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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庆余年

海棠对着太后微微福说道:“范大人大劈棺手段了得,小女应对无方,故而波及这位大人,还望太后恕罪。人有失手”

范闲也是满脸自责,挥挥自己的右手:“马有失蹄。”

太后是极疼爱海棠的,哪里肯责怪,加上今日毕竟是自己寿筵,胡闹场活泛下气氛,也算是不错,只是可惜没有让那南朝人吃些苦头,不过看着范闲说话自嘲的有趣,太后的唇角也不由浮起了淡淡笑意。

皇帝也诡异笑着,大臣们也笑了起来,笑地有些尴尬,只有真正的武道高手,才知道先前那看似玩笑的打斗,其实依然蕴含着两位年轻强者的些心思,大劈棺看似粗拙,实则肃杀,海棠指剑看似清柔,实则厉然,长长御台之上的舞蹈,其实何尝不是种比试,只不过最后范闲似乎,隐隐还是败了。

此时假打结束,殿顶的清光依然罩在幽旷的大殿之中,范闲与海棠便站在清光之中,两人的容颜在光晖之中显得无比柔顺,殿顶掉着的半月宫灯,映在水池之中。

这场比试,真可谓是俯仰场笑,江明月宫羞。

夜色渐渐笼罩深宫,半个月亮缓缓从宫后的青山背后爬起来,将那暖融融,淡茫茫的光芒洒进北齐的皇宫之中,黑色的长檐,灰白二色的宫墙,在夜之始反映着美丽的身姿。

大殿前的群臣正在往宫外退去,宫城四周可以看到很多侍卫,还有些黄门太监在沿路侍候着。臣子们退去的速度极快,不会儿功夫,皇宫就回复了幽静,空旷的广场之上再也看不到闲杂人等,由极热闹转为极静,竟是只花了柱香的功夫。

大宴结束之后,太后便揉着太阳岤退回了寝宫,范闲却被北齐皇帝留了下来,在华英宫里等着。这宫里安静无比,有淡淡焚香清心的味道传入鼻端,范闲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北齐陛下这时候应该在太后宫中尽孝,不知道让自己等在这里是为什么。

宫女为他递上茶水果子,范闲含笑谢过,却发现那些宫女们生的都极为妩媚,尤其是眼目间那股子微羞神情让他心头荡。

但想到年轻皇帝将自己留在夜宫之中,再联想到那位皇帝在某些方面似乎有些问题,范闲心头微凛。

“陛下有事情要请范大人帮忙。”另位眼观鼻,鼻观心的姑娘在旁边似乎猜出了他的所惧,满脸平静说道。说话的自然是海棠,范闲留在宫中作客,她不免要当半个主人,姑娘家这个时候想到先前殿上那幕,也自有些恍惚好笑,为什么自己与范闲在处的时候,总是显得要比平时放肆许多

范闲微微笑,没有解释什么。

太监在宫外喊了声什么,阵脚步声急而不乱地地向着华英宫行来,范闲心想,这般着急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究竟要自己帮什么忙对方贵为九五至尊,除了统天下这等事情之外,恐怕还真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正满怀疑问之时,年轻的皇帝已经迈步入了华英宫,挥手止住了范闲与海棠请安的念头,右手解开自己的外衣,扔给后面屁颠屁颠跟着的小太监,只剩下里面那件单薄的素黄衣裳,看着倒是十分精神。紧接着,皇帝坐到软榻之上,双脚蹬,自有太监小心翼翼地将他脚上的软靴脱了下来,露出只裹着薄袜的那双脚。

海棠许是见惯了陛下私下的模样,所以并不如何吃惊。范闲却有些吃惊,北齐皇帝居然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私人的面,他也不掩饰自己的吃惊,将目光投向软榻之上,更是有意无意间在皇帝的胸上,脚上点了两下。

不大,不小。

胸不大,脚不小。

第九十七章 皇帝也八卦

“母亲是喜欢安静的。”年轻的皇帝靠在软榻之上,喝了口太监端上来的燕窝漱了漱,皱了皱眉头,挥手让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皇宫这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范闲微微欠身行礼道:“不知陛下有什么吩咐。”

看着这位南朝使臣的拘谨模样,北齐皇帝眼中闪过丝笑意,开口说道:“范卿,后日你便要启程回国,路上可得将大公主服侍好。”

范闲心头微惊,这才想起自己竟是直没有注意这件天大的事情,迎公主回国成亲,这是何等样的大事,路之上,断不能出半点差错。这些天他早就从言冰云那处知道,这位北齐大公主直养在深宫,与面前这位皇帝陛下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亲生母亲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座寒宫之中,大公主向也不得太后喜爱,所以才舍得让她成为政治联姻中的牺牲品。

