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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道争锋

了,他们而家若是提前破了魔岤,少了这份功劳,很可能就会断了其洞天之路,

要是换在别的弟子身上,如此做定会招致其背后某位洞天真人的不满,可若是张衍,就无有这份顾虑了。

史真人又道:“不过好似此人深得孙至言沈柏霜等人赏识,那也简单,事后我等亲自往溟沧派一行,送些好物下去,将之安抚一番,再携些重礼赠与溟沧派各家弟子,如此也可补得亏欠了。”

黄羽公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唉,以我等身份,却算计到了一个后辈头上,便是成了,也是丢了脸面。”

史真人不以为然,道:“与一门兴盛相比,区区颜面又何足挂齿那张衍天资禀赋何等出众,我七家后辈之中,少有人能比,要是能就断了其洞天之路,说不准反是好事。”

黄羽公不觉点首,他转了转念,道:“不过溟沧派地在北界,到得那处魔岤,至多只需用上大半日功夫,我等要想拿下,就必得赶在溟沧弟子之前做成此事,此处既为真岤,那魔宗守御之力定是不弱,想在这短短数个时辰内攻破,何其之难也。”

史真人笑道:“道兄所虑,我亦有过思量,眼下却有一解决之法。”

黄羽公道:“愿闻其详。”

史真人道:“若是只我两家,办成此事把握确然不大,但若邀得元阳派同道一道出力,那可就容易许多了。”

黄羽公默默点头,元炉丹玉也有数目,若是可以,他自然也希望只两家平分,可事实上只凭两派弟子做此事却是力有未逮,必须拉上元阳派,才有成功可能。

此派门人弟子之多,已不亚于玄门三大派了。

尤其是有元阳派在前面顶着,就算溟沧派事后当真问罪,也不会先找上他们。

第两百零七章 地行神符藏密机

凤来山中,自元阳派师氏夫妇败走后,便由门中大弟子乔正道前来此处坐镇,他继续命弟子在山外修筑法坛,用以迫压魔宗。

只是才过去半月,原先那处被疑为灵岤之地,却是向西北方向偏去了千余里,看那情势,似接下来还有变化。

乔正道心下明白,灵岤未曾彻底凝化之前,气机游走不定,只能窥看其大致方位,其最后究竟会现在何处,谁也不知。

只是如此一来,先前所做功夫便有大半白费,但眼下就停了动作,他仔细思考下来,不再往前肆意加筑法坛,只是在有灵机郁积之所添了几座。

如此又过数日,他忽然接到门中一封书信,却是神色一变,立刻就将手边之事交由弟子薄白嵩,又仔细关照一番,便孤身一人以最快速度回返山门。

元阳派山门所在之地,位在东华正中,名为明璧山,其山形若大盘,中开一孔,涵蓄一片万顷大湖,水色空明,流光净洗,外有群峰拱抱,自天望去,好似一块无暇玉璧。

乔正道身为元阳大弟子,遁术虽非其所长,但在同辈之中无人能及,全力施为之下,不过用了小半日,就回了此处。

入山之后,并未行往自家洞府,而是直奔宝岳濯光洞天而去。

遁行有半刻,到得洞府门前,他降下身形,大声报上姓名,请求拜见。

未有多时,就有一名明秀少女出来。向是对他万福一礼,随后水袖一挥,平地起了一座宝光隐隐的阵门,冲他笑言道:“师兄,师父唤你进去。”

“有劳师妹了。”

乔正道打个稽首,跨过一处阵门,入到洞府深处,见其上趺坐有一名麻衣罩身,头束高髻的女子,望有三十许。眉宇间英气逼人。忙走上前去,恭恭敬敬一礼,道:“弟子拜见闻真人。”

闻真人神情恬淡,道:“正道。我给你的书信可是收到了”

乔正道言道:“正是为此事而来。”

闻真人嗯了一声。和蔼言道:“此事决定时。有几分仓促,你为人稳重,想是别有所见。”

如今元阳派中。并不依靠道侣,纯靠自身修持而到得元婴三重境的,此辈弟子中,也不过三人而已,而乔正道便是其中之一,因而上下对他极是看重。

乔正道沉声道:“此议既是诸位真人所定,弟子并无异议,只是溟沧派自张真人主持以来,迄今为止滴水不漏,事先必会做好完全准备,魔岤一出,想必就会立刻杀至,弟子恐难抢在其之前动手。”

