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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道争锋

声,答道:“若是如此,那是道友不愿给在下留条活路,唯有自尽一途可走了。”

张衍突然一声朗笑,道:“你且放心,只你一人,就足以抵过你门中千百弟子,若是真心投效,我不令你与崇越门下照面便是。”

徐道人大喜,深施一礼,道:“多谢真人照拂。”

张衍愿意收下他也不是没有原因,他衡量了一番,十六派斗剑在即,若得收一名元婴真人在麾下,却是大有好处。

要知无论玄门魔宗,似能坐到他这等位置上的修士,身后大多是有一股庞大势力支持的。

因此赶赴法会,绝不可能只身一人前去,定会带上府中门人弟子,彰显身份地位,如那些底蕴深厚的世家弟子,甚至还会有长老耄宿跟随,以防不测。

张衍虽为溟沧派十大弟子之一,但毕竟入门未久,入道也不过百多年,根基不深,要是带去法会的门人弟子少了差了,他虽不怎么在意,但溟沧派一众长老的颜面怕是过不去,现下此人愿意前来投靠,那是最好不过。

至于此人过去是哪派弟子,是否与自己敌对,那些根本无需去考虑,只要立下法誓便可无虞。

张衍正容言道:“你可想清楚了,我乃溟沧门下,而今东华洲魔劫已起,你若随我去,不定会去往十六派斗剑会,劫数之中,失了xing命还是小事,神魂被斩,那是转生为人也无可能了。”

徐道人呵呵一笑,他如眼下不愿,那xing命立刻不保,哪里有机会去考虑今后因此想也不想地言道:“如是那样,也是在下运数不济,怨不得道友。”

“好”张衍抖手扔了一张金符过去,道:“你且立个法誓来,”

徐道人仲手接过,毫不犹豫起了一个誓言,再划破手指,将一滴jing血滴金符之上。

随后对着上天一拜,将金符撕成两半,将其中一半往嘴里放入,嚼碎吞入腹中,再双手把另半张金符托起,捧过头顶。

张衍一招手,将半张金符收来,再运功一化,就变作一道淡紫sè的气息,往他眉心之中飘去,须臾不见。

若是徐道人违誓,他只需心意一起,就可取了他xing命去。

即便他不动手,不出一时半刻,法符发作起来,也同样是毙命之局。

徐道人见已是xing命无忧,便松了一口气。

自此刻起,他便是昭幽天池门下了,毕恭毕敬打了一个道躬,道:“府主,左近还有在下几名同门等候,不知可否容在下前去交待几句”

张衍微笑道:“贫道不是不近情理之人,无事不会来拘束于你,尽可自去,我不ri即回东华,到时再来唤你。

徐道人感激言道:“那就多谢府主了。”

