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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爱情从下半身开始

“可是——”

“别跟我说什么爱不爱那一套。爱情那种事还不是从下半身开始发生。什么爱的结合,说穿了,不过是人跟人的——”

“米夏!”贺瑶子忍不住尖声叫起来。她实在受不了王米夏那种乖戾的口吻,把一件美美浪漫的事说得那么恶心随便。

前头的人纷纷回过头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王米夏对她们耸个肩,以不变应万变,还是那一副“没什么”。

她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孔老头不是都那么说了,食色男女。男女间那种事,其实还不就跟吃饭大便一样那般随便,完全是一种本能的需求,很原始的。爱不爱什么的,不过是一种附加条件,跟着下半身发生而已,没有那么高层次。

事实上,这世间有什么事是那么高层次?柏老头那一套,高唱什么精神爱,弄得一些半生不熟的嫩j们走火入魔,跪地膜拜,成天高喊什么爱不爱,不切实际加洁癖,凡关于r体的必堕落,精神的升华才属高尚。搞半天,其实还不就个同性恋欲不敢太光明正大而编出来的冠冕堂皇外加遮遮掩掩的那一套,赘词一堆,不过希求同性a得到一个合理化。

偏偏,一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笨蛋,硬是将柏老头这套浪漫凄美化,无数的男女便白痴的把人家同性a之间对r欲想念的挣扎,化为男女恋间凄美神圣的禁忌,自以为是的陶醉起来,醉心在所谓的高尚的精神恋爱的痛苦幻想当中。其实什么爱不爱的,还不就那么回事,发发情,交交配,如此而已。但这世间,就是有一堆搞不清楚的笨蛋。

那么,这世间竟究有没有什么是那高层次的?忠孝仁爱信义和平?还是礼义廉耻世界大同?或者,宗教?信仰?

“小心,狗屎!”走在前面的人大叫。

王米夏撇撇嘴,轻蔑地踢开一颗不识时务碍路的石头,拐个弯,绕过那坨不知被那个不幸的家伙踩成扁突烂泥的大便。

“你别老是这样一副乖戾的样子,等你真的谈恋爱了,你就知道,”贺瑶子又翻个白眼,有些悻悻然的。

她回她一眼,没说话。这世界的生物千千万万种,只有人类天天在发情,天天有人在交配,却也惟有人类把什么爱不爱挂在嘴上。人的所谓的爱情,由下半身发生,由下半身实践。

“你别不以为然!”贺瑶子又要nfdc4嗦,她打断她,要笑不笑说:

“我没有不以为然。不过,瑶子,爱情不是用嘴巴谈的,是用下半身做的。所谓的爱,是‘做’出来的。”

“米夏!”贺瑶子鼓起腮帮,赧红了脸。这个米夏,就是这么讨人嫌,老是喜欢唱反调。

“好吧,我闭嘴。”王米夏比个手势,弃械投降。

她真的不是不以为然,只是觉得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大不了。就好像她觉得人生实在太长了,长得教人厌烦。

“你既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那么学校那一堆人哈你哈死了,一直想‘上’你,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上’?”贺瑶子却看得有气,刺了她一句,语气尖酸且刻薄。

王米夏瞄她一眼,依然一副令贺瑶子咬牙切齿的漫不在乎态度。“我又没有在发情,怎么上?而且,就算是大便也要摆个舒服的姿势吧?总得有个对象撩撩我,让我的下半身兴奋起来。”

“你——你——”贺瑶子瞪大眼,口吃了半天,说不出话。她没想到王米夏会这么回答。这个死米夏,嘴巴就是那么毒,连想讽刺她都说不过她。更教人生气的是她那副漫不在乎的态度。她实在不懂,她怎么能把那么美丽浪漫的事情讲得那么猥亵,还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算了,我说不过你。不过,真希望有人能好好教教你,让你尝尝那种滋味,看你还会不会那么乖戾。”贺瑶子杏眼一瞪,又几分悻悻然。

王米夏撇嘴一笑,睨她一眼说:“我看,还是先教教你吧。”

至于她,她老娘的例子她难道还看不够吗?还会那么白痴的重蹈覆辙!?乖戾如果是天成,从细胞形成的最初就潜伏在基因里,不过,她想,后天的环境也要占大半部份的责任,引发这些乖戾的基因苏醒。

“喂,你们两个,走快一点!”汪曼莉回头大声催促。

王米夏和贺瑶子对看一眼,很有默契的小跑起来。跑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对自己愚蠢的举动感到啼笑皆非。

“老天,我到底在干什么?”