若给魔宗充分准备时间,那么一定在魔岤前布置下重重阵法,以阻挡玄门,要是当真做成了,玄门就算能够拿下此处,也要付出数倍惨烈代价。

在他看来,以张衍手段,绝不可能留给魔宗半丝喘息之机,可如是这样,根本就容不得他们插手入内了。

闻真人并不否认,反而赞同道:“正道你所言不差,张衍此人行事看似大胆,但从来是谋定而后动,少有破绽可寻,若按常理,的确无有机会,不过诸位真人定下此策,岂会没有办法应对你走上前来,且观此物。”

乔正道依言走了上去。

闻真人手掌摊开,露出一叠法符来,道:“此是太昊派史真人所炼地行神符,共是五枚,可助你等避开魔宗禁制,由地底直入魔岤。”

乔正道讶道:“哦,竟有此等宝物”

正如玄门在地表修筑法坛,魔宗早在地下灵机郁结之处设有法符,以防备玄门自地下突入。

先前张衍命各家小宗修筑法坛时,血魄宗之所以如此紧张,也有怕他破除禁制的缘故在内。

三家弟子若能不经由地表,由地底穿行,便可避开大部拦截,那的确能抢在溟沧派之前成事。

闻真人笑道:“你且拿去吧。”

乔正道伸手接过,却见只有五张,不由皱了下眉,道:“这数目未免少了些,可否再问史真人再讨要几张”

闻真人笑道:“你休要多想了,便是这几枚,也是史真人不惜耗损精血,费劲心力才炼得出来,且此物非是无有破绽,若是洞天真人特意查看,仍也瞒不过去,故而人数多了也是无用。”

乔正道心下一凛,玄门不好说,但魔宗一方是有极大可能发现他们行踪,若是不能及时杀到魔岤深处,那必是前功尽弃。

他沉默片刻,才言道:“那成与不成,皆看天数了。”

闻真人并不否认,道:“确是如此,但三重大劫之下,无人可超脱在外,我辈皆依附山门而存,眼下有强盛之机,那必得牢牢抓住,你说是也不是”

乔正道沉沉点头,千年内三重大劫,似溟沧玉霄少清这三个万载大派,或许能够安然度过,但他元阳派却是未必了,哪怕有一线之机也要去争去抢,不能放过,他身为门中大弟子,得遇此事,自然是责无旁贷。

他躬身一揖,道:“敢问真人,随弟子同行者为谁人”

闻真人道:“太昊史慕华南华袁子嵘,至于门中,师寒山与萧月前次败在杨破玉手中,待养好伤势后,也随你同往,将功折罪。”

听了这二人名字,乔正道登时放下心来。

史岳二人太昊南华虽非门中大弟子,可入得三重境皆有百余载,道行神通俱是不弱,他们三人联手,不是寻常对手可敌,便是遇上宇文洪阳,也有信心一斗。

而师氏夫妇是自家人,有其相助,显然此行就是以元阳派为主了。

闻真人又叮嘱道:“虽已知真岤为何处,但凤来山法坛也不可布置,若是突然收手,难免会惹人生疑。”

乔正道言道:“弟子这就赶了回去,督促门下加设法坛,不会叫魔宗看出破绽。”

再说了几句之后,他自洞中告退出来,半刻不停,就转回凤来山中主持大局。

与此同时,太昊南华两派也是不停往东位魔岤附近调遣人手,似是也欲如同元阳派一般,逼迫魔宗出来一战。

不过这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罢了,他们两家并未想着再与魔宗在此动手,只待时机一至,便就会派出弟子往北去图谋真岤。

还真观,降魔山七星宫。

此地为大弟子梁凤觥修道之所在,然而此刻,门中弟子金琼娘却与一名苍髯老道在大殿内争执不停,

金琼娘道:“平长老,韩真人已是来了十日了,此事绝不可再拖延下去了,总要给个说法才是。”

苍髯老者叹道:“金师妹,为兄早已跟你说过,大师兄为应对魔宗,已是闭关修持多日,这时哪有可能这时出来。”

金琼娘上前一步,拽住他衣袖,嗔道:“小妹又不是非要找大师兄,蒲师兄把降魔要典第一部拿了出来,借给韩真人一览,师妹也不来纠缠你了。”

