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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寒江雪(奴隶系列番外之二)

☆、第四章之一

和艾袁凛保持了几天的沉默後,纪言和他又恢复了以往的互动模式。

只是,两人都绝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

彷佛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今天有要上山采药草吗?」艾袁凛在纪言走过川廊时,突然这麽问道。

「没有打算。」纪言摇摇头,他向路过的搬花盆颔首後又轻声道:「我得去看看少爷。」

「洛旋会照顾他的。」艾袁凛的语气很是轻松,彷佛完全将白洛旋踢出自己的心里一样。「虽然我不是说你不好,可区区风寒,虽然白宁旋比较擅长医治但洛旋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想对我说『交给他就行了』对吧?」纪言轻笑,最近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很好。「但是少爷的身子还是我照顾的时间比较长,我想亲自去看看比较安心。」

「白家人最看重的是『信任』,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质疑白家人能力的想法。」艾袁凛低下声,他在提醒纪言白家人的自尊与规定。

「这我知道,当初白枫旋有跟我说过。」微微耸肩,纪言再笨也知道不能质疑别人的专业。「虽然白洛旋身染怪疾,但我却是十分相信他的医治能力。」

「我并没有要说白家人都很自大狂妄,我只是希望你知道,能够孕育出女巫和神医的古老家族,是不容许被质疑的,不管是它的能力亦或是……存在。」

「容我提醒,白家已经被灭门了。」纪言当然不是故意要和艾袁凛唱反调,但是他觉得他的话有语病。

「灭门只是种形式,j神却是亘古不灭。」艾袁凛似乎很有感触,他说道:「当初白家出了最俱破坏力的女巫白愁盈,虽然间接导致白家的灭门却同时也带给了这个世界另一种希望。」

「希望?」纪言对白家的了解不多,他问道:「你说这麽多,我懂的却不多。」

「有些事,与其亲身经历还不如旁观的好。」艾袁凛大概是不打算告诉纪言白愁盈与神的渊源,他轻描淡写跳到另一个话题。「话又说回来,齐麟似乎不常生病呢。」

「在梵络生长的孩子通常比较耐寒,生病也是少有的事。」纪言顿了顿,他道:「但就是因为不常生病所以相对的也没有抵抗力,因此每次一生病就会很严重。」

「我看啊!为了你家少爷好,每几个月就让他病一次好了。」窃笑著,艾袁凛很是喜欢开齐麟的玩笑。

「若真是这样,换我要忙死了!」走到齐麟房前,纪言正要推开门却因为听到里头的说话声而停住动作。

「洛旋的声音?他在和你家少爷说话?」艾袁凛也听到声音了。

「不!是殊儿。」没有刻意要躲起来,纪言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偷听。「可是,怎麽会是殊儿呢?」认为殊儿应该不会和白洛旋有任何瓜葛,纪言搞不懂怎麽这会儿两人会兜在一块。

「你想要说我们都是他想念梅儿的替代品?」

白洛旋的声音传出,字句中带著些许愤怒。

好奇心驱使纪言沾些口水在手上然後在门上戳了个小洞开始偷看了起来。

「殊儿在m洛旋的脸?」艾袁凛不解这两人的感情甚麽时候好到这种程度。「传说中的惺惺相惜?」

「你在说什麽我怎麽都一头雾水?」对於艾袁凛的遣词很无言,但纪言还是很专心的听著两人的对话著。

「随你怎麽想,但我不希望你为他而痛苦。」殊儿的声音带点害臊感,纪言又听到她道:「你是第一个不曾唾弃过我也没对我有别的意图的男人。」

「像我这样的男人比比皆是,我相信有天你也会遇见对的人。」白洛旋不假所思地接道,然後他又再补充。「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夫复何求呢?」

