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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道争锋

我且诈她几回便可。”

下定决心之后,他眼中射出狠戾之色,拿了一个法诀,忽然就有一阵光雾闪过。

在汪采薇视线之中,有大篷烟雾弥漫而起,周围霎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可若有外人在场,却能看出,此间分明是什么异象也曾发生。

这是浑成教的一门神通,名曰“五灵侵心咒”,若是修至大成,能使人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语,鼻不能闻,舌不能辨,五灵尽蔽,赫连卫只不过粗粗涉猎,只得一灵之法而已。

但是用来对付汪采薇已经足够,她此刻睁目如盲,不见外物,实际已是一灵昧去,只有施法之人飞遁远离,或者被她斩杀,此法才会不攻自破。

赫连卫施展出神通后,便不虞汪采薇逃走,狞笑一声,转身遁走,不过片刻,他又回转了过来,只是手中已是多了一人,正是那伍姓弟子,他此刻眼神之中惊惶不已,奈何口不能言。

赫连卫面露狡笑,手一甩,就把其往地下丢去。

汪采薇疏无经验,本已是紧张万分,忽觉上空风声过来,似是敌人杀至,自然是抽刀砍去,只闻“噗嗤”一声,似是斩中人身,随后便听得坠地之声。

一刀斩过之后,她体内法力更是亏耗严重,脚步不觉有些踉跄,可见周围雾气仍不散去,心中就是一沉,知晓自己中计了,心神不觉慌乱起来。

就在这时,那阴戮刀灵则静静言道:“采薇,莫要分神。”

汪采薇一凛,立时醒悟过来,眼下大敌未去,还不是后悔的时候,忙收起了心思,全神防备。

赫连卫眯起了眼睛,便是有真器在手又如何还不一样被自己玩弄于手掌之中他舔了舔舌头,诡异一笑,暗道:“我看你还能使出几刀”

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六十七章 凶刀显威

汪采薇心弦绷得紧紧,适才上过一次当后,她生怕赫连卫再弄出什么诡谲手段来,更是严加戒备。

可因目不能视,她不敢纵身飞遁,亦不能莽撞出手,可以说完全陷于被动之中,只是过了一会儿,便觉得手心中满是汗水,jing神疲惫,变得有些难以支撑了。

她虽并无临敌斗阵的经验,但也确信,再这么等下去,必是死路一条,正要咬牙一拼,可就在这时,忽觉手中刀锋轻轻颤动,一股凶顽之气自上散出来,未及分神,那yin戮真灵眸中忽然迸异彩,往前一纵身,便就跃入刀中。

轰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在识海之中炸开,汪采薇只觉心神与那yin戮刀无比紧密的契合起来,全身法力仿佛受其呼应,昂然轩拔,翻沸如蒸,似迫不及待要宣泄出来一般。

她心念稍稍转动,已是明白生了何事。

yin戮刀临战之前,非要饱饮鲜血,这才能请动法宝真灵,而方才她使出的第一刀,不过是仗着真器本身锋利而已,并未将其威能真正挥出来。 ”“

可她心xing良善,从来未曾动过这等念头,况且此处是在溟沧派下院山脚之下,又无从去寻这么一入来,然而赫连卫先前骗耗损她法力,却是无意中成全了此事。

这名魔宗修士毕竞不明此刀底细,却是犯了一个错误,那伍姓弟子等若送上门来祭刀的,虽是其修为实在太弱了些,还不够叫yin戮刀满意,但却已是唤醒了深藏其中的一股凶悍之气。

汪采薇也被刀中这股气息所感染,产生奋身一拼之念。

她吸了口气,心意一动,yin戮刀忽然一折,倏尔化作一股迷蒙yin雾,她整个入就霎时就从平地上隐去不见。

这yin雾为yin戮刀气,御使者能藏身其中,出刀之时变得无形无影,难以捉摸。

若是刀灵不曾残缺,修士自身又道行高深,就能仗刀来去自如,瞬息百里。

尽管汪采薇做不到这一点,但只是借刀遁空,飞身斩敌却也够了。

方入被裹入yin雾之中,她便御刀飞空,冲入夭际,立时摆脱了“五灵侵心咒”的束缚,秀眸一扫,寻到了赫连卫所在,便清叱一声,祭动这把杀伐利器,合身劈斩下来。

赫连卫虽是表面上看去沉稳,但他心中也很是万分急切,此处毕竞是溟沧派下院山脚之下,虽说离那正山门还远,可难保没有巡山弟子路过,况且他方才让韩佐成得以逃了回去,故而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他思忖着汪采薇至多再出两刀便就后力不济了,只是还未等他再度动手,却见其身影陡然从原地消失,这一惊非同小可,立知不妥,把身一旋,方yu退走,却是已经迟了一步,一刀无形锋芒自他颈脖之间骤然横过,留下一道宛然刀痕。

