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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道争锋

神屋山中,只是此处乃我以取巧手段开辟,非是真人这等洞天修士开辟。”

陶真人低头一思,随后猛抬头道:“那却也够了只要当成引动地火,由贫道来主持,哪怕天妖之身,亦可炼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七彩虹晶炼天妖

有了对策,陶真人未有迟疑,先借阵图之助,将自己与张衍一并转挪出了西神屋,再起遁法往东驰行,只半个时辰,便就到了一处地坑陷洞之前。

两人登云俯瞰,张衍手指下方,道:“便是此处了。”

陶真人看了看,神屋山地势极高,本不适合开辟地火天炉,然而这处却是一个深陷下沉的谷地,与四周山形截然不同,再看那处地岤,广有百顷,深不见底,仿似通向无尽幽壑之处,他赞道:“好一个天然造化之地。”

张衍道:“依真人之见,可堪用否”

陶真人起法力摄拿了一缕气机上来,稍作分辨,不觉欣然,道:“此处地火已旺,至少是用上等的宝木良材养蓄了数十载,足可炼化了这妖魔。”

因此炉开辟时日不长,他先前还疑虑火力不够,现下看来,却是不用担心了。

拿了精囚壶过来,轻轻一摇,发了一个催令,身周白芒浮动,灵光飞射,就有八条白蛟飞出,腾空一绕,各自衔咬着一截残躯,往地岤纵入。

随其往深处去,渐渐有灼热火力上来,白蛟乃是精魄凝化而成,本真藏于壶中,只要壶身不坏,便不会折损,不惧地火祭炼煅烧,因而毫无半分停顿。

然而过元君却是察觉到了危险,残躯剧烈扭动起来,但有精囚锁死死压制,既无法挣脱锁束,又无法使动神通妙法。此举不过徒然,好一会儿,只得放弃。

下去一个多时辰后,仍未到得地岤底部,只是四周坑壁变得通红明亮,热力比之先前更胜数倍,此处可见一根根横插在岤壁之上的巨木,被无数火屑包围,星星点点,四下飘洒。

到了这处。白蛟各自攀附上一根巨木。静静卧住不动。

陶真人凭籍精囚壶,自能感应下方情形,知已是万事具备,道:“张道友。可把牌符请出来了。”

张衍取了一张符箓出来。起两指夹住。在岤坑上方晃了一晃,便立刻化灰飞去,在半空成了一团黑雾。他把袖一挥一卷,再摊开手时,已是凝聚为一块牌符。

此块禁制牌符开辟地火天炉之时取青明木灰一并炼制,可用来召聚地火,发动之人法力愈强,地火愈旺。

陶真人轻轻一招手,拿了过来,起法力入内一转,立时启了禁制。

四下里忽然一静,风声浪潮之声俱皆消去,再过几个呼吸,只听轰轰隆隆之声传来,好似近在身侧,又仿若自极远之地而来,俄顷山摇地动,山海震荡,过了大约有两柱香,地坑中有烟气上浮,继而有红光映照上天,因这处崖顶云岚,四界皆是绝壁,不多时就变得如蒸炉一般,热气腾腾,云烟氤氲。

而此刻炉膛之内,更是炽火高喧,无数深藏于自地肺之内的坤元真火便被引了出来,不断灼烧那八截残躯。

过元君顿时感受到了极大威胁,他惊怒万分,万万没料到自己会落到这等田地,只得拼命催发本命元珠之内所藏精血,躯壳被炼去一分,就又长出一段,使其不致被炼化了去。

可这终非了局,一旦精血干枯,他就再也无力抵御地火侵袭,但被困此处,他他别无他策,只得苦苦忍熬,指望等得本命元珠及时赶回,那时或还有望逃出生天。

张衍与陶真人二人在上方盯了足有半日,见地岤之中始终无有什么动静,知晓到了一这步,过元君已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都是心下微松。

陶真人这时言道:“过元君乃上古天妖,既是到了地炉内,倒也不可白白费了这上好宝材。”

他把袖子抬起,伸手入里拿了一根玉竹出来,挑开塞口,往一侧稍稍倾斜,就有七彩粉末窸窸窣窣自里流出,到了出来不过几两,他就赶忙收住,放入袖中。

张衍见他这般慎重,不禁好奇问道:“敢问真人,此是何物”

