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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庆余年

范若若这才知道,这位郡主嫂嫂,原来真没有太多宫里的习气,某些方面感觉倒比自己还要胡闹些,不由笑说道:“这么冷的天,如果是我成婚了,宁愿在被窝里睡大觉。你这时候跑出去,如果被哥哥看见了骂顿,我可不帮嘴。”

林婉儿还真不知道范闲发脾气是什么模样,但知道夫君的性情,苦了苦脸。忽然间,她转而笑道:“如果成婚如今深秋,看来我们家的小姑子开始春困了。”

不知道是被窝里两个人挤得太热,还是羞的,范若若的脸也淡淡红了,没好气道:“哪有你这样的嫂子。”伸手便去挠林婉儿的痒,林婉儿哎哟声反手相袭,年轻的姑嫂二人在床上闹来闹去,青春少女气息逼人。

范若若终不是不及已婚妇人的手段,气喘吁吁,无可奈何之下起了床,却是将郡主嫂子包了层又层,确认山风吹不进姑娘家的脖颈,才放心地拉着她的手出了山庄,去找自己的兄长。

此时天色熹微,庄里的人们还在准备晨间的事物,也没有人注意到两位主子竟然像小偷样地溜了出去。山腰里的大片都是范家的产业,所以并没有旁的人前来打扰,两位姑娘踏着秋露,小心翼翼地沿着林间小道往山边走去。

“确认是这边”范若若皱眉道:“这山如此大,咱们别走迷路了。”

“放心吧。”林婉儿笑着说道:“我有直觉,相公在哪里,我似乎都能感觉到。”

范若若没奈何心想,也只有相信这个不可靠的直觉了,虽这般想着,但她却注意着脚下的土地,发现确实有人踩过,这条小道如此清静,想来除了自己的兄长外,也没有谁会有如此雅兴,尽往荒山里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妙龄少女终于拔开秋叶,拭去衣上露珠,穿过了这片林子,来到了山边。幸亏林婉儿吃了费介的药后身体大好,不然这段路恐怕都会坚持不下来。看着嫂子脸红耳赤的模样,若若心疼地给她擦了擦脸,又提醒她系好已经解开了的披风前扣,二人才将双眼往前方望去。

不看不知道,看吓跳。

只见这边山下是处苍山难得见的缓坡,上面是秋霜之下犹自青绿的草甸,而往上望去,却是道足有十来丈高的陡崖,坡势奇急,乱石之中,隐有黄竹如剑般刺向天空。

崖壁之上,是个人,正是身单衣打扮的范闲,看他的模样,竟是准备要跳崖

林婉儿看之下,惊骇莫名,张嘴便准备声惊呼,阻止范闲的举动。不料此时却只柔嫩微凉的手掩住了她的嘴唇。

范若若眯眼看着悬崖上的兄长,强装冷静地说道:“放心吧。”不知道她这种判断的信心是什么。

此时范闲已经是从悬崖上纵了下来,只见他的身体在乱石之间跳行,每步都险险踩在唯可以着力的地方,而随着下降,他的速度也愈来愈快,有好几次都险些撞到了竹子上面。

但他似乎有种先天的预判般,总是会提前个转折,或是两个转折前便已经选好了落脚的位置,以及反震力量的大小,擦竹而过。

这依赖于他体内霸道真气,所带来的强悍控制,更依赖于从五竹处耳懦目染的本能。

其实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间,他的人已经像道黑光般,穿透竹林乱石,稳稳地落在了草甸之上。范闲微微转头,诧异地看着这边的两位姑娘家,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气息丝毫不乱,陡坡上的疏竹却是被余息带的轻轻摇晃。

第四十七章

林婉儿和范若若看着刚才的那幕,禁不住目瞪口呆,虽然这两位女子都知道范闲当初在牛栏街上曾经斩杀过位八品高手,但是先前从悬崖直冲下来的惊险场景,依然与她们心中对于所谓武道的感受完全不样。

准确,冷静,力量,这是先前幕所给她们带来的冲击。

就连向最信任兄长,比林婉儿要平静许多的范若若也忍不住发出了声轻呼:“哥哥,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范闲从草甸上走了起来,看着这两个小姑娘忍不住摇了摇头,两只手抚上两个姑娘的头顶,轻轻揉了揉说道:“只是日常练功罢了。”心想,如果你们曾经见过五竹从澹州城外悬崖上纵而下的恐怖场景,定会对刚才的小场面不屑顾。

他接着皱眉说道:“这大清早的,你们怎么跑出来了这山里可是有走兽的。”

范若若看了林婉儿眼,微微笑道:“嫂子经常醒来见不到你的人,所以拖我出来找你,好奇你每天练功的模样。”

