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大道争锋第166部分阅读(1 / 2)

作品:《大道争锋

符你可要拿好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变数,我师兄弟二人也帮不了你。”

姜姓道人心下一沉,他也不蠢,立时猜出那面牌符上恐是做了什么手脚,他勉强一笑,拱手道:“稍候唯两位马首是瞻。”

曲长治这时也不再来理会他,到了榻上盘膝坐定。

汪广元嘿嘿一笑,也是闭目端坐。

姜姓道人咬了咬牙,既然事情已然被拖入了火坑之中,哪只有看一步走一步了。

以五人敌一人,不出意外,应是稳操胜券了,等除了张道人之后,看有无机会能脱身离去。

他心神不安地等了约莫有一刻,已是到得午时末,这时天中忽闻罡风暴卷之声,曲长治身躯一震,沉声道:“来了。”

三人同时出得舱来,朝前看去,只见南方有一道疾烈虹光朝此处来,随着其越发靠近,海上气浪愈涌愈急,连他们所乘浮舟也是随之上下剧烈颠簸,仿佛随时要被掀翻了去。

曲长治心中一惊,此人还在十数里外,就能引动如此声势,这人法力要何等强横他不觉暗暗庆幸,幸好自己事先竭力高估了对手,先一步设下了阵法,否则倒还有些棘手。

不过几息时间,那遁光就到了百丈之外,再向里一收,倏忽隐去,现出一名器宇轩昂的道人,顶上现有两实一虚三团罡云,身周围灵气如潮,来回波荡,竟是把海面硬生生压下去了一个涡旋,如电双目扫来之时,所有人都觉心下一悸。

余甲余乙两人似也是感受到了来人威胁,散开黑烟,自天中降下身形,主动与三人站在了一处。

张衍他看了看下方那数十只浮舟,目光一闪,就袍袖一扬,便有一团光气爆开,洋洋洒洒,往五人站立之处而来。

五人看不透这是什么道术,出于谨慎,都是未有硬顶,而是各起遁光,朝着四面散去,曲长治匆忙中回首一瞧,却是大吃了一惊,只见那光气往下一落,霎时之间,那数十只浮舟竟是于同时消失一空

第二十四章 法力分身

张衍身为神屋山仙城执掌,此来是为阻止北海妖部在近海处埋土造洲,是以一上来便以五行遁法将那数十只舟船尽数挪去他处。

可以说,此事一成,此行目的其实已然达成大半,而接下来,才是与这几人周旋。

曲长治也是醒悟得快,不过这几十艘舟船本就是诱饵,便是毁了也不打紧,此时既已把张衍引入阵中,也就无需去多想了。

只有汪广元看得险些吐血,这数十船中所载玉泥都是他积蓄,现下却不知被弄去了哪里,恐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曲长治借远远与张衍拉开距离后,就自袖中悄悄取出一面令旗,轻轻一挥,藏于海上的禁阵便随之发动,眼见得张衍身周围的灵气彷遭无形之物挤压,生生向里收缩了一半。

看得阵法已然起效,他把牌符利索收起,高喊道:“诸位道友,动手”

虽是大喊了一声,可动作却是有意放缓了一步。

东胜洲中虽传言他十分好斗,可实则天性谨慎小心,每次与人动手,无不是先一步把敌手琢磨透了,这才上前动手,若是对方底细不明,没有较大把握,他也不会冒然出击。

他听汪广元描述,张衍至少有两门厉害道术在手,为此他着实费了一番脑筋,思忖下来,觉得不宜接近,只能以法宝遥击。

汪广元上回被幽阴重水击成重伤,对张衍十分忌惮,也是落在了后面。

只有余甲余乙两兄弟一听他招呼,便各自取出一把铁鞭,嚎叫一声,裹起一团妖风冲上前去。

曲汪姜三人一看。就知这两人应是那等仗着身坚体固,蛮打硬冲的力道修士,如此急着上前出头,却是正合他们心意。

汪广元手掌一摊,数十把把霜色小剑飞空纵起。

姜姓道人则是祭了一对银亮飞勾在天。

而曲长治手中所握,乃是一枚精心炼制的金石飞丸,此物一经发出,百丈之内,可将护身宝光轻易震破。

三人各自祭出法宝。只等张衍露出破绽,便上去趁火打劫。

张衍身形不动,若是气道修士,乍然遭逢阵法禁制袭身,定是举步维艰。如还同时遇上敌手袭击,恐有性命之忧。可他早已修至参神契四重境,这点微末之力还拘束不了他。

目光扫去,便将此间五人情形尽收眼底,面对这冲来的余氏兄弟,他心意一引,身后陡得跃起一道灼亮弧光。绕身一旋,忽然一化二,二化四,变作一十六道光华。对着二人当头疾斩下来。