陶真人道:“此是我从仙府内得来一块拳头大小的七彩虹晶,此物我也辨认不出来历,许非九洲之物,平素若是炼宝,细细刮下一层来,投入炉中,能增其灵异,提升品流,此番出行,特意取了一些携在身上,本意是换与同道换些宝材来用,不想却在此处用上了。”

张衍听得此物来历如此不凡,忙拱手道:“当要谢过真人。”

陶真人笑着摆手道:“不必谢我,只是待这天妖炼过之后,还请道友分润我些。”

清羽门立派不过百来年,根基尚浅,又在外海之上,门中法宝丹药奇缺,虽说海中珍宝奇物远较洲陆来得多,可一来海域广大,这些宝材分布散落,有些还深埋万丈海渊之中,若无确切消息,多是难以寻觅,二来他身为清羽门掌门,也不好时常离门远行,而这天妖之躯一旦炼成宝材,可以说是天下难寻,也只好厚颜讨要了。

张衍并无不舍,道:“本也是靠了真人之助,方能降伏大妖,些许宝材又算得什么,真人取去就是了。”

陶真人瞧他一眼,却是摇头一笑,道:“贫道可不敢贪多,只需少许便好。”

他本是为还人情而来,若是都拿了去,旧债未清,又添新债,那便有违初衷了。

张衍笑了笑,也不再提。

这时他扫了一眼四周,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妥,驱动这地火终归还是依靠陶真人自身法力,要在西神屋还是无妨,可这处已不在陶真人阵图辖制之中,四周更是无有禁阵阻挡,外间那几位洞天真人若是起了心思,那便极难应付了。

生出此念后,他拱手言道:“在下欲向真人讨要一道符令,把那二十万妖兵转挪了出来,在此处布置起来。”

陶真人一听,立时明了他意思,毫不迟疑,举手间捏了一道法符出来,递去给他,道:“南洲那三人恐是未料到我等如此之快就把此妖制住,尚还在南洲之地隔岸观火,尚无需担忧,只那郑惟行距此不远,到得这处用不了许久,要是察觉出不妥,极易可能赶来,道友来回,要千万小心。”

张衍郑重点头,执礼别过陶真人,就驾剑飞去。

希声山中,郑惟行在一只绿玉水盘前端坐,目光紧紧盯着着水中。

他本还以为最迟也要斗个几天才能分出胜败,可不想过元君短短数个时辰就气机衰落,显是不成了。

自张衍与陶真宏出得西神屋后,他始终在留意二人一举一动,见这头天妖被投入一座地岤之中,稍候又有烟火冒出,哪还看那不出此是一处地火天炉。

这下他却是再也坐不住了,不忿道:“天妖之躯,炼化出来的宝材必是万年难得,岂能让你们独吞了去”

这时他再一瞧,见张衍突然不见,却是精神一振,忖道:“陶真宏以洞天之尊却愿意相助此人,必是欠下了天大人情,我若上前将他擒住,多半能逼其乖乖将宝材送了上来。”

想到此处,他低喝一声,当即化清气冲至天中,往神屋疾行而去。

与此同时,南洲两位洞天真人也是察觉有异。

甘守廷霍然站起,惊疑道:“怎么回事,过元君气机怎陡然弱了下去”

杭雨燕咬唇道:“郑惟行也是动了。”

甘守廷脸色沉了下来,道:“他必然也是发现不妥了,没想到那二人如此快就压住了过元君,想是得了那桩杀伐真宝之故,却是我先前看轻了他们。”

杭雨燕焦躁道:“眼下说这些还管什么用,只有快些赶去了,若是去晚了,可就什么都轮不到你我了。”

甘守廷道:“不错,需得速速动身。”可身形刚要动,却又一顿,踌躇道:“要是这么上门去,他们万一被逼联手,那可就不妙了,还是需唤上吉襄平。”

青宣宗吉真人虽与他们是同出一洲,但因与二人性情不合,向来不怎么亲近,杭雨燕本来想把其排斥在外,可想了一想,觉得陶真宏和郑惟行两人联手,他们对上也未必有多少把握,而多一人多一分成算,只得勉强同意。

