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大道争锋第173部分阅读(1 / 2)

作品:《大道争锋

胜负,以定输赢。”

他并不认为自家斗不过张衍,只是韩王客在,却是更增添了一分把握。

那日他出言讨教,此人守御严谨,自己怎么也攻不进内圈去,手段高明不提,道行更是深厚。

若是他赢了前两场,自是不用此人上场,如是平局,这人便可派上大用了。

张衍对此早有所料,对方既是以灵药交换,那所提条件定是对其有利,而大大削减自己这边的胜算,是以并不多言,当即点头应下道:“就如此吧。”

邵中襄眼底深处露出一缕厉色,道:“这第一场是真人先出手,还是本座出手”

张衍淡淡一笑,道:“邵掌门先请吧。”

邵中襄也不客气,扫过他身后,道:“谁人出来接我道术”

不待张衍开口,章伯彦就自众人中步出,阴森森一笑道:“那日与邵掌门不过匆匆一会,未曾尽兴,现下再来领教高明。”

邵中襄死死盯住了他,道:“果然是你好,很好。”

那日章伯彦伤他徒儿,又逼得他不得不退走,大大损了他颜面,今日有报仇之机,他又怎会放过。

韩王客在章伯彦走出来时,神色却是微动,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心下疑惑道:“看此人模样,倒似传闻中冥泉宗长老章伯彦,怪了,他怎会在此处这冥泉宗怎把手伸到东胜洲来了莫非有什么图谋不成”

他暗暗皱起了眉头,魔劫一起,剩余四大魔岤将在千年之内逐个现世,因而魔宗根本之地是在东华洲,虽是玄消魔涨,可眼下比底蕴,比弟子,仍是玄门占得上风,冥泉宗这个时候把一名长老遣来东胜洲,却是做得什么打算

他正沉思间。那边邵中襄冷声道:“你且小心了。”

语毕,他嘴中喃喃念咒,过有一会儿之后,他双指一并,朝前就是一指,两人之间忽然显出一道灵光,细细一道,漆黑如墨,似棉线蚕丝,直奔章伯言眉心而去。

章伯彦神色沉肃,双目中碧芒闪动,如绿火一般跳跃,瞧着那缕灵光不放。

这第一场比斗对出招之人极为有利,因其无需顾忌自身守御,只需倾力出手就可。而对方接挡之人却是闪避不得,且还用不得法宝,内中实比与人正面斗法更是凶险数倍。

这等吃不透底细的招数,若是以往,他早已起了黄泉遁法先闪了出去,再盘算破敌之计,可眼下却是不得施展,当即灵气一转,数只魔头飞腾出来,先往那灵光上撞去。

哪知那黑光却是从魔头身上一穿而过,半点也未曾阻拦得住。

邵中襄心下冷笑不已,此是他在南崖洲游历时,从一名道人手中学来的一门咒术,名为“七情勾心咒”。

此咒需取九千九百九十九名横死之人一缕凝结不散的怨气,再辅以千年玄蛛丝及三百余种红尘大千浊物修炼而成。

此咒之下,修士护身宝光也是无用,一经沾身,立时就被咒法侵染,污秽道体,蒙昧灵台,日日堕入俗世幻象之中不可自拔,以至看去如疯似癫,可谓阴毒无比。

只是此咒发动之时需作法数十息,因而也只有在此处他才会放心用处。

思绪方才转过,就见场中那一抹灵光自章伯彦护身宝光之上一闪而入,顷刻间没入身躯不见,瞧得如此顺利,他吃惊之余,脸上也不禁露出一抹阴狠笑容。

第四十九章 白气朝天日 水鹤观金阳

章伯彦被那咒术击中,身躯一颤,仿佛立足不稳一般,晃了两晃,再又倒退几步,竟化作一股浓烟噗噗散开,好一会儿之后,便消失于天地之间。

这等景象众人看得皆是一愣,邵中襄也是怔住,随后醒悟过来,脱口道:“法力分身”

话音才落,场中忽有一缕黄烟自平地升起,到了八尺高处,须臾一绕一凝,再度化现出章伯彦的形貌来,他沉沉一笑,道:“邵道友,章某可算是接下了”

邵中襄在外求道时,也曾与不少高明修士有过切磋,方才出手之前,并未忘记事先凝神查看,可却并未察觉到章伯彦身上任何不妥。便如对方眼下站在自己面前,也无从分辨这具身躯到底是真是假,这等法门极为少见,他念头一转,喝问道:“你与曲长治何关系,怎会的他秘传功法”

