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大道争锋第173部分阅读(2 / 2)

作品:《大道争锋

张衍目光一闪,东胜洲修士他会过不少,真正称得上高明之士的他却还没见过一个,可就邵中襄此刻施展出来的手段,各种道术神通他似都有法子应付一二,这不是囿于一地的修士所能具备,当是会过不少能手方至如此。

他把手抬起,虚虚向前一按,身后水行真光掀起大浪,漫卷上去,那甲辰虫察觉危险,哄的一声散开,迅如白线一丝,避开水幕,朝里侧窜入进来。

十余道剑光此时飞出,每一道皆是准确无误地斩在此虫背上,俱都斩成两截,可晃神之间,那半截身躯又各自长出头尾来,数目凭空多了近一倍,哪怕被削去膜翅的几只,只抖了抖身躯,将坏死双翼抖落下来,顷刻就有长了一对出来。

张衍见到此景,却并不吃惊,目光一闪,暗道:“果是那甲辰虫,传闻此虫只要天阳不落,就无法灭杀,且越杀越多。”

这等奇虫是秉阳烈之气而生,到了夜晚便会自发消亡,可眼下却放任不管,不说在与邵中襄斗法,就是飞剑遁了去,此虫也会转头去寻他人,用不了多时就会变得铺天盖地,难以克制,不说此间修士,还要连累世人遭难。

他喝了一声,顶上罡云之中飞出一道熊熊火光,横空闪过,那甲辰虫凡被此火一燎,化为一缕烟气,可片刻之后,那烟团聚起来,眨眼又恢复如初。

张衍见如此也阻不住此物,不禁微微一挑眉,暗忖:“此阳烈之虫需阴毒之物才好克制。”

正思忖间,邵中襄已是缓过气来,顷刻冲入内圈之中,祭起双剑,往他双颈绞去,飞至半途,一道剑光主动迎上,把他双剑驾开一边,他却不惊反喜,先前他还手也做不到,而眼下却是可放手施为,显是那甲辰虫奏效,吸引走了对手大半精力,只要加紧剑势,倾力相攻,未必不能觅得良机,斩落敌首。

张衍这时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道:“有了。”

他先是稍稍看了一眼邵中襄那处,分化出三十六道剑光上去疾斩一阵,这一番疾风骤雨般的攻势,后者顿时被杀了个汗流浃背,忙又急急遁入剑中,躲了出去。

将其逼开之后,张衍袍袖一卷,荡起一阵罡风,将那一群甲辰虫吹了七零八落,而后从容拿了一只玉瓶出来,拔开瓶塞,晃了一晃,里面喷出一道白烟,飞出来一只圆头圆脑,形似飞梭的虫子,只是身若血光,腥气弥漫。

他本拟驱使这血线金虫去对付那甲辰虫,可这只头虫却黏在他身侧,总是不肯离去,他凝神一思,笑道:“不想你也贪吃此物,也好,凡俗帝皇尚且不差饿兵,今日就如你之愿。”

稍稍自腹内运化了一口钧阳精气,张口一道清气喷在了那血虫身上,得了此气补益,此虫嗡的一声,胀大了一圈,身上血色变得浓稠如浆,忽然发出一声尖啸,一只接又一只血虫自那玉瓶之中飞出。

几个呼吸之后,冒出一大片血云来,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怕不下数万只,在那头虫带领之下,齐往甲辰虫冲去,几乎瞬息之间,这一片虫潮就将寥寥二十来只白色奇虫淹没了。

只其中许多还未曾饱食,就见眼前已没了果腹之物,便就转头盯上了邵中襄。

邵中襄脸色一白,他虽是不识此虫,可见其比甲辰虫更是凶毒,也是心慌不已,忙御剑遁走。

张衍在原处感应了一阵,见那甲辰虫却已被料理干净,不致留下遗毒,这才点了点头,腾起剑光,朝其逃去方向一路追索过去。

邵中襄此刻已是头上见汗,躲了这一阵下来,体内法力耗损极大,可仍是未能甩脱身后虫群,不管他飞至何地,总就是死死咬住不放。

他一咬牙,此刻性命要紧,也顾不得再隐藏暗手,身躯一跃,往那柄雌剑之中遁了进去,而后那柄雄剑起一道刚劲剑光,兜空一转,刷落下一片虫尸来,后面金虫源源不绝,远不是他这几下所能清理干净,不过得此一阻,那把阴剑却可脱出,一闪之间,居然消隐无踪,

