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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道争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忽有客来谋小界

沈柏霜将三派真人威慑一通后,便去与张衍会和,后者自思此行目的已是达到,也就随其一同折返山门。

因精舍遁行极快,二人只用十余日就回了神屋山中,观潭院等人虽是先行一步,反是落在了后面。

沈柏霜有重炼地火天炉之语在先,是以这回不再入山,与张衍言说几句后,就独自一人飘然东神屋去了。

张衍则是往苍朱峰回转,此次他奉掌门之命到得东胜洲来,明是避开诸派目光,暗中却是处置祖师所遗封禁,而今一番辛苦,已是将天妖料理干净,又经沈柏霜出面周旋,东胜洲中南北格局已是定下,若不出意外,至少一二百年内该是无有什么变化了,下来他只需将门内俗务安排妥当,便可安心修行了。

一个时辰之后,他回至自家洞府内,坐定之后,照例把景游唤来,问道:“我出外这几日,门中可还好安好”

景游报道:“回老爷的话,门中有三位长老打理,上下皆是井井有条,只是数日前,有一派外修士突然来至山中,说有要事需与老爷商议,问其究竟,却又不肯细说,小的见此人也是一位真人,便自作主张将他安置在了山中阁馆内,老爷是否要见”

张衍稍觉讶异,思索片刻,道:“你去请他上来一见。”

景游躬了躬身,便就领命下去了。

大约过有一刻,一名长生玉立。行走间顾盼有神的道人步入洞府,他先是瞧了瞧张衍,随后稽首一礼,道:“海外散修羊悬龙,见过张道友。”

张衍还了一礼,道:“原来是羊真人,这几日贫道不在山中,门下之人不晓事,怠慢了道友,却是失礼了。”

羊悬龙哈哈一笑。道:“张掌门言重了。天妖虽除,余波未平,贵派谨慎一些,也是应当啊。”

张衍把手抬起。虚虚一引。道:“羊真人请入座。”

羊悬龙也不客套。起手随意一拱,便到了客位坐下,先把衣袖理了理。随后转头过来,目中生光道:“在下入山时,见多处地界为瘴毒侵蚀,又闻得不少宗门出奔他走,遭此灾劫,神屋山不用上百十载功夫,怕是难复昔日盛景。”

这话不是虚言,神屋中原先有三十余家宗门,在闻听天妖来袭时,有许多自忖不能对敌,故而早早逃了出去,剩下愿意和舟共济的只有少数几家,可以说是十去其九。

张衍对此毫不讳言,直承道:“确实如此,不过神屋山中本也鱼龙混杂,经此一事,去了不少芜杂,留存菁英,对我涵渊而言,反是大有益处。”

羊悬龙突然叹了一声,拱手道:“张掌门,请恕在下直言,你神屋山若无外敌,足可自保,可北海之上有蟒部盘踞,左近又紧邻锺台这等大派,贵派被夹于南北之间,本是势小力弱,此回又遭重创,若不再希图振作,怕就离败亡之日不远了。”

张衍淡淡一笑,却不言语。

羊悬龙见他听了这番话,并无自己所想那般反应,却是有些失望,然而他面上却做出一副着急模样,道:“在下绝非危言耸听,道友此次虽是请来了洞天修士相助,可那位真人到底不是我东胜之士,将来势必要走,反而道友这份能耐,对洲中各位洞天真人而言却是个极大威胁,明里暗里必会设法排挤道友,那时涵渊门必是大祸临头啊。”

张衍暗自一笑,这不过是故作惊人之语而已。

从此人话中可以看出,其人对神屋山中究竟来了何人,又发生了何事,实则并不清楚。不过他仍是随口问了句,道:“那依道长之意,该当如何呢”

羊悬龙精神一振,道:“在下这里有一策,若是成了,不但可助道友渡过难关,涵渊门今后也无需再看那四派脸色。”

张衍不动声色道:“倒要请教。”

羊悬龙神秘一笑,道:“道友可知而今东胜洲中家底最为丰厚的是哪一家”

