章节目录 yuщángsんě,me 十二 【兔子】望月(2 / 2)

作品:《睡前游乐园

你一边抽送手指一边疑惑这里到底是怎么装进阴茎的,你有双钢琴家的手,手指细长骨节流畅,它们塞在那个小小的孔里,雪白的绒毛覆盖在周围,每当你往外拉扯时,内里的穴肉总会略微被带出,闪着润泽的水光。

兔子爽了之后躺在原地喘气,你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你把手指塞进了他嘴里。兔子没有反抗,他自然地含住你的手指,熟稔地用嘴唇包裹起他的牙齿,像对待阴茎一样舔弄它,他甚至吮吸了你的指缝。

你的眼前飞快地闪过那只戴红戒指的手,你抽回了自己的手。

兔子看了你一会儿,没有说话。

兔子有试探着提出帮你解决生理需求——“我也是男的,”他说,舔了舔上唇,“或者你希望的话,我也可以用手。”

你拒绝了。

你发觉自己不太喜欢阴茎——也不是不喜欢,你对给兔子撸管一事毫无意见,可你不愿意让这东西进入到自己体内,你总是想起养父的朋友们,兔子跪在地毯上,阴茎在他屁股里,在他嘴里,在他手中,你想吐,你不想要。

兔子摸摸你的头,这是逾矩,可你没有提醒他,你已经习惯了他的冒犯。

“诗歌课讲了什么?”他问你。

那次你为他读了整夜的诗。

兔子喜欢听你读诗,他趴在床上,有时也躺在你的腿上,长耳朵摇摇摆摆,不时搔过你的手臂内侧,房间里只有你的读书声,洁白窗纱被风扬起,繁星影影绰绰。

你翻往下一页,他的呼吸声平稳,你总是以为他睡着了,可他每次都会在你把书合拢前睁开眼睛,这次也不例外,暖黄的灯焰在他双瞳里摇晃,这向上看的角度使他眼睛显得出奇地大,他握住你的手腕,开口说道:“我没有睡着。”

你和他对视,兔子眼神清透,偏短的下半脸使他显得很是年幼,再加上他身形消瘦,像是没长开的少年,他站在你身边时简直就像是你的小弟弟。

你在昨夜意识到他还没你高。

昨夜养父带他在露台赏月,你靠在躺椅上做填字游戏,可你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养父搂着兔子站在栏杆前,兔子的呜咽声含糊暧昧,毛绒绒的双腿直打颤,养父杯子里的红酒倒映出兔子的眼睛。

你终于放下报纸,走到养父身侧行礼:“父亲,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兔子看了你一眼,你就在那时发现他比你矮了半头。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注意他的身高。

“去吧。”养父温和地笑笑,冲你举起酒杯,“把你杯子里的酒喝了,这对你身体有好处。”

你点头答应。

“我还在长个子。”兔子突然说,“兽人的生长期很长。”

你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而且我年纪比你大。”兔子又说,“大四个多月。”

你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你静静地望着他,等待他为这些没头没尾的话做出解释,可他只是看了你一会儿,然后重重地叹气,抬手把你的长发别到耳后,他的手很暖,你下意识歪过头贴了上去。

“没什么。”兔子没有缩手,他用指腹蹭了蹭你的脸颊,然后又小声重复了一遍:“没什么。”

“继续读吧,我在听。”兔子冲你笑笑。你喜欢看他笑,他的眼睛弯得像月梢,或是被风卷起的柳枝,看起来事事无忧,一派天真。

你们一起度过了许许多多个这样的夜晚,兔子后来真的长高了些,但他毕竟还是小体型的兽人,再怎么长也就那样,他也不过将将和你持平罢了。

你们在无数个深夜里相拥入睡,在养父看来这就是自家孩子喜欢抱着狗狗睡觉而已,没有什么值得过度惊讶的,“我的小姑娘多可爱!”他用宠溺的语气与他的朋友分享这事。为了让你待得更舒服,他甚至把兔子的棉被换成了与你相同的鸭绒被,还把兔子房间的墙纸换成了粉色。

你盯着跪在你面前的兔子,你熟悉他的呼吸胜过熟悉清晨的花香,你为他读过所有你喜欢的诗篇,你忽然想起他对月亮有着异样的执着,每次读到赞美月亮的诗,他都会要求你再读一遍。

“为什么?”你问兔子。

兔子没反应过来你在问什么,他眨眨哭红的眼睛,疑惑地偏头。

“月亮。”你提醒他。

这下他明白了,他抿唇,依然保持着跪姿,慢慢直起腰来,像是担忧你会逃跑,他伸手紧紧攥住你长袍的一角,然后才开口说道:“因为我爱你。”

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爱,这是第二个说爱你的人,第一个是养父,爱是什么?为什么爱你?你该回报爱吗?养父,养父是在什么情况下对你说爱的?你努力回忆,是了,他会握着你的手告诉你他爱你,然后他会期待地看着你,等待你说你也爱他,你该说你也爱他,可你同时记起那只手在兔子身上游走,不,不止是兔子,还有他的其他宠物。你想吐。你不知道如何回应养父的期待。期待。

好像还有其他人期待过你?是谁?是什么时候?