苍髯老者甩了两下衣袖,却是甩不脱,无奈道:“要典第一部不过记载些魔宗秘传神通,既是玄门同道索求,照为兄的意思,其实给了也是无妨。”

金琼娘欣喜道:“那师兄还不快些拿出来”

苍髯老者又叹了一口气,道:“可师妹你也知晓,这毕竟是门中重典,两位真人久已不问外事,一切皆需大师兄裁定,为兄哪里敢自作主张到时大师兄责罚下来,是你担着还是我担着”

金琼娘不免气苦,这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于是又道:“韩真人也非是空手前来,愿拿数门神通与我交换,莫非如此还不可以么”

苍髯老道闻得此言,却是面露不悦,道:“我还真观自有神通,何须他人道法金师妹,你所习法门不是我门中正传,自然不晓得山门道法的厉害,我也不来怪你,这话以后休提。”

他把手中拂尘一扫,金琼娘只觉身躯一震,就被一阵罡风吹动,身不由主往山下飞去,她连连拿动法诀,想要定住身形,可总是难以做到,直到宫门之外,这才停住。

她柳眉一竖,还想往里去,却发觉宫门起了一道禁制,

她无奈之下,只得转了出来,走到牌楼之外,却见韩王客还在小亭之外等候,走上前去,万福一礼,语带歉然道:“韩真人,今次却是叫你白跑了。”

韩王客知晓这等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无做主之人,确实难为,只是金琼娘太过热心,却不好拂了她的意思,是以不以为意,反而安慰她道:“金道友,此事不用太过急切,贫道左右无事,再等几日,等梁真人出观就是。”

金琼娘闻听,更是歉疚,当年他同门四人得了张衍之助。炼得宝幡,得以入一处仙府探访,后来有两人接连入得元婴境,皆是得此之助,她一直想还了这个天大人情。

而今韩王客前来拜访,不过只为翻看门中记述魔宗神通的典籍而已,要不是此书后几册记述了一门威能极大的神通,便连寻弟子也能查阅的,连这点小事也不帮上忙,却是太也说不过去。

她咬着下唇,反复思量,忽然美目一亮,暗忖道:“我怎得忘了,本门道册,张师妹大多读过,不若去问一问她”

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八章 降魔宝录隐玄妙

金琼娘打定主意后,便道:“韩真人,小妹想起一人,她当是观览过降魔要典,可请她手书下来,只是如此便观不得正本了,不知真人以为可否”

韩王客知晓正本与副册之间难免些许差异,不过他人门中秘典,能拿了出来,已是不错了,因而也不期求太多,言道:“若得如此,韩某也能回去交差。”

金琼娘道:“韩真人请随小妹来。”她当下驾起罡风,裹着身躯往山下遁走。

韩王客亦是驾起遁光跟上。

他一路纵光驰行,见下方宫观遍布,各有彩光明霞笼罩,灵华潋滟,一座座在瑞云之中或隐或现。

飞遁百息,金琼娘遁光一转,忽而往上拔去,他也是双袖一摆,紧随而上。

未行多久,见云中忽现一座金观,背靠巍峨苍山,下有重云厚雾相托,金芒灿烂,闪烁万丈光华,仿若天府神殿。

殿外有两座大阙,上去百阶,摆有一只獬豸大铜炉,香尘飘飘,云烟袅袅,此刻碧空悬阳,灿光照下,氤氲流浑,殿前挂有一匾,上书“宝阳大化洞天”

韩王客认出此处是还真观庞真人修道所在,想来金琼娘拜访之人当是身份不低,便问了一句,道:“不知此去见何人”

金琼娘笑盈盈道:“这位师妹姓张名蓁,乃是庞真人门下亲传,修道不到三百载,便就成就元婴,未来替继梁真人之人,恐就是这位师妹了。”

韩王客抚须暗忖。“还真观两位洞天真人,寿数皆在两千之上。恐未必能撑得到三重劫满。梁凤觥受山门倾力栽培,当有极大机缘晋入洞天,此人一去位,那么日后门中主持大局之人,想来就是这位张蓁张真人了。”

两人把遁光一按。缓缓落在金殿阶下,望阙之上一名手拿玉尺的执事弟子见了,神容一肃,主动上来问话,道:“金真人,不知你身旁一位是谁人,好似不是我还真观弟子。”