张衍微微摇首,道:“贫道自外洲而来,对此倒是不甚了了。”

羊悬龙抬起手来,朝东南面比了个大拇指,道:“好叫道友知晓,东胜洲中,若要论那底蕴,既非锺台轩岳,又非南洲三派,而是首推小仓境”

张衍笑道:“那与我又有何关系”

羊悬龙用诱惑语气说道:“那小仓境乃是荆仓祖师辟一处小界,内含无穷玄妙,灵宝奇珍数不胜数,若能占了下来,将涵渊一门转入其中,岂不比困在此间强上千百倍”

张衍一挑眉,好似有了一点兴趣,道:“听闻小仓境禁制乃荆仓祖师亲手布置,数千年来无人能找到那出入门户,听羊道友所言,似乎知其所在”

羊悬龙把身躯往前挪了挪,低声道:“不瞒道友,我与几名师兄弟已是搜寻了小仓境百余载,大约已知其所在方位,只是苦于无那入阵口诀,总是不得其门而入,听闻真人与小仓境魏淑菱曾有所往来,只要请了她到此,在她身上施一小术,便可如愿,到时你我两家一起杀上门去,待事成之后,道友就可入主小仓境,从此便可在东胜洲站稳脚跟,再不虞外敌侵扰也。”

张衍目光投去,似笑非笑道:“道友告知贫道这许多,想也不会平白出力,不知又要些什么”

羊悬龙嘿嘿一笑,道:“在下当然也有所求,不过与那小仓境境主之位一比,却是不值一提了,现下也不便明说,待时机一到,道友自然知晓。”

说着拿出一封飞书拍在案上,又站起身来,道:“在下以诚相待,道友若是认为可行,发此飞书来,贫道便会前来相助,若是道友没有这份胆量,那便当在下从未来过,告辞”说着,他拱了拱手,便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张衍淡笑道:“此人相貌可是拓下”

景游俯身道:“早在此人上山时,小的已是拓下了他形貌。”

张衍点头道:“拿去宋唐两位道友处,命他们查一查此人根脚,再回来报我。”

景游正要退下,张衍却目光闪了闪,又把他喊住,道:“慢,你再送一副图形至赵阳处,问一问他可是认识。”

与此同时,锺台派金钟大殿之上,掌门乔桓隽正门中几位长老筹思今后对策。

燕长老沉声道:“南三派久有窥我之心,锺台与涵渊唇亡齿寒,两家盟好乃是必要,只是我锺台乃大弥祖师所传道统,无论如何,也不可沦为涵渊下宗。”

乔掌门苦笑道:“师兄之言自是在理,可郑真人这一故去,我锺台说话再无底气,而涵渊则不然,有那位陶真人在其背后坐镇,哪会在乎我等言语。”

燕长老摇头道:“不然,我听杜师侄说起,那位陶真人是张掌门自外洲请来,许是欠了他什么人情,或是其献上了什么至宝,此事可一而不可再,掌门不必看得过重。”

乔掌门觉得有些道理,洞天真人何等难请,说不定张衍此回还是动用了师门人情,要想再为,想也不太可能了。可他还是皱眉道:“若是无有那位陶真人相助,就是拉拢涵渊门过来又有何用左右也是挡不住南洲三派。”

燕长老把身躯挺直,忽然露出郑重之色,道:“掌门,那张真人能请得动那位陶真人,莫非我等就请不动么”

这话突然在面前开了一闪门户,乔掌门身躯一颤,竟是怔住了,随后他咯出激动之色,陡得站起,半晌之后,才缓缓坐了回来,带着一丝期盼道:“师兄是说”

燕长老道:“我等可请人去往陶真人面前游说,若他愿意庇护我锺台一门,我等愿与涵渊合力,奉他为供奉。只须撑过这数百载,把祖师玄功神通融会贯通,我锺台便又能翻身了。”

乔掌门心有疑虑道:“能成否”

