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20 部分阅读(1 / 2)

作品:《庆余年

而被范闲砍断咽喉的美女蛇刺客,则是个小诸候国的杀手,监察院暗中却十分清楚,这对姐妹花杀手其实直在北齐国的控制之下。

所以案情似乎完全明朗了,这起刺杀地幕后主使者是北齐国,只是不知道是那位年青的皇帝,还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国师苦荷。

京都的人们议论纷纷,不停猜测为什么如今虽是病虎,但犹有余威的北齐国,会对范家公子下手。

虽然范闲如今在京里已经有了些诗名,有了些花名,有了些凶名,但放在整个天下看去,依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北齐付出了位八品高手,两名放在诸候国的女刺客的代价,居然只是为了杀死刚刚入京不久的范闲,这是无论如何也很难解释的事情。

但对于庆国真正掌握权力,能够接触到秘密的人而言,北齐国却是用的个妙招,狠招。

不知道对方的探子是如何打探到范闲在以后的几年里,有可能接手皇商方面的产业管理权,所以变成了太子殿下与二皇子之间角力的目标。如果能够成功杀死范闲,然后远遁,人们肯定会怀疑这件事情是不甘心丧失金钱来源的太子做的,或者说,会怀疑是二皇子故意杀死范闲,来栽赃陷害太子。不论是哪种猜测,都会对庆国的朝政带来场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的波荡。

范闲只是个小人物,但他的死活却是个大事情。监察院二处的官员们,每每分析到这里,都很佩服北齐国的同行们,会想出这样漂亮的计划,只是个小动作,却可能延缓庆国直暗中筹划中的北伐事宜。

北伐事宜只存在军事院的参谋室中,监察院的规划室里

里,皇帝陛下的脑子里,打还是不打,终归是皇帝陛下的句话,所以北齐直活在这种阴影之下,他们选择此时出手,还真是件极聪明的举措前提当然是能够成功杀死范闲,还不留下线毫线索。

只是北齐方面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角色,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范闲身边的四个护卫都是司南伯的“私藏”,个个拥有五品的实力,所以能够在中了箭毒的情况下,还能清扫干净箭手当然,最可怕的还是那个漂亮的私生子,竟然能够在围攻之下,杀死了两名以毒准著称的女刺客,和那位八品高手程巨树

至于那名法师,没有人在意,只是鸡肋而已。

“监察院与刑部的联名折子已经出来了,确认是北齐做的,后面连着的那根线也已经拔了出来二皇子约你相见,安排在流晶河上,他以为你喜欢司理理姑娘,所以就选择了醉仙居,但谁都猜不到,醉仙居竟然是北齐放在京都的个暗桩。”

司南伯范建坐在昏暗的卧室里面,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冷静地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既然你人没有什么事情,那些刺客也都死在了你的手上,这件事情就算了。”

“就算了”范闲心头微寒,转而说道:“司理理的人呢”

“在逃往北方的路上,被监察院四处的人截了下来,目前正在押回京都的路上。”

“希望她不要死。”范闲的声音很冷淡。

范建笑了笑:“监察院看管的人,向来都是不容易死的。”

“你认为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范闲忽然微笑着问自己的父亲。

“你有什么不样的判断”

“那些箭手是怎么混入京都来的我已经听说了,那些箭手的尸体第二天就被火化,是不是有人害怕从这些人的身上发现什么”范闲有些困难地侧了侧身子,说道:“我知道您不愿意我知道这些事情,是害怕我忍不住去报复,但是我想我有权力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

范建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应该清楚,我代表皇帝陛下拥有部分暗中的力量,这股力量虽然远不如监察院强大,但是也足够专业,但是我们依然无法查出与北齐人勾结的是谁,怀疑的对象并不局限在太子与二皇子中间,甚至还包括宰相,还有长公主。”

“既然无法弄清楚,究竟谁是真正的敌人那就不要太过声张,为自己树立太多的敌人。”范建继续说道:“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希望你能接受。”

