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六章,侯爷闹脾气(1 / 2)

作品:《侯门纪事

面对追着理论的天豹,蒋德也就不客气。加寿回家后几乎不用蒋德管,只要安然在蒋德眼皮子里面就行,这就揪起天豹往台阶下演武场拖。

天豹还以为比功夫,他知道自己不是蒋德对手,但毫不示弱,吵得震天响:“走,怕你的是。”后面想来不会是好话,蒋德又握住他嘴,才没让加寿在房中听到。

袁训也怕女儿听到,抱起女儿从后门出去。福王府第袁训没有逛全,除紧着要用的地方看过,别的是留下来慢慢和宝珠逛,和加寿逛。这就父女逛一回园子,再往房中去看宝珠理家。

新封府第硕大,原来的家人不足够用。袁家在京里本就那几个下人,袁夫人的顺伯忠婆,宝珠的卫氏梅英红花万大同和孔青。把老太太的家人和宝珠袁训从山西带回来的家人加上,也住不足几分之一。

又有园子要照管,每日要洒扫各处,宝珠正在添人手。老太太和袁夫人偶尔也来陪她,出个主意什么的。又有加寿和父亲亲香过,乖乖留在母亲身边。

加寿以后管的是宫务,宝珠也让她家务上随意说话,能告诉她的就告诉她,母女有时笑成一团。

袁家另一个乖乖女,是加福。加福从不孤单,不是陪祖母看花,就是陪曾祖母看戏。祖母和曾祖母都不陪时,她就在宝珠身边坐下,小脸儿上总有笑容。

但不管她陪哪个长辈时,身边大多有一个人,萧战总在她身边。

萧观在回军中的路上,梁山王不日就要前来。小王爷萧观随身有一道圣旨,他到地头后呈给梁山王宣读,是允梁山王告老,萧观袭爵袭帅位的旨意。上面还有一笔,萧战为王世子,宫里也应允。

小王爷从此换位,变成随着他爹一样浓眉头粗肌肤的战哥儿。

这位小王爷和前任小王爷在袁训眼里没有不同,起初是一样的看不顺眼。以前看萧观不顺眼,是他纠集混混们总打架,管他不听,时常开战。现在看萧战不顺眼,是他一点儿大,磨磨唧唧,没到上学年纪,每天准点往袁家来,和福姐儿用早饭,和福姐儿用午饭,和福姐儿用晚饭,有时候还睡这里。

袁训看看还是不顺眼,宝珠却喜欢,认为孩子们青梅竹马长大,成亲后互知性情,能你怜我让。

当岳父的就抬腿走人,关安过来告诉又一堆人等着见侯爷。袁训想不是巴结的就是奉承的,不是说官职的就是论富贵的,见多了脑子疼,满地春光不出去逛还等什么,就出府去逛。

街上车水马龙,有一会儿袁训不知道去哪里。城外踏青还早,再说踏青要和家人一起去才好。就想想太后皇上和兄弟们,这是除去家人以外最亲的人,

袁怀瑜袁怀璞和香姐儿都不在家,几乎每天都在宫里陪伴,当父亲的就不去和儿女们争风。

皇上为太子时就不闲着,现在更是日理万机。袁训不去看皇上还有一个心思,新帝就任,事情最多。独侯爷没放官职算是闲人一个,这会儿还往皇上面前撞,像是提醒他自己很闲。

在别人看来求官不易,袁侯爷是深知自己闲不了。哪天下来他不知道,但就这几天闲也说不好,还是看兄弟去吧。

打马往吏部来,阮梁明袭了靖远侯,年纪太轻,代吏部尚书一职,原尚书告老,正式回家画牡丹。

袁训想吏部以前总和自己晦气,因为晦气,袁训没逛遍过吏部。那后院子里有株海棠树,有年头儿,这时候虽不开花,但春风卷起纤纤枝,迎风而舞,必然别有味道。

以前总听吏部尚书吹嘘,梁尚书有几幅牡丹图上,衬的就有海棠枝,以前总眼馋,不如今天去过过瘾,正好也看了兄弟。

阮梁明见到他就乐:“你是特意来气我的吧”

面前案上公文高堆如山,这天气没到出汗时候,代尚书额头也沁出汗水。袁训从大门进来,直到这门外面,一路上又全是候见的官员。

忠毅侯施施然寻个座儿坐下,阮家的小子在门外当差,见自家侯爷挥笔如风头也不抬,新到的侯爷慢条斯理,掸掸衣角儿,把个腿跷起来,徐徐吩咐:“给我沏碗儿茶,早听说吏部的茶分茶、好茶,上好茶一说,”

阮梁明扑哧一笑,但没理袁训,小子也笑上一笑。

“你把那上好茶给我泡一大壶,我喝不完提回家给我老婆喝。”

阮家小子笑了,他和袁训熟悉,回话里透足热络:“侯爷,容我打断您。原尚书梁大人他在家里,又听说您赏过他的牡丹,他送过您牡丹,侯爷和梁大人已是知己,您这仇报不得,就现在报也晚了,我给您泡一壶送来,您看可使得”

阮梁明百忙中插句话:“小子们都知道你是来报仇的。”

袁训忍住笑,一本正经说个好字,再向小子道:“吏部里的点心也是有名的,什么候见糕,开门包,”

阮梁明撵他出去:“我正忙,没功夫听你捣乱。”袁训一笑,在廊下一堆官员眼中出来,悠闲的往后院看树木。

见风清天朗,绿叶油润,正看着好,一句话送入耳中。

“忠毅侯把我可算坑的苦”

