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三章,宝珠能压妖魔鬼怪(2 / 2)

作品:《侯门纪事

谢氏没有听出来,她正在床边细看袁怀瑜和袁怀璞。

见袁怀瑜是大红色绣鲤鱼的小锦袄,雪白肥胖,胖得一圈子儿肉在衣领子上。袁怀璞又是黄色绣鲤鱼的小锦袄,也是一圈儿肉在衣领子上。

啧啧有声:“这两小子养的结实,”

回过身,谢氏对宝珠悄笑:“我儿子我自己带着睡,大公子经常不在,弟妹们有说我的,我倒纳了闷儿,爷们不在家,自己一个人睡不孤清吗”

宝珠掩着唇,笑弯了腰。

分明无声,袁怀瑜也咕哝发出一个音,动动肥面庞。心灵感应,袁怀璞也动动肥面庞。宝珠把谢氏扯出来,在外面才轻声取笑她,这夜晚无人,像是取笑人也胆儿大,宝珠再次笑得直不起来腰,凑到谢氏面上:“什么是孤清麻烦当嫂嫂的给我仔细讲讲,我不懂这意思。”

你丈夫不在家,你一个人睡不着,拿儿子当什么小枕头

谢氏嘟起嘴儿:“你呀,都三个孩子的娘,怎么还肯开别人玩笑”把宝珠轻推:“你最近是不懂孤清,你烦还来不及呢。”

宝珠收住笑,说起国公府,就眉头要颦,要正容:“是呢,”虽经赵大人劝解,也还有哀怨。

谢氏察颜观色,道:“我深夜来陪你,就是想说这件事儿的话。”

宝珠皱眉:“大嫂,妯娌们,你我结交最早,你别怪我摆脸色。”摇摇手:“我再不想听什么劝我的话,什么说我多管了的话,我耳朵里没有空放这些话。”

“好妹妹,你真是让我又爱又敬”谢氏也收起笑容,满面认真:“半夜里,我来劝你不管我们自己家,我岂是那样的傻人就是我傻了,也求过你办事,也知道你是个侠肝义胆的人,怎么敢来打断你”

宝珠咀嚼一下:“侠肝义胆我可当不起,”莞尔:“我不过是管个亲戚们的闲事,好见”

“好见父亲。”谢氏和她并声发出,笑容染上眉头。

宝珠笑容浅浅,心想我这又成了女英雄。书上说时势造英雄,果然,是把我推上去的。

房外北风呼啸,这是内院,有楼阁树护住,廊下铁马叮叮当当起来,房内是内外窗户,里面细细闻听,外面走过的像是低吟浅唱般。

地笼火的房子,怕孩子们吸入炭灰不好,厚门帘子做鹦哥绿色,做娇红色,挡得半点儿风也不进,暖暖的香,不知从何处喷出来,因是晚上,让人闻得欲睡,晕晕然似春梦中。

也就好说话。

也似无阻碍。

也似柔情万种姐妹中。

“妹妹,”谢氏飞红面庞,细声细语:“这一家子人,总要是麻烦你,害我睡不着,我要过来,是我在想,如果没有你在家,可怎么办”

宝珠故意曲解:“像是我回来山西,家里就有事儿”

谢氏飞睨她,笑吟吟:“你知道我没有这意思,不过你既然说到,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宝珠颔首。

“去年你往京里,年底分帐呢。按父亲说的,是作九份儿。你的那一份儿,自然就没有人敢争,但我们这八份儿,可以就争得欢。”谢氏淡漠上来。

“哦”宝珠露出听故事的兴趣。

“四弟妹和五弟妹联手,说四爷五爷在家,两位公子既然在家,也有操劳。这是当然,难道有事他们装瞧不见两位弟妹说多出力的,又没有别的爷们战场上有军功,自有进项,难道,我们不多分点儿吗”

宝珠笑容加深。

这对宝珠来说,对大宅门住着,哪怕没有妯娌,却要有亲戚的人来说,都不陌生,也不稀奇,年年节节会有,今年处置完,明年还会有,犹如春风催春草,有时自会生。

“别人怎么肯不肯就争执。姨娘们听到,也夹在里面吵。两位弟妹,算她们是个寡不敌众吧,也就败退下来。”

宝珠含笑。

“这事儿过去,又到端午,田庄子上孝敬来东西,你早有信来,说你不回来过节,你的那份儿东西不要了。这就又争上来,八弟妹联合起二弟妹三弟妹,说谁辛苦的多,谁就应该多分。倒不单指你那一份儿的东西,是指所有的。”