他把yin刀一祭,纵身附跃其上,灵光一闪,转眼就消失无踪。

张衍虽看他遁去,但却根本辨不出到底飞往何方,心下不禁思忖,如是下回遇到这等难缠,又擅长逃遁之人,自己该如何对待

总不见得次次弄出这样大的动静,要是对付一人还好,要是有旁人相助,他也阻拦不住的。

他面上现出沉思之sè,斗剑之期ri渐迫近,自己已把该准备的差不多都准备妥当了,剩余时间,不妨用来jing研五行遁法神通,看看能否寻出什么办法来。

第两百三十二章 伏魔入府藏暗手

ps:补昨天的,晚上还有一更

清羽门玄灵岛,秀苑庄。

苍翠青松之下,张衍盘膝坐于一块平滑如镜的大石之上,目光正凝定手中拿着一枚封魔令牌。

他神情深沉,似在寻思着什么。

这枚令符之中囚有那名冥泉宗长老章伯彦,当日从泰衡老祖那处得来此物后,他因并无压服这名老魔头的实力,所以一直置于袖囊之中,不曾理会。

后来他成就元婴,也是东奔西走,始终未有闲暇来处理此物。

还真观的封魔令牌并无毙杀魔宗修士的功用,只是暂时拘禁,好方便弟子带回门中,用禁阵困牢之后再行炼化。

泰衡老祖当时也只是随意收了此人,并未在这封牌上花有多大力气,是以符上法力至多也就维系数十年便要散去。

换言之,就算张衍置之不理,用不了多久,这老魔头也将重见天日了。

再有数载光阴,就是十六派斗剑之期,是以他决定将此事手尾先料理干净了。

按他原先想法,是将此老魔放出来后就地斩杀,其精血元婴送给伏魔简做补品。

然而经历了徐道人那事之后,他却另有了主意。

他昭幽天池中本就有卢媚娘成就元婴,此刻再加上那徐游徐道人,府中算是已有两名元婴修士,去得法会之上,已是堪做臂助了。

然而谁也不会嫌弃助力过多,是以他想试上一试,看看是否能将这章伯彦收至门下。

这老魔擅长与人斗法,要是能收服了,争夺那物的把握也大上几分,如是不愿相从,那再动手杀灭也是不迟。

不过这老魔头所擅长黄泉遁法当日给了他极深印象,也是一门声名远播的遁术,不但能上天入地。穿山过石,还能变化无形,聚散如意,很是了得。且这老魔狡猾多端,唯恐被其逃去了,张衍便自袖囊中翻了一副阵旗出来,布在四周。

这副阵旗是自列玄教某位长老的袖囊中得来,虽不是什么太过高明的法器。但用来困阻敌手,已是足够了。

待禁阵排布好之后,张衍又仔细检视了一番,见并无漏洞,就伸手在令牌之上一抹,将其上残余的法力除去了。

封禁一去,令牌初时还无动静,可片刻之后,其上忽然冒出许多浓浊黄烟,似是尘埃不断抛掷而起。往周围散布过去。

触及禁阵边角后,又翻翻滚滚往里聚来。不多时就缩成一团,在原地来回旋了几圈后,缓缓拔高,浮出一道一人高的烟形来,再由虚变实,最后变作一名披头散发,眼窝略陷。目光略显阴沉的老者。

章伯彦甫一出来,就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判断出。自己是被困在了某处禁阵之中。

因有禁阵阻隔,他目光所及,只是一片灰蒙蒙的雾团,并未能瞧见张衍。

默默一运玄功,却是皱了皱眉。

被困数十载,封令之内又无法吸纳灵气,此时已是虚弱万分,莫说与人动手,就是与施展遁法都是倍觉艰难,不休养个三四载,怕是难恢复原先法力。

这时张衍把手一挥,将面前迷雾撤去,也不站起,坐在那里道:“章道友,有礼了。”

章伯彦出得封禁,就猜测有人在旁,听到有人打招呼,也不惊讶,转眼看了过来。

见到张衍顶上飘有一团罡云盘旋,竟是一名元婴修士,目光闪烁了几下,沉声道:“不知尊驾是哪一位”

张衍微微一笑,道:“贫道张衍,乃是溟沧派门下。”

“张衍”

章伯彦一怔,觉得这个名字几分耳熟,略一回忆,就想起昔日徐公远曾请自己为其报杀子之仇,那仇人名字好似便是这个。

不过他与张衍并无仇怨,更何况现下法力未复,不会自家作死,主动道破此事,因而打了道揖,试探道:“原来是张道友,老道尚且记得,自家是被那泰衡老祖封禁了,却不知这位前辈而今何在”

被困封印中时,他虽是神智未失,但也是浑浑噩噩,却也不知外间发生了何事。

张衍朗声道:“泰衡老祖早已为贫道斩杀,道友无需多虑。”

章伯彦心中不由震动,惊异看来,眼中不由多了些许忌惮之色。

他是领教过这老魔头的厉害的,无论手段神通都是一等一的高明,知晓其是如何难以对付,张衍如能将其斩杀,显然绝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说不定还有什么厉害法宝傍身。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此是张衍诓骗自己,但能从这老魔手下摆脱了,总是一件好事,是以他也希望此事为真,当下定了定神,又问:“此处可是贵派山门所在”

张衍摇头笑道:“非也,此地乃是东海玄灵岛清羽门地界。”

章伯彦哦了一声,陶真人他虽未见过,但此人成就洞天真人,开创一派宗门,他也是略有耳闻。

因不在溟沧派门中,他却心头稍微松了几分,稍作思虑,便拱了拱手,道:“多谢道友助我脱困,道友若有什么要老道去做的,尽管吩咐。”