可恰在这个时候,一道剑光跃来,斩在虚空之中,传出一声铿锵交鸣之声,那把雌剑重又现身,邵中襄亦是狼狈无比地被从隐身之处撞了出来。

施展这最后的藏身之术,此刻他法力已尽,只能绝望无比地看着身后血虫扑至,再一拥而上,将他身躯彻底吞没。

第五十一章 巧计误歧路

诸派修士在潮头崖上候有一刻,此时已是巳时,日近中天,青天碧海,白云悠悠,澹澹海波上满是金光流淌,忽听得极天之上忽声响彻天穹,罡云骤分,一道虹光降下,楚牧然身躯一颤,激动道:“是掌门师兄,是掌门师兄回来了。”

涵渊门中弟子个个喜动颜色,诸派修士哪还不知这场斗法是张衍胜了,也是纷纷拥到崖前,齐声恭贺。

而那两名龙湘宗弟子和那道童不见邵中襄身影,不禁有些神色惶惶。

遁光自云中下来,落在崖前,再徐徐散开,张衍自里缓步走出,他抬手手将一封递给楚牧然,道:“师弟,此是我自邵中襄身上寻到,你拿去传诸位看了。”

楚牧然忙接下来,匆匆一览,顿时心下有数,运起一道法力护住此信,送至空中,指着说道:“诸位请看。”

众人拿眼一瞧,发现却是邵中襄与蟒部往来书信,下面还有印章法契,他们都是明白人,只一转念,就知此是其故意留下,以防备蟒部过河拆桥,这刻却是成了其勾通蟒部的明证。有人顿时怒不可遏,大喊道:“请执掌下谕,铲灭龙湘。”

此言一出,立时惹来众多附和,周围俱是一片声讨之声。

还有许多人看向那两名龙湘宗弟子时目光颇为不善,二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拉着那道童一同跑至韩王客面前,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跪下磕头,乞怜道:“韩道长,求你救我等一命。”

韩王客微一皱眉,放了一道灵光过去。将三人圈住,道:“虽我与你掌门也不过是初时,只你三人也算与我一道前来,便暂且护住你等,可若张真人执意处置你等,我也不好阻拦。”

尽管周围修士对他满是敌意,可他毕竟是元婴修士,倒也无人敢近得前来。

张衍这时朗声道:“诸位同道,龙湘宗勾结妖蟒。邵中襄现已伏诛,但其门下弟子也是尊师命而为,罪不及死,将之逐出神屋地界即可,不必太过为难。”

他转目看向温良。道:“温师弟,此事交由你去办了。”

温良大声应命道:“小弟这便前去。”

韩王客不禁点头,他对那两名龙湘宗弟子,挥手道:“你等也听到了,早些离去吧。”

那二人如蒙大赦,因派此间修士仍寻他们麻烦,哪敢久留。拖起那名道童,驾起一座飞舟就慌张逃离了此处。

邵中襄一死,第三场自无比过必要,韩王客径自走至张衍身前。传音道:“张师弟,贫道也告辞了。”

张衍稍稍一思,自袖中拿出一道灵符过去,道:“此是我门中飞书。师兄今后若有事,可来涵渊门中寻我。”

韩王客沉吟片刻。还是伸手摘了下来,迟疑了一下,道:“张师弟,蟒部久有入主东胜之心,此次不能成事,必不会就此死心,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张衍笑着一个稽首,道:“谢过师兄提醒。”