曲长治一见之下,失声道:“飞剑”

他背上起了些许冷汗,任凭他先前怎么高估对手,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名剑修。这等修士攻势犀利不说,遁法更是远胜同侪。

心中暗暗庆幸,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早一步将阵法布下,否则对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自己这边根本留不住此人,反而他们若不抱团,还有可能给对方逐个击破。

余氏兄弟也未料到对手乃是一名剑修,见得剑光直奔自己双目及颈项袭来,齐齐怒吼一声,将手中神兵收回护住自己。

可是十六道剑光哪里能尽数挡下,霎时之间肩背臂腿等处俱被撕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裂口,浑身上下被鲜血染满。

然则对于力道修士而言,此等伤势还要不了性命,反而激起了胸中凶性,两人狂喝一声,身形只是稍稍迟滞片刻,便原势不变往前冲来,待冲至十丈之内后,齐声大叫,将手中神兵擎起,照着张衍脑袋呜的一声就打了下来。

张衍神情不变,从容起大袖一挥,就见一道光气横过,闪了一闪之后,这两人竟是自他面前消失不见,只余他一人虚空悬立。

曲长治三人见此一幕,俱是目瞪口呆。

先前张衍曾将那数十浮舟弄去不见,此刻又轮到了余氏兄弟,因弄不清明白那是什么道术,三人一时都是踌躇不前。

张衍不去理会他们,只是抬起袖子,笑道:“此间海阔天空,姒道友还不出来”

话音才落,那袖口忽然一震,自里飞出一点黑影,咚的一声,直入水下。过有片刻,海下隐隐可见有一黑影浮现出来,随着其逐渐扩大,一股莫名气息渐渐弥散出来。

他向来不是托大自傲之人,既然有龙鲤姒壬这大助力在身侧,又哪里会舍弃不用。

只是此妖以法力化形,在他袖中沉睡有年,需得片刻才能恢复如初,故而他只以拖延为主,待其将这片天地禁锁了,便能从容将五人一一收拾。

曲长治本能觉得不妙,大喊道:“师弟姜道友,快快出手迟则晚矣”

张衍笑了一笑,把手虚虚一按,一十六道剑光先是顿了顿,随后猛然朝四面八方爆射开来。

这剑光迅疾无俦,晃眼间便已欺至近前,三人顾不上再出手攻敌,各自将护身宝光与法宝祭起。

可那剑光却是不退,在他们四周盘旋飞舞,曲长治见多识广,知晓一旦那游走剑光找到破绽,漏了进来,顷刻间便要被收去性命,被逼得全神戒备,不敢有丝毫大意。

至于汪广元与姜姓道人,更是干脆退到了百丈之外。

此举虽是不再受剑光挟逼,可对张衍也是毫无威胁可言了。

曲长治瞥了两人一眼,脸色有些不满,他费尽心思布下了禁阵,就是为了限制张衍身形,好由得己方放手攻袭,可若只知一味闪躲,那又有何用处

就在这时,忽然数里外一处海面轰然破开,两道水柱冲起,现出两个魁伟身影。

曲长治回首看去,见竟是余氏二兄弟重又现出身来,心底不觉一喜,同时也轻松了几分,暗忖道:“原来方才那张道人用得只是挪移之术,这却好办许多。”

要是张衍举手之间便可把两名元婴修士收去,那也不用斗了,不如趁早各自逃散。

余氏二妖方才一身本事还未施展,便被张衍挪移转去海中,他们本是海鸟成精,不善水性,很是呛了几口海水,心中各自憋着一股闷气,此刻再度冲上,恨不得一鞭就将张衍天灵打碎。

