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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庆余年

生火烧水蒸鱼肥。

蹲在地上望着旁边的炉灶,望着缓缓升起的蒸气,范闲忽然想到个有些好笑的事情:费介老师和五竹叔因为母亲的原因都在教自己杀人以及如何避免被人所杀的本领,但客观上,却附赠教会了自己如何做个好医生,以及做个成功的厨子。

这两天睡的少,所以身体不好,咽喉肿痛,我又很喜欢在书评区和大家灌水聊天,搞得自己好象挺忙乱辛苦,反而本来预备好的问与答章节却似乎废了。编辑大人严厉地批评了我,认为我这个领导干部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嗖,从下个星期起,书评区的管理就全权交给编辑大人,下周的精华应该不会像本周样可怜了。回答大家问题,也会尽量集中到内容相关里的问与答节。不过有些涉及到后文的内容,真的不方便回答,像扣子这种东西,总得留着,毕竟是在讲故事。两周来多谢诸位的推荐票,还望诸君明天再送我把,诚心致谢,鞠躬下台

第二十五章 盖羊毛毯的老人

三分钟后,范闲用手取出滚烫的鱼盘,淋了些南方送来的名贵酱油,汁液琥珀,十分漂亮。蒸鱼与汁混,香气顿时弥漫在厨房里。他找到晚上的剩饭,就着蒸鱼姜醋,美美地吃了顿。

第二天清晨去给奶奶请安,请安的时候,下人来报告昨天夜里厨房里被小偷光顾了。范闲马上明白是什么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给老夫人揉肩膀,边对管家说道:“昨天晚上我去热了些饭吃,不要紧张。”

那人目瞪口呆,心想小少爷这么大点儿年纪,怎么不喊下人做事,偏要自己去玩这些东西,如果把人烧着了可不是好玩的。

范闲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乖巧地对老夫人说道:“孙儿最近从书上找到个蒸鱼的方法,所以想自己先试下,如果味道还可以,就准备孝敬奶奶,因为想给奶奶惊喜,所以就没敢让下人知道,没想到却惊动了这么多人,孙儿知道错了。”

这番话合情合理,般人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老夫人听了这句也没有什么表情,温和说道:“怎样都好,只是不论做什么事,都要记得收拾好。”

伯爵别府的老夫人对范闲向严苛,极少有这种温柔的语气,所以范闲心里略感不安,觉得口气里似乎透出丝对自己的怜惜,这是为什么呢

老夫人又柔和说道:“昨天的事情我知道了,周管家不大好用,像夜里你去厨房这么危险的事情,都没有人察觉,实在是很不像话。我已经把他打发回京都了,由着那家子破落货整去。”

范闲心头微惊,这才想起来自己杀人回来后,竟然忘了处理周管家的事情,很明显这次的刺客能够混入府中下毒,和这位管家脱不了干系,自己居然如此大意,果然很差劲。

白天在书房毫无心情地读了会儿京都寄过来的书籍,范闲再次出府,下意识经过菜场时,才深切明白奶奶那句“不论做什么事,都要记得收拾好。”是什么意思。

菜场的角已经烧成了片废墟,却很神奇地没有波及到相邻的建筑,只是将那单独栋小楼烧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四周围着居民在议论纷纷,范闲个子矮,蹭在旁听着,知道这场火灾里烧死了两个人,面目全非。

被烧光的地方,正是昨天范闲杀人的那幢建筑。

毁尸灭迹

范闲想到奶奶刚才说已经把周管家遣回京都的事情,再和面前这凄惨的灰烬颓坦联系,顿时浑身寒,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对自己严厉有余疼爱不足的奶奶竟然思虑如此缜密,为了孙子的安全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想到老夫人平日里闭目养神的老佛爷模样,范闲实在无法将这种形象和眼前这片还冒着青烟的废墟联系起来

范闲混在人群里,看着面前犹有焦糊味的残砾黑木,知道自己又学习到了些事情。

有旁边的居民注意到他来了,向他请安后准备说些什么,范闲听若未闻地离开菜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那间熟悉的杂货店中。

“管家被赶回京都了。”范闲说道。

五竹站在店里,身体对着安静的街上,没有什么反应,居民们都跑到菜场去看热闹去了,所以街上十分空旷。

“昨天我们去的那栋小楼被烧了。”范闲继续说道。

五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范闲揪住他的袖角小声狠狠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忘了处理周管家的事情,是很愚蠢的表现还需要奶奶帮我收拾干净”