你头痛欲裂,巨大的银白闪电硬生生撕裂黑夜,是了,是兔子。兔子期待过你。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夜晚,你拿着诗集推开兔子半掩的房门,女佣的上衣滑落至臂弯,金发散落满背,兔子仰着脸任她亲吻他的胸膛,你和他对视。自从你为他读诗,他的房间里除了养父和你,再没别人踏进来过。

你没想过会再次撞见这一幕。

兔子直勾勾地盯着你,甚至冲你笑了笑,那双红眼睛里的情绪太复杂太灼烫,你一时间只读出绝望,你看见他眼睛里的滔天烈焰,他垂落的左手神经质地颤抖。你在兔子的左手第三次抽搐时静静地退出房门,把木门再次掩好。

你什么也没说。第二天你依然在这个时间点进来,你让他躺在你的大腿上,你给他读诗,在读到月亮的诗时重复一遍,最后你抱着他入睡。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除了你们不再接吻。兔子躲避你的吻,他说他感冒了,这场感冒持续了很久,直到你不再试着吻他。

现在想来那眼神里燃烧的不仅仅是绝望,还有期待,他把自己放在死地,希冀你能把他拽出来。他期待你生气期待你难过,期待证明他在你心中略有不同,他期待在你心中不仅仅是所有人都能摸一摸逗一逗的宠物。

可你只是关上门,什么也没说。

最终你还是对养父说了你也爱他,在他的病榻前。

那么现在兔子说爱你,你是不是也要回应?但是会不会太迟?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听你读诗的兔子,和养父交缠的兔子,和你拥抱如同寒夜小动物取暖的兔子,和仆人偷情的兔子,背叛你却好像被你背叛的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

你想逃跑,你试图转身,可是兔子紧紧攥住了你的长袍下摆,你只是踉跄地向后倒一步。

“没事的。”兔子慌忙站起身来,他握住你的肩膀,“没事的,你不需要回答我。没事的。”

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你喘得这么厉害,冷汗涔涔浸透丝绸长袍,你四肢发麻,喉头堵塞,视线里他担忧的脸扭曲模糊,你站不稳了,你跌进兔子怀里,跪了一天一夜的兔子也站不稳,你们跌倒在地上。

你摔在兔子身上,他发出一声痛呼,却依然抓着你的手腕。你听见兔子在说话,他说别怕,他说你不需要回答。

“只要……只要留下我就好。”兔子说。他手心渗出汗来,黏糊糊,热腾腾。

你定了定神,开口说道:“我没有想过卖掉你,庄园有足够的收入,而且我知道该怎么打理一切。”

兔子噢了一声,手松了一点,然后又再次抓紧了。你趴在他胸前,他心跳声急促,一下下撞击你,兔子动了动,小心翼翼地把另一只手搭在你腰上。

“你是我的月亮。”兔子说。

咕咚,你听见他咽口水的声音。

“对我来说世界没有白天,”兔子说,“可是有你。只有你。你是月亮。”

安静了一会儿。

“太阳很温暖,可是阳光很刺眼。月亮看着很冷,可是不会刺眼。月亮只是安静地亮着。稳定地亮着。”兔子讲完这话就陷入了懊恼,他心跳得更快了,他苦恼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说不好……我没读过书——你是给我读过很多诗,但我没读过书,我没机会读书……我就是想说……”

他卡壳了,你抬起头来,等着他把话讲完。

“我就是想说……”他望着你的眼睛,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耳朵垂得很低,泄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说不好。”

你完全平静下来了,你抬手摸摸他的脸,瓷白肌肤细腻光滑,你说:“我觉得你说得很好。”

兔子的呼吸声忽然变得很重,你看着他眼睛里的水汽一点点弥漫上来,鼻尖红透,他眨眨眼睛,透明液体顺着下垂的眼尾滑落,洇进地毯里。

“我爱你。”兔子哽咽着说。你在他的眼睛里再次看见期待,和绝望搅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的期待,易碎易逝却还会浮现的期待。哪怕只有一天,他也期待给他的月光能和给其他人不同。

“我也……”你还是不擅长回应,后面该说的话被模糊成了喉音,但这两个字已经让兔子满足了,他头顶的耳朵竖得老高,胸膛不断起伏,你从口袋里抽出手帕,轻轻沾去他眼角的眼泪。兔子哭得更厉害了,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很快浸透了你的棉纱手帕,可你只带了一条手帕,你只好用衣袖给他擦眼泪。

“你还会给我读诗吗?”兔子拉下你的手,拖着哭腔问道。

“会。”你回答。

兔子吸了吸鼻子,不管不顾地低下头来,你尝到兔子嘴唇上眼泪的咸味。

好久好久了,你们终于再次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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