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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道争锋

摆手,止了他话头,道:“掌门,你不必再劝了,我却不信了,我广源派护山大阵乃是祖师亲手所布,哪怕来几个洞天真人也是攻之不破,只需守好了,又怕得谁来”

这数百年来,广源派苦苦忍受南华派诸般压榨,不知送上了多少供奉,是举派为南华派炼化符箓,几乎将底子都掏空了,以至于后辈弟子之中,成器的根本没有几个。

若再这么下去,不出百年,恐就要沦落为三流小宗了。

姜清源转了几念头,迟疑道:“我听闻溟沧派自霍真人主持大局以来,扶持了不少小门散宗,那碧羽轩开派之祖还是南华派长老,也是同样是靠了过去,不若我们”

沈殷丰冷笑道:“求人不如求己,掌门还未吃够苦头么”

姜清源沉默下去。

沈殷丰也知这位掌门当得不易,不但无甚威风可言,还处处受气,便把语气放缓,道:“掌门师侄,你也知,唯有入了元婴三重,炼就元婴法身之人,方才可入得祖师后殿,瞻仰沈崇祖师遗蜕,想这位祖师也是飞升天阙之人,精通诸般秘术,若能将我派之中最为深奥的炼门与真门两路符法给寻了回来,到时又岂惧南华派是故我此次不得不去”

姜清源也知这位师叔单论修道资质,乃是门中五百年来少有,只是碍于功法所限,是以迟迟不得突破,要是真能得以突破关境,广源或还有几分振兴之望。

他叹了口气,认真看来,道:“既然师叔执意要去,那师侄也唯有鼎力相助了。”

把手缓缓伸入袖囊之中,拿了一枚金霞灿烂的法符出来,此物一出,整座殿宇之中的牌位皆起呼应,都在那里轻轻晃动,便是那尊祖师神像也散发出微微光亮。

他双手将此符呈送到沈殷丰面前,道:“师叔不妨带上这枚金罗地轴符。”

沈殷丰不由色变,退了一步,甩袖怒喝道:“你这是做什么,此枚金符唯有掌门方可携带,还不收了去”

他又一指脚下,道:“你可知这是何处你身为掌门,在诸位祖师仙位前,岂能如此无状”

姜清源吃他喝骂,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抬起头来,正容言道:“师叔,师侄我别无他意,我广源派自文真人故去后,唯有师叔还是元婴真人,可谓我派擎天支柱,有此符在身,才能护得安危,请师叔务必要手下此符”

沈殷丰怔在那里,过了许久,他轻轻一叹,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眼中透出一股坚凝之色,转而面对祖师神像,慢慢跪了下来,心中默念道:“愿祖师在天仙灵,福佑弟子此行顺遂。”

东海,无当灵殿。

武寰辰遥望东华洲方向,看着海涛奔涌,难免心潮澎湃,自他入了元婴境后,用了三十年方才夺了殿主之位,将原本一盘散沙的散修捏合在一处,但他并不是为了什么权势,真正用心是想要前往斗剑法会,争抢那物。

不过他也知,只无当灵殿一家,却是不够,因此他联络了东海诸岛,相约同去。

这时身后一名亲信弟子来报,道:“殿主,清羽门中有消息传来,陶真人勒令门下弟子三载之内不得踏出山门半步。”

武寰辰毫不意外,道:“陶真人既然不愿插手,那就罢了。”

前去斗剑法会抢夺那物什,若是有陶真宏支持,把握也就大许多,只是清羽门下四大弟子并无一人成婴,去了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这结果也在他预料之中。

如今东海之上最大的两股势力便是鲤部与清羽门,故而他只是依照规矩,提前打个招呼罢了。

武寰辰又问道:“渠真人那里如何说”

那名弟子道:“不得片纸回音,”

“那碧萝妖王处呢”

“亦是不曾有言。”

武寰辰冷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老妖必是另有谋算了。”

碧萝妖王原先也是东海十八妖王之一,若论神通手段,只是排在最末,可因近来成就了元婴,这才抖起了威风。

武寰辰本想请她与自家同往,但书信往来了几封之后,皆是推脱支吾之言,也就不再抱有太多希望了。

脚步声起,有一名女侍进来禀告道:“殿主,尸嚣教祁真人已到。”

武寰辰如旋风般回身,目中放出灼灼光亮,大笑道:“好好好,本座早已等她多时了。”

他坐上无当殿主之位,依仗得乃是自身实力,是以不从隐藏心中所思所想,稍作整束之后,伴随着一声嘹亮大笑,便从后室步出,来到大殿之上,那里正坐有一名绿衣长裙,满头珠翠的娇艳女子,见他出来,也是按桌而起,万福道:“武真人有礼了”

这女子尽管外貌不俗,但开口却是嘶哑难听,武寰辰不以为意,抱拳道:“祁真人有礼”

