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大道争锋第112部分阅读(1 / 2)

作品:《大道争锋

岛之上,二十余万妖卒排布阵势,分作六处阵门,每一阵门之下皆立有一个法坛,上站一名持旗号令之人,幡旗摇晃指点之下,阵型也随之变幻转动。

张衍之前将除卢常素之外的所有的妖将都杀了干净,其后又杀掉了百多名不听谕令的妖卒,余下之辈皆不敢再有什么异动。

这些妖卒本也是壁礁府中从水族之中千挑万选而来,对如何排布阵势并不陌生,只不过经三十余天操练,“六返地柩阵”已是有些像模像样了。

卢常素手拿阵旗,立在大海舟上,只觉志得意满。

如今他越发觉得,当初自己果断投靠张衍,是一个正确无比的决定。

因这阵法没什么太过玄奥的地方,张衍为布置此阵,还需采集山川灵脉,暂无暇在此,于是把阵图画了一份,将这二十余万妖兵全数丢给了卢常素,命其在自己离去之后好生操练。

卢常素承下此命后,心中还有几分窃喜。

统御二十余万妖兵,手握生杀大权,令旗所指,麾下妖族莫不景从,换了先前在壁礁府中,那是想也不敢想。

就算他修为有所精进,也不过去当个手无兵权的闲置长老,哪有如今这般威风

是以这一月来,他昼夜不停操演阵法,也算是尽心竭力。

不过这二十余万妖兵,每日所耗肉食不是个小数目。修道有成之士可以吞丹食气,这些妖兵却是不成。

这也是明明有许多万人大阵明明威能极大,可偏偏不见人使的原故,就是因为要养活数万乃至数十万阵兵,绝非一桩易事。

索性他之前与王英芳几乎把壁礁府库藏整个端空,所得鲜食足够这些妖兵吃上十余年的,不然一经操练,怕就先要饿死不少。

这时他令旗挥动过处,却瞥见有一队妖卒转动稍稍迟滞,心中大怒。正欲呵斥,忽见天边有一道灿灿祥光飞来,认得那是张衍遁光,不由浑身一个激灵,慌张离座跪下,毕恭毕敬磕了一个头,道:“小的恭迎老爷。”

那遁光往下一落,徐徐化作清气散开。张衍从里步出,目光望下一扫,看着跪伏在的卢常素,颌首道:“我方才在云头上观望,大阵进退有序,令行禁止。虽还有少许不如意处,但也不过是些小瑕疵,不过一月,便得如此,可见你是用了心的。”

卢常素得了张衍夸赞。不由心花怒放,骨头都轻了几两,嘿嘿笑道:“老爷,如今虽这大阵虽已有了些模样,但未经对敌,到底有几分能耐。小的也不好说,还需要寻一人来试阵。”

张衍笑了一笑,道:“此事我早有准备。”

言罢,他起手一划,一道流淌水光横在当前,他把玄功一运,就从中搜挪了昏迷不醒的卢远星,再一搬挪。就把他从里丢了出来。

阵法初成,还有许多尚未圆熟之处,是以试阵之人修为不能太高,但也不能太低,否则看不出破绽和缺漏来,这卢远星本是元婴修士,如今却是伤重之身,这几日困在真光之中,虽不致死,却也是元气大伤,拿来试阵,却是最好不过。

过不了一会儿,卢远星缓缓醒转过来,神情从迷惘转到清醒,待看清周围景象,他从地上半坐而起,沉声道:“张衍,你不杀我,到底意欲何为”

张衍向前一步,指着下方道:“府主可见了我脚下这方大阵如今方才操演有成,是以想请若府主屈尊试阵。”

卢远星哈哈一声大笑,道:“本府凭什么帮你,要杀便杀,要是以为本府会如你身边那小子一般摇尾乞怜,那是做梦”

卢常素听了这话,不由嘿了一声。

张衍笑道:“卢府主何必急着否了此事,贫道便与你做个约定,你若能接连三次闯到贫道脚下这处法坛上,便可做主将你放了,且担保清羽门不会来寻你麻烦。”