二人自法坛上扬身而起,一声大响后,一齐撞入了罡云之中,天际只余缕缕回音。

张衍出去数十里后,就往地下一投,起了土遁之术自地下穿行。

此法虽不及剑遁迅快,但胜在稳妥,就算有洞天真人插手进来,也无法将他找了出来。

用了半日回至西神屋山中,他把法符一亮,不旋踵,地下就有灵泉涌出,一个灵秀女童扒开泉水出来,小脑袋左张右望,道:“我家老爷呢”

张衍言道:“陶真人尚在外间烧炼那头大妖,只是我恐有人趁虚而入,故而转了回来,欲将二十万妖兵挪至外间,再去布置。”

女童眨眨眼道:“秀儿明白了。”

她轻轻一拍手掌,那二十余万妖兵便被其自山中一个个转挪了出来,待做完后,认真问道:“如此可成么”

张衍执礼道:“贫道在此谢过了。”

那女童呀了一声,慌忙还礼。

张衍笑了一笑,他见过不少真灵,但当真好脾气的也只山河童子而已,眼下这名女童倒又能算算一个了。

因恐回得迟了生出变数,他把万兽眠月幡祭了出来,将妖卒一股脑俱都收了进去,随后纵身遁入地下,依旧起了土遁之术往回赶。

第一百三十章 转运气数劫难逃

郑唯行到了云上,把绿玉水盆摆开,起指一点,涟漪泛开,波光荡漾,少时平静下来,远近山脉河川一时历历在目,便把目光投下,来回搜寻,欲要找出张衍下落。

他并没有料到后者竟是以土遁之术来回,是以在天中寻了数个时辰,也找不见其踪迹所在,心头一股烦躁之意涌上。

正待不顾一切闯入神屋山中捉人,却是陡然一惊,他忽然想到,那天妖之躯说到底不过只是一件宝材,自己根本不值得为此物与一名洞天真人撕破脸皮。眼下锺台还有南洲三派威胁未去,又再竖外敌,此分明是不智之举。

他皱起眉头,细思下来,却发觉自己这股贪念来得莫名,再回想这些时日以来种种作为,戾气盈胸,利欲熏心,与往日截然不同。

再是一想,却是隐隐猜出了缘由,“定是那宝鼎延寿之术使我灵台遭了蒙蔽,若是再肆意妄行,必要遭了横祸,我自家事小,恐还要连累了山门。”

念及此处,不觉悚然惊凛,登时萌生了退意,可当真要行动时却又难下决心。

正迟疑间,忽生感应,回首一望,见南天上空有两道灵机冲起,直往此处而来,行速甚快,至多三四日就可到此。

只从气机变化上,他就分辨出那是甘守廷与杭玉燕二人,心思不免一动,暗中琢磨起来,“这两人无疑也是瞧出过元君气数将尽,要来分去些好处。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要是与陶真宏联手,合力将三人拒之门外,送一份人情去,那事后再讨要好处,岂不也能名正言顺了”

这主意一冒出,他颇感振奋,当即纵身而起,往东神屋去见陶真人。

飞驰半日后。他忽然见浑身一震。惊骇看去。

只见眼前风起云涌,一尊架海擎天的无边山岳自寒云之中升出,拦在去路之上

甘守廷与杭玉燕此刻正秉风而行,突闻耳畔传来喀喇一声大震。好似天壁大裂。地龙翻身。继而远处天际中电走雷奔,有明光闪灭不定,少时。有无数光虹星点纷纷飏飏,雨落而坠,不禁骇然停下,颤声道:“此是,此是”

地火天炉之前,陶真人乍闻此声,也是同样一凛,抬首往半空望去,看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神情缓缓放松下来,又恢复平静之色,仍是专注操驭炉火。

锺台派中,镇派法宝“五象白香鼎”突地发出一声哀鸣,晃了两晃,震得两名值守弟子跌倒在地,而金钟台上,一口悬挂了三千余载的大钟也是骤然落地,片片碎裂。

种种异变,引得门内弟子惶恐,立时有人去报于掌门乔桓隽知晓,他闻听之后,神色大变,道:“夫人且代为夫安抚弟子,勿要胜乱。”