章伯彦目光中泛着幽幽碧火,哂然道:“休拿我门中道术与那鼠辈相提并论。”

方才那被破去的,实则只是一具他祭炼许久的元婴分身而已,虽比不得风海岸能虚实变化的万灵阴虚劫水,可也是冥泉宗秘传,能飞遁往来,观去也与真人相仿,除非练得还真观那等法眼神通,否则极是难以看破。

而他先前放出那只魔头,也是另有深意,并非单纯用来抵御,而是试探那邵中襄此门道术底细,接触之后,他自认能以元婴分身便能接下,这才硬抗了下来,否则他宁可此场认输,也不会选择硬捱,以至于丢了性命。

邵中襄阴沉着脸,回首道:“韩道友。”

韩王客自石上沉稳站起。几步来至张衍面前站定,对他打了一个稽首,道:“道友请出手。”

张衍深深看了此人一眼,还了一礼,道:“还先请教道长名讳。”

韩王客平静言道:“贫道如今不过山野散修,此次乃是受人之托而来,比过之后,不论胜负,皆要离去。姓名实不足道。”

自认出章伯彦之后,他疑心冥泉宗在此有什么图谋,现下他寄人篱下,不欲搅进这滩混水,便索性不提姓名。免得事后召来麻烦。

张衍微笑一下,不再追问,稽首道:“请道友指教。”

说完,他退开两步,起心念一催,霎时灵光道道,起自脚下。冉冉上升,汇聚于顶,三团罡云轰隆一震,一道紫气冲天。直入穹碧,须臾乌云漫来,空寂海天之间皆是滚滚暴音,显见有大法力在云中积蓄酝酿。

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只与曲长治等与五人相斗偶露峥嵘,却也不曾被人看了去。诸派修士也只晓得这位执掌道行精深,手段高明,实则对其知之不深,如今见他挥袖之间,啸聚雷霆,风云变幻,不由得心头悸悸,凛然生畏。

哪知韩王客一见之下,脸上却是陡然变色,脱口道:“紫霄神雷”忽然一伸手,大声道:“且慢。”

张衍有意露出紫霄神雷,也暗含试探之心,见他出声,立刻将法力引而不发,问道:“道友还有何话要说”

韩王客嘴唇动了几下,传音道:“你是溟沧弟子能学紫霄神雷之人,当是得了门中真传的,不知你是哪一位真人门下。”

张衍不答反问:“道长又如何称呼”

韩王客沉默一会儿,道:“贫道韩王客,你想也不曾听说,不过”他一抬首,目光炯炯看来,“白气朝天日,水鹤观金阳,此语你可是有过听闻”

张衍眼中也是光芒略闪,暗忖道:“原是此人门下,如此倒非凶人一脉了。”

上代掌门秦清纲有一弟子唤作李革章,其法相谓之“白气观阳”,昔年名头也是极盛,还曾和凶人争抢过掌门之位,只是秦墨白执掌门户之后,其门下弟子多是被逐了出去,未想到在这里见到一位。

他一拱手道:“在下师从从丹鼎院主,若按此辈分,如此该唤一声师兄才是。”

韩王客恍然点头道:“原来是周院主弟子,周院主天纵之才,若非他故,也是有望成就大道之人。”

这时他脸上又露出些许疑惑之色,只是我离门之时,也未曾听到他收过徒弟啊。”

张衍笑道:“在下百多年前方才拜入门中,师兄未曾听闻也不奇怪。”

“你修道不过百多年”

韩王客惊异无比地看着张衍,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阵,仿佛有些不能相信,最后发出一声感慨,道:“我自两百余年前因故被逐出龙渊大泽后,不回山门久矣,不知门中竟多了如此一位俊彦。”

他感叹之余,问道:“你怎到了东胜洲来”

此语此出,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又一摇头,道:“我已不是山门中人,你也不必说与我听了。”

张衍笑道:“此事也无需隐瞒,涵渊门乃是沈真人昔年游历此处时所立,现下他回了东华,因不忍弃之,便嘱我前来照拂。”

韩王客一怔,道:“沈真人可是沈柏霜沈师叔么”

张衍点首道:“正是。”

韩王客略略一思,暗忖道:“是了,卓真人数十年前破界飞升而去,沈师叔想是那时返转山门的。”

张衍见他久久不语,朝下看了一眼,问道:“韩师兄与那邵中襄相识”

韩王客回过神来,摇头道:“我与此人并无交情,只是昔年曾曾欠了罗氏一个人情,才允其所邀,前来此处,不过我被逐出山门前,曾立誓不得与门中弟子为难,你既在此处,我也不好来插手此间之事,这就退去。”