「可惜如今我已没了选择机会。」殊儿苦笑,她道:「我早已不洁,身分也是让人唾弃厌恶不已。你说,我还有什麽资格追求幸福?我还有什麽能够让人去爱去牺牲?」

「爱与不爱,并非你拥有多少,而是你能付出多少。」纪言看到白洛旋牵起殊儿的手。「你年纪还轻,路还很长,总有一天会遇见的。」

「呜呜呜!我们家洛旋已经长大了!」声音激动的彷佛是在看自己家的儿子跟媳妇闹洞房(?)艾袁凛在纪言的脑子里嗷嗷叫,叫的纪言都快要起肖。

「你家洛旋就算要长大也不会跟姝儿。」纪言没好气的提醒他。

「纪言宝贝,你的话语带有点暗示耶!」似乎是故意要激怒纪言或是另有目的,艾袁凛轻声道:「不过很可惜的是,洛旋已经长大了。」

听得懂艾袁凛在说什麽,纪言握紧双拳,他咬牙道:「我不想要听你们的风花雪月史。」

「这还不简单?你不听我就不说,可是你要和我在一起!」

「我们不就早已『在一起』了吗?」

「不是那种的,是…是想触m彼此的、的那种在一起拉!」艾袁凛说话结结巴巴,若他现在还保有他的身子的话,此刻他的脸一定是满脸通红。

「……」没有说什麽,纪言沉默著。

正当纪言还在想要如何答覆时,殊儿却跑了出来。

两人对上视线,彼此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殊儿捂著嘴,她的眼眶略为湿润,她向纪言微微点了个头後就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这反应还真像是情窦初开的女孩。明明应付男人就像是喝水一样自在轻松说……」艾袁凛对殊儿起了一种莫名的戒心。

他有些害怕她会喜欢上白洛旋,因为真是这样的话,那齐麟就不会有胜算了,毕竟比起齐麟,像殊儿这样懂的撒娇的女人才能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与占有欲。

不过g据他对洛旋的了解,他对殊儿,最顶多也只会有同情与怜悯罢了。

爱情?怎麽可能呢……?

并不知道艾袁凛在想什麽,纪言继续注意著白洛旋。

「如果最後齐麟喜欢上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就好了。」白洛旋微微一笑,他轻声的说道。

「凭你?」纪言正大光明的站在房门口,他冷声道。

显然被突然出现的纪言给吓了一大跳,白洛旋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终於抽出了被齐麟紧握的手。

「干嘛吓我?」抚著自己的x口,白洛旋有点责怪的语气。

「我没吓你啊!其实我……」

「停!停!别说了。」抚著自己的额头,白洛旋的表情告诉纪言他现在超想挖个地洞躲进去。「我知道你想说什麽。」

见白洛旋自我解嘲後就又不说话了,纪言感到疑惑。

「这小子很会乱想。依他的思考模式,他一定会想自己怎麽没注意到你,然後开始在找藉口说最近吃的东西太好还是怎样。」艾袁凛不愧是曾经喜欢过白洛旋的人,对他的思考模式果然了若指掌。他道:「我想现在他一定在想为什麽王g的伙食跟府里的菜肴味道都不太一样。」

这人有问题吗?

听完艾袁凛的分析,纪言神色怪异的看著白洛旋。

有谁能够乱想到这种程度啊?还是说只要是白家人都会有这种的思考模式?

但是话又说回来,应该有必要跟白洛旋提提梁殷梅的事吧?

思考了下,纪言对白洛旋说道:「皇g用的大厨是绝对的梵络人,所以作的是道道地地的梵络菜;而我们齐府已故夫人是琢以混血冬萦,本身就不喜欢辣食,所以雇用的厨子是刚好会梵络菜也会琢以菜的维杰人。」

「嗯?要说离梵络与琢以最近的明明是冬萦,怎麽反而是离最远的维杰人会烧两国的菜?」白洛旋挠著头,他看起来很想不通为何是雇用维杰人来烧菜。

照理说,应该是两国之间的国比较会烧出富有两国特色的菜吧?那这样,怎麽反而去请维杰人来掌厨呢?这怎麽也说不过去。

懂白洛旋会有这样的疑问,纪言继续说道:「其实原本的厨子是冬萦人没错,会改成维杰人那是因为少爷的青梅竹马梅儿被迫嫁去冬萦的关系吧?」

「被迫……?」还在思索著其中的意思时,白洛旋忽然发现纪言提起了梅儿。「等等!你说梅儿?」

「啊!?你知道梅儿啊?」纪言演戏的技巧一直以来就不是很高超,他一脸「我明知道但还是佯装惊讶」的表情。看的白洛旋都想要打他了。

「梅儿……对齐麟很重要吗?」白洛旋尚且不去计较纪言的欠打,他小心的问起梅儿来。

「何止对齐麟重要?就连我的纪言小亲亲都被她勾过魂呢!」艾袁凛好似在不满什麽,他又开始喃喃自语了起来。

纪言当然没理他,不过听艾袁凛左一言纪言宝贝右一言小亲亲的,他就快要害羞死了。

奇怪,怎麽相处这麽久,他都不知道原来艾袁凛是这样的人,莫非以前他和白洛旋在一起时也常这样亲密唤他吗?