韩王客还了一礼,便乘风而起,须臾没入青空之中。

张衍目送其离去,此人虽是门中弃徒,他也不便深交,可看其似在蟒部中还有几分地位,故而用不着太过敌视,免不得将来还有打交道的机会。

如今洪水已是退去,诸派还需回去重立山门,既然斗法已毕,便纷纷上来告辞。

半个时辰之后,张衍也是回转了洞府,把自邵中襄处得来的三味灵药仔细看过,发现若是炼成白月英实,当可用上四五载。至于余下缺口,就只有往楚国去寻机缘了。

眼下距离龙柱之会还有数载,自己可沉下心来精修五行遁法,这门神通一成,便可如元婴三重修士一般锁困天地,到时就可往动身前往此处了。

火孔山。

曾从纶一直在神屋山中留有耳目,张衍与邵中襄斗法一事,不过二三日间,就传至他处。

邵中襄虽离开东胜洲数百年,但毕竟曾为凤湘剑派弟子,还是妖身入道,在座元婴修士也是听过他的名声的,张衍能胜过此人,倒是引来不少惊异。

这一日诸人谈道论法,说起此事,有人便言道:“邵中襄此人乃是妖身修道,昔年被陈掌门驱逐出门,听闻早已逃至外洲,不想却蛰伏在神屋山中。”

曾从纶看向席上一名老者,笑问道:“此人比之幸老如何”

幸老呵呵一笑,道:“邵中襄昔年曾执凤湘剑派六大名剑之一的百影剑,但想来也有几分本事,要是有此剑在手,老夫定不是对手,可后来听闻此剑被陈掌门收走,一身道行大约只剩原先六成了,老夫自信还能斗上一斗。”

曾从纶点头道:“那张道人能胜他,想来本事也是不小。”

这时有人嚷道:“说这些做什么,在座道友有百余位,莫非还怕那张道人不成”

曾从纶笑道:“说得是。”

魏道姑请来的这些人中,只元婴修士就有十数个,放在东胜洲中,已然称得上是一股不小势力了。

幸老言朝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的魏道姑看去,道:“魏道友,我等在道友这里盘恒多日,每日白吃白喝,再住下去,恐要成了恶客了。”

曾从纶连忙道:“幸老说哪里话来,这些时日来,与诸位每日论道,获益着实不浅。”

魏道姑忖道:“也好,既然洪水已退,也不至于说我小仓境门人趁人之危。”

到了第二日,火孔山中百余人各自御起遁光,往苍朱峰而去。

此时重天之上,却有两人站着,将此情景看在眼中,其中一人正是在外一年之久的宋初远,而另是却是一个跛足道人,不过却是仪容秀雅,目中藏神。

宋初远暗道:“瞧这一行人所行方位,果是要往神屋山去。我若回去禀明张掌门,说不定日后可放我一条生路。”

当初签下法契时,只以十六载为限,他实不知约期一至,张衍会如何处置自己,是以他唯有百般设法证明自己有用。

他前些时日自南广海界回返,来此探访一位知交好友,想说服其与自己同回涵渊,不想无意却听到了魏道姑正广邀同道。欲去涵渊门寻衅一事。故而留了下来探听消息。

那跛足道人此时言道:“宋道友,小弟既欲投靠张掌门,不妨为他解了这场危难。”

宋初远不禁失色,道:“唐道友,那里可有十余名元婴修士。我等怎能阻拦。”

跛足道人神秘一笑,道:“无需正面阻拦,道友看我本事就是,且随我来。”

他一转身,借罡风飞去,宋初远犹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两人在重天之上修行。自是比魏道姑一行人快上许多,一个时辰之后,在一处荒草萋萋的山谷中落下。

跛足道人拿出一根竹竿来,在地面上瞧了两下。便自地下冒出一具棺木,将棺盖掀了,见里间躺着一个苍鬓修士,呼吸微微。他上去一礼,道:“道友。皆你身躯一用。”

