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大道争锋第183部分阅读(2 / 2)

作品:《大道争锋

这几头魔怪虽然看似强大,又难以以寻常之法杀死,但对他来说毫无威胁,其既不通如何与人斗法,又无利器法宝,轻施手段,便就收拾了去。

他自袖囊里又拿了数张符纸出来。往外一抛。起指点了几点,就化光飞去。

这些符纸毫无稀奇之处,并无法直接寻到容君重所在,但只要感应灵机运转。就会发出警讯。若是同时与许多对手交手。此物自是毫无用处,可此间只有容君重一人,那便能收得奇效了。

容君重并未退去多远。仍在五里之外,时时察看张衍动静,有浓雾阻隔,他并不怕被发现。

要是其追了来,也来得及先一步撤走,此刻魔怪一亡,手中之符忽然化灰而去,他眼中忌惮之色更浓,暗道:“此人法术果是厉害。”

下来一段时间内,他总是小心游走,来回飞遁,不与张衍正面接战,时不时还放出数只灵鹤出来。

以张衍先前所用神通道法来看,他哪里不知区区几头灵鹤根本动不了他,充其量只能添加些许麻烦,故而此举只为时时给其压力,耗磨锐气,使之无法松懈,亦无运气调息的空闲。

张衍不急不躁,耐心解决对手抛至眼前的麻烦,非但如此,所过之处,皆是留下一沓符纸。

容君重在雾中游走多时之后,无意中一瞥,却见几张符纸飞来荡去,眼瞳不由一缩,他念头转得也快,马上就猜出此物究竟作何用途,连忙放了出来几只灵猴,向四处蹦跳而去,以作扰乱耳目之用。

张衍心中一动,忽觉符纸生出异状,无有半丝迟疑,祭剑飞驰,急速朝那处行去,到了地头,见是只是一只灵猴,正冲他龇牙咧嘴,哂笑一声,起手扬剑,削了头颅下来。

此时接连有几处又传来感应,他逐一过去查探,不到半刻,将所有灵猴俱都剪除干净。

容君重下来又用饱含灵机的珠玉相扰,皆被张衍破去。

数次之后,他手段所剩无几,无论往那处去,都会被符纸感气察觉,不得已之下,只得山界边缘之处退去。

选在那处交手也有缘故,他旨在消耗张衍法力,斗得几合走之后,要是见火候不到,他就能退入身后山中躲避,张衍若是追来,则非要将此山毁去不可,如此他便得了喘息机会。

这场斗法涉及两派生死存亡,非他一人之事,自当无所不用其极,先前所有有利优势当要全数利用起来。

须臾到了地头,他犹豫了一下,拿出一粒玉丸,晶莹剔透,好似琉璃,里间还可隐见一滴血珠飘来转去。

有些不舍地看着此物,最后一叹,托在掌心,轻轻吹了几口气,落下化一雄鹿,昂首扬角,骏骨神秀,身躯健硕,四蹄有力。

此鹿是他五百岁寿辰时,小仓境送他的贺礼,一直视为珍宝,本是北冥洲一头奇兽,身躯能大小如意,可与元婴修士亦可相斗,尤其头上一双利角,可洞金穿石,撕蟒裂蛟,此刻放了出来,是准备暗伏一旁,以作帮手。

容君重起手在背上一抚,凑到鹿耳旁低声道:“去一旁躲着,稍候唤你时再出来。”

雄鹿转眸看他一眼,发出一声呦呦鸣叫,一跃入云,瞬时没去身形。

未有多久,前方云雾一分,一道夭矫剑光飞来,凌空一转,便朝他杀来。

容君重知他剑光锐利,不敢撄其锋芒,一味运转法力,催动顶上宝树,张开如伞冠盖,宝气横溢,闪烁夺目,将剑光抵御在外。

他稳守心神,随外间剑光劈斩,击如骤雨,自身却是一动不动,这棵宝树也是轩岳门中一桩护身玄器,名为“翠宿株”,曾是洞天真人贺竹襄昔年所用之物,非是至宝,甚难破开,就是遇上凤湘剑派中六把名剑,顷刻间也不见能奈何得了。

