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大道争锋第218部分阅读(1 / 2)

作品:《大道争锋

躬身稽首道:“弟子必不负师门重托。”

那道人面无表情,只是道:“下来如何行事,温师弟你来和他说吧。”

言讫,他把袖一拂,顿时身化一道如瀑虹光,轰轰发发,往上方灵崖峰顶升去。

另两名真人也是站起,勉励几句后,先后纵去不见。

三人去后,温青象神情温和几分,道:“青殷,这处北地灵岤能保住那是最好,保不住可将之弃了。”

百里青殷极是意外,门中本是属意他借灵岤现时之机成就洞天,这早已有了定论,可若是放过,不说错过此次极好机缘,也有违几位洞天真人原意,却不想温青象竟然会如此说。

温青象淳淳叮嘱道:“想来你也近日听闻,冥泉宗宇文洪阳已是修行到了不借外物便就可成就洞天的地步,你资质道行不比此人来得差,且还有近三百载寿数,若能在此段时日内明悟真玄,日后血魄宗也不致输于冥泉太多。”

“我两家争斗,将会延续千载,并不在于一时之胜败,你需记住了,此次首要之务,是在保全自己,若是见机不对,早些撒手,莫要为了一点颜面就纠缠不放,聂真人那处,便是怪罪下来,我也会竭力为你分说。”

他言语中透着一股殷殷期切之意。

两家对撞,这已经不单单论及修士个人之力了,拼得是门派底蕴,看谁更能承受消耗,灵门眼下虽稍有一点兴起之象,和玄门比较,还是有所不如,不过这等情形,随着时日迁延便会改换,可以说拖得越久,越是对己方有利,因而他并不愿拿有大好前途的弟子去与玄门对耗,认为哪怕为此弃一处灵岤也是值得。

百里青殷深深一揖,大声道:“真人吩咐,青殷本在铭记在心。”

温青象看他两眼,微叹一声,道:“望你真是记住了吧。”

凤来山聚议后,张衍便回返洞府,会面自东胜洲而来的一干修士,与之一一见过之后,便命弟子带其等在洞府之内宿下,且定下规矩,命其数载之内,不得随意外出,只能府中修道,不过其修炼所需外物昭幽天池不会短了分毫。

诸人初来东华,看得溟沧派巍巍气象,皆是为之震凛,对他安排也不敢有丝毫异议,因知此回局面凶险,生死皆不由己,是以此班人入了洞府。包括魏道姑在内,一个个都是全力修行,以期能在斗法前把功行再提增几分。

如此过有数月。忽一日,景游脸上带着喜色。手拿一封飞书,快步入得洞府,道:“老爷,临清观中传来书信,翁知远袁燕回二位道长数天前先后破关,皆是迈入元婴境中了”

“哦”

张衍眼中微现亮芒,将书信取了过来。

翁袁资质出众。他是知晓的,这二人当年在门内大比时,仅仅列在刘雁依之后,能成元婴并不意外。他是本以为在魔岤现世前至多有一人当可入得此境,未想此番双双成就。

这二人可不比那些长老,乃是昭幽门下弟子,驱使起来无需有所顾忌,如此无疑又为昭幽天池一脉增添了两个助力。

他思索片刻。道:“他二人已是不便再留在外间,你代我拟书一封,唤了他们二人回来,临清观中另择弟子驻守。

景游一个躬身,道:“小的这就便去办。”

张衍心下思忖道:“田坤采婷二人在外历练多年。近来东华洲中,地气灵机处处异动,想是魔岤不用多久便将现世,也是时候将他们唤回来了。”

就在此时,他心中忽生感应,身形不动,只是玄功转动,就化起一道清光出了洞府,到得昭幽天池上方,

半空中悬有一驾飞舟,其上立着一名童子,见他出来,把手中令符一抛,道:“张真人,且拿好了,掌门有旨,命你速去浮游天宫。”

张衍起袖一甩,将牌符接过。

他心思一转,掌门少有遣人前来相召的,必是有大事发生,因而不曾有片刻耽搁,与那童儿招呼一声,便就驾剑而起,起遁光直奔天穹。

不多时,他到得浮游天宫之下,取了那枚牌符出来,法力一转,就有光虹绕身,将他往里送入。

须臾,落在一处大殿之前,经由执事通报后,踏步迈入其中, 到了正殿之中,却见掌门坐于台上,而孟,沈孙三位真人竟也皆是在座。

他目光微微一闪,便上前参礼,待一一拜见之后,秦掌门起拂尘一扫,落下一道光华,道:“你先拿去看来。”