袁训耳朵一热,见话从一道板壁外过来,嗓音也不熟悉,心想自己在太子府上拿人时,得罪的人不少。前吏部尚书梁大人,就是当年自己不打招呼就摘官员们的印,有些人犯事机密,事先从不知会尚书大人,才和梁大人一拧好些年。

那这个说话的,也是以前得罪的

一道板壁隔开这里算墙,天长日久,上有缝隙,把话送过来,也能隐约看出对方相貌,袁侯爷心想我认认,要是有理的我容得下他,要是不讲理的,借着皇帝刚即位,没头没脑上章程,邀完圣宠,说不定还要和我过不去的,得防他一防。

过去往外看,见两个官袍也没有的男子,他们侧身站着,侧脸儿也认得出来,就没见过

袁训纳闷,这两个是谁又为什么在这里诽谤自己

听他们又一个面带郁郁,一个面上有忿的开口。

“要说忠毅侯的功劳,少不得也放个尚书侍郎,”

袁训暗想,这个还算中肯。

见那个面上带忿的低声嚷,极是不服气:“有功劳个屁”

袁训拧眉头,这怎么出口就伤人呢他想我得仔细听听,把耳朵更凑上去。

“他的底细我最清楚最早在太子府上,全是当时的太子,如今的当今照顾他,论起来,嫡亲表兄弟,哦是了,在这里有一条我倒没打听清楚,忠毅侯是庶生子还是嫡生子”

谁人背后无人说,袁训本想听听弄明白,不和这两个人生气。听到这一句,不由得拧起眉头,暗骂一声,不长眼睛

那面上郁郁的想想,拍拍他:“他是太后亲侄,庶生嫡生又有何妨”

“庶生的就低一等,他家就再没有兄弟”

袁训暗骂,你这还叫打听的清楚

“像是没有吧。”面色郁郁回答过,觉得这件事情不值得推敲,催促他:“你本来要说什么”

把面有不忿的人提醒,恍然大悟模样,清清嗓子:“这事情我打听得明白,论以前,是当今还是太子的时候照应他,他有多少功劳还不是当今说了算,当今至孝,是太后说了算。忠毅侯我见过,小白脸儿一个,他往太后面前一哭,这就手到擒到是一个侯爷。”

袁训在肚子里又骂他一句,接着往下听。

“后来去当兵,真是可笑。年兄,愚弟我认真的推敲过,”面有不忿的人把个脑袋晃上几晃,颇似胸有沟渠,腹中处处是山河。

袁训咧咧嘴,你今天给我说明白,不说明白,我找你事情

面有郁郁的人洗耳恭听状,把个头垂一垂:“请说。”

“说他会功夫,我想纨绔子弟,花拳绣腿总是学过的。御史不当要当兵,那御史是得罪人的差使,他机灵他不干。本朝军功赏赐最重,他是陈留郡王的小舅子是不是他一猫腰儿的,去当兵去了。以后还用我说吗官升三级了是不是女儿定亲皇太孙了是不是平乱时小王爷巴结他,”

袁训面前出现萧观那张大脸:“嘿嘿,小倌儿弟弟,我是你大倌儿哥哥,”袁训怒气迁到萧观身上,全是他害的

“小王爷讨好他啊,你想为什么呢咱们从京外来,咱们消息不通,咱们不知道啊。小王爷他知道太后有这样一个侄子,小王爷见风使舵,把他带回来。这不,接下来不用我说了吧,别人的官都安放得差不多,独他这一个有功之臣没放官,皇上正在为难,日理万机的为他为难,”

袁训寻思下,自己要不是有度量,一脚踹开板壁,同他打御前官司去。又听出来这是两个外官,见识不高,真是犯不着同他们怄气,就再听下去。

听一听皇上怎么为自己日理万机的为难。

“刑部里尚书早就骂他多少遍,更别提礼部户部工部一切部,他的官一天不放下来,尚书侍郎们全着了急,一宿一宿的睡不着,京里的花酒巷子都少收钱,大人们最近没功夫逛是不是”

袁训让他生生气出来笑。

看样子我官职再不放,京里税收少了都是我害的。谁不知道花酒巷子风月馆收税最高。

面有不忿的人这样一解释,解释得他自己痛快淋漓,双眸微闭,荡气回肠。面有郁郁的人失声惊呼,是醍醐灌你白天在太后面前怄不完的气,到我面前就成喜欢,你也思量过太后不会怎么样你,我可不好说话是不是”

袁训笑嘻嘻:“对着太后我也没怄气,就说几句实话。”

“哼,上马,随我来。”

袁训依言上马,跟上关安一个,五个人沿着长街最热闹的一段行走,见卖唱的,卖花房里早开鲜花的,吆喝声到处都是。

皇帝有了笑容,往看似最热闹的一个酒楼看去。那里说书的动静中,夹着一个人说话:“我皇好啊,”

袁训就知道他要上去看看,跟的侍卫他认得,就是后面暗中跟的人,侯爷也认出几个。打个手势,先上去两个人,他们楼上往下点头,袁训才跳下马,来扶皇帝下马。

皇帝翻翻眼:“这算献殷勤吧。”

袁训笑得合不拢嘴:“是啊是哈。”

“再殷勤也记得你白天说的话,我们全是拖累你的。”皇帝又是一记白眼,袁训陪笑:“我拖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