卢远星不禁身躯一颤,他迟疑了一会儿,望了眼坛下大阵,缓缓从地上站起,目光盯着张衍道:“你此言当真”

张衍认真道:“自是当真。”

卢远星看他几眼,沉声道:“望你守诺,何时可以闯阵”

卢常素阴阳怪气道:“卢府主,你急个什么待我排布了好了阵势自会唤你。”

卢远星冷冷看他一眼,并不言语,只是坐下调息。

他毕竟有些积威,这一眼之下令卢常素心中一跳,继而一阵羞恼,暗道:“你都这般下场了,还当我是你门下走卒不成稍候我定要你好看”

在张衍面前,他也不敢多做耽搁,把令旗挥动,法坛之下的妖兵就各安方位,去了自家阵门之上站定,目光斜着撇了卢远星一眼,道:“卢府主,你可去了,可要小心了,别又再栽了跟头。”

卢远星对他讥嘲之语充耳不闻,他朝法坛下望了几眼,手中起诀,似是在推演阵门,半晌过后,他嗤笑一声,道:“不过尔尔。”

言讫,他纵身一跃,化一遁光飞去,倏尔不见。

那些妖卒只是见得是自家原先府主下来,却是一阵马蚤动,但不过片刻,就又安定了下来。

壁礁府是何下场,他们早已知晓,况且他们原本也是卢氏各族人门下部曲,对卢远星其实并无多少忠诚可言。

卢常素把手中令旗一挥,霎时把大阵发动,主坛亦是眨眼间挪去了他处。

卢远星入阵之后,开始还小心试探,后来见这阵法似乎徒具其形,且似乎缺了什么,因而无法将阵法之威发动出来。

他一转念,就知问题出在了哪里,心中立时安定了下来,暗道:“张衍,这却是你的失策了,若是我今日得以出去,必去寻访旧友,来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肩膀一抖,把护身宝光运出,不顾重重卷来的阵气,寻了阵位就往里走,不过一个时辰,就找到了主坛所在,他不禁面露喜色,纵身一跃,到了台上,大声道:“一次了。”

张衍似是丝毫不觉意外,道:“卢府主何不调养片刻,再行闯阵”

卢远星一摆手,哼了一声,道:“不必了,本府急着离去。”

张衍对卢常素点点头,后者见张衍神情并未责怪自己,心中稍定,思量了几番,想及方才几个漏洞不足之处,便又走到法坛边上,把阵法重新排布了,这回也不说讥讽之言了,手一伸,道:“卢府主,请吧。”

卢远星再次跃下法坛,只是这一次却比上回麻烦了许多,他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方才从阵中杀出。

待再次到了主坛之上后,他因精气大耗,脚下稍稍晃了一晃,这才站定了,看了两人一眼,沉声道:“还有一次。”

张衍立于台上,仍是好整以暇,笑道:“府主果是深谙此道,要困你委实不易,这第三次,贫道可要出手段了。”

卢远星冷笑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若是再不用,本府怕你们就再无机会了。”

张衍微微一笑,道:“府主可下法坛了。”

卢远星一怔,讶道:“这大阵适才被本府闯破,你莫非不再做什么排布了么”

张衍摇头道:“不必。”

卢远星仰首一声大笑,道:“张衍,你且在台上瞪大眼睛好生看着,瞧我如何破你”

他语声一落,就再次转身冲入阵中。

此次卢常素还不得准备,不由心中叫苦,急急走到法坛边摇动令旗。

过得有两个时辰,坛下忽闻隆声大作,仿佛地裂山崩,霹雳惊云,远远望去,有一道遁光从阵门之中来回闯荡,显见得用不了多久,又要杀到主坛之前,他脸色一变,头上都急出了冷汗,

张衍瞧他那副紧张模样,却是笑道:“你莫急,卢远星乃是元婴修士,我原也未指望你能困得住他。”

卢常素不禁呆住,他吃不准张衍的意思,嗫嚅道:“可是,可是,老爷就这么放他走脱了么”