不知道皇帝忽然说到大公主是什么意思,按道理来讲,这位皇帝应该与那位姐姐没有太深的情份才对。

但看着皇帝清疏眉宇间的淡淡忧愁,范闲就知道自己猜错了,果不其然,皇帝叹了口气说道:“大公主向来未离宫廷,今次远嫁南朝,朕虽是天子,也无法多加回护。”

范闲诚恳说道:“陛下放心,大皇子乃是我国世英雄人物,最得万民敬仰,大公主与大皇子日后定是琴瑟和谐,白头到老。满朝臣子定会事公主以礼,不敢有半分怠慢。”

皇帝冷笑声“那有何用”他忽然盯着范闲的眼睛,说道:“范卿,朕视你为友还望你在南京城中。对大公主多多提点,务要保证她能生活幸福。”

范闲再惊,他与这位皇帝拢共只见了四面,怎敢做天子之友

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皇帝微笑说道:“范卿,初次见面时便曾说过,朕喜你诗文,时常捧而诵之,那些字句便有若你在说话,朕既然已与你说了这年的话。将你看作朕的友人,也不算什么出奇。”

范闲此时真地有些受宠若惊,真的有些惭愧汗然。正当他准备叩谢圣恩。大呼惶恐之际,却又听着北齐皇帝那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只是那声音中多了丝恚怒。

“不过范卿却似乎对朕多有疏远,不说这些日子不肯多进宫与朕说说话”北齐皇帝忽而看着他的双眼说道:“即便在许多事情上,也要瞒着朕啊。”

范闲愁苦着。解释道:“事宜繁多,忙着在鸿胪寺与太常寺两边做事,不敢放宫打扰陛下休息。”

北齐皇帝看了直沉默地海棠眼。忽然笑着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你这些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陪着小师姑到处逛街饮酒。”

这话出,连海棠也不好继续安坐,略带丝不安之意回道:“朵朵时常向范大人请教天人之道,受益匪浅。”

陛下摇摇头,望着范闲说道:“那范卿还准备将那件事情,瞒到什么时候”

滴冷汗从范闲的发中了了出来,却不肯滑露额角露了里心中的怯,只在黑乌色的长发里蕴着润着。范闲第个念头是难道司理理的事情暴露了如果真是这样。眼前这位皇帝就算不喜欢女人,但那种天子的权力独占欲,只怕也不会让自己再活着离开北齐

他的眼角余光飞,却瞧见海棠平静的脸上片安然,没有丝毫畏惧与不安,于是他心下稍安,咳了两声,恭谨问道:“不知陛下说地是什么事情”

肖恩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除了海棠可能会猜到点,只要不是司理理的事情,范闲面对着这位北方地皇帝,就不会有半分内疚与畏惧,不料接下来北齐皇帝的发问,却险些让范闲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今夜宫中倾谈,竟是震惊连绵而来

“朕来问你,你那林妹妹究竟如何”北齐皇帝望着范闲冷冷说道。

就像道惊雷劈在了深宫之中,就像雷雨夜里下的那位姑娘喊了声天啊,范闲呆若木鸡,身体有些僵硬,时间竟是不知如何回答这个皇帝怎么可能知道婉儿是自己的表妹这等于说,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整个天下知道自己真实身世地,绝对不超过五个人,而那五个人都不可能将这惊天的秘密泄露出去。

可问题是,北齐皇帝身为方天子,手下能人无数,难道他真从某些痕迹与黄纸堆中发现了这件事情不然他怎么会赫然问道自己的妻,自己地林妹妹

北齐皇帝冷冷看着他,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猛地拍软榻的扶手,痛斥道:“说”

说你妈的说

范闲脸上的表情倒有大半是装出来的,心里依然保持着强悍的冷静,左手小指微微勾了勾,却忽然想起,因为怕海棠发现自己与悬崖边事的关系,所以这些天,他直没有带着左腿上的黑色匕首。

打自己是打不赢海棠地。逃只要北齐方面把自己的身世揭开,那些太子大皇子二皇子不马上会变成堆饿虎还有深宫里的那些娘们儿

范闲咳了两声,笑容重新浮现在了脸上,对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那自然是准备要胁自己,所以他准备装傻,先听听对方的条件:“陛下,您在说什么”

北齐皇帝站了起来,踩着那双软靴,竟是懒得再套好,就这般径直向着范闲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也是渐趋精采,由先前的微微愤怒转成了淡淡笑意,那笑意之中,还隐藏着些兴奋与期盼。