范闲点点头,又触动了肩头的伤势,眉头皱了下,喘了两口气后回答道:“我会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情。”

范建很满意儿子的表态,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卧房。

父亲离开之后,范闲的眼睛下子就沉静了下来,看着昏暗房间里的个角落,略带了丝怨气问道:“为什么那天你没有出手”

五竹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眼睛上依然蒙着那块黑布,黑布上没有丝皱纹,就像他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

第五十章 范闲在行动

“我为什么要出手”五竹其实很少用这种反问的句式,而自从范闲离开澹州来到京都后,他似乎也变得比在澹州时,更加的神秘,竟是次也没有和范闲见过面。

范闲心头黯,暗想也对,就算对方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人,但自己也没理由要求他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亏欠五竹叔的道理。

五竹听见他没有说话,微微偏了偏身子,淡淡说道:“我以前就说过次,我教了你许多年,费介也教过你,如果你还处理不了这些小事情,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事后才知道那个大汉竟然是个八品高手,叔你以前说过,我的实在七品,势在三品,怎么也不应该是那个大汉的对手。”范闲苦笑着说道:“你说这是我自己的问题,难道你不在意我被别人杀死”

“你死了吗”五竹问了个答案明显的问题,难得的第二次反问。

范闲盯着他脸上那块黑布,倒吸了口凉气:“你当时直在我身边”

“是。”

“那你为什么不出手”范闲压低了声音,愤怒喊着:“那三个护卫死了藤子京也伤了”

“我从来不关心除了你之外其它任何人的死活。”五竹的话显得很冷漠无情,“你身边的人都是因为你自己聚拢起来,如果你想操控他们的人生,就必须保护他们的人生,所以这些护卫的生死是你地责任。而不是我的责任。”

范闲再次陷入沉默之中,知道五竹叔说的其实是对的。

“我不能帮你太多。”五竹冷冷说道:“在澹州地悬崖上,我曾经说过,京都里。如果我在你身边,会给你带来麻烦,那是些你绝对不愿意面对的麻烦。”

范闲苦笑着回忆起了十二岁时的那次对话,当时自己嬉皮笑脸说:“我会保护你的。”但那终究只可能是句顽笑话。

“所以你记住,在京都里,我永远不会在阳光下站在你的身旁,除非你要死了,或者是你已经死了。”五竹继续毫无表情说道。

范闲不明白五竹叔这样的绝世强者,还在害怕些什么,但他听出了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有些黯然地点了点头。

“有人来了。”五竹很快速地说了这四个字,然后又再次地消失在黑暗中。

来者是客。却是范闲此时不大想见到的客人。靖王世子李弘成满脸阴沉地走了进来,毫不见外地屁股坐到床边,压低了声音吼叫道:“今儿的消息知道了吧北齐地使节居然死不认帐,那些激动的太学生险些把鸿胪寺给砸了。”

鸿胪饲是庆国的外交机构,专门负责与北齐,各诸候小国,东夷之间地文书银钱来往。还有相关事宜。听到鸿胪寺险些被砸了,范闲苦笑道:“这些年轻人也真是够热血的,不过北齐自然不会认帐。不然如果让庆国百姓确认,敌国竟然能够派遣杀手在京都里随意刺杀,只怕两国间会闹个不停。”

李弘成苦笑道:“已经开始闹起来了,陛下已经发了明旨,北齐留在燕京的使节已经被赶出城去,连行李都扔了出去。”

范闲嘲笑道:“对付外面的人,倒是挺快速的。”

听出他话里别地意思,李弘成皱眉道:“这几天直来看你,你伤势没好。所以有些话不方便说。”

范闲叹口气道:“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亏欠你的,吃顿请,居然会被人暗杀。我入京之后也就结识了你这个熟人,您堂堂世子,说话却向来直爽,今儿个怎么吞吞吐吐了。”

