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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道争锋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就见天穹中有一团金光火焰往下落来,到了百丈之外,光气被轻巧分开,霍轩一身朱雀衔日袍,腰缠飘羽玄带,信步自里踏出,其顶上三团罡云,此刻看去已有合一抱团之象,显是即将迈入三重境中。

张衍打个稽首,笑道:“霍师兄功行渐深,破境指日可待,到时可要知会小弟一声,好奉上贺礼。”

霍轩摇了摇头,似是有感而发道:“张师弟好意为兄心领了,不过不入洞天,皆是虚妄。”

随即看了仔细张衍一眼,叹道:“张师弟在我辈之中果是天资独秀,为兄远远不及。”

张衍曾闻霍轩得入了昼空殿后,陈族对其支持远不及先前,现下看其神情,觉得传言当有几分为真。

不过霍轩终究是自斗剑法会上夺了钧阳精气后全身而退的,在首座之位上又无任何差池,去位之后,仍是领了偏殿殿主一职,有了这等身份,不管世家如何看待,背后自有宗门大加扶持,若无人与他相争,日后一旦成就洞天,殿主之位总是跑不掉的。

霍轩抬起袖,自里取出一物,往前一送,飘了过来,道:“为兄继任首座之位后,两百余年间所用弟子名姓皆在其内,其中不少虽为世家弟子,但皆有独当一面之力。”

张衍接过,收入袖中,笑道:“皆为我溟沧门下,魔劫之前,何分世家师徒。”

霍轩缓缓点头,道:“师弟言之有理,只是而今师弟所需面对的局势,比为兄那时更为险恶,当要小心应付了,若有什么需为兄帮衬的,遣一人来昼空殿中知会一声,为兄若能援手,不会坐视。”

张衍打个稽首,道:“多谢师兄。”

与霍轩别过之后,他便回转昭幽天池,事情紧要,是以他也不耽搁,即刻按名册发书下去,命一应人等,皆往昭幽天池中来候命。

去书之后半日间,百余名化丹弟子尽数到来,却是无一人敢不至。

世家中许多人不忿张衍夺去首座之位,但迫于他威名,却不敢阳奉阴违,再则,除此位之外,张衍还身兼下院掌院一职,谁也不愿轻易得罪于他。

待众人到来之后,张衍勉励一番,便命其回去准备,最迟明日便需启程往各家宗门驻守。

不过这些人毕竟非是他门下,又各有师承来头,为防备招呼不力,是以他又自自门内又调选出百多名化丹修士,以副手名义与其一同前往。

安排完这一切后,景游上来,小声道:“老爷,审峒在外求见。”

张衍略一点首,道:“传他进来。”

审峒到了殿中,恭敬一礼,道:“真人,弟子愿请法谕外出,随贵派弟子一同出外剿杀魔头。”

张衍似早有所料,笑了一笑,道:“你既有此心,我自当成全于你,只你欲去何处”

审峒见张衍答应,喜不自胜,他看过山川地理图,早已定下属意之地,当即一躬身,大声言道:“弟子愿去临清观驻守。”

临清观远在西地,与其他宗门比较起来,距离溟沧最为远,周围几个相邻宗门也早已覆灭,可以说是孤悬在外,几乎十天半月就要遭受魔宗修士侵扰,要不是门中有尚两名元婴修士坐镇,这几年又有昭幽府不断派出弟子相助,怕是早已支撑不下去了。

张衍颌首道:“你此行也算是为我溟沧出力,我当一视同仁,你若立功,府中亦有赐赏,可临阵若有退缩之举,我也会以重重处置,你可愿意么”

审峒却是一阵激动,道:“弟子求之不得。”

张衍一笑,挥袖道:“退下吧。”

审峒再是一礼,便就退出殿外。

张衍待其走后,沉吟片刻,又拿了一封书信出来看了看,他从秦掌门初得知,数十年中,那四大魔岤必有一处现世,到那时玄魔双方定会有一场激烈冲突,而此前双方当会继续积蓄实力,自己待把门中事务安排妥当后,正好趁着这段时日去往少清学剑。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临清门前覆魔尘