两人再各表祝祷之后,便落座下来。

祁真人美目略略侧过,瞧着武寰辰,率先开口道:“武真人前此来函,掌教对信中所言之事也有些意动,只是还有一桩顾虑,不得不请教。”

武寰辰精神为之一振,道:“真人请讲。”

祁真人道:“武真人也知,我教原自东胜洲而来,在东华洲并无根基,若是冒冒然前去抢夺那物,恐受那十六派联手制压,武真人以为如何”

武寰辰哈哈大笑一声,自座椅之上站起,盯着此女,道:“祁真人有所不知,东华洲虽有宗门,可如今玄门十派与魔道六宗已是势同水火,互不相容,此次大比必然是一场死斗,这等绝好时机,我等正可插一脚进去,真人说是也不是”

ps:今天有点头疼,先一章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 灵珠牝牡化界方

周轻筠来瑶阴峰上是得了周煌授意,抢符不外一个借口,是以脱了龙鲤困法之后,仍是立在那处,不曾离去,此刻见张衍上来,她神情亦是淡漠,稍作万福,便算回礼。

只是此女心中却远不及面上这么平静。

要想击败张衍,她自认为还有几分把握,可是要说将之除去,只那头龙鲤大妖就是一大障碍。

她稍作思量,暗忖道:“师兄说得不错,张衍既为周崇举弟子,便是我周族大敌,不过百年,他便成了这等气候,若不设法将他除去,来日待其法力愈加精纯,山门中势力更盛之时,加倍难杀,只是此人有飞剑在手,精擅遁法,击敌不中,还可远远退走,难以追索,唯有设法困住,方可克敌。”

心中有了定计之后,她把素手一翻,托起那枚符诏,道:“张真人,符诏在此,你当真要来争抢么”

张衍负手立空,清声一笑,道:“此我为瑶阴符诏,岂能拱手让人”

周轻筠微微点头,凤目扫来,寒声言道:“既是你自己所选,那便休我手下无情了。”

言罢,轻袖扬起,手中法诀一捏,就自顶上罡云之中飞出一枚熠熠生辉的灵珠,霎时一道光芒射去,刺目之极,霎时将方圆十余里内的山川一起涵盖在内。

此光才得放出,只眨眼间,又自收去,与电光霹雳相较,唯独少了声息。

待众人睁眼再行看去时。却见天上已是空无一物,两个人身影都是不见。

霍轩见了此景,神色一沉,暗道:“云瀚一气天这周轻筠莫非与张师弟有旧怨不成竟使出这门神通”

“云瀚一气天”为玉霄一十六门神通之一,与元婴三重修士的困禁天地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可用一枚本命星珠为凭,营造一方小界,把修士遁去其中相斗。

外间之人就算想要插手,也是寻不到门径入内。

通常玉霄派弟子多是用在生死相斗之际,才会运使这门神通。

周族与张衍之间虽有不少恩怨,但周家人处于某种考虑。却从来不曾主动宣扬出来。

至于溟沧派中,得知此事之人唯有两个。

下院院主石守静早已故去,另一个乃是艾氏弟子艾仲文,他对此中内情并不了然。张衍不提此事,自也不会主动开口去说,免得惹祸上身,故而无人知晓。

赢涯老道见周轻筠用出这门神通来,也是不明就里,既惊且讶,连连摇头。

虽是玉霄派来飞书言要抢夺符诏,可也不必以性命相搏吧

他沉吟半晌,言道:“师兄,你瞧此回谁胜谁败”

他身旁那名长老抚着胡须。叹道:“难说的很。张真人法力雄浑,又有飞剑在手,寻常元婴二重修士也不见得能拿不下他;而那位周真人也不是简单之辈,她既是能施展云瀚一气天这门神通,想必修行的是天宇境同书。此法神妙难测,手段当是不少,谁胜谁负,孰难预料啊。”

张衍见一道光华闪过之后。眼前景物忽然一变,周围已是入了白茫茫云海翻涌的地之中。

玉霄派的神通道术,他也是听周崇举详细说过,心念只一转,就已猜出这门神通为何。

天上瑞云一分,周轻筠现身出来,周身星光耀眼,朝下一声叱喝,道:“张衍,入我法中,无人可以救你。”