张衍看二人又一次出现面前,淡淡一笑,再度把袖一挥,余氏兄弟只觉见眼前一花,心知不妙,连忙设法躲避,可就在这个时候,天中却有一股威压降下,在场所有人只觉身躯一僵,似是被什么巨力束缚住了,竟是半点动弹不得。

曲长治骇然道:“禁锁天地”

张衍目光转来,曲长治乃是元婴二重修士,是他第一个要除掉之人。屈指一弹,那一滴玄冥重水破空飞出,自他脑门之上一穿而过,然而曲长治整个人抖了一抖,居然化为一团精气缓缓飘开,最后消散在大气之中。

张衍双眉一挑,微觉意外道:“分身”

这四周被天地禁锁之术困住,曲长治想此等情形下施展似魔宗那等替死之术,绝无可能不被他察知,那么如此说来,或许此人一开始便是以分身示人,其真身恐在他处。

既是如此,他便索性不再理会,心下剑诀一引,一道剑光飞去百丈之外,姜姓道人顶上头颅立时掉落下来。

正要再对余氏二妖出手,龙鲤姒壬突然出声道:“老爷,那两只鸟妖也是异种,尚还有几分用处,不妨交由小的处置。”

张衍稍一转念,点首道:“可。”

海中忽然掀起一个浪头,上来把余氏兄弟一冲一卷,就不见了二人踪影。

此时场中只剩下汪广元一人,见张衍目光看来,他心下骇惧之极,可面上还是故作镇定道:“张道友,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你若放我这一回,我愿将全数身家奉上,还能告知你几个秘密”

张衍淡淡一笑,抬起手来,对其就是一指,霎时间,一道紫色雷电轰然劈落。

汪广元成婴不过数个年头,身上不过几件守御法器而已,怎么抵挡得住这等神通道术,只眨眼间,身躯便就爆开,化作漫天碎屑。

张衍环视四周,见海上已是空空荡荡的一片,再无异状,目光向下视来,道:“姒道友,山中局促无水,这北海水倒可任你遨游,不妨你就在此处落脚,镇守这片海域。”

海水之中一阵翻滚,龙鲤姒壬自里把首探出,道:“小的必为老爷守好此处。”

神屋山东界,一处无人山谷之内。

曲长治浑身微微一颤,自定中醒来,他抹了抹头上冷汗,心有余悸道:“这张道人竟有元婴三重修士相助,如不我有这法力分身避祸,恐也遭难了。”

他这门道术乃是惠玄老祖秘传,可修炼出一个与自己别无二致的分身,除却不能施展神通之外,法宝遁术皆可使出,便是被人破去也无大碍,再修炼一年半载,又能祭炼出来。

只是施展之时,真身不能动弹,需枯坐洞内,若此时被人搅扰,立时要崩脉而亡,故而即便他师弟汪广元,也根本不知他会这门神通。

在斗法之前,他便有了失败准备,此次能一次除了张衍最好,要是除不了,也当做了一回试探,纵有损失,也不至太大。

他站起身来,苦笑道:“我虽也知晓了那张道人许多手段,可此人却十分不好惹,罢了,先回山门,把汪师弟死讯告知老师,看他老人家作何安排了。”

第二十五章 章魔回山

张衍出手料理了曲长治等五人后,又自行风纵云,回转门中。

到了殿中坐下,便命童儿把楚温赵三人唤到一处,将此行经过简略一说,最后道:“近海浮舟已为我所毁,除曲长治不知所踪外,其余四人皆是伏诛。”

三人听完之后,心下俱是又惊又喜,望向张衍的目光满是敬畏。

未曾想到这位掌门竟然如此了得,便是以一敌五,还能战而胜之,且看去半点疲惫之色也,想来赢得甚为轻松”“。直至此刻,他们才对这位师兄的本事有了几许认识。

楚牧然凝神想了想,上前一拱手,言道:“府主,曲长治汪广元既然等人居然勾结北部妖修,那么此事绝不与锺台派有关。先前定那几名贼子假托其名,小弟有意将此消息可传了出去,也好安抚山中诸派人心。”

张衍点首赞同,道:“楚师弟此议甚是,需尽令门下稳住心思,安生修炼,便如你所言行事。”

赵革抬头道:“师兄,也不知惠玄老祖会否找上门来”

楚牧然抚须笑道:“师弟,勾结北海妖部,这可是大罪,算是惠玄老祖,也不敢冒此大不韪。”