审峒得了张衍准许,立刻自府中取了符令,又去韩佐成处道了声别,也不等那两名本要往临清观去的溟沧弟子,当夜便驾烟煞出得洞府,往西纵行而去。

黑夜中魔宗门下有些手段更是难以提放,是以玄门弟子便是出行,也尽量选在白日,可他所习为归灵宗道统,此派乃是万年前东胜第一邪宗,很多诡谲法门恰恰能在夜间使出,是以并无顾忌。

且他到了东华洲之后,还未曾有过斗法,若有对手出来与自己过招,那是求之不得。

堪堪飞渡了二十余日后,他却有些失望,这一路过来,竟是不曾见得半个魔宗修士影子。

半途中他还特意在一名为“晓星门”被灭宗派处转了半日,本拟当有魔宗弟子在,可查看下来,却一样是渺无人踪。

他心下也是无奈,不由感慨为何无有赵阳那般好运,当日其甫回东华,只随意转上一圈,就能撞上魔宗中人,而自己欲求一战,却始终不能如愿。

带着遗憾心情又西行五日,无垠大地之上遥遥见一座山梁高高耸起,其势向东倾去,宛若一头背脊高隆,俯首抵角的壮牛,此便是临清观山门所在青牛山。

到了此处,他却不似先前一般招摇,而是收敛行踪,不起云烟,只纵风自密林之中穿行。

来时已是探得明白,临清观中至少有两名元婴修士,而魔宗修士能逼得其不能动弹。那其一方至少也该有相应对手才是,贸然上去,那是取死之道。

到了千里之外,他却隐隐觉得气机有些不对,也就不忙着前去,而是取了一块琉璃石出来,此宝乃是观潭院院主吴素筌所赠,能在极远之处查看灵机变化。

他托在掌心,施法一运,其中便显现周围山川气象来。可这一看之下。却是吃了一惊,青牛山下魔气冲霄,凝结而起的气团几若实质,密布数百里方圆。此刻不知有多少魔宗修士聚集。

他不觉皱起眉头。这却叫自己如何往里去。莫非等那两位溟沧弟子到来再一起往里去么

他想了一想,却是摇头,对方至多与他修为相近。应也没有别的办法,又拿出地理图仔细看过,便就下定决心,设法先抓一名魔宗修士来,把此间情形问明再说。

他把图收起,纵身飞去,找了足有半日之后,在一处山麓底下停住,此处山势东西走向,东侧微微高抬,有若鸟首,而下端却往岩壁内陷,一条河流恰在此打了一个弯,对岸不到三十丈,却是一个低矮山丘,并无多少树木,一览无余。

他转了几圈后,露出满意之色,先往水下抛去了一只袖囊,又丢下数枚明珠,而后便在那处土丘上落下,拿了一件大氅出来,往身上一遮,此不过是一个法器,只能暂时遮蔽身形,要是有所动作,甚至有心人多瞧几眼,便会露出破绽。

可他却有把握不被人察觉,无论来人自何处过来,在山势内弯之处必会提防是否有人伏击,但却多半不会想到,暴露在外的土坡之上会有人潜藏。

明珠在夜间闪烁生光,灵气外溢,不过两日之后,就被路过之人留意到,往下寻来。

可审峒原先设想不同的是,来人却有三个,其中一人下去查探,而另外二人却是在外戒备。

要是设法将这三人杀死,还有可能,但若要活擒,又不能使消息走漏,这却叫他犯难了。

可他也知这陷阱布得粗陋无比,说破绽百出也为过,此回若是错过,对方想到疑点,必回过来探查,其一旦有了防备,那再想下手,便就难上加难了。

想到此处,他眼神一凝,暗道:“瞻前顾后,岂是我辈所为,大丈夫当断则断”