五竹转过身去,说道:“你是想让我同情你吗是觉得自己年纪小,对于这些事情不清楚如何处理是应该的,所以你自尊心受挫,所以寻求安慰”

瞎子的声音难得出现了丝好奇,和平日里的毫无情绪相比显得生动了许多。

范闲笑道:“我没有那些多余的自尊,只是觉得杀人的感觉很不好。而且”

他住口不说,内心深处觉得,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不是费介和五竹对自己的教育,自己并不会比般的权贵子弟拥有更强的能力,说不定自己早就死了。在这样个权力纠葛,隐秘重重的背景中,多些知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每位站在权力风浪顶上的人,谁不是精通那些肮脏而又繁复的手段。

与他们相比,自己还真的只是个天真的儿童。

“杀人的感觉,与被杀的感觉,你喜欢哪个”五竹问道。

范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然没有人愿意被人杀死。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答案,那就不要再问了。”五竹递给他个牌子,“另外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老夫人将周管家赶出澹州,而没有杀他,是因为不想京都老宅里面因为这件事情闹的太厉害。”

范闲看着那个眼熟的牌子,知道是伯爵府家中执事的令牌,这块牌子就是周管家的。他抬起头来,疑惑看着五竹:“你杀了他”

五竹点了点头。

范闲忽然想到刺客的身份,挠头问道:“为什么刺客用毒和后续的手法和监察院的手段这么像”

“问费介去。”

庆历年间,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在京都城西那个方方正正,外墙涂着层灰黑色,看上去阴森恐怖的建筑内,间密室之中,位面相瘦削,嘴旁光洁没有丝胡须的老人正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条柔顺滑美的羊毛毯子。

密室的玻璃窗被黑布蒙的严严实实,没有漏丝阳光进来,这位老人很多年前在北边得过场重病,从那以后,就开始有些畏光。

“费老,澹州那件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老人望着面前那个头发花白,长相怪异的同龄人,看着他褐色的眼瞳,微笑着问道。

费介坐在椅子上喝茶,看着院长大人唇边诡异的微笑,心想自己和他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老变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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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监察院

京都处理全国政务的各部衙门大部分集中在天河大道往东边的区域,这里没有居住太多平民,道路也格外宽阔,道路两侧是许多或美丽或堂皇的木结构建筑,这些建筑里面就是掌管着全国权力的分散中心。比如老军部就设在道口,门口放了只巨大无比的石制雄狮,每天迎着朝阳张牙舞爪,光影幻离中,但其实看上去有些怪异,像是史前巨兽,并不能如何体现庆国的军威。

而庆国真正的权力中心,则是在北城的重重深宫之中,皇宫的建筑并不比各部衙门高大,除了那个高耸入天的嘹望塔。但厚厚的宫墙和里面宽宏无比的广场,营造出了种极为神圣的感觉。

庆国的官员其实心里都清楚,皇宫里那位雄才伟略的陛下,并不会去纠缠于官场上具体的细节,所以对于他们而言,整个庆国官僚机构中,最可怕的地方,权力最大的地方,既不是各部衙门,也不是皇宫而是城西那个方方正正,外墙涂着层灰黑色,看上去阴森恐怖的建筑。

监察院就设立在这里。庆国实行三院六部制,三院是监察院教育院以及由老军部升级而成的军事院。而在这三院之中,权力最大的就是监察院,监察院拥有独立的调查权逮捕权,甚至在某些事件中,可以奉旨拥有审判权。而且没有其它任何个机构有权力监管它。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只没有缰绳的猛兽,又像是皇帝陛下手上的秘密特务机关。不,应该说,监察院本来就是皇帝陛下摆在明处的特务机关。

只是庆国的官员们总是忧心忡忡,这任的皇帝陛下天纵其才,还可以收伏那位阴险的陈院长和监察院无数的密探和暗底里可怕的实力,可万那将来,谁来拉这头猛兽的缰绳更何况饱受监察院之苦的官员们总在暗底里腹诽,监察院不是猛兽,只是头阴险而卑劣的野狗。