不过几个呼吸,就见数十道剑光自远空飞来,到了近前之后,却不投落下来,先是凌空一转,再倏尔一合,一名俊逸英挺,大袖飘然的年轻道人自剑光之中步出,双目神光如电,瞧了过来,淡笑道:“容道友,可是不走了”

容君重却毫不示弱,扬手一挥,三指叉飞起,将又一次斩来的剑光格住,指着脚下道:“容某早已恭候道友多时,道友来看看,此处做你埋骨之地,可还合意否”

张衍笑了一笑,也不与多逞口舌之利,他望了眼容君重身后,见紧靠山谷峡地,自是看出其用意。

他挑了下眉,要是此次让其走了去,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拿下此人,势必要陷入旷日持久的斗法之中,自己虽是无惧于此,可既然知晓了,倒不可任由对方施为。

在心中稍作寻思,他便就有了对策,起手一弹指,一道深紫雷光,隔着两三百丈横奔而出,击在宝树祥光之上,似如锤砸金罩,瞬时就有无数火屑流光爆散开来。

容君重吃此一击,身躯不由一颤,张衍却是得势不饶人,一连发了数十道雷光过来。

这一连串雷击之下,容君重似受波及,被震有些站立不稳,那宝光亦隐隐陷入崩散之中,心下凛然,自忖不能如此干看,朝天一指,把三指叉祭起高空,遥遥向张衍戳去。

张衍举目看去,随目光迎上,一点清光自眉心窍中飞出,就往三指叉上附去。

容君重看到这缕清光虽不起眼,可十分敏锐地发现有些许不妥,便御了三指叉往旁处避开,果然,那清光一转,又挨了上来,他冷笑一声,把三指不断往后召收。

只数息之后,两者皆入百丈之内,容君重见状,便一声喝,五指一抓,使出万钧定化神通来,一举将那清光定在半空,与此同时,把灵机一个摄拿,霎时起了禁锁天地之法,制压张衍,再起意一引,三指叉凌空震动,化烟箭一缕,穿云杀来。

如此他还不停手,左袖一甩,将“三音三空雷”全力发动,向着前方轰去。

做完所有之后,他也不去看成效如何,抽身就是往后飞退。

他本来就不打算与张衍硬拼,如是这一番攻袭下对方受创,那是最好,如无事,自己只要入了山中,下一回还可再卷土重来。

张衍闻听雷潮卷席,呼啸轰至,神情一肃,把玄功一转,身躯陡得拔高,化为三十丈上下,忽突向前,不闪不避,巨手一个横扫,将袭来奔雷云箭头一把拍散。

任你千万雷光,我自一力降之

容君重实未料到张衍还有这番变化,骇异之下,更把遁法加快,

看他欲逃,张衍目现精芒,凝气于胸,冲着前方一声大吼,容君重脑中轰的一声,一阵头昏眼花,脚步踉跄。

张衍正欲向前,忽然左侧风云卷动,有一道灵光飞至,扭头一顾,只见一头与自己相差仿佛的巨鹿俯首抵角,浑身肌肉贲起,蹄下踏云行风,身后势若奔雷般往他冲撞过来,一刹那就至眼前。

他嘿了一声,单手伸出,一把抓住鹿角,看似轻松一拧,就将其扳倒在地。

再伸手一抓,拿住一团黑气,运功化为一把巨斧,举手就将巨鹿一斧劈死。

而后一脚踏前,双手持斧,高举而起,再狠狠劈在山梁之上,喀喇一声,瞬时山摇地晃,乱石飞崩,这一处山头被他生生劈开,再是先前一步,左手一抓,凝作一柄巨锤,带着呼啸之声,向天中那一道悬空遁光挥去。

砰的一声,天中仿似琉璃破碎,爆开漫天炫光,金光银星一时俱洒,恍惚中可见一道扭曲人影朝着山脚斜坠而下。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临行三策解危局

张衍与容君重两惹相斗之时掩于雾中,无人看得清楚内间情形如何,只能自那里阵阵传出爆响声及法宝光华判断出争斗尤为激烈。

杨殊永在法坛上焦躁地走来步去,嘴里不断重复道:“到底如何了,到底如何了。”

淳于季在旁道:“容真人心有成算,此次上阵,亦在深思熟虑之后,那张道人毕竟还道行稍逊一筹,纵然神通犀利,可也未见得是容真人的敌手,掌教请勿忧虑。”