归灵功法本是需习练之人一往无前,他本是豪勇之人,拿定主意后,立刻决定付诸行动。

双手一探,自袖囊中拿了两枚玉牌出来,此是碧羽门赠给韩佐成的法器,内中囚有两头玄鸟精魄,道行修为堪比化丹修士,如是放了出来,对上这三人,并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他这一动,便暴露了身形,不过面对三人,隐藏已是无意,因而将两块玉牌往空中一抛,自己也是大喝一声,祭起一道灵光,便朝对面之人杀了过去

昭幽天池水下深处,三百六十滴幽阴重水飞在水中不断旋游,下方张衍坐于悬台之上,身前摆有一只玉瓶,自瓶口中飘出一缕缕深黑如墨的精气,不断被上方重水吸入进去。

这些玄幽精珠化入重水中后,还需设法炼去其中积孕数千载的浊阴之气,方能彻底化为己用。

玄冥重水在以往斗法之中颇见威能,只是修炼起来颇耗时日,所需条件也算得上苛刻,加之他手段也算不少,是以之前一直未曾特意修炼,而白白捡得这精珠,他却不会轻易浪费了。

若是放他在初离东华洲时,一滴重水若要化炼为玄冥重水,或许要用上数日之功,但以他今时今日的法力,却是毫不费力,只消两个时辰,便能化炼一滴。

一月之后,他已是炼出两百多滴玄冥重水,这才停了下来,非是法力不济,而是那玄幽精珠已用去多数,还余十余粒剩下,已不足炼化余下重水了。

但他也不觉可惜,此次收获全是意外之喜,何况若不是熟识之人,幽阴重水与玄冥重水外表看去毫无二致,对敌时若是混杂一处使了出来,反而更易得手。

便就身躯一晃,将重水收入法身之内,化一道清光往水上去,须臾到了得洞府内,回了榻上一坐,便道:“景游,我叫你留意海眼之处动静,而今如何了”

景游忙自门外转来,恭敬道:“老爷,自十日前开得海眼后,小的一直遣人留意,只是还未有任何消息传来。”

张衍微微颌首,若是无事,那是最好,嘱咐道:“若是有事,需立刻前来报我。”

景游道:“小的有数了。”又自袖中拿出两封书信,送上道:“此是一个时辰前送来,还未曾交予老爷查看。”

张衍拿过,翻开一看,却遣去临清观的两名弟子所寄飞书,大意只言此宗正被数量众多的魔宗修士围困,二人在外驻留十余日,仍是无法入内,故而报于门中,盼乞援手。

而第二封书信却是审峒写来,却是言及他已入得临清观中,见得翁知远师袁燕回师兄妹二人,只是目前观中情形不妙,山门大阵多处被攻破,据观中元婴真人所言,山外至少有五位以上元婴修士合力攻山,形势岌岌可危。

张衍一挑眉,有些意外,临清观可不似广源蓬远等派,门中从未曾出过什么了得人物,怎值得魔宗如此兴师动众

实则这也与他有关,自他继任十大弟子首座之后,重往各家宗门派出驻守弟子,看去动作极大,魔宗修士多是眼色灵光之辈,闻得此事后,不不得不躲去远处找寻下手目标。

而临清派距离溟沧派最远,周围交好宗门又尽数被灭,门中只两位元婴真人,在此前数度围袭之中早已力竭,是以一时汇聚了百多名化丹修士及五名元婴真人。

张衍沉思起来,自魔劫起后,玄门一直处于被动守御之中,从未有过主动寻敌之举。

这其中并非无因,首先是魔宗修士行踪飘忽,要是遇到厉害对手若无把握,宁可退去也不会轻举妄动;其次魔门宗派山门多是在地底秘岤之中,甚难搜寻到其所在,在外杀掉几人,也于大势无补。更为关键的是,六大魔宗到现在为止,都只挑小宗小派下手,对十大玄门仍是无一进犯。

这也是先前杜德把要把驻守弟子撤回山门的主因之一,其认为溟沧派无需为其那些小宗门出力。

张衍冷笑一声,自己既为十大首座,就必须设法改变这等局面,至少要找个机会将其气焰打压下去几分。

他站起身来,目光凝视着洞壁上一幅东华山川地理图,最后渐渐落在临清观上,眼中寒芒一闪而过,那处是魔宗修士大力围攻之处,那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机会