张衍笑了一笑,道:“这也未必,我听雍道友说起过这位惠玄道友,听闻其道行已至元婴三重境中,似此等人物,岂是寻常规矩能束缚得住的我若是他,没有借口。再找一个就是。”

元婴三重修士可是与寻常修士不同,除却洞天真人之外,人可以将之慑服。

就如沈柏霜当年,明明是外洲来的修士,明目张胆占据一座仙城,可近在咫尺的锺台派却对其视而不见,就是这个道理。

惠玄老祖要是成心为弟子报仇,就算不在此事上纠缠,也能在别处做文章,左右只是一个借口而已。难得还怕有人出面阻碍他不成

听了此语。楚牧然刚刚放下的心思又一次提了起来,连带温赵二人也是面现紧凛之色。

张衍看他们模样,以手虚按,朗声道:“三位师弟不必忧心。我既出手。就不怕此人寻上门来。一切如常便是。”

三人现下对这位师兄十分敬服,听他说得如此笃定,也不会以为是在说大话。楚牧然呼了口气,道:“既然掌门师兄如此说了,那当是虑。”

张衍颌首道:“下来我需在山中静修,训教弟子,平日门中大小事,如不十分紧要,三位师弟也需来问我,商量着办即可。”

眼下他已将山门格局重梳理了一遍,论弟子长老,都是各安其位,不再似沈柏霜在时那般序,诸般俗务,也用不着日日来向他请示,有楚温赵三人处理已是足够。

门中既已安稳,他心思也不必放在这上面,准备全力修持,以期早已到得元婴二重境。

见已事,三人便俯身一礼,各自告退离去。

过有数日,曲长治五人一战败北,近海浮岛亦被清扫的消息流传开来,神屋山诸派修士在听闻之后,皆是为振奋,有如此道法高明的修士坐镇神屋山,当是惧北海妖部侵袭了。

雍复在听到这消息后,却是立刻关照徒弟白季婴道:“你传我谕令,今后凡我峨山派弟子,不得招惹涵渊门下。”

胥易门掌门孙童得门下弟子告知此事后,却是愣了半天,随后急命人把儿子孙修成找了回来,劈头就骂道:“你这逆子,叫你平日少与那涵渊门弟子往来,如今祸事来了吧,杀了汪广元,得罪了曲长治,惠玄老祖怎么会与那张道人干休此事也必会连累我胥易门,收拾收拾,随我去楚国投奔你师伯。”

孙修成一怔之后,却是哈哈大笑。

孙童羞怒道:“逆子,你笑什么莫非我说得不对么”

孙修成指着外面道:“阿爹你也不看看如今山外是何局面,锺台上宗与轩岳教两派斗战正炽,似惠玄老祖这般人物,便是州郡仙城中安坐不动,也能震慑敌手,轻易不得擅离,哪会为一名勾结妖修的弟子兴师动众阿父你信不信,惠玄老祖非但不会前来报复,反会竭力撇清此事,免得轩岳教拿来做文章。”

孙童半信半疑道:“果真”

孙修成嘿了一声,道:“便是真要计较,也不会在眼下,总要两派罢战,才可能抽出手来,这两家千年内斗了三回,哪一次不是三五十年内才分出胜负”

说到此处,他又是一笑,“往日左家那几个小子可是鼻孔朝天,可现下也是一副巴结模样,还不是因我早早投靠了涵渊门好处好未到手,就匆匆离去,阿爹你未免太急了。”

孙童低头想了一想,发现确如自家儿子所言,锺台派与轩岳教都是家底丰厚,门中修士数以万计,短时之内谁也压不倒谁,也不知要斗到何年何月,还不如先趁着眼前多捞一些好处,他咳嗽了一声,把语气缓和下来,板起脸孔,故作威严道:“改日我要亲自上门拜会张真人,你替我引荐。”

孙修成轻笑一声,深深一揖,道:“要让阿爹失望了,张府主自闭关潜修,不见外客。不过若有机会,儿子定会提上一句。”

张衍自闭门潜修之后,除却每月出关一次,考校弟子功课之外,几乎是足不出户,整日坐于榻上,炼化钧阳精气。

如此安稳过去一年,这一日,门外童子禀道:“掌门,章真人回山了,正在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