张衍轻轻一笑,道:“我已看得清楚,先前两阵,是因此阵内并无压阵之物,他方才能轻松过去。”

他伸手入袖,取出一轴图卷来,道:“你拿这山河图,去供奉在主位之上,当可收得奇效。”

他这一月以来,去往外海,用山河收了数条灵脉进来,就是为了今日之用。

不过他也发现,这些灵脉没了山水地势寄托,哪怕收在山河图中,等不了多久,也会自行消散而去,且用一次便少一次,却也是一个麻烦,只能待日后再设法解决了。

卢常素上前接过,再转身把那图轴放置身后。

此时山河图一颤,图卷缓缓打开,放出一道冲霄金光,间中浮出数座岛屿虚影,晃了一晃,就化作道道灵气,从往四面八方散去,过了片刻,再往中间一聚,就似有一座高达千丈的巍峨山岳定在大阵正中。

有了真器镇压,这阵法立时变得有所不同。

卢远星冲过来时,先前两次,无不是势如破竹,可猛然之间,忽觉身形迟滞,初时能够轻易闯过的阵门,此时却似增添了一层浑厚壁障,无法破开,他接连换了几个阵门,皆是这般。

不止如此,且大阵似还在不停往里收拢,眼见可供自己挪转的地方越来越少,他连双目都急红了,驾遁光在阵中左转右绕,可还未等他寻到出路,突闻上方一声震响,抬首一眼,见一座山峦虚影当头落下,正正砸在头颅之上,他眼前一黑,一声未吭,就从半空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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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二章 寻脉取气 崇越长老

张衍自法坛之上把山河图收了回来,起手一按,一道灵气入内,转了一个来回,不觉摇了摇头。

虽是将卢远星成功制在了阵中,可自己辛苦一月搜罗而来的灵脉却已是消耗了大半,余下这些,勉强还能再使唤得一次。

不过这也是由于他是自无人能荒岛之上采集灵脉的原故,本就是灵气不足,自是不怎么经用。

要想在十六派斗剑法会上把阵法之威显现出来,只怕还需多做几番准备。

他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此事也是急不来,眼下当务之急,反而是另一事,就是如何把这些妖兵随身携去。

卢远星来得清羽门时,那是摆开阵势,堂堂而来,他走往何处,妖卒便跟去何处,

而张衍虽可用水行真光载人,但这毕竟不是正途,与敌斗阵之际,战局可谓瞬息万变,一线快慢就可决定生死,哪里还有什么机会给他从容摆阵

必须要寻得一个良法。

他思索良久,暗忖道:“天下最擅驯养妖兵的门派,莫过于南华派,闻得此派许多真传弟子手边也是炼有不少妖兵,陶真人原先是在南华派修道,不知在此事上他可否助我”

念及此处,他决定前去请一回教陶真人,看看有无解决之道。

遂对卢常素交代了一声,脚下轻蹬地面,霎时驾罡风而起,烈气扬扬,往玄灵岛飞去。

不过数千里路,他用不了多时就回得玄灵岛上。御风得祖师殿前,往下一落。

门前童儿认得他,不敢怠慢,赶忙进去通禀,不多时就转了出来,道:“祖师请张道长进去相见。”

张衍摆动袍袖,到了里殿。先是行礼见过陶真人,客套几句之后,便将来意道明。

陶真人含笑言道:“这却不是什么难事。当年我在南华派中求道时,因痴迷阵法,曾炼有一套万兽眠月幡。共有七十二面副旗,每一旗可藏三千余妖兵,我立了清羽门后,重又祭炼了一副,原先那副也是用不着,可以送与道友。”