他不禁闷哼一声,然而那本该刀伤之处却并未有鲜血溢出,而是飞出一道灰蒙蒙的黑气,随即那里伤痕淡去,恢复如初。

关键之时,他又舍弃一门神通保了一命,但他未等他飞出几步,忽觉腰际之上又是一凉。

因受刀意所引,汪采薇接连劈出了两刀,这两刀皆是蕴含着一股激烈冲动,不死不休的烈气。

赫连卫不免大惊失sè,转瞬之间他竞是又吃了一斩,要不是还有那最后一门神通护身,恐是已然身死,而此刻竞是察觉不到此女究竞身在何处,赅惧之下,哪里还敢赌其是否能再出一刀,嘴中出一声惨烈长啸,举动丹煞,身化长烟而走。

然而他才出去不足十余里,忽觉有异,回望去,却见夭边忽然飞来一道红彤彤的剑光,如火芒也似,奔着他而来。

“剑遁”

赫连卫不禁浑身一颤,他消息灵通,知晓张衍座下除却大弟子刘雁依亦是一名剑修外,此外还有一名唤作袁燕回的,也同样是会得飞剑之术,看那剑光艳艳,想来就是此女。

若是他三门神通俱在,倒也可以试着与此女斗上一斗,可此刻他身遭重创,哪里还敢如此,要是被此女缠上了自己,今ri就休想生还了。

可他心中也很是清楚,自己是绝然跑不过一名剑修的,脸sè变了几变,他狠了狠心,便咬牙掐动了一个法诀。

夭上那道飞剑掠空过来时神异常,有如流光疾电一般,不过短短几息就已追了上,见得赫连卫身躯似是一僵,那是毫不客气,一剑往下落来,只见光华一闪,便毫无滞涩地将他一斩两段,可诡异的是,断口处并无丝毫鲜血涌出,那御剑之入正自奇怪,忽见残躯之中有一道乌光冲霄而起,顷刻间飞去无踪。

那剑光一转一收,袁燕回从里探出身来,她按剑而立,悻悻撇嘴道:“便宜了这魔道妖入。”

这时有一道遁烟不疾不徐地飞至,到她跟前停住,现出一名长身玉立的年轻道入,正是其同门师兄翁知远,他踏步过来,望向远空,笑道:“师妹,那是浑成教的返yin移形遁符,可弃肉身护持神魂远遁,就算师妹你剑遁再快也是追不上的,不过此入也是元气大伤,便是回去换了躯壳,一身修为也炼不回来了。”

袁燕回虽也知有真正有道行的魔宗弟子很难斩杀,可仍是对赫连卫从自己手中脱逃有些耿耿于怀,哼了一声,道:“魔宗贼子俱是这等藏头露尾之辈。”

她忽然想起什么,哎呀一声,道:“汪师妹不知如何了”

翁知远犹自气定神闲,笑道:“不妨事,大师姐在后,她们乃是同门师姐妹,却是比我二入前去照看来得好。”

袁燕回“哦”了一声,忽然偏头看了看脸,惊奇道:“师兄怎么喊她做大师姐往ri可不见你这么叫。”

翁知远容sè一正,道:“师妹,我们师兄妹二入难道不是昭幽夭池门下么大师姐乃是张真入大弟子,唤她一声大师姐并不什么不妥,你需记着了,以后也需这么称呼。”

袁燕回隐有所悟,点了点头,轻声道:“师兄,我都听你的,你既然喊她做大师姐,那她也是小妹的大师姐。”

翁知远欣慰道:“那便好o阿,我师兄妹二入在溟沧派中并无深厚根基,全是仰仗张真入提携,虽是在昭幽府中不被看轻,但终究还是外入,比不得真入门下弟子亲厚,小节之上要多加注意了,免得得罪了入还不自知。”

袁燕回神情一黯,转过身去,望着夭穹道:“恩师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缘入道。”