他也是心思深沉之辈,张衍把他从封禁中放出,又如此客气对待,要说没有目的,他是不信的。

张衍一双锐利目光投在章伯彦脸上,也并不与其兜圈子,直接把自己目的说出,道:“贫道为赴十六派斗剑法会,不日即将回转山门,只是思量着还缺几人帮衬,见道友道行精深,法力不凡,不知可否助贫道一臂之力”

章伯彦听了,心中大为不愿。

此次十六派,看似和前几回无甚分别,可他身为冥泉宗长老,哪里不知道这一回实际涉及两方气运之争,实是凶险万分,一不小心就要丢掉性命,更何况相助玄门弟子

只是此刻敌强我弱,他不好明着否了,那样吃亏的终究是自己,因此道“若是他事倒也罢了,可老道乃是魔宗门下,道友乃是玄门高足,怕是不妥啊,不若我送道友几件法宝,以作酬谢。”

张衍却是一摆袖,不容置疑道:“这却无碍,我知道友是冥泉宗门下,你若愿归顺于我,不会命你与冥泉宗为敌,但是遇上他宗魔道修士,你却不得推诿。”

章伯彦见张衍态度似乎吃定了自己,顿生怒气,嘿嘿笑道:“若是老道就是不从呢”

张衍淡然道:“那也无妨,将你打杀在此,免得徒增后患。”

言罢,他顶上冲出一道毫光,上托一枚寒气森森的滚圆剑丸,剑芒伸缩不定,好似亟欲噬人。

此剑一出,章伯彦只觉背后汗毛乍起,遍体生寒,张衍语气虽是轻描淡写,但内中却透出一股凛冽杀机,好似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就立刻会下手杀人,

他功力未复,无论如何也不是张衍对手,要想活命,还真只有屈服一途,只是思来想去,总是觉得有些不甘心,语声低沉道:“道友可否容在下思量两日”

张衍却是步步紧逼,把法力一催,顶上飞剑瑟瑟放光,似是随时可以砍杀下来,同时喝道:“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分别贫道还有要事要办,道友速速拿了主意吧。”

饶是章伯彦乃成名魔头,可在这等强硬做派下也觉无计可施,可他想要性命,就唯有答应一途可走,心中把张衍骂了个底朝天,嘴中则低声道:“道友既然如此看重老道”

张衍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不待其说完,丢了一张金符出来,盯着他道:“口说无凭,还请道友即可立下法誓,贫道也可放心将大事相托。”

事到如今,章伯彦也知是躲不过去了,沉着脸将金符拿起,滴了精血在上面,又撕下一半,吞了下去。

张衍知这老魔不是心甘情愿,不指望其出得全力,只是作为隐藏在暗处的一个杀手锏,但关键时刻能出得几分力,就已足够了。把那剩下半张金符召来,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笑了笑,道:“还要劳烦道友做一桩小事。”

他一掐法诀,把太玄真法起了,水行真光放出一道,一道水色长虹飘飘荡荡横在眼前,水浪一激,就把那头在里徘徊的龙鲤托了出来,丢在地上。

他指着说道:“我闻得六大魔宗之中,对付桀骜不驯之辈,颇有手段,章道友乃魔宗出身,想必也懂得不少,这头孽畜贫道擒来不少时日,却始终不愿降伏于我,还请道友想个法子,磨磨它的脾气。”

见得这头气息奄奄,却又双目满是暴虐的龙鲤,章伯彦也是吃惊不小,龙鲤乃是东海异种,能伏波镇海,统御水族。他自是看得出来,这妖物至少要数千载寿数,方能长至如此巨大,实力简直堪比一位元婴三重修士。

想到此处,不觉心头暗凛,道:“原来我还是小看了此人,这么说这张道人杀死泰衡老祖倒是不虚了。”

他正有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正好拿这龙鲤老妖开刀。因此也不拒绝,双目凶光闪动,狞笑一声,道:“道友且等着吧,不出二十日,我必叫其乖乖听话。”

张衍算了一算时日,点头笑道:“那便以一月为期,一月之后,贫道便需回转东华,望那时道友不要令贫道失望才好。”