张衍接入手中,拿至面前,却见是一封飞书,打开一观,挑眉道:“五处魔岤么”

孙真人冷嘲道:“何止如此,我三大派门前各有一处,与我等先前所料别无二致,魔门中人,也就这些手段了。”

沈柏霜目光如电,直射过来,道:“张衍,以你如今之力,溟沧派近处那处魔岤你可能攻下”

张衍放下书信,从容不迫道:“既在北地,魔宗断然是来不及布置守御阵法的,若无异变,弟子全力施为,当可拿下。”

孟真人缓声道:“如是让你往援他处呢可否还有余力,”

张衍心知这句话并非随意问得,自家山门虽有一处魔岤,但未必为真,极可能是魔宗放出来牵制溟沧派的,或许到时候打了下来,还需往别处交战,他前思忖片刻,稽首道:“若是如此,弟子斗胆伸手,问山门讨要援济。”

孙真人把身前案几一拍,却是大笑道:“对极,你是我溟沧弟子,不向宗门伸手又向谁人伸手张衍,你自回得山门后,屡次连挫败魔宗,门内还未有赐赏,今日我孙至言越俎代庖,送你一物,好生收着吧。”

说完,他把手一抬,张衍不及看清,袖中便已多了一物,耳畔同时有声道:“不必此刻拿出,可回去再观。”

他心中一动,并不细察,将之依言收入袖囊之中。

孟真人抚须道:“前次你面见掌门真人时,说需几张定形符箓,我这处炼了数张,你稍候来取便是。”

沈柏霜则更是直接,一甩手,发下一道宝光,道:“此宝为浑光鉴影,可窥妄破虚,直指真如,今日我借了你用,若你能一举攻破魔岤,那便无需还了。”

第两百零四章 元阳设阵效故智

张衍将沈柏霜所赐法宝收下后,便打一个稽首,道:“谢过三位真人。”

高台之上,秦掌门温言道:“张衍,此行若是顺利,回来之后,渡真殿偏殿殿主之位,可由你来执掌。”

张衍神色微肃,沉声道:“弟子必当竭尽所能。”

秦掌门颌首道:“今赐你三张护命神符,望你好生利用。”把拂尘一摆,案上飞起三道光华流动的玉符,往下飘飘落来。

张衍接在手中,顿觉其中传来一股沛然灵机,知是好物,便就收了起来,对上方一揖,“谢过掌门厚赐。”

秦掌门不再多说,轻轻一摆拂尘,离席而起,身后童子忙是跟上,几步之后,身影便转入后殿不见。

孟真人对张衍道:“你随我来。”言罢,摆动大袖,就往殿外步去。

张衍起得身来,疾步跟上,须臾到了殿外,便见眼前白茫茫一片,一道滔天浊浪掀起,往龙渊大泽泄下,浑浑水波涌来,他只觉身躯一轻,就被其飘飘荡荡推了下去。

不知过了许久,他脚下一沉,目光左右一扫,见自家落在一处浮岛之上,外间流水浩,空寂旷远,深泽广潭,浮波,一眼不见尽头。

正前方雾笼云封,隐见一条石阶蜿蜒而上,耳畔可闻若有若无的流瀑之声,而孟真人却是早已是不见了影踪。

张衍心中一动,暗道:“此处莫非便是孟真人所居洞府,正德大崇浩元洞天么”

他曾闻听,这处洞府是孟真人以力开辟出来,用作修道之用,少有人能入得此间,门中弟子只是听闻有这么一处洞天福地在龙渊大泽深处,却不知其具体方位在何处,未想今日能得窥真容。

沿着石阶行向上去,不出百步,来到了一处刻划经纬图形的玉台,见孟真人正坐于坛上,身前案几上摆着两只玉盘,看他上来,便言道:“这两物皆是予你,一是你所需那定形符箓,二是三百余面护灵符牌,你可分发与门下弟子,若是战殁阵中,可护得元灵脱去,来日好转生入道。”

