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三章,公干(2 / 2)

作品:《侯门纪事

跺得甲板通通响,三老爷往下面别船上骂:“混账羔子全扣住不许走通贼要杀头的”还嫌话不过瘾,用手比划磨刀的架势:“全杀掉”

下面商船早就哭声震天:“官爷,我们全是大好人,我们昨夜也不知道,您不让我们走,我们船上这货不能等,”

三老爷不管,宝珠在船舱里听到也不管。事情不是袁训在这里时就能查清楚,但商船也是必要查的,谁敢说他们不通贼

不通贼昨夜还起哄得热闹

又有世子妃一觉起来,精神养足,这气更足。又过船来告诉袁训:“全是贼一个也不许走”一杠子全打死了,本地官员又要将功赎罪,全扣下来,等追击的人回来。

久不回来,袁训也担心,上午在船头上踱步良久。只他一个人出来,又无人可以商议。有官员在面前侍候,都不想看到他。幸好三老爷早到,和袁训说着闲话。

“闻听世兄出京,我和世拓都盼在这里停船,也好相见。世兄风采,见一回思慕一回,别后不胜向往之。”

三老爷也有诗书在肚内,把下流风流一概收拾了,这斯文也就浮出。

“大姐丈几时走的”袁训也给面子,称呼一声姐丈。如果韩世拓在这里听到,一定是吃惊的。从他和袁训成亲戚以后,春风得意,一直得意的小袁将军极少这样的客气。

三老爷笑得眯了眼:“蒙世兄之力,萧二爷有信来,说满服让我叔侄回京休假。我,世兄是知道的,我有儿有女,”

袁训忍不住笑,看来这信写得司马昭之心,无人不知。

“就让世拓走。偏生世拓那天跟着军需队伍出去。”

袁训愣愣神,当差的心思上来,这就问个明白:“他还跟着走”

“重要的军需,不是丢过一回,”三老爷羞惭惭:“世拓怕有失,带着人亲自点过大车箱数,亲手加封,还担心,就自己送过去。萧二爷夸他谨慎,上个月又赏他好些东西。”

袁训绷起面庞,不是为摆威风,在此处要加重深刻:“当差,是要如此”韩世拓是袁训推荐来的,他能得赏识,袁将军面上光彩些许的回来。

船头上谈笑风生出来,官员也陪趁些话,见袁将军有说有笑,寻思自己乌纱还能保住不是就见船下面走来一行人。

由官袍上认得清楚,本省的最高官员,三司,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全都到了。三老爷眯起眼笑:“这来得快。”

本地官员却傻住眼。他暂时不想往上报,也知道自己压不住。不过欺负袁将军官再高,你是外来的,他带着女眷总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把他打发走,自己再慢慢描补这事情,可以推张三,也可以推王二,那守码头的人肯定要问罪。

他打着袁训不寻他事情的主意,却早把问罪的人想好。

袁训官高,却不是本省官员,不能越权处置,只能留下来上告。官员陪他到现在,就是看到他不曾让人去上告,心才放下来,就见过,请别再拿那几个字叫我家将军,他还是我妹夫,我说过,小王爷再不改,我就揍你了。”

王千金愕然,随即更怒:“你疯了吗你以下犯上,你等着挨军棍吧你”

话才落音,“嘭”一记拳头把他打飞。葛通吹吹拳头,放声大笑:“王千金你以下犯上,等着挨军棍吧你”

白不是怒了:“葛将军,是你先动的手”

“他再打回来,就以下犯上再计较,”葛通板起脸,四下里寻找:“当值的呢,军纪官你死哪儿去了这里有人对我吆喝,以下犯上,你管不管啧啧,白不是,你应该学学褚大,他对小王爷解释,这是多客气。”

陈留郡王清清嗓子,对随行的夏直道:“咱们可以回帐篷去了,”郡王心里痒痒的,接下来又要打了,几对一的揍小王爷,他看不成,他是郡王,他在这里要拦着,他还是走了的好。

连渊等人围上来,白不是根本不怕,冷笑道:“各位将军,你们在京里横惯了,在军中好几年都不改,如今这是王爷帐下,放明白些,”

连渊吹声口哨,悠然道:“等我打完了,我就明白了。”