张衍笑道:“师兄也不必急着离去,那第三局却未必要比。”

韩王客一转念,立时知他之意,这第一局算是涵渊胜了,可要是第二局仍是张衍得胜,那却不必要再下场比斗了,那自己也不算是失信,不由缓缓点头。

见两人在半空中只是说话,却并不动手,邵中襄在下面看得目中生疑,只是韩王客是蟒部请来,他也不好指使,这时见张衍忽然一挥手,把云中雷霆散了,韩王客也是往下落来,他一皱眉,迎上前去,道:”韩道友,如何了”

韩王客对邵中襄一礼,歉然道:“邵道友见谅,张掌门那神通不是在下能够接下。”

邵中襄忍不住看了他几眼,不过他也非是蠢人,瞧出其中或有什么猜不透的缘故,眼下并非追究之时,闷哼一声,道:“那也无妨,稍候本座赢了那张道人,第三场再仰仗道友好了。”

韩王客无声一礼,回了石上坐下。

邵中襄袍袖一甩,来至张衍面前,冷声道:“张掌门,第二局由你我来比过,且随本座来吧。”他一声喝,忽然提身上天,化一道光华往云中去,遁速倒也是不慢。

张衍笑了一笑,剑丸飞出,化光将身躯一裹,也是骤然飞去。

诸派修士先前那局看得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此刻见两位正主上场,俱是精神振奋,只是看两人遁光越去越远,最后竟是撞破罡云,去到了极天之上,这下却是面面相觑,以他们的目力,虽能及远,可却是无法穿透罡云。

邵中襄到了重天之上后,遁光还是不停,依旧向上飞驰,遁有千里之后,感受了一下天地之间呼啸罡风,这才转身停住,把目光投来。

此地已是堪堪接近二重天,罡气漩流远比下方来得猛烈,寻常元婴修士也是承受不住,必得要法宝相护,不过他为磨练剑术,经年累月在此修行,早已来去自如,是以特意把斗法之地选在此处。

张衍到了百丈之外拿定身形,负手道:“邵掌门便欲在此处比斗么”

邵中襄冷声道:“张掌门若是不敢,也可离去。”

张衍哂然一笑,他参神契修至四重境,身坚体固,力能搬山,这点罡风还奈何不得他,口中道:“邵掌门,不必多言,贫道这就来领教高明。”

言毕,他展袖一抖,就有百余墨黑水滴飞出。

邵中襄一声喝,甩了一只满是银光的漏斗出来,尖尾朝下,大口朝天,轻轻一颤,放出一团锦云。

幽阴重水还未到他身前,被那云雾吸住,居然往下一坠,涓滴不剩往里投去,只那玄冥重水未曾受得半丝羁绊,去势仍疾。

他看出此水有异,目露警惕之色,并不硬接,而是肩膀一晃,闪身躲过,这时顶上忽感大团阴霾隆下,抬首一观,见是一只黄尘所聚大手当头抓下,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此刻已是不及撤出,发一声喊,背后一黑一白两道剑光升起,两下交叉如剪,一搅之下,撕开一条裂口,身躯一纵,化光飞出。

凤湘剑派中有六把名剑,分别对应六门功法,法与剑合,方能将威能臻至极处,邵中襄曾获赐六剑之一的“百影剑”,后因被排挤出门,这把法剑也被收了去,不过他在外求道时,请人仿照其模样重炼了一把,为弥补其中缺陷,又炼了一把阴剑,与那主剑正好似雌雄一对,虽不见得比得过原先那柄,可因是专为自身所炼,用得却是趁手。

去了百丈远后,他把遁光按住,当空一转,要想回头,可这时却忽然察觉不妥,不知何时,有数道剑光罩住了他前后上下,正向里收束而来。

第五十章 阳烈甲辰血毒食

张衍这一出手,虽用得都是寻常手段,多还旨在试探,却也是连连进逼,连半丝喘息机会也不留给对手。

邵中襄瞧着剑光杀来,自忖躲闪已是不及,便把身躯一拧,整个人如水中倒影,一阵阵扭曲,呼吸之间就自原处消失不见,先前雌雄两剑竟自合一,化为一柄光彩耀耀的法剑,与那飞来剑光连续交击了几次之后,忽发一声如剑鸣,自圈内撞了出去,一闪到了数里之外,剑芒一折,他又现出身来,随后陡然发声,身化流光一道,御着一黑一白两道剑光杀了回来。