张衍当初闯四象阵时也曾见过此物,也不客气,一礼之后,上去将两物都是收了。

孟真人道:“张衍,你行事向来沉稳,我也不来说多余之话,只望你好好为宗门效力,此次归来,日后大道可期,言尽于此,你去吧”言罢,就把袖一挥。

张衍忽觉无边灵机涌来,随后眼前景物一晃,把身形定下后,却发现已然是到得龙渊大泽之上,在半空中立了片刻,脚下一踏,驾动罡风,转身往丹鼎院行去。

他遁行飞快,未及半刻,就到得那一驾鱼舟之前,在外言道:“师兄可在”

不过几息,周崇举便掀帘而出,惊喜道:“师弟,是你来了,来来来,快些进来坐了。”

把张衍招呼了进来,两人便到了舱中坐下。

周崇举笑道:“为兄原先想遣人唤师弟来此一回,既是今日到了,也不必费此手脚了。”

张衍讶道:“师兄有事找寻小弟”

周崇举摆手道:“非是什么大事,只是闻得你要率众与魔宗斗阵,为兄也帮不了你什么忙,此番特意为师弟炼了千余瓶丹药,可补益精气助长功行,你都拿去吧。”

他拿出一只玉匣,推至张衍面前,又自袖中郑而重之取出一瓶来,道:“这丹药名为还神丹,因宝材难求,加之药难成,数百年来,为兄只炼得七粒,哪怕肉身半损,只要元灵尚在,亦可在数个时辰内救了回来。”

张衍神情一动,把袖一拂,将之收入囊中,道:“小弟便不与师兄客气了。”

实则在激烈交锋之中,若是深受重创,那便是已是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便是服下此丹,能脱险的机会也是小之又小,不过若把用法改换一下,或许能收得奇效。

周崇举知他如今身系重责,未有多留他,临别前只是叮嘱道:“师弟,此战凶险,还在十八派斗剑之上,你这身修为得来不易,若是见机不对,可退了回来。”

张衍正容道:“小弟心中有数。”

自丹鼎院内告辞出来,已是日头近暮,一路驾回得山门,转开阵门,入了洞府后,却见案头上又摆上了几封飞书,上前拿过一翻,发现其中一封却是自岳重阳送来,言方再有半月,两百座星枢飞宫便可布好禁制,到时会亲自送上昭幽天池。

张衍微微一笑,有了此物,不但元婴修士,连化丹弟子也可护持住了,且看岳重阳的意思,似有投靠之意,这却是一桩好事,他思忖一会儿,抬首问道:“景游,田坤可曾回来了。”

景游回道:“半个时辰前,已与汪小娘子一同回来了。

张衍吩咐道:“把他与雁依子宏一并唤来,我有事交待。”

百息不到的工夫,刘雁依田坤魏子宏三人入得洞府,见了老师,就一起上来参礼。

张衍伸手在案上一抹,将三张护命神符摆了出来,言道:“今次斗战,非同小可,一个不慎,一身修为便要尽付流水,此物乃掌门所赠法符,关键之时,可助你等脱得险境,你等一人一张,收在身上,万勿授予他人。”

刘雁依未有立刻动作,而是秀眸投来,认真问道:“此物给了弟子三人,未知恩师可还有护身之物”

张衍笑道:“为师有大魏云阙在手,足可挡洞天真人一击,尚还用不上此物,你们取去就是了。”

听得此言,三人这才依次上前,拿了小心收好。

张衍道:“地脉灵机已显,魔岤随时可能现世,我溟沧派随时可能与六大魔宗动上手,你等且回去小心准备了。”

凤来山前,距离三派聚议过去不过两日,就自东面方向来了数百名修士,当前是一男一女两名修士,男子名为师寒山,女子是他道侣萧月,二人皆为元阳派门下,俱都是元婴三重境修为。