陈留郡王直想回头回头,但是叹气,对着夏直抱怨:“唯恨此身是郡王,”夏直哈哈笑了起来。

身后出人意料的,没有打。

萧观的粗嗓音:“打个屁白不是,别理他们,这群王八羔子,爷爷我有信不告诉他们,急死他们”

连渊撇嘴:“我们有信,自然是给我们,怎么到您那里”

才挨上一拳,小王爷也满脸得意劲儿,晃着门板似身子:“偏不给你看,信上写着我的名儿,这是给我的,”

他哼小调似的,太子党们全犯恶心。瞅瞅您那大饼子脸,再听听这小曲子,还让人活不活了

萧观晃脑袋,正眼不看他们,对才打过他的褚大堆出一个笑,把王千金和白不是吓一跳,听萧观乐颠颠儿的吆喝着:“姓褚的,你敢打我走着瞧去,收拾东西,明儿跟我走”

夏直忙推陈留郡王:“您可以留下来了,这要去劝劝。”陈留郡王也觉得萧观这是公报私仇,回身子过来,见褚大愣住:“我跟着您走”

萧观还在乐,乐不可支模样:“是啊,哈哈,到地方,我同你好好比一比,你也有蛮力,天生的是不是”

“回小王爷,我是卖水的出生,做营生练出来的。”褚大恭恭敬敬。除去把褚大惹急以外,他全是恭恭敬敬的。

萧观乐呵呵:“好好后天练的,爷爷我更喜欢”大手一摆:“回去吧,收拾东西,明儿一早,起五更啊,晚了我可不等你们”

斜一眸,在连渊等人扫过。又见到营门欢腾,是沈渭埋伏人回来。萧观大叫:“姓沈的,明儿起五更,跟我走,公干”

“公你的头”沈谓杀气腾腾,反唇就是一句。下战场还没回过神来,就这模样。

萧观瞪起眼:“你说什么”

沈渭后悔失言,改口道:“公啊,那个,我说我抓的全是公的。”一指俘虏,自己嘿嘿:“没有母的”

“哼哼明儿跟我上路,我要你好看”萧观笑眯眯,好似跟着他上路,他就能掐死谁似的,再对褚大点个头:“傻大个儿,还有你。”

陈留郡王清清嗓子,萧观瞪住他:“一会儿你清两回嗓子,刚才是让风吹的,这回是让沙扎的”

你咳,你有能耐刚才走开,又回来作什么

陈留郡王笑脸相对,总是年长几岁,不和萧观生气,只论道理:“沈将军和褚大,是我的人。”

“哦这么说,我还得对你打声招呼”萧观恍然大悟,似才想到。忽然翻脸:“我正要告诉你,你就走了,这不能怪我”

陈留郡王忍住笑:“怪我,原因您总得对我说说。”

一张信纸盖到他脸上,晃几晃,就收回。小王爷继续得瑟:“看到了吧,我走了啊。”笑眯眯又对褚大瞄一眼,让看的人全背上一寒,这怎么看,还是公报私仇

把大个儿带走,准备烤了吃

信一闪,陈留郡王也看清一大半。又晃几晃,已看明白。陈留郡王好笑,对着发呆的褚大道:“大个儿,收拾东西去吧,”

“啊”褚大又愣,怎么郡王也这样说。

“公干”陈留郡王一般的甩下两个字,再对沈谓道:“小沈,明天跟小王爷公干”又叫连渊:“公干”

“来了来了,我来了,”尚栋跑过来,一看:“咦,这么快就打完了”不无失望:“好些天没揍他,你们也等等我是不是”

大家看他身后。

尚栋一扭身子,鼻子结结实实撞到萧观胸脯上,他个子低于萧观,正撞到护心铜镜上,小王爷牛眼圆睁:“你有日子没揍谁”

尚栋见语气不好,一捂鼻子,本来也就酸,一蹲身子:“这是神出鬼没,牛鬼蛇神,鬼鬼祟祟,我的鼻子,”

“撞死你”萧观异常严肃:“别装死,明儿跟我公干”一扭身子,这回才真的是离开。

太子党们看向陈留郡王,他笑容上来,又一气点出余下人的名字:“洗澡去,明儿干干净净上路,把汗酸味儿全留这里,衣裳不用多带,随身的就行。到地方总有衣裳,对了,回来给我带好酒,不然我明儿不放人。”