内心有了疑问,纪言只觉得内心酸酸苦苦的。

「重要是重要,而且我确信少爷喜欢过她。但是喜欢并不等於爱。」掩下自己那份彷佛加了辛辣调味料的情愫,纪言讶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很自然的诉说齐麟与梅儿的事。难道自己真的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了他完全不知道长相的艾袁凛?「那之後少爷就辞了冬萦厨子,说是菜不好吃什麽的,明明那之前他自己已经吃了五年都没任何异议……。反正最终少爷雇了个维杰厨子来。」耸著肩,纪言彷佛在说一个痴情郎失意而泄恨在其他人身上的故事。

而那个男主角又刚刚好是被白洛旋列为「风流人物」的榜首……。

「原来少爷也曾有过这麽一个故事啊!」低下头,藉由额上的浏海遮盖住双眼,白洛旋不想让纪言看见自己眼中流露出的不舍及心痛。

是吗?齐麟曾经也有一段消纵即逝的感情吗?那样淡淡的、尚未萌芽却已枯萎的爱恋。齐麟,也曾经把心留给一个人过……是吗?

那个被叫做梅儿的青梅竹马。

「我很少看到洛旋露出这种表情。」艾袁凛对纪言说道:「通常他露出这种表情时,就代表对他很重要的人发生什麽事了。」

很重要的人……是吗?

纪言为皱起眉,他看著白洛旋的脸,若有所思。「你看起来很忧伤。」

「啊!?怎麽这麽说?」被纪言的话给吓了一大跳,白洛旋看向齐麟不是很安稳的睡脸,想藉此让自己冷静一点。

「你在哭泣。」纪言说道,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他没有想要调戏白洛旋,那真的是他从他的表情解读出来的情绪。

「哪、哪有?」白洛旋露出僵硬的笑。「你看我……明明是在笑啊。」

「你的脸在笑可是……」抬起白洛旋的下巴,纪言逼他看著自己。「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哭泣。」

「纪言……」发现白洛旋的表情变了,艾袁凛知道他想到什麽,但他还来不及跟纪言说什麽,他就感受到了纪言心中的不忍。

他在为谁难过?

白洛旋还是自己?

艾袁凛突然发觉自己不懂纪言──尤其在此刻。

「我不会生气的,你想安慰他……就安慰他吧……」一种强烈的情欲在体内窜动,艾袁凛知道纪言这份不忍感是属於白洛旋的。

「不……我要你来安慰他!」把白洛旋拥在怀里,纪言闭上眼,瞬间,他和艾袁凛调换了。

「怎麽……?」艾袁凛不懂为何现在整个身体都受他掌控,他甚感疑惑。

「做个了结吧。」纪言轻轻微笑,笑中毫无杂质,那是最真心的笑容。「你忘不了白洛旋就像我忘不了梅儿一样。既然我们都有一段难舍的恋情,为何不趁早斩断?」

心,有一点痛……。

艾袁凛发现自己的双眼有了雾气。

他现在好想哭,为了什麽事情哭都好,他只想要大哭一场。

好宣泄他多年的抑郁、不舍、痛苦、渴望以及心疼,他总在白洛旋与纪言中摇摆,一个是难忘一个是最爱,真要割舍一个,其实很难。

艾袁凛的思绪彷佛飘到了自己还和白家熟络时的光景,他还记得,他曾经认为白蚀和黄柔以及白琦的关系复杂到他都快昏了头。那时他甚至暗暗发誓只要和自己最最最爱的人在一起就好了。

只是他没想过,如今他会到了两难的地步。

「纪言?」白洛旋开口唤著抱住他的人,他的眼神带著恐惧。

艾袁凛懂白洛旋的恐惧从何而来。

毕竟此刻纪言的身体是由他艾袁凛来c控,既然如此,他的怀抱他的行为他的气息,怎可能不让白洛旋想起他的「大哥」?

「没事的……」轻拍著白洛旋的背,艾袁凛忽然心疼自己为何要把白洛旋伤的那麽深。「一切都会雨过天青……」

如果当初白洛旋问自己爱不爱他时,他老实承认,那是不是现在他会和白洛旋结为连理?可是这样…..他就不会遇见纪言──让他无法不去心疼的男人。

如果当初他向白洛旋坦承对他的感情,那是不是今天白洛旋就不会对爱情有所畏惧、是不是他的怪疾就会彻底痊愈?