范闲看着脸蛋儿被冻得通红的妻子,伸手揉了揉她微凉的鼻尖。林婉儿有些不适应他在妹妹面前做这样亲腻的动作,微羞避开了,她的心情还沉浸在先前看见的幕中,原来自己的夫君竟然是这样厉害的位高手。

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范闲徽笑着摇摇头,说道:“别把我想得太厉害,有人说过,我是四级以上,六级未满。”

林婉儿不相信地看了他眼,说道:“自小在宫里长大,那些七八品的高手还是见过许多,相公啊。你可比他们要厉害多了。”

“是吗”范闲笑了笑,也没有往心里去。反而有些头痛说道:“虽然费介老师的药很有用,但是这山里晨间风大。你这样跑出来,万着凉了怎么办”说着话,替她将脖颈间的裘巾紧紧,关心说道:“我自小就习惯了天天练功。以往没对你说,是我的问题,今后可千万不要再出来了。”

范若若春着兄嫂感情亲热。心中也是高兴,微笑看着。言不发。不料范闲转过头来,冷冷说道:“若若,你也是的。”

她见哥哥生气,心头急竟是眼晴里水蒙片,低声应道:“妹妹错了,以后定”她下半句话本来准备说定将嫂子照顾好,林婉儿此时也准备急着替她分辩,是自己拖她出来的。

范闲却是揉了揉她冻得发冰的耳朵,温和说道:“你嫂子身体不好,难道你的身体又能好到哪儿去要是把自己冻坏了,将来怎么嫁人”

直到此时,两位妙龄女子才知道他生气她是另椿事,想到面前这年轻男子对妻关怀对妹体贴,林婉儿和范若若都无由生出份幸福的感觉。

范闲其实才是最幸福的那个人,苍山的日子天天过去,似乎他都已经忘了京都里的切。司南伯隔阵时会派人送封密信给他,而王启年也会通过范闲自己的渠道向他汇报京都里的事情

京都里风平浪静,唯的大动作,是那位曾经射了自己箭的宫中大统领燕小乙被调往了北方,出任戌北神策军大都督,虽然只是平级调动,但由禁军调往北边,不得不说是陛下对燕小乙的次提醒。

庆国与北齐间的和平协议已于上月正式生效,所以戌北神策军已无用武之地,虽然身为镇北大都督,但燕小乙在当前的局势下,却无法起什么作用,只怕此时心中也会郁闷得厉害。

范闲看着王启年的这封信,微微皱眉,世人皆知燕小乙的猛然崛起靠的是他强悍的九品上武力,方面靠的就是长公主不遗余力的帮助。如果深宫之中那位皇帝想清除长公主的话,定会将燕小乙留在京都,便于监察院就近监视,至不济可以让燕小乙上调枢密院,提其爵秩,却改任文职,万万没有调往北边亲掌军队的道理。

他轻轻叩了两下桌面,摇了摇头,心中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来皇帝依然没有下手的倾向,这只是对朝中另个势力的警告。看来京里还会安全许多,但是个居于帝座十数年的雄君,怎么能容忍对方安全地坐大如果以帝王之威,监察院之能,京都守备师叶家之忠,举将长公主与那隐藏在暗中的对手斩杀,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这点范闲始终想不明白,他不知道这位皇帝凭恃的到底是什么,可以如此大胆,可以如此逍遥地看着对方,而不屑于抢先出手。

但既然确定了京都是安全的,范闲的心情就轻松起来,但也生出了些许悔意,当初在京都里打响传单战,是他迫不得已的次选择,因为他不如陛下的实力雄厚,所以他不敢等,但很无奈地却缓和了局势。

自己与长公主之间有内库之争,本算不得什么事,但后来双方暗中几决交手,都是范闲占了便宜,以公长主的性情,如果旦翻身,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如果皇帝陛下始终玩这种似乎有些危险的游戏,自己该怎么处理

杀死长公主似乎是条非常明智的道路,但是这又牵涉到许多问题。,五竹能不能保证杀死对方后,不留下任何痕迹这种对于皇家尊严肆无忌惮的挑战,只怕那位陛下根本不会有丝忍受。二,长公主毕竟是自己妻子的母亲,如果真死在自己的手下,将来林婉儿知道了这件事情,夫妻二人如何相处毕竟二舅子的死亡,已经像根刺样扎在范闲的心里。

最关键的是最后点,范闲与五竹二人没有杀死长公主的把握,对方已经回到了封地信阳,根本不知道那里有多少高手,而自己手中那把枪范闲不敢用,他担心被京都里那些贵人们联想起当年两位亲王的死亡,从而想到叶轻眉这个名字。