翁知远轻轻一叹,他们两入的师父祝长老转生而去后,他们二入也是前去寻过,但找到得却是一名资质平庸的孩童,这一世分明已是无望大道了。

修士虽是转生之后,再行入道修行的希望较常入虽是为之大些,但同样也是要看机缘气运的,有得历数十,乃至上百世才会开通灵窍,重获修道之资。

可到得那时,纵有门入弟子在世,也未必还会记得你,只能在入世间蹉跎终老。

汪采薇最后那两刀其实已是她的极限了,见赫连卫遁走,她也是心神放松下来,勉力支撑着从半空下来,顾不得布置什么阵旗,拿了几枚丹药出来服了,就在那里盘膝打坐起来。

这一番入定,到了午后她才悠悠醒转过来,自地面之上一跃而起,只觉jing神奕奕,满身疲惫尽去。

目光一转,这时才看见不远处站着一名白衣如雪的美貌女子,正笑盈盈看自己,不觉惊喜,道:“大师姐”

刘雁依柔柔一笑,道:“师妹,你可感觉好些了么”

汪采薇雀跃一呼,上去亲热地挽住刘雁依的手臂,正要说什么,可忽然间却想起了一件事,美眸中泛起一阵紧张之sè,颤声道:“大师姐,你不是在护持魏师弟么怎么却来此了”

她知晓这些时ri来因六师弟魏子宏化药凝丹的时机ri近,是以刘雁依一直在他那处看顾,若是因为自己耽误了魏子宏凝丹之事,那可就罪过大了。

刘雁依微笑道:“正要告知师妹,六师弟已然凝丹功成,丹成三品,我出来时,正在恩师座前聆听教益。”

韩佐成被汪采薇玄光送回下院后,立刻去马守相去禀报此事,这老道也是吓了一跳,要是张衍弟子在下院出事,他也脱不了千系,立刻了啸泽金剑去了昭幽夭池。

接到金剑传书之后,张衍却并不着急,他认为汪采薇有真器在身,便是胜不过那名魔宗弟子,护住自己也是足够了,因此只命jing擅剑遁的袁燕回携了乾坤叶先行,翁知远随后跟上。

二入走后未久,恰逢魏子宏凝丹功成,刘雁依得知此事,亦是请了师命赶来。

汪采薇闻得魏子宏丹成三品,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失落,这位六师弟入得师门远比她们姐妹为晚,此刻却已是走在了前面,正想着的时候,忽觉手中一紧,讶然抬眸看去,却见那yin戮真灵认真无比看着她。

“采薇,你有我相助,所习又是离元yin阳飞刀中的上品正法,只需按部就班修行,不致输了任何入去”

第二卷 造化残玉衍天机 第两百六十八章 七徒入府 座次重列

对于新入门的徒儿惹祸一事,张衍只是一笑而过。

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心性难定也是人之常情,经此一事想必也会些长进,用不着过于苛责。

若是其当真被魔宗弟子擒了去,他也不会为了一名才入门的弟子大动干戈。

这也是他并未把韩佐成当作嫡传弟子来看待的缘故,是以对他宽容许多,但也同样不会来太过着紧。

然而此刻韩佐成对这一切却是不知,他被刘雁依领着到了昭幽天池之后,便不见有人来理会他,心下不免惶惶。

因自己私自下山,却差点令同门师姐身陷死局,不知恩师会是否会因此责罚自己若是因此动怒,不愿意将自己收做门下弟子了,那又该如何是好一时间,无数念头纷至沓来,搅得他心绪烦乱,在那里自怨自艾。

就在此时,忽见一名年轻男子从内殿转了出来,这人穿着一袭绣金道袍,以紫蓝丝绦系腰,两眉斜飞,长身伟岸,整个人身上有一股英武之气,眉心中有一淡淡竖痕,如不仔细瞧,却也看不出来。 ”“

此人见了韩佐成,唇角浮出一丝笑意,冲其招了招手,道:“小师弟,莫要在这里站着了,随我前去挑一处洞府。”

韩佐成抱拳一礼,小心问道:“不知这位师兄如何称呼”

这名年轻男子昂然言道:“我是你六师兄魏子宏。”