杨殊永听他之言,稍觉安心,道:“淳于说得好,我轩岳教百年以为奋发振作,一洗千载颓势,岂会”

他话未说完,忽听得一声地裂山崩也似的大响,法坛连晃,脚下一阵跳颤,不由心里一紧,转首看去,可因浓雾弥漫,却仍是看不出什么来,过得顺息功夫,就见一道仿若白练的剑光自雾中飞出,一路往锺台方向过去了。

杨殊永神情一变,失声道:“究竟是胜了莫非容真人他”

他身为掌教先自失了镇定,底下也是感觉天塌一般,顿时一片慌乱。

淳于季看了顿觉不好,忙出声大喝道:“做什么情势未明,尔等休得自乱阵脚”

又转身过来,对杨殊永一拱手,道:“掌教,容真人真身便在山后,小人先去看看情形。”

杨殊永忙道:“速去速回。””

邢甫柳见那剑光飞去,心下后悔不迭,暗骂道:“要是早知是这结局,道爷我又何必跑了过来。”

适才出战之时,他留了个心眼,躲在后面,避过一劫,是派外修士中少数得以活命之人。

此刻他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再留在此处,眼神飘忽了一阵,看了看左右,就凑到一名女修身旁,低声言道:“车娘子,我等不妨早些离去。”

车娘子一呆,道:“邢真人,我等签了法契,法会未毕,又怎能离去”

邢甫柳跺脚道:“道友糊涂,莫非未曾看见那道剑光么定是张真人胜了,轩岳这一输,迟早会被那锺台吃了,哪还顾上得了我等再说我等此前转投轩岳,说不准就此被锺台记恨上了,现下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

车娘子是个没有什么主意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害怕,点首道:“邢真人说得对,是该早些离去。”

两人又私下计议了一阵,趁着此刻无人理会他们,就悄悄下了山,随后驾起遁光,往山外飞去。

出了眠星山之后,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正要分头离去,这时却觉身体一沉,被压得动弹不得。随后面前人影一闪,来了一名貌相儒雅,颌下留需的中年修士,他看了两人一眼,沉声道:“我来问你二人,山中此刻是何情形”

淳于季遁光去了后山,来到了一处山洞前,挥退门前童儿,步入进去,不出十步,就见有一人正端坐蒲团,面sè苍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心下咯噔一下,试着问道:“容真人”

容君重努力抬起眼帘,用虚弱声音说道:“淳于,那张道人手段非我辈所能敌,此战是我败了。”

淳于季站了好一会儿,才道:“真人,胜败乃是常事,且小心静养,我教还少不得真人。”

容君重摇头道:“我元婴法身被此人打散,道基已毁,此世再无成道之望,稍候我便要驱法符,觅地转生。”

淳于季大惊,急道:“真人若走,我轩岳便等若去了一根擎天臂膀,真人还请三思。”

容君重叹道:“我元气耗尽,便是不走,也活不了几ri,只是临去之时,有几句话嘱咐于你,或可挽回我轩岳几分败局。”

淳于季心情沉重,俯身下来,做出一副聆听之状,道:“真人请讲。”

容君重嘴唇翕动,小声对他说了几句话,淳于季听得频频点头,最后又一挥手,道:“淳于,你切去吧,若能回得教中,见得贺真人,就说容某已然尽力,只是天意如此,徒呼奈何。”

淳于季告退之后,出得洞来,才出去几步,忽听身后一声雷响,一道白烟自洞天飞出,须臾不见,再回首一看,坐于洞中深处的容君重已是气息全无,身死道消了。

他不及伤感,匆忙回至山头,斥退周围,几步奔至杨殊永身旁,执礼道:“掌教,方才一战,容真人大败,真人自觉时ri无多,启了贺真人所赐法符,已是转生去了。”

杨殊永原还有几分希望,听闻此言之后,却是如遭雷击,呆在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

上任掌门原是他叔父,本是轮不到他坐上此掌教之位,全是靠容君重一力扶持,才能坐稳。

他承继此位也不过数十年,事事一帆风顺,而今乍逢大变,却是乱了方寸。

淳于季按照容君重去时嘱咐,道:“掌教,按斗法所定,我教一旦输了,便需让出教下所有仙城大府,若是到得那时,两派当真合二为一,我轩岳当就不复存在了。”