金琼娘回道:“这位乃是溟沧派韩真人,因有事需见张师妹一面。还请师弟通禀一声。”

执事道人看了韩王客一眼,道:“且等着。”言罢,身影转入门中不见。

等了不到盏茶功夫,此人便又转出,道:“张真人现在柳霜潭等候两位。”

金琼娘万福一礼,道:“多谢师弟了。”

那执事道人打个稽首,随后喝了一声,把手中牌符一摇。轰隆一声,殿门前灵光一晃,自平地抬起一座阵门。凌空高悬,有千百符箓绕旋而飞。

金琼娘招呼韩王客一声,脚下轻盈飘起,往阵门中投去。

韩王客也不迟疑,立刻举步跟上。

两人踏过阵门,面前视界陡然一敞。却见一座长有千丈的玉桥,如白练一般,飞跨两崖,远端直入雾云深处,底下岫壑深渊,云雾朦胧,乃是一处奇险奇绝之所。

金琼娘面色稍凝,道:“韩真人,此桥名为渡厄桥,乃是祖师所立,过桥之人,不可飞遁,否则会被天雷击下,走时只需宁心静气,就可一气过得,若是心怀杂念恶念之辈,不将之斩断根除,便会深陷此间,无法脱困,哪怕是洞天真人出手,也是拉不出来。”

韩王客目注过去,道:“此桥声名,贫道亦是有过听闻,传闻之中,此桥还曾用来拘摄魔宗修士,为知是否是真”

金琼娘轻笑道:“这却是不假,若是魔宗修士到得此地,那只会踏入一处名唤囚魔洞的小界之中,此处为我祖师所辟,数千载以来,我还真观捉来的魔宗之士皆被放逐至此间,门中师长若是考校弟子,常会命其来此诛魔,如不靠法宝同门之助,能斩其首还,则山门必会赐下洞府重宝,以作厚赏。”

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可惜小妹所学,乃前贤所遗,非我还真观正传,无法自由出入此界,也就没了这等机缘了。”

韩王客呵呵笑道:“各人缘法不同,金真人能在仙府得法,得入元婴境,殊不知在他人看来,也是极大机缘,值得艳羡了。”

金琼娘掩嘴一笑,道:“说得也是呢,好处岂能让小妹一人都占了。”

此时山风吹来,两人衣袂飘起,金琼娘捋了捋鬓发,道:“韩真人小心。”就往桥上步去。

这桥她曾经走过数回,因而一踏了上去,心绪立时止若静水,入了浑然忘我之境,只是随本真往前而行。

过了不知多久,浑身气机一震,她恍若梦中醒来,美眸一睁,回首一瞧,见韩王客好端端地站在身后,神情举动一如方才,未曾有丝毫变化,显然很是轻松便过得此桥。

她心下不由暗忖:“韩真人不愧三重境大修士,道行深湛,昔日我过此桥时,可是用了整整一日才从里间走出。”

这时忽有灵机涌动,两人抬头一看,见白云一分,一驾梭形飞舟往下而来,其中立着一名风姿绰约,白衣飘飘的女子,额头之上长一对小角,通红剔透,仿若珊瑚琉璃。

韩王客看出此女乃是妖身入道,不过洞天真人豢养妖物镇守洞府也是常有之事,昔年李革章在时,白阳洞天中也有不少北冥大妖负责看守,故而他形若平常,毫不吃惊。

那女子对着下方二人一个万福,道:“可是金韩二位真人”

金琼娘道:“正是,对面可是庞真人座下仇仙子”

那女子柔媚一笑,道:“请二位上得辟难飞舟来,好过前方万炼雷池。”

两人依言而行,各自驾起遁光,飞至舟上。

仇仙子待二人站稳后,掌中牌符一转,飞舟荡起浩浩灵风。往南如电飞驰。

行不多久,韩王客耳畔闻得阵阵轰雷回响。极目看去,望得前方出现一方千顷大池,内中却无有湖水,而是遍布雷火,时不时喷上天穹。声震长空。

万炼雷池可是大名鼎鼎,当年血魄宗茹荒真人被四位洞天真人围杀,但一缕残魄始终难灭,后便是在此间炼化,韩王客难得来此,自也意就近一睹真容,于是几步走至船舷,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