谢氏叹道:“幸好有母亲出面,把这事情平息下去。”

宝珠打趣道:“那我要留心了,以后两个儿子长大,可不许他们出这样的事情。”

“这一家子人,我总算看明白。”谢氏没有责怪谁的意思,悠悠然地神气:“就得有一个人出来,把大家往一处的拢。”对宝珠嫣然一笑:“弟妹,你出面这事做得对,我想来对你说,你要我做什么,我全依着你。”

宝珠略带诧异,狐疑地问:“谁又说出来不好听的话,你就直接对我说,我不怕难听话,也不会和她去计较。”

“谁敢说你”谢氏反问的笑:“五弟妹病在床上,不能起来。四弟妹如今求你还来不及,别的弟妹们,你当她们真的埋怨你多管事情她们也自想想,有事情怕还要求到你。”带句取笑出来:“谁让你的加寿,如今养在宫里,是个大红人儿。”

“这倒是。”宝珠煞有介事。

寻思一下,谢氏倒是求全的心思。宝珠也有倾诉的心肠。

略为思忖,宝珠柔声道:“大嫂,你让我安心,我也安安你的心。”谢氏眸子微张:“你说。”

“你看我这房子,有床有榻有几有地面,帘子上绣少一针儿绣,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协调,我们的家啊,就是这样。”

宝珠嫣然:“舅母虽不管事,也算是个地面吧,哪怕她是个揉和各处往一处去的浆子呢,缺少不得。”

短短的开头,谢氏早听入了神。

“嫂嫂们呢,有的是那玲珑玉瓶,有的是那富丽的座屏,有的是那威风的屏风。屏风能挡风,座屏是主人好品味,玉瓶又能赏玩,这房里才完整一层。”

香炉里香,袅袅伴着宝珠的话音。

“姨娘们,也许是个笨家什吧,也许是个高几,也许是个描金箱子,已经在家里的了,都缺少不得。又有孩子们,是那生机盎然,冬天吐香的梅,到春天又是春满园,总是满满的,让家里不空落。”

“唔唔,”谢氏用力点着头。

宝珠笑容亲切:“现在要把玉瓶搬走,画屏换地方,家什挪动,哪有不惊不担心的呢”

“妹妹”谢氏握住宝珠的手。

互望住笑,宝珠道:“但等到挪动完了,玉瓶也是有用的,屏风也是要的,还是离不开哪一个,都不错。”

都不错。

这正是谢氏夜里还跑来的忧愁,让宝珠一眼看穿。

这就不措词,谢氏把心里想的全倒出来:“你说,怎么就全变了样儿去年争东西,也罢了,以前就争,不争也不热闹,总是有人吃亏有人占便宜,也罢了,这出这样的大事,张三不管,王二退后,让我寒心。我看着她们,一个一个全成了妖魔鬼怪,也只有你能镇住那层皮,让还恢复人模样。弟妹,因此来见你。老四要扛,让他扛吧,老五说通敌,通就通吧,不关五弟妹的事,五弟眼见得就是活着回来,也要倒大霉,但我们女人在宅院里,与我们无关不是”

谢氏是想到自身:“大公子在外面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有一天他也通敌去了,”打个寒噤:“家里人也要这样对我吧”

攥住宝珠的手紧紧的,谢氏激动上来:“弟妹,你要长在山西才好,这里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

门帘子轻动,卫氏觑着眼睛偷看。放下帘子后,对跟随其后的红没好声气,偷听到宝珠谈话的卫氏道:“什么国公夫人是浆子,照我说,奶奶才是那浆子,糊完了大的,糊小的,哪里要她哪里去,怎么看这像在糊那府里的鞋底子,是时候了,她该睡了。”

红肃然抗议:“妈妈,奶奶会生气的。”

“为什么气”卫氏自己才说过的话,自己转眼就不记得。

红一本正经:“奶奶怎么是糊那府里的鞋底子,要糊,也是寿姐儿的。”卫氏愣住:“我是这样说的吗”团团转着,喃喃:“这话真不应该。”

红不放过她,跟着她转着:“这话哪里是您能说出来的,是您肚子里的鬼说出来的。”卫氏失声一笑,抬手去打红:“让你打趣我。”

红一溜烟儿的跑开,在安全地方扮鬼脸儿,悄声回道:“你以后得罪我,我就告诉奶奶去,奶奶能不管那府里的事吗妈妈你倒是看看,那府里还有个爷们在,有事情就夫人出面奶奶出面的,那府里的人全是什么的,没有奶奶,吓,日子可怎么过”