李弘成有些自责说道:“这事儿确实怪我,谁也没想到醉仙居竟然是北齐的暗探。”他略斟酌下说道:“今日来首先是代表二皇子表示歉意,他原本准备亲自来府上探望,但你也知道,最近京里面因为你被刺杀地事情弄的水有些浑,所以他也不方便贸然前来。”他苦笑说道:“要知道很多人还在猜测,我与二皇子才是杀你的幕后黑手,只是为了想栽赃给太子殿下。”

范闲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李弘成失笑道:“这般高深莫测地望着我,难道我就得承认这事儿是我主使的”

范闲也笑了起来,他相信这件事情不是对方做的,因为失去范府的支持,对于本来在朝中就无强助的二皇子而言,是个他不可能承受得起的损失。至少要比栽赃陷害太子所得到的好处大上太多太多。

范闲好不容易从床上坐起身来,丫环扶着他倒了碗水喝,看见门口地人影,他不禁在心底里咒骂了起来,自己明明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却是访客不断,这哪里是养伤,分明是在受罪。这次来的人却是陌生人,来人自报身份,原来是监察院第处的官员,奉旨办理院务,正在查斟牛栏街的行刺案件,这个案件由于牵扯到朝中官员,加上风传背后有些言不清道不明的背景,所以应案宗全部交给了监察院。

“怎么称呼”已有下人给那位监察院官员倒了碗茶,范闲眯着眼看着对方,这是除了上次“勇闯”监察院之外,自己第次在别的地方看见监察院的官员,监察院的官员似乎身上都有股子死腐气息,这个感觉让范闲再次地想起了那个天杀的费介老师。

“下官沐铁。”那名官员唇如薄铁,面色深黑,毫无表情地回答道:“前些日子,公子伤重。所以有些问题没有问清楚,今日

日奉令前来询问,请公子配合。”

范闲皱皱眉,心想这个官员看来不知道范府与监察院暗中的关系。所以才会如此说话,淡淡道:“我已经倦了,改日再说吧。”

沐铁似乎有些想不到对方竟然拒绝回答问题,脸色有些难看。

范闲摆摆手,好奇问道:“院里和刑部的联名折子都已经递上去了,还要问什么呢”

“有些事情还没有弈清楚。”这名叫做沐铁地官员紧紧盯着范闲的双眼。范闲心头动,知道监察院也在怀疑那批箭手的事情,但是来问自己又能有什么作用自己在京都里得罪的不过就是郭保坤,区区文臣之子,断然不敢和北齐勾结。至于太子那边那是自己都无法说出去地事情。

范闲从枕头下面掏出费介留给自己的腰牌,扔了过去:“都是自己人,什么话直接说吧。”

沐铁身边的茶水口没动。接过牌子看了两眼,脸色剧变,竟是离座而起,走到范闲的面前单膝跪了下去,双拳抱行礼道:“见过大人。”

看着老老实实跪在面前的沐大人。范闲惊,没有想到这块牌子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他哪里知道费介留给他的牌子是块提司牌。是监察院独立于八大处之外的超然存在,除了院长陈长大人可以直接命令之外,与八大处主办平级,所以这位沐铁看见后,难免心中震惊,自然跪下请安。

示意他站起来,范闲皱眉问道:“费大人什么时候回京”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婉儿的身子虽然渐好,但病根却无法除去。不知道还要熬多久。二来目前京中局势复杂,五竹叔依然是个鬼魂,父亲依然客气中有着掩饰,自己内心深处无来由信任地费介,却不在京里。

听到这位漂亮的公子哥开口就问费大人,沐铁确认了对方定是院里隐藏极深的大人,像监察院这种特务机构,总是喜欢在京都各府及各部里发展些钉子似地人物,很明显,眼前这位范府的少爷就是其中之,而且还是位阶特别高的那种。沐铁恭敬回答道:“应该还有些日子。”

“你们查出什么没有”范闲盯着他的双眼。

沐铁沉声应道:“院里知道消息太迟,所以箭手的尸身已经被全部焚化,最后追查到巡城司,就断了线索。”

“巡城司谁管这块儿”

“焦子恒。”

“嗯”