他把手掌一摊,一道灵光自掌心浮现,就自其中旋着飞出来一杆幡旗,有四尺高下,旗面呈大红色泽。上有獠牙凸显的兽面图纹,左上角绣有一轮白色孤月。

此幡旗方一出来,就觉一股凶蛮之气扑面而至,隐隐听闻其中似有异兽咆哮之声。

张衍精神一振,起身接过。一入手中,就知陶真人已将原先旗上的精血印记抹了去。

他并不避讳,当即把灵机一转,粗粗祭炼了,再起手一指,此幡旗化光飞起。往袖中投去不见。

此事既毕,他正欲告退,陶真人却把他喊住,道:“道友何时回返山门”

张衍有些奇怪,不知陶真人为何问出这句话,看那模样,倒也不像要赶自己走,心中微微一动,知道其中必有缘故,就道:“在下想在东海之上搜罗些灵脉,恐还要再叨扰几日。”

他想要采集灵脉,暂且就只能在东海之上想办法。

东华洲所有名山大川皆被宗门散修占驻,自是不适合动手,而东海那便不同了,灵岛星罗棋布,数不胜数,虽及不上东华洲灵脉充盈,但好在无主之地甚多,只要肯下功夫,收得许多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是可以,那还想去壁礁府一行,若是灵脉未散,也一并收了去。

陶真人肃容道:“前几日,我门下弟子报我,似有崇越真观弟子在外徘徊,打探道友消息,,似是要从道友身上寻回什么物什。崇越真观与壁礁府不同,门下弟子众多,亦有不少修为高深之辈,在这东海之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门派,道友若要出得我清羽门,切记要小心了。”

崇越真观

张衍目光微闪,心念电转之间,已是隐隐猜到了几分原由。

当年自己斩杀了崇越真观一名真传弟子,这已是结下了仇怨,对方盯上了自己并不奇怪,但若是说要寻什么东西,那八成就是为那把阴戮刀了。

他心中升起了几分警惕之心,崇越真观不会为一名死去多年的弟子劳师动众,但要是换成一件真器,那便说不定了。

他稽首致谢道:“多谢真人提醒。”

又再坐片刻,他便告辞出来,站在原处想了一想,就乘起风云,跨空而去。

玄灵岛向西北十余万里,有一处凌隽陆洲,此是崇越真观主观门下两州之一,自海上看去,终年被雾气烟瘴环笼。

但到了里间,却是一副上好光景,玉洞蔽云,崖深岫险,古木森森,淙淙流水不断。

此刻数百名弟子坐在岛中空地,正听长老沈林图讲解门中道术要旨。

这位沈长老双眉淡细,鬓若刀裁,生就一双丹凤眼,若不是身材高大,两肩极宽,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一名女子。

自徐长老亡故后,门中除了那位千年未曾露面的米真人外,就属他修为最高。

此人声音温润绵长,听着极为有韵味,使人忍不住沉浸其中,浑然不知身外事。

众弟子正听得如醉如痴,忽听得一声玉磬响,方才如梦初醒,知是时辰已至,俱是恭敬站起,齐施礼后,回了各自洞府勤修。

沈林图待众人散尽,再静坐片刻,就起身回转洞府。

然而他似有什么难解之事,眉头深锁,隐含忧虑,好一会儿,他长声一叹,自语道:“我已讲道三十余载,可至今却仍无头绪,难道此路果真是走不通么”

两百年前,他便迈入了元婴三重境中,距离洞天真人也不过一步之遥,可只这一步,却是有如远隔千山万水,难以跨过。

他曾去请教门中那位米真人,却只得了一句“各凭机缘”,便再无下文了。

沈林图却是半信半疑。

这位洞天真人当年本是沈氏门中一族人收得义子,因面相奇丑,并不得族人喜爱,后来得了机缘,成了洞天真人,便搬去远海修行,还改回了原本姓氏,对门中弟子也不是怎么搭理,是以他始终怀疑是对方不愿告知自己正途。

这些年来,沈林图遍览典籍,试了许多法子,却始终找不到门径。

崇越真观也是底蕴深厚,门中也是记述有一门成道之法,可借真器成就洞天之境,只是此法太过凶险。

当年徐长老便是用了此法,强行借阴戮刀破境,但结果却是不美,非但千年苦功,一朝散尽,连元灵也不曾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