“米夏?”贺瑶子倒走回来。

“瑶子,”王米夏看着她,突然问:“你觉得饺子会不会很好吃?那个源赖安是不是又高又帅?”

“大概吧!你怎么……”贺瑶子被问得一脸莫名其妙。

那就好。王米夏放心似的叹口气。

这算是一个理由吧。关于无所事事的青春,不至于那么无聊,那么愚蠢。

第六章

铃声吵得像打雷一样,源赖安从睡梦中醒来,眉头皱得很火,一天还没开始,心情就不太好。

“该死!”他咕哝咒了一声,踢塌的找着衣裤。昨晚天气实在太好了,他贪测星云,在阳台上耗了一整晚,天亮了才上床。该死的才刚躺下,就被挖起来。

他匆匆套上衬衫、西裤,扣子也没扣好,蹙着一把火,恶狠狠的打开门。

“早。”门外余杏香捧了一满袋的东西,笑盈盈地站着。

“杏香?”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有预期。

“对不起,吵醒你了吗?”余杏香边说边走进去。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他带上门,往浴室走去,冲掉一脸的惺忪,随手抓了一条毛巾走回客厅。

屋子不大,二十来坪左右,除开浴室厨房和阳台,整个打通,客厅兼卧室兼书房。

“不早了,都快十点了。”余杏香将袋子一古脑儿堆在桌子上,扫了屋内一眼。阳台的落地窗开着,燥热的风正从外头吹进来。地上歪七扭八这边那边凌散地堆了一些书报杂志,乱得一塌糊涂。单身汉的屋子就是这样,乱七八槽。

“昨晚又熬夜了?”她一一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没等回答,捧着半颗高丽菜笑说:“你早餐一定还没吃,对不对?我早就想到了。我看,你的冰箱八成也是空的。”

说中了。源赖安笑笑的,没说话。

余杏香纵容地笑着摇了摇头,走过来,一边收拾一边说:“看看你的房间,这么‘壮观’。你啊,只要有星星可以看,就什么都忘了。”

“反正一个人哪,将就一下就可以。”源赖安却倒不以为意,他只要有地方睡就好了。

“你啊。”余杏香转过身,半撒娇地,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脸颊,眼眸带水波,含笑瞟了他一眼。头一低,目光触到他半敞开的胸膛,匆匆转身走到桌子旁,假装忙碌的整理那一袋东西。

她跟源赖安的关系,就像夫妻一样,她有空就来帮他煮饭、整理家务。偶尔像这样调调情,带点矜持,一切都很圆满,就只差一个仪式和一只戒指和证书。

“杏香,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源赖安走到她身旁,环抱住她的腰。

“什么事?”余杏香蓦然脸红,心跳得很快。他们之间,就只差那一道手续而已。他该不会是要向她求婚——可没想到这里,她就先想到婚后的生活,房子、工作等。若要结婚,一份安定的工作是必要的,还有房子……

“赖安,”她还握住他环绕在她腰际的手,转过身,试探说:“上次爸爸说的那件事,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呢?”源赖安表情不动,望着她反问。

她伸手抱住他,脸贴着他胸膛,说:

“我是希望你能照着你的梦想去做,可是,爸爸说的也有道理,教书是一份很稳定的工作,又受人尊敬,许多人抢着想要。你好不容易得到这份教职,也已经适应了,放弃了太可惜。再说,如果我们结婚、有了孩子,孩子的养育费和教育费都是问题,有份稳定的工作很重要。所以……”

“你不必再说了,我懂你的意思。”源赖安显得有些消沉,勉强地笑了笑,松开了手。

“赖安,”余杏香反而抱紧了他,殷切说:“我不是不赞成你追求你的理想。如果你想那样做也没关系,我还是会跟着你,在你身旁支持你。”

“真的?”源赖安眉眼开了起来。

“嗯。”余杏香眼儿迷蒙地,脸一侧,轻轻吻着他胸膛。

“杏香……”她的嘴唇又软又饱满,触探之间让人酥软。源赖安男性的本能只稍轻撩即被勾起。

他不禁搂抱紧她,吮吻着她丰软的唇,解开她的衣扣,伸手探入她衣服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胸部。衣衫褪了一地,他熟练地撩开她丝质的衬衣,解下她的胸罩,灼热的吻,烙向那高耸的双峰之间。