说完,他取一张符纸出来贴在道人额上,又自袖中拿了一杆幡旗出来,杆上缠有一束红扎带,下方挂着铜环,可见其上缠有一魂魄,与那苍鬓道人一模一样。

他做了一个法,不幡旗一摇,符纸转瞬没入苍鬓道人额心之中。他忽然睁开双目,坐了起来。

他原本目光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儿,却清明了几分,跛足道人忙一掐法诀。

苍鬓修士面上不禁现出挣扎之色,过了片刻,就渐渐恢复了一片木然,而后足下一点,便驾起一道罡风,飞腾入天。

魏道姑等人正行间,前方有一道遁光过来,随后现出一名两鬓斑白,看去约莫四旬上下的中年道人,拦在众人面前,喝问道:“都给我站住了”

曾从纶看了看苍鬓修士服色,认得是锺台门中长老服饰,心下一惊,对旁人示意了一下,自己独自上前,揖礼道:“道友为何阻拦我等去路”

苍鬓修士负手在后,冷然道:“我乃锺台巡使邹肖,你等何人”

曾从纶道:“在下乃火孔山中炼气士,今与同道行过贵地,是要往神屋山去访友。”

苍鬓修士看了看他,道:“你等可有令符”

曾从纶疑惑道:“什么令符”

苍鬓修士道:“掌门谕旨,凡我楚国界内,元婴修士凡二人同行,皆需有关游令符,你等若无有,便不得过从此处过。”

曾从纶一怔,道:“还有这等规矩”

魏道姑看得不耐,上前道:“我乃小仓境”

苍鬓修士不客气地打断她道:“不管你是何人,请得牌符来,本座必不阻拦,若无,速速离去。”

魏道姑没想到丝毫不给脸面,顿时柳眉一竖,曾从纶一看不好,低声道:“比毕竟是锺台之地,万万不可造次。”

不单是他,其余修士也是上来劝说,怕魏道姑与起起了冲突,锺台毕竟是五大派之一,这数十里与轩岳教相斗,虽是伤了不少元气,可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曾从纶言道:“既有锺台派现此等规矩,那我等也只好自海上绕行了。”

若只是元婴修士,大可去到重天之上,可身旁还有不少门人弟子,倒是不可行了。

幸老道:“自海上走也就是多行十来日而已,魏道友,犯不着为此与锺台交恶。”

有人不放心道:“可北海之上有蟒部,会不会”

幸老道:“道友多虑了,蟒部虽在北摩海盘踞,可与神屋山相距数万里,况且潮涡之难才过,就是有洞天真人镇海伏波,也无暇来搭理我等,大可不必担忧。”

一行人商议完毕之后,便往折向向西,准备海上绕去神屋。

宋初远看着他们远去,却是大喜,回头道:“唐道友,果然骗到他们了。”

跛足道人道:“此也是治标不治本,不过多拖延几日,还需快些禀明张掌门,早作准备才是。”

宋初远点头称是。

两人也不迟疑,各自运起法力,拔空而起,化两道长虹急速往涵渊门驰去。

第五十二章 密匣难收利剑锋 鸣声自在云天中

韩王客离开神屋山后,并未直接回了海中居处,而是去他处采药,半月之后,才施施然回转洞府。

他才一脚踏入正堂,却见一名青衣修士坐在那处,似是在等候于他,此刻见他进来,笑吟吟站起身,拱了拱手,道:“韩道友,在下等了你数日,还以为你不再回来了。”

这时一名柔美侍女迎上来,神情有些惶恐,道:“老爷,你可回来了,罗道友带了不少”

韩王客仿佛早有预料,摆摆手,笑言道:“无事,你先下去吧。”

那柔美女子见他面上毫无紧张之色,顿时安心了几分,万福一礼,退到了厅外。

韩王客自去主位之上坐了,淡淡道:“罗道友贵人事忙,此次上门,必有要事,还请明言。”

青衣修士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忽然一笑,道:“听闻邵中襄与那张道人斗法,罗道友还未交手,便先自认输,却不知何故”他虽是笑容和善,可言语中却隐隐含有一股质问之意。

韩王客容色不变,道:“此也正是我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