燕长老一脸笃定,道:“听闻那位陶真人也是一门尊长,山门在那外海之上,只是海上所产稀少,远不如我陆上丰饶,我锺台占据大半东胜北洲,灵物无数,供养一派绰绰有余,那位陶真人未必不会答应。”

乔掌门皱眉深思,道:“但有一点不可不虑,那陶真人会否反客为主”

燕长老自信言道:“他若在外海之上还好,要是当真想入我洲,南面那三位真人恐第一个不答应,掌门大可放心。”

乔掌门终被说服,道:“此策甚妙,只是该如何找得这位陶真人呢”

燕长老道:“那便需张真人从中牵线搭桥了,把那三味灵药再设法多送些去,想来不会推拒。”

乔掌门沉吟道:“为示诚心,当送上些厚礼才是。”他转念想了想,眼前一亮,道:“有了,郑真人故去前曾留下一头脚力,留在门中也是无用,不妨把其送与陶真人。”

燕长老皱眉道:“可是郑真人那头坐骑我却是见过,好似不太顺服。”

乔掌门笑道:“郑掌门临去时曾赐下了一道符书,可制住这头畜生,如今它老实的很。”

燕长老大喜,道:“那掌门还迟疑什么,尽快遣使前去,早一日定下,便早一日安稳。”

第一百三十七章 雍明井照观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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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游奉命去查探羊悬龙底细后,过有一日,便来洞府中复命。

“老爷,据赵阳所言,上回来此的那羊道人乃是邪宗符阳门下,恰是当年参与围攻其父赵桓之人。”

张衍初见羊悬龙,就怀疑此人邪宗修士,有此结果倒不意外,只问道:“可是看清了”

景游俯身一礼,又道:“小的唯恐有出差,事后又去找了唐宋两位真人辨认,他们也是识得此人,当是不假。”

张衍稍作思忖,道:“此事等章道友回返之后,你去告与他知晓,随他如何处断。”

景游道:“待章真人回山,小的便去转告。”

张衍言道:“这几日我闭关修持,如无紧要之事,不必来言。”

他对占据小仓境并什么无兴趣,或许那小界中奇珍异宝甚多,说不定还有他需要找寻的灵药,不过他与小仓境从无仇怨,与魏道姑之间就算有过冲突,如今也早已化解。

偌大一个东胜洲,他却不信寻不到足用的灵药,又何必去行这等夺人门户之举

倒是赵阳与其有杀父之仇,不能不作理会,只是具体该如何做,自有其师章伯彦决定,无需自己来越俎代庖。

关照完毕之后,他转身行往内府,闭关修持去了。

这一入定,就是月余过去。

忽一日,洞中磬钟轻鸣。悠悠传入洞府深处,引得他从定中缓缓醒转过来,两目一睁,一缕精芒乍现即逝,沉声问道:“景游,外间是何事”

人影一闪,景游自外进来,弯腰道:“老爷,是那魏道姑来了,言是此回又带了不少灵药上山。老爷是否一见”

这些日子来也不是没有人来寻张衍。原本逃出神屋山的不少宗门见天妖反被诛灭,不觉后悔,便百般哀求,想要回山。却被他一概拒之于门外。

只是魏道姑却是不同。景游知此人手中有自家老爷所需灵药。不敢私自做主,便赶忙前来禀告。

张衍心下转了转念,淡声道:“先请她去半山殿中等候。就言我稍候便至。”

景游一揖,退下传谕去了。

张衍思索了一会儿,他觉得这魏淑菱来得时机太过凑巧,也不知是否与那羊悬龙有所关联。

自榻上起得身来,往旁侧一处洞室中行去,到了里间,他轻轻一点足,御气临空,沿石阶缓缓而下,不多时到了半山腰后殿处,这才停下身形,踱步而出。

魏道姑已是在坐在殿内,见他出来,站起来打个稽首,道:“张掌门,许久不见了。”

张衍起手还礼,笑道:“确是如此,自上回一别,已是过去三十余载了吧。”