“嗯……”余杏香仰起头,不禁呻吟出来。

源赖安热吻未停,赤l的胸膛如火一般的热炙。他将余杏香拥倒在床上,贪婪的亲吻着那白嫩的胸峰,一边伸手探进她的裙内,撩起她的裙子,轻轻抚摸着她的大腿和下腹。然后,将手伸进她的底裤……

就在他渐渐意乱情迷的时候,门铃声猛然尖锐地响起来,跟着一阵阵拍门敲打声,和着一串高了八度七嘴八舌的聒噪,叫着:“源老师!你在吗?是我们啦!源老师!”

听到那呼叫声,源赖安顿时皱紧了眉,火辣的欲热硬生地被扼息了一半。

“该死!我忘了那些白痴今天会来——”他低声诅咒着,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满地搜找着衣服。

“你的学生吗?”余杏香也赶紧起来,勿匆抓起衣裙穿戴好。

“源老师!”外头那群叽喳的少女根本不知屋子里方才正在上演什么好事,不知趣地硬将它打断。

源赖安草草套上裤子和衬衫,粗鲁地打开门,面无表情说:“叫魂啊!”

“早啊,源老师。”看他那邋遢的模样和屋内的余杏香,一群女孩彼此对看一眼,暖昧地窃笑起来。王米夏和贺瑶子交换个眼神,显得很平常,毫不大惊小怪。

余杏香自觉已经收拾得没什么破绽,摆出亲切雍容的笑容,说:“大家好。”隐然一身女主人的气派。

眼尖的同学早已看见桌上堆的那袋东西,七嘴八舌,纷纷抢着说:“源老师,你真好命,女朋友特地来帮你做饭。”

“源老师,你女朋友好漂亮!”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一群女孩叽叽喳喳的,边说话边戏谑的笑成一团。不知哪个人无聊透顶的干脆开口喊余杏香“师母”,跟着“师母”长、“师母”短,一大群人都这么喊起来。

余杏香抿着嘴笑起来,有些腼腆地看了源赖安一眼,含情脉脉地。王米夏闲闲地站在一旁,完全置身事外,目光被阳台落地窗旁的天文望远镜给吸引。

一堆人把带来的东西全堆在桌上,由汪曼莉指挥,大家围着余杏香,开始分派工作。贺瑶子好玩地凑过去,王米夏反而站得远远的。她是来吃的,不是来做黄脸婆,炊煮的事,她想,交给那些女人就够了。

她朝阳台走去,停在落地窗旁,斜着眼偷觎着那台望远镜。apollo…1000型赤道仪天文望远镜,各种配件齐全,专业行家在玩的。她獗起嘴吹了声口哨,慢慢伸出手——

“干什么!”猛不防一声斥喝,近得就像对着她耳朵吼叫。

她表情一楣,安份地缩回手,摆个投降的姿态。想也知道,会发出这么没风度的吼叫声的,除了源赖安,不会有别人。

“我只是好奇想摸一下而已,没干什么。”她耸个肩。

源赖安表情很臭,一脸怀疑。“好奇?哼!你这种白痴会对它有兴趣?少给我乱碰,弄坏了当心我要你赔。”

“是是是。”她很奴才的表示恭敬领受他的警告,却不由得觉得意外,像源赖安这样的人,竟会有那种浪漫,熬一整夜不睡觉,抱着很吃钱的天文望远镜观看一夜星空——

她怀疑,搞不好他会不会是用望远镜,去偷窥远处大楼一些暗藏的春光……

她睨着眼,看看他。

“干嘛!?”源赖安皱眉瞪她。这白痴!干嘛用那种奇怪的眼光看他!?

“没什么。”王米夏摇头,忍不住又多嘴,指着望远镜说:“嘿,看来我得对你重新估量。不过,我看你就不像那种有学问的人,你该不会是用这东西偷窥远处大楼的——动静吧?”算她聪明,临到嘴巴硬把“春光”两字吞回去。

“你管我看什么!”这白痴净会想这些。源赖安轻蔑地扫她一眼,懒得跟她多说。

“不管就不管。”王米夏又耸个肩,喃喃自语着。

也许她得对源赖安重新估量。没想到源赖安这家伙也会拥抱天体望远镜这种浪漫的东西;当然,科不科学是另外一回事。集乖戾、叛逆、冷淡、臭脸、没风度、偶尔颓废于一身的源赖安,大出她意料,没想到竟会有这种浪漫!