看见这表情,范闲怔,更加确认了这位皇帝弟弟,是位小变态。

双手握住了范闲的肩头,北齐皇帝有些失态地摇着范闲的双肩,眉飞色舞朗声笑了起来:“范卿啊范卿,你瞒得朕好苦,你瞒的这天下人好苦。”

“啊”范闲此时早就消了制住北齐皇帝亡命天涯的想法,有些傻兮兮地望着距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发现这皇帝长的还真不错,天子天天洗澡,身上的体息也算清新。海棠在旁边看着陛下狂热神情,看着范闲傻愚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曹公”北齐皇帝又用力摇了他两下,把范闲摇的有些头昏眼花,“曹公快告诉朕,林妹妹究竟最后与宝玉成了没有”

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北齐皇帝是如何猜到这点,但范闲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惊喜之间的折腾,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也不及多说别的,先拿起身边的茶杯咕咕喝了两口。

皇帝笑吟吟望着他:“今日你不把石头记给朕讲完,朕是断不能容你出宫的。”

范闲叹息道:“陛下怎么知道石头记出自外臣笔下”

皇帝看了海棠眼,海棠微微笑,说道:“书是只有澹泊书局出,那位曹先生向隐而不仕,除了澹泊书局之外,竟是没有旁的人能知道他究意是谁。石头记书风行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猜他究竟是谁,前日饮酒时,范大人话似乎多了些,自然被我猜到少许,今日陛下再诈,大人既然坦承,也算是朵朵我猜对了。”

范闲苦笑着,不知该如何言语,其实他现在并不是很需要石头记作者这个名声,看北齐皇帝先前曹公曹公喊的亲热,差点儿让自己错认他为郭嘉,想来也是位石头记的痴迷者。

确认了范闲便是石头记的作者,北齐皇帝显得很是高兴,连连说道:“卿家快来说说,那宝玉最后究竟收了几位姑娘。”

范闲失笑,心想这位陛下原来是后宫文的爱好者,连连摆手求情道:“陛下,外臣只胡乱作了六十多章,后文实在是还没有想好。”说这话的时候,他又想到了澹州时,若若向自己求文时,自己想的存稿问题,更新问题,太监问题,实在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啊。

北齐皇帝闻言叹,愁眉不展,他看了在旁养神的海棠眼,忽然凑到范闲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三十七回里的海棠诗社与小师姑有什么关联”

范闲余光瞥见海棠姑娘的眼角微微柔顺了起来,知道这位姑娘家在偷听,于是乎微微笑,大胆应道“陛下,书者不能自解,恕外臣不便多说。”

皇帝陛下露出丝暖昧,说道:“那范卿快快回程,出得章,便记得往朕驾所在寄来章。”

范闲惶恐应命,不敢多言。

第九十八章 接班

走在皇宫的青石道上,天上轮月,林下两个人,范闲的后背已然全部汗湿,在这夏天的夜晚里,依然感觉有些冰凉,他吐了口浊气,兀自有些后怕,拍拍自己的胸膛,对身边的海棠埋怨道:“你猜到石头记是我写的,怎么也不和我说声,害我先前险些被你那皇帝吓死了。”

海棠笑了笑,说道:“谁叫你瞒天下人瞒了这么久。”接着眼眸转说道:“为什么会如此畏惧如果不是你曹公身份的事情,那你怕陛下说什么”

范闲想都没想,柔和笑说道:“你说呢”

海棠唇角微微翘起,没有说什么。范闲偏头望着她,看见她长长的睫毛染上了层银晕,显得有种清魅的美丽,而她容貌上最出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显得特别的明亮银色月光确实有种魔力,那种朦胧的浸染,似乎可以让任何个姿色普通的女子,变做人世间的精灵。

范闲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将手置在身后,缓缓向前拖着步子,说道:“你这次阴了我道,我不寻求报复,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要我帮你做件事情。”海棠微笑道:“虽然我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但想来和南方有关系,所以才需要我这种外人帮忙。”

“不错,你我其实都是些虚伪的人。”范闲的唇角泛起丝有些自嘲的怪异笑容,“所以当我们说话地时候,似乎可以直接些,我需要你帮我做的事情。也许会发生,也许不会发生,总之到时候,我会派人来通知你。”

海棠望了他眼。忽然开口说道:“听说你极其疼爱那位宰相的私生女,所以连澹州祖母指过来的大丫环也直没有收入房中。”

“我不喜欢你试探我地家事。”范闲回过头来,很认真地说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海棠笑着点点头,说道:“其实,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会见着女子便心,见着男子便觉浑身不适,认为未婚的女子是珍珠,认为已婚的妇人是鱼眼珠,认为女儿家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认为女子是珍贵的,男子是下贱的”