玉霄派门中,共有“四气一法”六门玄功,她所炼功法,便是四气之中最为上乘的天宇境同书。

这门功法唯有周族弟子方可修习,有歌诀称:“灵珠牝牡化界方,一十六法俱收藏,采撷清气度真法,反演星斗会天象。”,

修炼此法的弟子,若无灾无难,无缺无损,通常每隔百年,便炼得一枚命珠,修得七星聚顶,便有机缘迈入洞天。

尤为厉害的是,若是修士暂无暇修炼神通,可以以命珠为寄托,凝聚法箓,先行借得神通来使。

如此一来,弟子便可一意精进,就是与人斗法,手段也不见得少了。

需知修士多一门神通便多一份战力,关键时刻,还有扭转乾坤妙用,故而其战力远不能以常理来推测。

周轻筠入道三百载,但她天资高人一等,又有周族秘法相授,除却自家精修的“神威星雷珠”外,又借得三门神通傍身,其中一法,便是这“云瀚一气天”。

她本想到得极天之上才运使此法,只因感受到张衍对周族的威胁远比魔宗更甚,是以毫不犹豫便使出了出来。

不过此毕竟借来神通,施展过一次后,法箓

便自破碎,要想再使,短时之时那是不能了。

此刻她拿动法诀,玉掌一张,便祭出数十枚两头尖尖,长有盈尺的利刺,周身散发出细如游丝彩光,再向下一指,便即飞去。

此物名为“星神金刺”,乃是玉霄派用来抗衡天下各宗门的利器。

此针共分七种,现下她所发,名为“白磁金刺”,一经靠近飞剑,便能牵引吸摄,拖拽拉扯,通常只有对阵少清修士时方会用出,此刻却是毫无犹豫拿来对付张衍。

张衍忽觉前方星光骤明,刺目闪亮,飞剑立时随念而动,扬起一道惊虹,骤然杀去,似是要与之绞杀在了一处。

只是到了近前,他目光微微一闪,心意起时,剑丸倏尔一震,散开为一十六道剑光,竟是不与飞针接触,而是避让开来,自中路分开,由两翼飞掠而去。

那些金刺虽也飞腾迅捷,数目也多,但与飞剑相比,仍是逊色一筹,反应只慢了一拍,就被远远甩在了后面,未曾拦住。

周轻筠神色微变,她把袖一挥,身前就有无数白云飘起,结为一堵堵云墙,掩身在后。

剑光才从云中过去,张衍便觉心头传来滞涩之感,远不如平时那般流畅圆融,立知是这云中有异,能阻碍他飞剑穿行,微微一笑,不再勉强,心神相召,将之收了回来。

周轻筠方才在峰上观战,共是见得张衍三次施展手段,第一回是用飞剑斩敌,其余二次皆是仗着雄浑法力压制对手。

是以她斗法之前定下的策略,是先以神通困阻张衍,再用金刺法云合力克制飞剑,最后以精巧道术及法宝不断攻袭,不令其有蓄势反击的机会,如此便能牢牢把占上风。

现下成功阻得飞剑,她心中一定,自觉胜算大增,便挽袖一指,仍是驾驭那些飞刺杀去,同时默运心法,七枚璀璨星珠自罡云中飞出,列成一排,首尾相衔,纵掠打来。

张衍喝了一声,法力一转,顶上罡云轰隆一声,数十道紫雷迸发,霹雳精芒,电袭而至,非但将袭来星珠炸开,还十余道雷芒从中杀出,直奔周轻筠。

此女水袖一挥,顶上罡云抖颤,带得一条莹亮清透的飘带飞起,回旋若舞,一层层晶莹薄雾,灿烂漫开,雷芒电声,反复劈来,却是无法侵入。

她忌惮张衍一身雄浑法力,知晓攻势不可稍懈,必须拿住主动之势,否则其蓄力一击,必是难捱,因而再纤指一夹,驭起一根银星点点的凤尾簪,向下掷去。

张衍正催动罡风荡开那些个白磁金刺,忽觉似有一物闪过,他反应极快,看也不看,屈指一弹,一滴玄冥重水放了出去,与此簪撞在一处,爆出一声闷响之后,两物各自倒退回去。

周轻筠动作丝毫不停,纤手一翻,拿了一面铜镜出来,陡然站起,对着下方一照。

此为“五阳定镜”,与方才凤尾簪一般,亦是一件玄器,随其玉手晃动之间,就有一道道恍若流星的镜光落下,来势甚宏,才落下来,底下就有一枚金色贝叶浮起空中,飘然旋动,将星光排挡在外,不曾漏下半分。

两人适才一番交手,虽只过得几息,但功诀法宝神通,皆是较量了一番,其中只要有一方底蕴稍薄,无有应对手段,即可便是落败身亡之局。

非是十六派弟子,恐怕是看上几眼便要心惊胆战。

张衍暗暗点头,平心而论,周轻筠不愧玄门大派弟子,身上不但神通道术惊人,且还有两件以上的玄器护身,难破之至。

就算元婴二重修士,想要将此女拿下,也是极其不易,难怪周煌敢放心遣其过来相斗。

若是只用寻常法门,自己想要翻盘,的确需花费一番手脚,但他此次斗剑,又何止准备一种手段要是以为这几下便想克制住他,那是大错特错了

张衍哂然一笑,他把法力催动,长啸一声,自顶上罡云之中探出一只百丈大小的擒龙大手,把飞来金刺尽数拨开。随后把手一张,手心里有灵光清气浮出,七十二道红如焰火的幡旗从中飞起,旗面上有兽纹环月,自立传出阵阵咆哮,仿若有凶兽藏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