感觉到白洛旋把头枕在自己肩上,然後静静哭泣。艾袁凛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好狠心好罪孽……。

或许是白洛旋太敏感的缘故,他开始对纪言的这副身子有了依赖,他抱住他。「我曾经也喜欢……不!应该说爱过一个人。」

身子瞬间僵硬,艾袁凛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我知道。」他回道。

「我爱的人他其实不爱我,他看上的是属於我的家产。然而我却以为他深爱著早已在垂死边缘挣扎的我。那时对於死亡的恐惧让我紧紧的抱住他,在爱情的沼泽中陷的很深……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但我知道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彻底忘了对於死的害怕直到──我亲手杀了他的那一天。」眼神变得冷冽,白洛旋感受到纪言加紧了抱住他的力道。

「你恨过他吗?」艾袁凛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事他多年来最想知道的事。

心被伤过後,那种由爱生恨的滋味一定刻骨铭心,可以让人痛苦到不如死掉算了。

艾袁凛其实不认为白洛旋会不恨自己。

「恨?」白洛旋乾笑几声,他自嘲道:「我只知道我爱过他──用我的生命!」

得到出乎意料的答案,艾袁凛不敢相信,他把白洛旋自自己怀抱中拉起,强迫他看著自己。「为什麽不恨他?」

恨一个人……远比讨厌自己还要好多。至少……你会忘记自己曾双手沾著鲜血亲手杀掉喜欢的人。

恨别人……比恨自己好太多了。

既然如此,为什麽不试著去恨一个人,最起码让自己好过一点!

艾袁凛心痛得厉害,他发觉他竟让白洛旋原本个x上、价值观的偏差达到了极端。

白洛旋露出一种难以言喻、使人感到迷惑的微笑。「恨?如果真要恨的话,那我岂不连天都要恨了?」

恨他给予白洛旋这样的身分、疾病还有……口口声声说爱他却背叛他的艾袁凛。然而恨有用吗?廖褐在洛焚丘看著白琦的眼神有恨也有爱,可他们现在在哪?同归於尽?消逝於世?

白洛旋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作家的话:

这篇我本想分两次发,谁知道我g本就不知道可以从哪边砍

所以一次发罗~~~

☆、第四章之二

没料想到白洛旋这样赤裸裸的爱意及对於生命的消极,艾袁凛看著他,心中有股冲动──说出一切的冲动。然而最後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为什麽不说出真相?他是白家人,一定会相信你所说的话。」纪言看不下去,他希望艾袁凛可以跟白洛旋说明白他并未挂掉的事。「就算你想用我这副身子跟他重修旧好,我也……我也无所谓。」

干、干麽口是心非啊!?

觉得自己真得是滥好人一个,纪言心里感到著急。

若艾袁凛真得接受自己的提议呢?若艾袁凛真的和白洛旋重修旧好呢?

感受到从纪言的灵体传来的隐隐不安及焦急,艾袁凛柔声对他道:「傻瓜,我的小亲亲只有你一个,就算要上床…我也只想和你,和叫作纪言的你喔……!」

瞬间害羞到想要去挖个洞躲起来,纪言不知道原来他的情愫强烈到艾袁凛都深深的接收到了。

知道自己已经安抚了纪言的心绪,纪言伸出手擦拭掉白洛旋脸泪的泪痕。「为什麽哭了呢?」

白洛旋没有说话,纪言加重抱住他的力道。「为什麽呢?」听著白洛旋倒抽一口气的声音,艾袁凛的声音变得遥远。「你的笑容明明是那样的洒脱,为什麽你的眼却在哭泣?」

「我忘不了他……」泪眼婆娑,白洛旋一颗心仍在高悬著。「六年了,我怎麽也、也忘不了他……!」

趴在艾袁凛怀里,白洛旋看著他,眼神蒙胧。

好危险……。

艾袁凛就像是被迷惑似的,他凝视著白洛旋,慢慢的、慢慢的……两人的唇贴合在一起。

短暂的浅嚐就像偷吃了禁果一样的可怕,当白洛旋与艾袁凛找回理智时,才尴尬的松开彼此拥住对方的双手。

红著脸,白洛旋一时也不敢再看纪言1眼。「那个……呃……抱歉。」绞尽脑汁,他只想得出这麽一句奇怪的话。

「你何需向我道歉?」艾袁凛认为该道歉得是自己才对。

「我刚刚……不小心把你当成另一个人……。」想起刚刚的吻,白洛旋发觉自己的脸很烫。

知道白洛旋意指什麽,艾袁凛也不想再多说下去。「我……先出去帮少爷煎个药好了。」找个理由要离开这沉闷的地方。

走出了房门,纪言马上和艾袁凛换回来。

「纪言,那个……我…对不起!」知道自己不该在说想和纪言上床的情况下再去亲吻白洛旋,艾袁凛深怕纪言又要开始不接受自己。

「其实,我可以了解你的情不自禁。」站在窗边偷看著里头的後续状况,纪言淡淡的说道:「旧情人在自己面前且又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都无法去丢下不管吧?」

「不会有下次了!」艾袁凛大声道:「纪言,我只爱你!我只想和你做亲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