范闲看了眼窗外,苍山早雪,今夜已有淡淡雪花从天飘落,将这山中庄院打扮得分外素净。他叹了口气,将父亲与王启年的信件烧掉,然后走了出去,在那个秋雨夜后,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将母亲的事情直掩埋在自己的心里,直到某天,自己真的能掌控所有的局势。

行廊中间的堂屋中燃着火笼,温暖如春,林婉儿与范若若姑嫂二人,正拉着府中送来的三位唱曲姑娘打马吊,多出来的人在旁边帮着计筹。范闲微笑着走了进去,那三位姑娘赶紧起身行礼,在里间正在铺床的小丫环也赶紧出来拜见少爷。

范闲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继续,便坐到了范若若与林婉儿的中间,微笑说道:“如果思辙来了,估计你们都要哭了。”

林婉儿微微笑道:“在府里打过次,我可是没有输什么。”

范闲根本不信,以范思辙那种变态又固执的计算能力,居然会打不赢自己这位娇妻。范若若在旁笑着证明道:“嫂子可没说谎,思辙那天夜里只赢了嫂子两吊钱。”

范闲眼睛亮,看着婉儿说道:“想不到婉儿居然如此厉害。”

“宫里成天没事,那些娘娘们都喜欢打牌。”林婉儿促狭笑说道:“你也知道的,宫里的女人们论起算计来,个精胜个,自然牌局上也是如此,我在宫中住了这么些年,当然也要厉害些。”

范闲苦笑道:“原来如此。”

庄院里其他的下人都在偏院里喝酒聊天,范闲踏着青石板上点点雪粒往外走去,身后是那片昏暗的灯光,和隐隐传来的麻将子儿落地声,姑娘家们的呼喊惊喜声。他忽然想到,周星驰在唐伯虎点秋香里似乎也有这么幕,不过小唐很惨,自己很幸福,这就是区别了。

婉儿与若若都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出去趟,但那天见过他练功的场景后,也很乖巧地没有再次询问,只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迎小雪而出,踏密径而上,直入竹林深处,在梅边的悬崖下他停住了脚步。

这里是苍山腰间最僻静的个角落,范很随意地将手伸了出去五竹的手像从天上伸出来般,握住了他的手,两手交错用力,范闲的身体荡上了那处独峰。此处视线开阔,别人却不容易看见此处有人。

雪夜月光下的苍山十分静谧美丽,范闲接过五竹递过来的那把冷冰冰的黑黝黝的金属物件,趴到了地上,开始瞄谁雪地里的那些岩石。

第四十八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闲从雪地中爬了起来,动作显得很缓慢,看来还没有从先前的情绪中摆脱。这把烧火棍保护的非常好,自己花了很多天才将三个部件重新凑到了起,发现各个部件都非常好,就连光学瞄具都十分完美。范闲此时才觉得自己当时踢箱子两脚,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他是个军盲,所以光是熟悉手中这把武器都花费了很多天的时间,而真正进行训练后,才发现,原来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很大差距的,当你发现阳光照进梦里的时候。才忽然明白梦原来是假的。

怎么测距,怎么瞄准,怎么保证流畅的运行,都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所能知道的知识,范闲也没有老师,他只能自己慢慢摸索,而瞄准的距离越远,则越不容易击中目标。而关于计算风差影响和测距,这更是难中之难的问题。

好在他身上的许多特质弥补了这些不足。首先,他很冷静,有种酷似五竹的冷静;其次他很稳定,那股无名霸道真气让他的肌体始终保持在种很平衡的状态下;最重要的是,他很有耐心,很有猎手的耐心,这点则要归功于前世的遭逢和后世的“午睡”,只要体内的能量能跟得上,范闲相信自己可以潜伏在个地方整天不动。

从雪中爬起来后,他感觉身体有些冻僵了,所以缓缓催动体内真气。缓和了下微微麻木的四肢,然后看着身边像只旗杆样站着的五竹,摇了摇头:“如果对手是燕小乙,我不能保证在击中他之前,不会被他用箭杀死。”

五竹冷漠说道:“你没有必要用这个。”

范闲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抱着狙击困坐愁雪,皱眉道:“其实我知道,我自己的实力在八品上九品下之间,叔以前直瞒我。是不想让我托大。但是以后如果要对付那些九品上的高手,手中有些别人不知道的武器。总会好些。”

五竹说道:“在我看来,你依然只有七品的水平。”

范闲自嘲笑道:“那哉还能杀死程巨树,还能和宫典对掌。”

五竹木然道:“宫典有八品,程巨树顶多只有七品,也许我澹州这十几年的时间,整个天下的武道修为都下降了。”