当然,也可能那家伙只是钱多,或者变态。

“王米夏!”汪曼莉看她游手好闲等着混吃,逮住她,指派她包饺子。

“我?”开什么玩笑!她摇头。

“大家都分配了工作,只有你,什么也没做。”汪曼莉毫不妥协。意思很明显,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吃就得出力。

这个猪八戒!她暗骂一声,懒得再争,认份地接过饺皮。

但她实在不是贤妻良母的料,包个饺子包得支离破碎。余杏香看着好笑,细声细气的指点她,突地噫了一声,认出她来。

“啊!你不是那天晚上……”

“师母,你认识王米夏啊?”

“也不算是,只是碰巧遇见过。”余杏香笑着又打量王米夏几眼。她那一身破衬衫和牛仔裤,倒邋遢的和源赖安有几分相同的臭味。

“这样啊……”几个人哦一声,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岔开话题,说:“师母,你跟源老师是怎么认识的?”

这么一问,大家的兴致全来了,围着余杏香七嘴八舌地问了一堆有的没有的,限制级与辅导级的内容情节。余杏香抿着笑,看了源赖安一眼。

“源老师,你也来嘛!”汪曼莉嗲声的将源赖安拉过来,勾住他的手臂,紧挨着他身旁而坐。

余杏香笑脸僵了一下,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贺瑶子走到王米夏身边,悄声提醒她注意说:“你看汪曼莉,米夏,喏,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王米夏撇撇嘴,要笑不笑。只听汪曼莉又嗲声说:

“源老师,你跟师母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我不知道你们是来这边做什么的。是来包饺子的,还是来说这些废话?快点把东西做一做、吃一吃,吃完就走人。你们应该还有其它事好做吧?!”源赖安很不给面子,不但答非所问,而且口气相当不耐烦。

一堆人被他这样臭惯了,也不以为意。反正源赖安就是这种调调,又酷又硬。转向余杏香,围着她东长西短。她们说的那些有的没有的,实在没什么营养,王米夏听得不耐烦极了,偶尔贺瑶子转头对她好玩的挤挤眼,她回个楣眼,有一搭没一搭包着水饺。

真的,她实在不是那种“贤妻良母”的料,才不过包几个饺子,她就搞得一身白扑的面粉,勾三搭四的,不是这边沾了一块油渍,就是那边染了几滴酱醋。

“天啊!米夏,看看你!”贺瑶子看得啧啧摇头。“看看你这副德性,实在有够邋遢。”

“你以为我喜欢吗?”王米夏吊个白眼,往浴室走去。

“等等。”贺瑶子叫住她,笑着递给她一管口红。“喏,这个,给自己一点‘好看的’。”

什么嘛!她又吊吊白眼,走进浴室,脚一勾,随便带上门。

“他x的!”镜子里映出一个蓬首垢面的妖怪。的确很糟糕,怪不得贺瑶子摇头成那个样子。

她随便冲个脸,抽了两张面纸往脸上胡抹一通,然后将窗户打开,再将马桶盖放下,一p股坐在马桶上。

“呼!”她吁口气,摸摸身上口袋,捞出了一包干扁的香烟。

运气还算好,还剩两根。她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重重吐出来,一副老烟枪的姿态。

她又吸了一口,望着窗外的篮天发呆。天气很好,天空篮得会吸人入它的堕落深邃那种。门外隐约传来同学吃喝狎玩的嘻闹声,她呆呆地,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来这里做什么。瞥眼忽见一旁洗衣篮里一堆待洗的衣服,她眯眯眼,叼着烟,泛起一抹邪气愉快的笑容。拿起贺瑶子塞给她的口红,将嘴唇涂个血红饱满,然后挑了一件最白的衬衫,在肩领上重重印下一个妖冶鲜红的唇印。她又眯眯眼,用力吸了一口烟,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咚咚——”门上突然响起两声沉重的敲门声。随即,源赖安特有的、带着冷味乖戾的声音响起来。“有人在里面吗?”

她吓一跳,跳了起来,慌忙将香烟丢进马桶冲掉,双手抓着衣服在空中乱挥,挥散那些烟味,一边叫说:“有啦!我在里面!”

听见是她,门外的源赖安闷哼了一声,才没那种好耐性等着她磨菇。他粗鲁的撞开门,扑了一鼻子烟味,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