而二人身后修士,也多是出双入对,单人独身之辈,不过寥寥几个。且功行多是不高。

元阳派有一门上乘道功,若得一男一女合为道侣修习,则精进极快,就是三大派的玄门同辈与之相比,也是远远不及。

仗着此等法门,数千载下来,非但俊秀人物层出不穷,且弟子门人数目已是不亚于溟沧玉霄这等大派,也正是因此之故,才常自居东华第四玄门。

不过此法也不是无有缺陷,若是两人之中半途有一人绝命,那另一人除非破功重练,否则至死也无法再入更高境界之中。

元阳派自开派以来,有许多明明能成就洞天之士,却因道侣先一步殒命,而生生断了道途的,其中也不乏有情意深重,自行兵解,随道侣同去转生的。

这一行人很快到了凤来山中,师寒山与萧月携手来至法坛高处,登高向西远眺,好一会儿后,萧月问道:“师兄,这里方圆万里皆有灵气洒布,不知哪里会是那魔岤出世之地”

师寒山观望许久,才道:“魔岤凝化之前,虽灵机搅动之征兆,但这一处却未必是真。”

萧月疑惑道:“恩师也曾说过,魔宗妄图以虚岤惑我,以保下真岤,既是连洞天真人也能窥破,师兄请命来此,又能做些什么呢”

师寒山自信一笑,道:“那自是有道理的,娘子且看为夫手段就是。

他关照身后弟子,“你等皆给我听好了,沿凤来山往西北南三处而行,每隔一百里,便给我布下一座法阵,无有谕令,不得擅自停下,违者重处”

一行弟子凛然应诺,躬身一礼,各自散去布置。

萧月若有所思,道:“夫君此法,似是溟沧派张真人先前对付魔宗之法”

师寒山呵呵一笑,道:“叫娘子看出来了,不错,为夫正是效仿张真人当日故智,管他魔岤是真是假,我只管在此处布下这封禁法坛,若是魔宗修士隐忍不出,待得魔岤出世,有阵法为依凭,便能在此立住脚跟,轻松就能胜过此辈,若是其忍受不住跳了出来,那却正合我意,张真人不就是如此诛杀封清平的么待我也斩得几个魔头,便可去各位真人面前邀功请赏了。”

萧月一脸崇慕,道:“夫君好计策。”

师寒山摆摆手,只是脸上得色却是掩盖不住。

两人言说一会儿,师寒山看了看日头,皱眉道:““太昊派和南华派道友怎么还不到”

前日三大玄门主事之人聚议后,元阳派也是不甘寂寞,特意约了太昊南华两派前往凤来山议事,而这两派与三大派若即若离,此回攻打魔岤,也不愿与其一路,故而元阳派一出声,便就欣然应允。

萧月安慰他道:“师兄,两派道友既是应下,想是不会违诺的。”

师寒山哼了一声,冷笑道:“不怕他们不来,若无我元阳派帮衬,只凭这两家之力,再过万载,也休想能盖过三大宗门去,更何况,这两家宗门也未必能延续到那等时候。”

萧月不解道:“夫君,那三大派势大无比,为何我元阳派为何非要与过不去呢”

师寒山叹了口气,道:“夫人,你是不知其中的道理,万载以来,你看我玄门换了多少宗派可为何偏偏三大玄门能绵续万载那是因为其等以一洲灵机点化灵岤之故,而我七派灵岤,能供养五六位洞天真人已是极限了,却是远远不及其等。”

“我元阳派纵使崛起数千载,可每每行事,仍感如履薄冰,若不设法取而代之,迟早也是如脚下这弘合派一般,化作一堆灰土罢了”

他说到此处,重重在法坛一处石柱上一拍,轰隆一声,将之打成一地碎末。

萧月默默上来,执住他手,道:“夫君,无论你要做什么,妾身皆愿伴随左右。”

师寒山重重点头,将她柔荑反手握住,随后长长吸了一口气,目现精芒,道:“夫人,三重大劫,便是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洞天真人,也同样不能超脱世外,这正是我辈崛起的大好时机”

第两百零五章 狡计移祸化重围

浑成教,昧光宫,首合殿。

杨破玉负手立在宫台之上,透过一方剔透莹润的琉璃玉璧,看着外间五光十色的湖底景物。

过去不多久,却有一头大青鲤吸引住了他目光,不由眉头一皱,似很是不喜,自语道:“北冥鱼妖都跑到此处来了么”

轻轻一挥袖,那湖底之中忽然腾起了一团死气沉沉的灰雾,不断在里间翻腾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