他连说了两遍,杨殊永才醒转过来,六神无主道:“那,那该要如何是好”

淳于季道:“方才我请教了容真人,言有三件事不得不做,这第一,还请掌教将我等及长使尽数开革出教,自此便不算作轩岳,锺台就无法将所有仙城俱都收了去,如此我教便能保有元气,待下任掌教振臂一呼时,未必不能卷土重来。”

杨殊永虽觉得这话有道理,总觉得哪里不妥,皱眉道:“锺台岂会善罢甘休”

淳于季道:“掌教,虽则此战败了,可我教实力大部未损,又有南三派觊觎在外,锺台不甘心又能如何”

杨殊永道:“我是担心那张道人”

淳于季躬身道:“那张道人并非锺台门下,容真人言,观其言行,也无为其出死力之意,实在不成,我方仙城可给他神屋山年年纳贡,他必无不允。”

杨殊永犹疑不定,一时下不了决心。

淳于季连连跺脚,催促他道:“掌教,此事迟疑不得啊,再晚一步,锺台过来,那就晚了。”

杨殊永仍是不肯下断语,只是问道:“那第二件是何事”

淳于季道:“我轩岳立教数千年,门中所藏修道诸物不在少数,不能就如此白白便宜了锺台,掌教可下谕令送去贺真人处,锺台必不敢过去讨要,可待事毕后再另行安排。”

杨殊永点点头,道:“再说那第三件。”

淳于季道:“三岳镇气圭为我教镇派之宝,祖师所赐,纵然败给轩岳,只要此物不落入锺台之手,ri后占我之地,也无法名正言顺,请掌教务要设法收了回来。”

“三岳镇气圭”只有一句秘传咒法,只有历代掌教才可拿得,若不得杨殊永允许,任何人也驱之不动。

淳于季见杨殊永站在那里眉头打结,半晌不作反应,不由急了,大声催促道:“请掌教速做决断。”

杨殊永浑身一抖,好似回过神来,叹道:“也好,我身为一教之掌,此事是逃不脱的,又何必牵累你等,只是望你休忘却今ri之语。”说完,他又提了一句,“我儿年幼”

淳于季知他之意,俯身道:“杨小娘聪颖灵慧,资质过人,在下自当照顾得她安妥。”

杨殊永此时仿佛已是看开了一切,目光之中多了几许沉稳,道:“淳于长使,你却把各位与城主都唤来吧。”

而另一边,锺台上下也是等得焦灼异常,待见一道剑光穿云破雾,朝此处驰来,白长老瞧见之后,jing神振作,一拍扶栏,道:“来了”

那剑光到了上方,寰空一旋,落定下来,张衍就自光中现身出来,随后又一抖袖,剑丸化一缕细光,没入眉心。

乔掌门排众而出,略带期冀问道:“张真人不知”

张衍一笑,言道:“容君重已败。”

此语一出,两旁传来一阵阵惊呼,虽知结局当是如此,还让人激动不已,未有多时,后面锺台低辈也是闻听此事,顿时传来一阵阵欢呼之声。

乔掌门心绪如cháo,激荡不已,道:“此役全赖真人力挽狂澜,请受我乔桓隽一拜”

言毕,他重重一拜。

张衍抬手还了一礼,道:“贫道钟台签契,出力理所应当,乔掌门言重了。”

乔掌门直起身来,又拱了拱手,道:“后续之事,还需借助真人之力。”

张衍却是笑道:“乔掌门说得差了,下来便是无有贫道,贵派当也能压服轩岳。”

容君重既败,后面之事已无悬念,锺台这里还有杜时巽,此人一身力道玄功,服些灵药下去,调养一ri半ri,就能复原,轩岳此刻哪力还找得到与他抗衡之人

乔掌门一愕,随即也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侧身一礼,笑道:“真人请入座。”

张衍欣然去了席上坐下,众人随后也是各自入座。

此刻面前山谷之中,薄雾已是渐渐散去,众人看去,见两人方才斗法之处,山峦崩裂,塌峰碎岩,满地残枝断叶,着实看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