沐铁抬起头来看了范闲眼,有些好奇对方不知道焦子恒地身份,回答道:“应该不是太子的人。”他看见那块不可能仿制的腰牌,便断定了对方地身份,所以说话毫不顾忌,这是监察院的风格,切的位阶森严,都只是在内部起作用。

“你负责这起案子”范闲好奇地看着他,“几品官”“下官七品佥事。”沐铁微笑着回答道:“只是个跑腿的。”

“司理理什么时候能入京”范闲忽然想到唯的人证,皱起了眉头。

“那群人跑的快,现在就算截住了,也要过些日子才能回京都。”

沐铁望着他,自以为猜到了为什么会有人与北齐勾结来刺杀眼前这个漂亮公子哥,看来这位公子哥是院里重点培养的人选。想到这里,他心头热,似乎发现了某个可以飞黄腾达的机会,壮着胆子问道:“大人,虽然不知道您在京中具体执办什么事务,但您毕竟初入京都,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属下效力的,请尽管吩咐。”

范闲好奇问道:“那你眼下地事情怎么办”

沐铁憨憨笑说道:“可以马上转交。院务向是按阶层分等级,以大人的身份,调我来帮忙是很简单的事情。”

范闲马上猜道了对方是什么想法,苦笑说道:“还是免了吧,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你跟着我平白无故丢了性命,有什么好处”

他忽然心头黯,想到前些天在牛栏街死去的三名护卫,这几个护卫从自己入京后便直跟着自己,自己却连他们的名字都还没有记清楚,人却已经死了。

让丫环将窗子打开,外面的天光清风下子涌进了阴郁了许久的房间,范闲深吸口气,精神振,决定要做点儿什么,向这位心热的监察院官员问道:“院里有个叫王启年的吧”

第五十二章 王启年的人生

王启年看着面前的烧饼摊子,嗅着香辣香辣的味道,鼻头酸,险些哭了出来。最近这段日子他的生活很不好过,被院里除了名,不止是失去了俸禄以及养老这么简单的事情,更关键的是,不论哪部衙门,旦看见他的档案中曾在监察院任职的记载,便会礼貌地请他离开。而像般的商铺,更是不会请自己,自己也不会用算盘,只会用刑具,更不会做买卖,只会查案。

想当年自己初进监察院,意气风发,侦缉破案,手下犯事官员谁不得老实吐露罪情,谁曾想到,竟然也会有如丧家犬的这天。如今年纪也大了,家中还有妻子儿女要养,唉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摸着腰里的几块碎银子,他心想自己是得罪谁了,竟然落到这般田地。

其实他也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被除名这件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听说上次主子的主子的主子微服去庆庙散心,不知为何被个莽撞的少年闯了进去,事后才发现,沿街布防的宫中侍卫竟在那次里面全部昏了过去。宫中大火,所以开始追查,监察院也开始协助。

本来这事儿与他也没多大关系,但谁也想不到,通过沿街走访,内务部竟然查出来,那名少年在进入庆庙之前先来了监察院这事儿可就大发了,陈大人不在京都,监察院就像是没爹的孩子,监察院的高级官员们心想,万宫里认为那少年与院里有什么关系,这可怎么说的清楚

调查地最后。查出了王启年。因为那名少年进入监察院后,有很多监察院官员证明,少年拉着王启年说了很多的话。王启年头雾水地接受调查,将自己与少年的对话全部讲了出来。就是隐去了有关对方是费大人学生的事实。内务部也没有查出王启年别地问题,只好算了,但还是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他踢出监察院,算是找了个替罪羔祟。

王启年就这般可怜地被赶了出去,但他依然没有说出那名少年的身份,因为他心里隐隐清楚,这事儿不是表面这般简单,少年可能缺乏经验,随便地泄露自己的身份。但自己却不能这样做失去差事虽然可怕,但得罪了费大人更可怕,这是所有监察院官员都非常清楚的事情。

“等费老回来了。我去告状去。”王启年哭丧着脸,脑袋有气无力地搭在高耸的肩膀中间,往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