范闲皱了皱眉头,将臀下的雪拍了下去。虽然没有说什去,但听着这句话,不免看些异样的感觉。至于异样在何处,时间自己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摇头说道:“我需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不然无法保护身边的人,婉儿还有皇室与长公主。若若呢不要忘了,她其实也是个没有母亲的可怜孩子。”

五竹沉默着。

范闲微微笑,此时月映雪山,夜间微微清亮,照的他那张容颜显得愈发清美无尘。他看着有几粒雪籽落到了五竹叔眼上黑布的那块黑布,不知怎的心头动,做出了个从小到大都不大敢做的动作。

他踏前步,细心地伸手,想将五竹叔眼上黑布的雪花拣下来动作很温柔。

五竹退后步,这步退后所拿捏的时间,分寸无不妙到毫巅,让范闲的右手有些尴尬地停留在了空中,距离五竹的脸约有半尺的距离。

“回吧。”五竹从他手中接过那把狙击枪,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范闲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心里头涌起股淡淡的忧伤,这样个丧失了记忆的绝世强者,只拥有极少的些过去,那他的将来会是什么模样

山中不知岁月,范闲每天极其自律的清晨起床,进行武道修行,晚上也会抽出些时间去与五竹叔在这座山里学习暗夜行者的本领,大部分的日子都在与林婉儿和妹妹过着舒心的日子,看着庄园里的姑娘们拢在处斗诗斗画斗曲斗牌,日子天天的就这样晃过去了。

中间叶灵儿与柔嘉郡主也来小住了段时间,几位贵人家的小姐不免又开了个小型诗会,柔嘉姑娘似乎也从范闲大婚的伤心事里摆脱了出来,只是忽闪着那对柔情似水全不似十二的双眼,求着范家哥哥写几首诗来听,范闲哪能上这种当,借口上山打母老虎逃了。

将近年关的时候,好不容易摆脱了族学困扰的范思撤屁颠屁颠地坐着马车上了苍山,兴高采烈地拉着月余不见的嫂子打麻将,在他看来,牌桌之上能够找到林婉儿,就像是绝代剑客找到个堪与自己为敌的高手那般,正所谓,人生寂寞如雪啊

当然,范闲兄妹三人在庄园里聚着,身为少爷的他,也不会忘记自己妻子的那位兄长,早己派伤愈后的藤子京将大宝接了过来,沿途有王启年小组暗中护送,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天中午吃过饭后,范闲让下人套上马车,和林婉儿两下人下到山下十里处,去迎接大宝。没过多久,便看见车队来了。等车队停好,藤子京赶紧上前给范闲与郡主少奶奶问安,林婉儿知道这人是范闲入京后的第个亲信,所以也挺温和应对,只是颗心早飘到马车上了。

“小闲闲。”

不用说,听这称呼,就知道大宝下了丰。范闲苦笑声,抱拳礼,然后上去迎着自己这位数月不见,身材犹自臃肿的大舅子。大宝看四周的山景有些好奇,张大了嘴巴呵呵傻笑着:“京里的雪可要小很多。”

苍山雪大。路中都积了不少。林婉儿看着哥哥头发上的雪屑,心疼地走上前去,替他抹了下去,将自己准备的狐皮大氅套到他身上,埋怨道:“父亲也是的,明知道苍山上冷,也不知道多准备几件。”

范闲微微笑,心想宰相大人毕竟是个男子,如今的林府中又没有几个女子。就算他再爱护大宝,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他接着转头问藤子京:“路上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藤于京沉着应道:“就是入山前的路口。和另家来过冬的马车抢了下道,对方看我们坐的相府马车,就让了。”

苍山赏雪景,避盛夏,本就是京都里的贵人最喜欢做的事情,而且入山的地方,还有些地方上的兵士把守。这只是件小事。范闲也没有放在心里,略寒喧了两句,便准备上山。

不料此时却听着后方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不会儿功夫,队马车便气势汹汹地开了上来,此处正是分岔处。所以顿时显得十分拥挤,再难上行。

“就是他们。”藤子京有些为难说道:“少爷。我没有说,是不想您生气。”

那马车里的家丁们看见堵在了这里,己经开骂了起来。范闲眯着眼晴望过去,才知道原来是礼部尚书郭攸之家的马车,不由微微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这边没有什么反应,那边却看明白了,原来是在山下抢过次道的相府马车,郭府再如何也不敢和相府争道,所以气焰顿时消了许多。

“相府的车,也不能总拦在路口不让人走啊,我们已经让了次了,你们就不能快些”郭家马车里传出个让范闲有些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