不过这其中有一事不得不虑,他能确信,山门之内必有窥探眼线,寻常元婴修士出门还好,若是他门下弟子如刘雁依魏子宏等辈出行,会引起其警惕,是以若要这一股魔修彻底除去,必要用一个方法设法瞒过其耳目才可。

他在洞室走了几步,便回头对景游道:“去把佐成唤来。”

未有多久,韩佐成便入得洞府,躬身一拜,忐忑不安道:“不知恩师召弟子来有何吩咐”

张衍温和言道:“月前言掌门曾到为师处,说欲把她女儿言惜月许配于你,不知徒儿你意下如何”

韩佐成低下头去,道:“恩师恕罪,言掌门早已与弟子说过此事,只是弟子不敢以这等小事打搅恩师,是以未曾先来禀告。”

张衍点首笑道:“看来你是早已中意此女了,既是如此,那此事便就定下吧。”

韩佐成面露喜色,忙跪下一拜,道:“弟子多谢恩师成全。”

张衍伸手将他扶起,正容道:“还有一事,为师需得与你明说,山外魔焰正盛,需得打压一番,到时恐会借你喜宴做一些文章,事后无论事成与否,皆会为你记上一大功。”

第一百六十章 敕符问罪正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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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守名宫中有一道灵光飞起,直往昭幽天池中来,到了门前,自有镜灵开了阵门,放其往洞府深处去。

景游得了张衍关照,这几日来一直留意小魔岤处情形,每日一书一回,不敢有丝毫懈怠。见灵光飞入,知是今日书信到了,取过一瞧,却是吃了一惊,急匆匆转入洞府中,躬身道:“老爷,海眼那处值守弟子有报,昨夜入魔岤修行的弟子,有二十余人忽然不知所踪。”

张衍一听,眼中微露寒意,魔岤中有魔头勾动人心,弟子要是心性不坚,被害也是难免,可一夜不见二十余人,这却是非是寻常理由说得通了,沉声道:“拿来我看。”

景游忙把书信递上。

张衍看过之后,把书信往案上一抛,冷声道:“月前巡查魔岤一事,为何人肩责”

景游忙道:“是彭真人弟子薛嵩。”

张衍冷笑一声,因开海眼非是小事,他唯恐内中魔宗修士未曾清剿干净,是以又曾命弟子前去查看,只彭誉舟信誓旦旦,言称有其门下看护,必定无事,把他派去之人挡了回来。

此人昔年也是十大弟子,若说连这点事都曾办不妥,那却是笑话,十有八九是其未曾把门中弟子性命放在心上,便道:“传我谕令,命子宏去往魔岤之中护持那班弟子。”稍稍一顿,又道:“再把采薇采婷二人唤来。”

景游立刻下去传命。

不多时。汪氏姐妹入得洞中,到他跟前参礼拜见。

张衍在榻上一甩袖,扔下一枚牌符,道:“你二人拿好这枚首座令符,去把彭誉舟弟子薛嵩拘来,若是有人阻拦,不必顾忌,尽管出手拿下。”

汪采薇起双手接过符令,她转念一思,欠身问道:“敢问恩师。若是彭长老出面相阻。弟子该当如何”

张衍言道:“为师自会有所安排,你二人放心去就是了。”

汪氏姐妹不再多问,一礼之后,就退了下去。

张衍坐有片刻。便一抄袖口。自案上提笔起来。刷刷写了两封书信,再运法力一点,就化两道灵光飞起。齐往府外而走。

看那飞书出去,他目光微微闪动,昼空殿乃三大上殿之一,彭誉舟为殿中长老,门中地位颇高,他是管束不到的,不过并非说无人可以制得此辈。

龙渊大泽之上,彭誉舟乘于飞车之内,由一辆双头赤翼朱鸟拉拽,驱云荡风,往守名宫行去。

他脸上带有些许笑意,这一月之间,他接连拜访了门中数位世家族长,已是有数家答应为自己造动声势,不少族门因看重他昼空殿长老的身份,还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