卫氏认为对,也就不追红,自己悄语:“早知道不回山西来,但不回来,孩子哪里有,可见凡事儿有个道理,有了孩子,就要出些力气,不过这力气明天出可行不行今儿晚上,该睡的时候到了”

她这样嘀咕着,果然谢氏很快出来。

让宝珠才把心安定,重新对家里人定位,认为她们不会变成妖魔鬼怪的谢氏感谢宝珠,也就对卫氏殷勤。

“卫妈妈,您还没睡呢,”

卫氏堆出满面的笑容:“没睡,听说大奶奶来了,过来看看。小丫头们全小,怕她们张罗的丢三落四,你和奶奶不趁心意。”

红瞪圆眼睛,也自语上来:“这个妈妈,不是怪大奶奶坐的太久吗你倒是对着她直说啊,直说下回起了更,就不要来了,也免得踏湿自己绣鞋。”

卫氏偏不说,谢氏肯恭敬她,卫氏喜欢的和她又寒暄几句,让宝珠不要出来,外面冷,自己挑个灯笼,送出房门。

回来不管红吐舌头出怪相,卫氏走进去就说宝珠:“睡了睡了的,红当上大管事,别的丫头全不中用,晚了,也不想法子提一声儿,由着你们说话。”

宝珠重握起笔,就听到这一堆的话,陪个笑脸儿:“等我写完信。”

“明天写”卫氏把笔夺下来,撵着宝珠去床前:“驿站里明天不关,明天送明天写,小爷在外面,一天收你一封信,难道看的不累”

说得宝珠嘟起嘴,丫头们在外面也缩头嘟嘴儿。

无奈去请教红:“姐姐,大奶奶在呢,可怎么去提醒她奶奶要睡,难道大奶奶看不见沙漏,不知道奶奶要睡”

红闪动眼睫,透着洋洋得意:“这还不简单,就说夫人打发人来看,问奶奶睡下没有。再不然,就去换香,再加支梦甜香,你说睡不睡”

丫头们全佩服的翘起大拇指,还是红姐姐主意多。

第二天宝珠写完了信,但袁训注定不可能尽快收到这封信,这还只是宝珠的寄托。

异域风情的鼓声,咚咚响彻厅堂中。

“好”鼓掌大笑的人们,着的是古怪的服装。一角,酒肉香劈头盖脸的过来,天豹抱着个羊腿啃得正香,萧观却着了急。

把袁训扯到自己身边:“姓袁的,你是来杀人的,还是来嫖院的”

这个地方,是他们进城后,一侧小城中的风月场所。

这城本名,不叫板凳城。但五个城,一个居中,四角各一个,好似汉人家的小板凳,过往商人为好称呼,就起名叫板凳城。

他们呆的这个小城,全是有钱的客商。贩马的不差钱,也就进来。贩珠宝的腰缠万贯,也就进来。

小王爷磨牙:“把我的簪子玉佩还给我,我怕你当嫖资掉”

珠宝客人发上金簪子,腰间玉带是自己的。因为这主意是在家里就商议过的,袁训从家里带出几样子好珠宝。后来怕不足够,让人要看不起,把大家的腰包搜刮一遍,小王爷是贩马的,不用好簪子,全让袁训搜走。

舞妓舞得疾急,腰间雪白似一抹流云,把在场买欢的男客人心全鼓得晕晕的,金子银子白扔了似的抛给她。

小王爷眼睛就盯紧袁训:“不许抛,听到没要抛,只抛你们的”

袁训一抬手,把一个赤金镶红珊瑚的簪子,那珊瑚红得似一捧胭脂,半空中划出一道诱人的光线,落到舞妓的衣上。

直摔地上,怕珊瑚受损。

小王爷气得脸变了色:“混蛋我的,那是我的”

鼓声骤停,舞妓捡起簪子,行礼道谢。她本是对着袁训红了面庞,袁训一指萧观,扬声道:“这位爷买下你今晚,”

舞妓怏怏起来,萧观气炸了肺,跳起来就要大呼老子不买你,还我的东西袁训在他旁边坐着,淡淡道:“我有法子进那城去,但是,你今晚得睡她。”

小王爷暴怒的面庞,在众人眼光中,忽然变成春风拂面。“哈哈,没错儿,是我,我相中你了”

太子党们低下头笑,这么变得快,没噎住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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