魏道姑稍稍有些赧然,当日她在海上当着一众同道之面放出话来,说是要用灵药补还人情,可结果却并未从小仓境中取来多少,不过她是个执拗脾气,这些年中凭借自家的情面自洲中各处搜罗来了不少,不然还是无颜到此。

她拿了一只袖囊出来,捧着递上,认真道:“此是我寻遍四方得来的灵药,用以谢过上回恩情,张掌门务必收下。”

张衍看了一眼,面上笑了笑,并未推拒,把袖一卷,直接收了下来。

魏道姑这才心情放松下来,要是对方不收,她也不知下面的话该如何开口了。

客套几句后,两人各自落座。

魏道友方才坐下,因不耐拐弯抹角的说话,便就道:“要说这些灵药,我小仓境还有得多,我师兄有言,张掌门若是有意,可拿别物来换,他无任欢迎。”

张衍一笑,道:“灵药自是多多益善,不过贫道也知小仓境中灵物数不胜数,但不知何物才得入令师兄之眼”

魏道姑道:“听闻张掌门此次与四派洞天真人一同在神屋山中布阵,将那天妖诱来困住,又用地火天炉将之炼化,我师兄不求他物,只想把那天妖炼化下来的宝材取一份来。”

张衍目光变得深邃了几分,道:“哦却不知贵派门主从何知晓此事”

神屋山一战,有不少传言出来,但是前后情形,除了南洲三位洞天真人略知一二外,实则并无人知晓,而小仓境是从何得知天妖是被那天炉炼化的

魏道姑一怔,迟疑了一会儿,才略带几分苦涩道:“实不相瞒,这我也是不知,这话还是从我家师兄那处听来,先师向来只宠爱师兄,少荆苍祖师传下的异宝都是他手中,其中数件有辨真识气,窥望灵机之能,想来是凭此知晓的。”

张衍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荆苍祖师毕竟也是一位飞升大能,有几件观望气机的法宝也不奇怪,且从其述言来看,具体情形还是不曾知晓,显然亦有所限。

想来也是,当时无论陶真人还是沈柏霜都在近侧,若是有人窥看,恐是立刻就能察觉。

魏道姑见他久久不言,有些心急,道:“道友到底应是不应”

张衍目光一转,摇头道:“令师兄主意是打得不错,可惜太过一厢情愿。”

魏道姑听他说得不客气,顿时心生不满,哼了一声,语声生硬道:“为何如此说”

张衍淡笑道:“天妖宝材何等稀少,我若是把此物分一些与南洲那三位洞天真人,莫非他们拿不出灵药来么,又何必非要便宜你小仓境”

魏道姑不由怔住,,好一会儿后,有些不知所措道:“那,那却不是成了”

张衍笑道:“若是各退一步,倒还有的商量。”

魏道姑着紧问道:“那不知该如何”

张衍微微一笑。却并不说透,而是安抚道:“此事不急,贫道虽有一念,但也需回去看过之后才能细言,魏道友可先在我山中住下,过几日再议,”说着,回首关照景游,“你带魏道友去山中,择一处上好洞府安顿。”

景游走了上来。躬身作势一引。道:“魏道长,请吧。”

魏道姑无奈,只得起身,一揖之后。随景游下去了。

张衍方才所说那番话非是敷衍。而是确有想法。

当日地火天炉里的炼化来的不仅仅有那八枚甲片。还有不少天妖躯壳余灰,俱是依附在取下来的那几根青明木上,这也算是世间稀少的宝材。倒是可以拿些出来给了小仓境。

只是这话不便挑明,否则就是讥讽其只配得些渣滓了。

不过此物奉上,对方即便接受,所能换来的灵药想必也是不多,实则自己这边还是吃亏。

想到这里,张衍目光微微一闪,既是如此,那自己便不妨卖个人情出去。

考虑了一会儿,他从袖囊中取了一封飞书出来,这正是当日羊悬龙所留,起手轻轻一拂,开了禁印,这封飞书就自腾空飞起,化一道灵光往山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