此时,监察院那个没有丝光明的房间里,正有番很稳秘的对话。

“澹州港火场中的刺客确实是院中编制,归属于东山路管辖。而外地的组织事务向归四处负责。内务部查出来,第四处的位官员,与大人家里那位二太太是远房亲戚,所以这个任务应该是这样安排下去的。”费介望着院长沙哑着声音说道。

“身份”这是老人最关心的事情。

费介眯着眼睛,微褐色的眼瞳里满是不确定:“我相信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八个人中,没有人会泄漏。而五大人虽然是小姐的亲随,但他当年很少出手,如今的世上没有谁见过他本人,唯与他会过面的叶流云如今已经是代宗师,更不可能跑到澹州去旅游,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所以不用担心别人因为五大人而推断出他的身份。”

院长的手指枯瘦,指节突出,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若有所思:“当年我要你杀死那天夜里所有看见五竹的黑骑,你向我求情,现在想来还是不对。”

费介笑了笑,因为与毒药浸染过多而导致变成微褐色的眼瞳里闪过丝莫名之色:“那天夜里已经死了很多人。”

费介至少在表面上不怎么惧怕面前这位官高位重的老人,毕竟他的身份资历摆在那里,笑着嘶声说道:“没必要的杀戮是极其愚蠢的,您忘了,当年小姐曾经这样说过。”

“噢。”老人也微笑了起来,似乎想到很多愉快的往事,但就在这样的笑容里,他发出了条很阴森气十足的指令。

“东山路听命于四处,既然文书签名齐全,那程序上并没有错,所以这件事情东山路不需要负责。其余的人随便处理。”他微笑着自言自语道:“居然动用我的力量去杀我要保护的人,这是巧合,还是有些人在试探什么那位二太太,看来很不简单啊。”

他接着说道:“四处言若海监管不力,乱签气,不是自己的儿子就瞎杀胡杀,胡闹台停他三年处长俸禄,再派他大儿子,那个叫言冰云的去北边,弄到两条高等级的货色才准回来。”

说完这句话,院长拿起桌面上内务部已经拟好的文件,写下了最后结论,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陈萍萍。

费介每次看到院长干瘪难看的签名都想笑,但又必须忍住。他知道这个女性味十足的签名会让几位高层官员死去,会让个更高层的官员儿子凄苦地潜入敌国,必须弄到特别有价值的情报才准回国,这只怕比死还可怕。

老人自嘲地笑了笑:“我和范建从小起长大,想不到现在要为他家的事情操这么多淡心。你让得力的人去查查那位二太太和那位有没有什么关联。”

范建是司南伯爵的名讳,正是范闲的父亲。

费介皱着眉头,微褐的眼光微抖:“不可能,他们应该以为那个婴儿早就死了。”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也相信他们不可能知道范闲就是小姐的儿子。”

院长微笑着:“陛下向要求贵族文官和我们之间保持距离,而当年派你去澹州,虽然很隐蔽,但终究还是有可能被对方发现。想来不论是太后还是宰相,都很好奇我们院子与司南伯爵的关系,那些藏在暗中的力量,借着二太太的手,试探下我们和范大人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也是应有之义,所以我们不要反应过度,知道吗”

费介忽然有了怀疑,关于澹州刺杀事件的发生,说不定是因为院长大人曾经故意漏出些风声。

老人推着轮椅来到窗边,掀起黑布的角,往窗外望去,淡淡说道:“另外,关于箱子的事情,不论五竹有没有说实话,但只要不落在北边的敌人手里就好。”

“可惜我们不知道那个箱子究竟是多大,是什么模样。”费介来到他的身边,顺着老人的眼光往窗外望去。

“我下地狱之后,你早点儿来陪我打牌。”陈院长笑着说道。

费介知道院长大人的年纪远没有外貌那样苍老,笑道:“我可是好人,将来要上天的。”

个黑色的影子像风样从密室的角落里飘了过来,将黑布拉下,阻止过于强烈的阳光照在老人的身上。这个人的动作没有丝声音,正是许多年前在京外剑斩杀持杖法师的那位高手。

费介指着那个黑色风影说道:“估计他会来陪你下棋。”