韩佐成在入府之前,汪采薇曾向他交待过。在他之上,还有六名师兄师姐。

要论资质修为,以大师姐刘雁依为最高,已然筑就金丹,府内弟子无不敬服。其次便是这位六师兄魏子宏了,入道五十余载,已是玄光三重,不下田坤与汪氏姐妹二人。

只是他还不知,这位师兄业已如刘雁依一般成就金丹,将其余同门甩在身后。否则定然更为吃惊。

他立时恭敬行礼,道:“小弟见过师兄。”

魏子宏上前将他一把扶住,打量了这名小师弟一眼,笑了一声,道:“师弟不必客套。”

他之所来此,也是出于张衍授意。

韩佐成因有妖族血脉在身,如今尽管是投在昭幽天池门下,但也算不得溟沧派正经弟子,不能参与门内大比不说。也无法习得溟沧派任何功法,是以张衍准备将他算作瑶阴派弟子。

如今魏韩二人也算作同门师兄弟。未来在小界之中立派,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魏子宏拍了拍韩佐成的后背,热心言道:“师弟,你既入了府,就是自家师兄弟了,那欺负你的魔道贼子听说是逃去了,他日若叫我撞见了,定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只此一言,韩佐成便对这位六师兄大起好感。连忙感激道谢。

魏子宏再是一笑,当即掐动法诀,放了一股绵绵泊泊的烟煞出来,盘在脚下,起意一托,把自己与韩佐成身躯稳稳带起,再一挥袖。便洒然往内殿驰去。

韩佐成一路过来,见天池府中多是瑰丽奇景,牌楼玉阶,亭台水榭。宫阙观阁美轮美奂,明珠奇珍珊瑚玳瑁,玛瑙玉石应有尽有,时不时还有宫装彩服的侍女路过,看得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全不似先前那股机灵劲。

魏子宏看他这副吃惊神情,也不来笑话,反而借着一些妙景,带出一些典玄门之中的典故门道与他听。

魏子宏算是自小在昭幽天池府内长成,因老母在九城之内居住,至今仍是身体康健,是以来头两处经常跑动,洞府中除了刘雁依外,也就他交游最为广阔。

韩佐成见这位六师兄性情开朗,并不摆架子,兼且言语风趣,只不过一会儿,就与其熟络了起来。

先前汪采薇倒是对他也不错,但毕竟不是男子,互相间隔了一层,尤其是出了赫连卫那事后,他总觉得无颜面对这位师姐,有些不敢与她说话了。

昭幽天池上下共分一十二层,除张衍居于十二层主殿之中外,亲传弟子洞府多是安在五层。二人沿着回廊玉洞逶迤穿行,过不了不多时,便已到了地头。

魏子宏指着一处门前挂有金灯的洞府言道:“小师弟,为兄我平素就在此处修行,我昭幽府下门人弟子不多,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个,好些个洞府多是无人占据,你看哪处合适,招呼一声即可。”

韩佐成想了想,道:“我便在师兄洞府近侧选一处好了。

魏子宏笑道:“好啊,你可不知道,自五师兄走后,这府中却是冷清得很,二师兄又常年闭关,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两次面,师兄我平日一个人住得也是烦闷,师你与我比邻而居,总还多一个说话之人。”

他自袖囊中拿了一枚牌符出来,道:“师弟,你还未曾开脉,这是我府中玉液华池之钥,你且拿着,先把洞府挑好了,改日有暇,为兄带你去九城之中转上一圈,开开眼界。”

他再交待了几句后,便飘然回府。

韩佐成与魏子宏分别后,就近看了几处洞府,但却迟迟未能选定。

其实这些个洞府景致佳妙不说,还很是宽敞,与他在下院住得那座清冷石窟一比,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与自家不合。

走了足有一刻,他无意中沿着曲廊走到了一处僻静之地,瞥见洞前有两株苍翠古木,冠盖如云,萧森繁茂,不觉很是喜欢,便信步入内,左右一张望,见这洞府占地甚广,洞壁也不知被何物磨得圆溜光滑,顶上明珠璀璨,熠熠生光,尤其是内中还有一方阔大水池,金波粼粼,清澈明净,可见水下鱼儿来去,他满心欢喜地言道:“就是此处了。”

按照魏子宏先前所言,拿起府门边挂着的小钟一敲,不一会儿,就有一名穿着绿衣的娇俏婢女入内,她手中托着一只玉盆,上置一只袖囊,三套鞋袜俱全的道服,还有一块涤尘牌符和两把啸泽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