葛通摸着头:“这是什么公干呐,这么大动静还有,偏就没有我呢”还有一半也是不公干的,就起哄着笑:“这是出去打架,所以把我们分出来一半。”

到晚上,正确消息才传出来。

褚大在帐篷里喜欢得睡不着,他为人憨直,又受袁训庇护,和许多士兵们好,不断有人来恭喜他,打仗几年以上的老兵们,有的流下泪水:“小袁将军对你真是好,”

小袁将军把褚大的妻子带来。

“我说过我们是亲戚,你不信咋滴。”

唏嘘声出来,再抬头满面泪落:“信,就是想我家那个,我说再打上几年,银子足够,我就回去。这仗,总不能打一辈子,官又升不了,”

褚大让他引得心头一酸,就开始骂他:“你小子嘴不好,见上官没有好听话,也不要总骂骂咧咧不是,所以你不升。”

“你能比我好”老兵不服。

褚大无话可说,论梗直性子,他也一样。

闹到半夜才空下来,睡不着,出来往无人处去坐着,打算想会儿妻子。妻子是个绝色的,褚大一直引以为傲,说他不想,那是假的。

刚坐下来,就见附近早有一个人。葛通面容落寞,嚼着根草。

“葛将军,你咋还不睡”褚大过去。

一猜就能中,褚大道:“是夫人没来是不是道儿远,”他一个人笑:“想我来时,走了足有半年,就这还是表妹帮了钱,红姑娘也帮了钱,不然我就来不了,女人呢,走远道儿,她心里怕啊,”

葛通站起来,不声不响的走了。

停上半天,褚大对自己面上一巴掌:“我这个嘴啊,你也太直了”有妻子来看欢欣,没有妻子来看,自是不开心。

第二天欣喜的一帮子上路,葛通等人来送,精神已恢复好些。葛通和连渊家有点儿拐弯内亲,连渊安慰他:“等我见到妻子,让她即刻去信教训她,都来了,怎么她就不来”

葛通轻捶他一拳,笑道:“好”

一行人欢天喜地上路,撕欢儿的总跑马到萧观前面。

萧观就不乐意了,在沈渭又一次跑到他前面时,小王爷咆哮,反正这里场子大,天空地阔,随便吼吧。

“姓沈的,退后”

沈渭无辜的睁大眼:“我怎么了”一打马鞭子,又蹿到前面。

萧观在后面大骂:“你认得路不认得,你不跟着我,保你走不到”

“不就是大同吗我认得”

“大同是他家吗”

“问呗”

小王爷让噎得难过,左右瞅瞅,除去跟他的人,是没有一个太子党和他好,这时候,格外显出小倌儿弟弟的好处来,小倌儿不在,就叫褚大:“兀那大个儿的,过来跟着我,你才能到你认得路吗”

褚大有过一回来投军走半年的经历,陪笑:“我还真是不认得,我跟着您”萧观满意:“这就对了,等再回来,我给你升官职,不过得你家小”

及时收住,褚大也及时瞪他。

小王爷打个哈哈,亲昵地骂:“死心眼儿我这是,喜欢他”摸摸脸:“昨儿打的还在疼,我说大个儿,不是你家那小子,我早打过你了”

褚大松口气,老实巴交的道:“只要您不说那句话,我还是恭敬您。”

闷头跟小王爷回来,除去他,全跑在前头。萧观正满意,打算发表一下感慨,褚大忽然哈哈一笑,一抽马鞭子,那马腾空,也到了前面。

“你”小王爷气得面色发白。

褚大意识到,又转回来,难为情:“想老婆了,所以就忘记。”

萧观破口大骂起来:“没出息没能耐想到女人就晕头你走前边儿,我看着你走,好色的家伙”

前面,连渊问沈渭:“他在说谁呢”

“说他自己吧,他不好色,他为什么回来”沈谓道:“别理他,走,咱们前面打点儿猎物,要活的给我老婆。”

在同一天,韩世拓打马,京门外停下。离京几年,再回来扑面亲切。京城京语京韵味,让韩世拓深吸一口气,对跟回来的老兵笑道:“走,回家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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