长串的话语结束之后。海棠盯着范闲宁静的眼眸,轻声说道:“我很好奇,世上皆以男为尊,范公子怎么会有这些看法。”

范闲笑了笑,没有回答。

海棠忽然裣衽礼。正色说道:“朵朵替天下女子谢过范公子为闺阁立传,为女子打抱不平。”

范闲沉默了少许,忽然开口说道:“我与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人本就是不同地。”

出了宫门。海棠有些惊异地发现太傅大人竟然还守在宫外,而范闲看见那位皇帝陛下的老师后,面色却没有什么异样,想来是早就知道了。

海棠对太傅行了礼,然后回身对范闲说道:“后日我来送大人。”

范闲明白她话语里藏的意思,点点头,便上了太傅地马车。

看着前后三辆马车渐渐消失在上京城的夜色之中,海棠的明亮眼波忽然乱了下,她想着那个面容俊俏的南朝年轻官员最后的话。与众不同范闲在这天下人地眼中,自然是与众不同的,只是不知道他自认的不同,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马车停在处安静地院落外,负责使团安全的禁军们,这才知道南齐大才子范闲在北齐最后次拜访,原来是来看望这位大家,联想到天下传的纷纷攘攘的那件夜宴斗诗,众人不免有些不安,不知道范闲究竟存的什么心思,但在这等书香满院处,众人很自然地安静下来。

头辆马车上的虎卫们下了车,双眼虎视,把守住了几个要害关口。

范闲与北齐当朝太傅携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态度虽不见得亲热,但也似乎没有什么敌意,众人稍稍心安,却见着向为人持正,刚正不阿的太傅大人与范闲轻声说了几句什么,二人便推门进去。

范闲摆了摆手,示意虎卫们不要跟着。

到了院中间屋外,太傅对着屋内深深鞠了躬,回身对范闲平静说道:“范公子,老师最近身体不大好,请不要谈太久。”

范闲很有礼貌地向这位大文士行了礼,整理了下亦鸢,轻轻推开了木门,眼望去,便能看见位老人正捏着小毛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着什么。

这位老人乃当世经文大家,学生遍及天下,北齐太傅与南齐的舒大学士,都是他的得意弟子。在范闲偶露锋芒之前,根本没有人可以在治学方面与他相提并论,即便范闲在殿上无耻地郭敬明了把以求乱胜之后,也没有人会真地认为,除了诗词之道,范闲在别的方面,也达到了对方的境界。

因为这位老人姓庄,名墨韩。

屋内没有下人,也没有书僮,只有那位老人穿着宽松的长袍在不停抄写着,偶尔会皱着眉头,盯着纸上,翻翻身边的书页,似乎在找寻什么印证。与上年在庆国时相比,庄墨韩的精神似乎差了许多,满头银发虽然依然束的紧紧的,但是两颊旁边的老人斑愈发地重了,显露出某种不吉利的征兆。

范闲不想打扰他,轻步走到他的身后,将目光投到案上,竟赫然发现书案上放着的,是澹泊书局出的半闲斋诗话而那诗集的边页空白之上,已经不知道写满了多少注释,难道这位当世文学大家,竟是在为自己“背”的诗集写注

庄墨韩枯干的手指头。指着诗集中那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地下半句,不停点着书页,嘴唇微启。有些痛苦地说道:“不通,不通,空有言辞对仗之美,这下半句不通,实在不通,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稍许的沉默之后,范闲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巫山乃极南之地处神山,终年云雾缭绕,旦为朝云。暮则行雨,但凡观过此景此云者,再看世间任何高天白雾。便懒取眼中,这二字是托下二句,纯论情之忠诚。”

“原来如此啊”庄墨韩苦笑着指指阔大书案角的本厚书:“老夫自然也能猜出这意思,只是总寻不着这典,翻遍这本山海总览。也没有寻到多云之巫山,原来是座极南处地神山,难怪我不知道。”

范闲见他没有怀疑自己是瞎杜撰。知道这位老人家实在是位很温和包容的人物,于是微微笑,上前替他磨墨,看着他将用极细密的小楷将自己的解释,抄在了书页的空白处。庄墨韩的楷书也是天下闻名,其正其纯不以第二人论,但范闲今天看着却有些唏嘘,老人家的手抖的有些厉害了。

“陈王昔时宴青乐,斗酒十千恣欢谑这又是什么典故”庄墨韩没有看他眼。继续问道。

范闲阵尴尬,心想出诗集的时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