丢下这句话后,他也不向赵夫人解释,起得遁光,急急忙忙往后山大回羽景洞天赶去。

未几到得山前,那头守府白犀难得未曾贪睡,而是四蹄伫石,望着天中怔怔出神。

此时乔掌门心焦如焚,哪还顾得上通报,径直就往里行去。

一路穿过不少洞窟幽壑,才到得尽头,一眼瞧去,不免大吃一惊。

那尊威严玉像身上此刻平添了细密裂纹,哔剥作响,不时有玉屑碎砾窸窣掉落,那痕线自脸颊处缓缓延伸,以极快速度蔓延周身,最后轰然崩塌,化为粉末。

烟尘散去后,却见一名白发苍苍的道人坐于石龛之中,只是两眼及耳中皆是渗出了鲜血,看去显是遭了重创。

乔桓隽惶然惊呼道:“师伯”

郑惟行吃力睁目,看他一眼,惨笑道:“我早知挪转气数延命是饮鸩止渴,恐会引来祸端,本还心存侥幸,哪知到头来还是避不过去。”

乔桓隽慌神道:“师伯,这,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那头白犀自洞外进来,略带嘲弄道:“这老道法相被人打散,命不久矣。”

乔桓隽一听之下,好似天塌一般,连连倒退了几步,震恐道:“谁,究竟谁人下得狠手莫非是南州三派”

郑惟行摇了摇头,随手划了一道符书,抛了过来,道:“我去之后,若无事也还罢了,要是有事,开了此符,或可助你一二。”随后长长一叹道:“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连说两声之后,他便闭上了双目。

乔桓隽接了符书过来,还有些不知所措,再想问个清楚时,抬头一看,郑惟行已是肩垂头俯,一动不动,显是生机断绝了。

张衍在地下遁行时,也是察觉到天中动静,只是他出于谨慎,未有探身出来查看,只是加快前行,小半日后,回转至地火天炉之前。

他先小心查探,确认无有异状后,才跃出地表,腾身到得上空,将七十二面万兽眠月幡一并祭出,近三十万妖兵自里鱼贯而出,随他下令,便各守阵位,把六返大阵排布出来,正好将地火天炉牢牢围护在内。

布置完毕后,他落下身来,方才有闲往炉中看去,见陆中火气愈发旺盛,烟气平缓,并无波卷之象,在他离去这段时间内,当未起什么异动。

此刻陶真人正全神驭火,他也不上去打搅,略一思忖,就在阵中法坛上坐下,调息起来。

如此过有三日之后,外间无波无澜,并不见有人前来,而下方地炉之内却传出阵阵响声,震得地上石砾微微跳动,像是有一头巨兽在乱冲乱撞。

陶真人一摆袖,漫天烟气忽然收聚过来,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拢住,再往炉内压去。

半个时辰之后,那声息渐趋微弱,直至最后消去,他神色微松,把如意往臂弯一搁,缓缓站了起来。

张衍自法坛飘身下来,驾云到了近处,问道:“真人,不知底下如何了”

陶真人笑道:“方才不过是那妖魔自知气数已尽,垂死挣扎,我已是将他压服,眼下容他再多活一晚,待得明日,把它神魂炼去,就可彻底了结。”

“等上一日”张衍微微一思,道:“可是因那本命元珠之故”

陶真人言道:“正是,此正值三大重劫,那本命元珠若无神魂接引,必会流落在外,若被邪魔妖孽得去,炼成宝物,那对我玄门极是不利,便是无人拿得,此珠也会靠着其内残存精血,吸收日月精气,慢慢重聚体躯,绝魂魄,千数年后,还会出来为祸世间,是以我故意缓些动手,引得其回来,好一并处置,免生后患。”

张衍道:“真人所虑甚是,只是我等自到此处,已是过去三天,那几位怕也坐不住了。”

陶真人看一眼,语带深意道:“他们怕是不会来此了。”

张衍心中一动,道:“莫非与那声动静有关

陶真人笑了一笑,道:“此中情形无需我来说破,道友到时就知。”

张衍见他不愿说破,也就不在追问,稽首一礼,脚下生云,托体飞起,仍是回至法坛之上坐好。

陶真人虽是如此说,可不到最后时刻,谁也说不准会生出何等变故,因他并不放松,仍是谨守阵门。

一日很快过去,果是如陶真人所言般无波无澜,不见外间有人到得此地。

忽然天中生出异样响动,有晶线一道,破开罡云,直直往地火天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