窗外是片阳光明媚,远处皇宫几大殿上的琉璃瓦正闪着湛湛金光。

窗前道路上的行人们经过监察院门口时,都下意识地绕路到街对面行走,似乎害怕沾染到这里的阴暗气息。

监察院的门口有块石质材料砌成的宽碑,碑上写着几句话,真金涂绘于其上:“我希望庆国的人民都能成为不羁之民。受到他人虐待时有不屈服之心,受到灾恶侵袭时有不受挫折之心;若有不正之事时,不恐惧修正之心;不向豺虎献媚”

落款是三个字:叶轻眉。

没有人知道叶轻眉是谁,但是京都所有居民都知道,当监察院建立的时候,这块石牌就立在了这里,永远金光闪闪,片光明,和远处皇宫里的金黄色宫檐遥相呼应似乎隐藏了那两座建筑里所有的黑暗。

第二十七章 添香夜抄书

在经历了次暗潮涌动之后,澹州港迅疾回复了平静,被烧死的送菜老哈与他楼内另具尸首是什么关系,已经没有人再注意。至于火灾的起因,官府更是没有给出任何说法,而愚民百姓们也没有人对这个原因发生任何兴趣。

澹州港的治安向很好,在严密的司民保甲制度控制下,那些在庆国北部流窜的罪犯和冒险者,没有办法在这里获取任何利益。加上皇帝陛下因为贸易重心向南转移的原因,免除了澹州附近相邻七个郡县的税收,虽然不能让民众马上变得富庶起来,但至少能够至少保证家家有些余粮,再也不会出现三十年前那场因为饥荒而导致的流民暴乱。

而且澹州城虽然靠着大海,却没有沾染太多大海阴晴不定的暴烈禀性,城中居民们都很温和,所以当面对着城中最为尊贵的门第伯爵别府时,总是会表现出适当的尊敬和小心。就算人人心知肚明范闲只是个私生子,但仍然是范少爷范少爷的喊着,努力压抑住内心或许直都有的些许鄙夷。

这便是范闲的痛苦所在。

这世除了在那位命薄的周管家面前稍稍表现了下自己做纨绔子弟的天赋外,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扮演这种角色。走在澹州港的大街上,有的人对他很亲切,有的人对他很尊敬,就是没有人来惹他。

体内的真气慢慢蕴积着,将他的经络打炼的异常坚实,而那些大部分流失到后腰雪山处的真气,却是片宁静,不知道窝在那里有什么用处。

这世范闲始终在扮演个稳重,识体的少年,只是这样的日子长了,总觉得有些憋的慌。而且明明知道自己的水准可以杀死名刺客后,他更是期盼着能有行个侠,仗个义,救个美女之类的事情发生。

但澹州港太平,太太平。

书房里点着宁神的焚香,淡淡的香味泌人心脾,感觉十分舒服。范闲手上拿着枝秀气的毛笔,在剪裁成约摸四个手掌大小的宣纸上,认真地写着字。如今文场之上分今文派古文派,在用笔上也有用鹅毛笔与用毛笔这两种,如果从便捷的角度看,用鹅毛笔或许好些,所以现在京都的各部衙门般用的都是这种,包括费介在澹州教书时,也是如此。

但鹅毛笔削笔尖的工艺,却是需要真正手艺精良的老师傅,用久了笔尖容易变形,所以要真正推广并不容易。

范闲更喜欢毛笔些,来是觉得既然这个世界里凑巧用的还是方块字,那么用毛笔写出来的字,当然要更加美丽。他决定要把书法好好练练,免得将来太丢人。

另方面,他认为像自己眼下正在“写”的这个故事,是定要用毛笔,加上极娟丽的小楷来慢慢抄,才能表示出那份尊重。

贴身丫环思思用纤细的两根手指握着墨块,缓慢而柔匀地在砚里顺时针磨着,眼光落到少爷面前的纸上,只见上面写着:

“只见智能独在房中洗茶碗,秦钟跑来便搂着亲嘴。智能急的跺脚说:这算什么再这么我就叫唤。秦钟求道:好人,我已急死了,你今儿再不依,我就死在这里。智能道:你想怎样除非等我出了这牢坑,离了这些人,才依你。秦钟道:这也容易,只是远水救不得近渴”

思思瞄到这上面写的不堪内容,不由双颊红,啐道:“这智能怎么这么无耻”

范闲听到耳畔丫环嗔怨声音,好奇地抬起头来,笑眯眯问道:“姐姐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