第两百三十三章 乘鲤渡海返东华

张衍等了十余日,再去看那龙鲤时,也不知章伯彦弄了什么手段,这老妖已是凶性尽去,变得俯首帖耳,老实乖顺,不觉也是惊喜,道:“章真人好本事,这凶妖也能管教这如此服帖,贫道这回请道友出面,倒是对症下药了。”

他其实要把这头龙鲤带回昭幽天池虽也不难,但总是将其拘在水行真光之中,这便需法力镇压,现下此妖虚弱还好说,可一旦法力稍稍恢复一些,也是负累。

这几天里他本是上了一次祖师殿,问陶真人要了一只伏兽圈来,准备万一章伯彦降伏不住此妖,就先套了进去,等回府慢慢拾掇,却不想这老魔头果真是有几分手段的。

章伯彦也不谦虚,傲然道:“这算得什么,老道在冥泉宗时,也曾做过刑院主事,手中不知经过了多少犯了门规的弟子,他们知晓自己一吐露真言便是死路一条,还想不认,但到得后来,却无有一人能从老道这里逃出去过的。”

张衍诧异道:“我听闻魔宗有搜魂之法,假言欺瞒总能戳破,认与不认又有何区别,岂非还白白受了一番苦楚”

章伯彦嘿嘿一笑,道:“道友却是不知,我魔宗弟子只要不是欺师灭祖,不拘你犯了什么门规,你若不肯认罪,只要能在刑院上走过一遍刑罚,不但算你不曾做得此事,甚至还有莫大的好处,可惜啊,我冥泉门自立派以来,只有区区三人能尝遍两百三十二种酷刑,其余都是只求速死的。”

张衍不觉一笑,他收得这章伯彦,其实还有另一层用意,就是可从此人口中得知不少魔宗秘闻,免得他再去四处打听。

当年他虽也遣得苏奕昂暗中投奔魔宗,可到得如今。不过过去数十载而已。

这小子此时至多也只是一个入门弟子,门派动向怕也知道的有限,怎比得上章伯彦这位魔门长老,这颗暗子今后或许有用,但绝非现在。

与章伯彦又聊了几句,张衍便缓步走至那龙鲤面前,目光平静望来。

这老妖浑身一颤,也知时辰到了。从心头逼出一丝元真精血,发了一个血誓。

张衍只觉得身躯微微一颤,心神之中似乎多了什么出来,再默默一感应,这头龙鲤所思所想,无不从心田一一映现而过,就知从此刻起,他已是这头大妖的主人了,不觉发出一声感叹。

溟沧派中,也只有齐云天有一条龙鲤。而今自己也有了一条,倒不知是哪一条道行深些。

章伯彦在旁看着。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有此妖做那护法灵兽,这张道人在法会之上再小心一些,想来保全性命是不难了。”

立下法誓后,张衍虽不能命他去死,但与敌斗阵,乃是正经路数。他也违抗不得。

他着实怕张衍遇到什么厉害人物抵挡不住,却反而派他出去顶缸,现下却放心了许多。

如此又过得半月。张衍自觉已可回转东华,便上得玄灵岛祖师殿,与陶真人辞别。

在殿中密谈了半个时辰后,他便纵云下得山来。

到了岛滩上,见龙鲤硕大身躯静静伏卧在海滩上,浑身金鳞灿灿,在烈阳下耀眼生辉,顶上双角如血红珊瑚,晶莹剔透。

经过这些时日的休养,又吞食了不少丹药补品,其已然伤势尽复,便连那断去的尾鳍也已重新长了出来。

张衍正要上前,这时远远见得一道遁光盘旋在外,绕转不停,只是忽隐忽现,难辨形影,便大声道:“可是徐道友来了。”

值守弟子知张衍是祖师门上贵客,见他识得来人,也是机灵,立刻开了禁制放那遁光进来。

那遁光寻着门户,便往里一窜,旋空转了一圈后,光华一敛,徐道人现身出来,从云头缓缓飘落,与张衍见过礼后,看着他身旁龙鲤,惊奇道:“张真人已把这老妖收服了嘿,原本以为也是个硬骨头,不想也是个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