张衍见其有奇术闪躲,应对得法不说,还颇为老道,立时就猜出其乃此中熟手,不定还有不少杀招暗藏,难怪此人先前信心这般充足。

不过他手段极多,既然困锁之法无用,也就不在纠缠于此,挥手就是一道紫霄神雷过去。

邵中襄万万不敢被其劈中,忙偏折剑光,向旁躲开。

斗法之道,无非将自身长处发挥极致,同时又要压住对手,他擅长飞遁行空,以奇见胜,正面对敌非是拿手本是,那雷芒若是挨上一下,不死也要半残。

这时却见一滴几不可辨的水珠飞来,只得再借剑遁走,才几个呼吸,身后光华闪动,却是方才那剑光又追了上来,他脸上肌肉不禁抽搐了一下,心下一阵憋闷。

从斗法伊始,他便被压着打,本想撑过几合之后,就出手还击,可张衍道术神通连环而来,好似一口深潭,总不见底。自己稍一近前,却总被逼了出去,找不到合适的出手机会。

原本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此等攻势凌厉的对手,通常他都是远遁飞去,在外圈寻找机会,可方才见识了张衍那紫霄神雷,那莫大威能令他也是十分忌惮,心下极怕其没了牵制,从容施展出来。是以总不敢去到太远。

只是这局面必得设法改换,看去他虽只是躲避,消耗不了多少法力,可对手手段层出不穷,在重压之下。也难保自家不犯错误,两名元婴斗法,稍有一个疏漏,可就是殒命下场。

想到此处,他振奋起精神来,猛然顿住身形,不再躲闪。将雌雄两剑运起,把几道来袭剑光击退,肩膀一晃,自罡云之中垂下一只白腻洁润。宝光灿烂的玉勺,将玄冥重水盛住,只是遭此重水一撞,他也似感同身受般。躯体剧烈一颤,勉力压下胸中翻腾气机。借着这个难得空隙,自袖中拿了一张符纸出来,往嘴里一塞,飞快嚼了几嚼,再鼓腮一吹,飞出一把泛着幽光的三寸凤嘴针,朝着张衍飞去。

趁此机会,他急急拿动法诀,两剑霎时合一,随后身子一扭,凭空不见,剑光冲起,往内圈而动,自忖只要到了三十丈内,就可发剑相攻,不再似适才一样被逼得无法还手。

张衍看着那飞针到了眼前,哂然一挥袖,一道澎湃法力灵潮过处,就将之卷去了他处。

邵中襄借剑而来,何其快速,这短短一瞬机会,就闯入了进来,心头一喜,正欲御剑杀去,可就在此时,耳畔忽闻轰隆一声,眼前冒出泊泊水幕,仿佛凶暴山洪泻下,茫茫水潮兜头而来,他大叫一声,不得不再次躲入法剑之内,再度被逼出了内圈。

出来之后,他远远看着那一条滔滔茫茫的倾天水光,脸色发白,恨声道:“若是百影剑在手,我岂会被阻在此处,早就杀进去了。”

他这遁入法剑之术虽是神异,可也只有三四呼吸,每回还需耗损不少法力,若是那柄门中“百影”剑,足可有十来息,不论是远走击敌,都是自如的很。

身后忽有异动,先前那剑光又自追来,他无奈之下,不得不动身躲开,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疲于奔命之感,

脑海中不停盘算对策,暗道:“此人立着不动,必是受那罡风所累,难以自在飞遁,我不妨用那法子取胜。”

他自袖囊中摸出一把五彩石子,个个形似蚕豆,在手心里捏碎,再张开时。

那石壳已碎,露出十余只小虫,俱是米粒大小,蜷缩一团,见了天阳之后,在那里蠕蠕而动,再有片刻,浑身一鼓,伸展开来,有婴儿拳大,其身若鞭节,肥硕粗厚,鳞毛似刷,腹下有百余条肉触须,皆是短短一截,背后有一对透明翅翼。

此名为甲辰虫,乃是天地少见的奇虫,见光则活,见夜则死,最喜食修士精气,护身宝光在此虫面前毫无用处,又不惧神兵斩劈,一旦被其钻入体内,吸髓食脑,顷刻把人吃成空壳。

南崖洲自古毒虫滛物极多,此物便是他游历时在那处找来,经有咒术制过后,可听他之命袭杀对手,眼下他不求此虫能胜过张衍,只要能上去将之牵制住,自己才好施展本事。

那十来只白虫振起膜翅,不待他吩咐,就主动往张衍飞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