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爱情似乎也变成一场可以计算的游戏(2 / 2)

作品:《潜伏北平的间谍母亲

何天宝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他躺在那里,疲惫之极却睡不着,贾敏靠过来伏在他怀里跟他说话。

「今儿怎么了?哪边出事儿了吗?」

「没有,就是想到马上就要跟你分开,心里难过。」

「我也是。不过你想再跟昨儿那样折腾的话,就只能靠自己了,我最多躺这儿扮演不设防的城市,让我配合那是有心无力。」

贾敏压低了声音,「我今天就没怎么下炕,两腿中间儿……一走路就疼。」

「我也不成了。」

何天宝搂过这个温暖而冰冷、诱惑而危险的女人,抚摸着她的头发,心如刀绞。

过了不知多久,贾敏沉沉睡去,墙上的钟响起来,何天宝在黑暗中默默地数着,钟响了十二下。

时间已到八月十五。

母亲的生日。

父亲的忌日。

何天宝一只手伸到枕头下,打开保险,握住枪柄。

夜色中,贾敏走进门来,说:「小宝,我要跟你谈谈。」

她的脸藏在头发的暗影里,只露出一个挺拔的小鼻尖。

「我也有话想跟你说,不过你先说。」

「我接近你,是我的组织——就是共产党特工部门——事先计划好的。你们调到北平的情报到了华北局之后,我的上级就发现我跟秀儿长得像,想出一个计划,杀死秀儿,引起日本人对你们的猜疑,然后由我挺身而出,给你解围。」

「你们知道我们的身份?」

贾敏点头:「我不知道细节,只知道军统中统里面,都有我们的人。」

「即便你们知道我是军统的人,也不值得费这么大力气埋伏个人在我身边吧?像你说的,南京的情报你们比我都清楚。」

「我被派来接近你,不是为了潜伏在你身边,是为了发展你。」

「发展我?发展我当共谍?」

「我的上级认为你……」

贾敏苦笑一下,「认为你跟我们有杀父之仇,所以戴笠一定对你特别信任,前途不可限量,我发展你之后,可以在汪伪那边保护你,帮你立功,戴笠一有机会肯定要提拔你。」

「你的上级深谋远虑。」

何天宝一只手还握着枪,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不想再骗你,不想再演戏。」

贾敏说,「说实话,之前我跟你上床,一半是欲望,一半是寂寞。但是后来变成了真的……依赖。」

「我给你口交一次,就把你转变过来了?」

贾敏沉默。

「自从我到了北平,就没逃出过你的手心。」

何天宝从床头拿过烟筒,母子俩一人拿了一支,赤裸着对坐吸烟。何天宝很快地吸了一支,丢掉烟蒂,叹息一声。贾敏还是沉默不说话。

「你……这一个夏天……我们之间……都是假的?都是演戏?」

何天宝简直说不下去了:「床上那些也是?在你心中我不如共产主义就算了,难道我还不如这座脏水横流的城市?」

「谁又对谁诚实过?」

贾敏冷冷地说,「你是不是一直想要调回南京去?你有没有想过杀掉我为你爸爸报仇?」

「……」

「我明白你的苦衷。我们这样是乱伦,我自己也常常想一刀两断。」

何天宝想要解释,贾敏不容他打断,一口气不停地往下说,「只要你离开了,我的上级就会把我也撤回根据地。我不想回根据地,现在局势稳定了,又一场肃反或者清洗很快就会开始。为了活下去,这几年我什么都做过,被人出卖过也出卖过别人,出卖了肉体也出卖了灵魂。」

贾敏冷笑,「是的,坦白跟你说,我早就不是狂热的理想主义者或者是革命者了。但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不能回头,自作自受,我不能怨天尤人。我只想活下去,即是活不了太久,至少活得好些。回到北平城,我过了些人过的日子。重新遇到你,我干了不是人的事情,但是得到了很少人体验过的快乐。谢谢。」

何天宝震惊了,无话可说。

贾敏自己继续说:「你要离开我,我无话可说。但我不想离开北平了。不想离开,就要证明自己有用。革命是需要钱的,我能替他们弄到钱,他们就会让我留在这里。这年头只有贩毒是赚钱的,所以我就贩毒。别说贩毒,如果革命需要我拐卖人口,我也照卖不误。」

「你既然不再信仰你们的革命,为什么不反正过来?」

「变节?我不是工人学生出身的共产主义者,我是害死过很多人的奸细——除了你谁不想我死?」

贾敏又点了支烟,「虽然我不介意为了保命跟人上床,但有些人实在太丑太猥琐了。」

何天宝皱着眉盯着面前的女人,浓妆的面孔藏在苍蓝的烟雾后,一片模糊。

何天宝走上前,抚摸贾敏的头发,说:「其实我也很矛盾,我想离开又不想离开……舍不得你,爱你。」

「我也爱你。」

贾敏说完挺身向前,吻住何天宝的嘴唇,给了他一个激烈缠绵、仿佛做爱的热吻,伸手抚摸儿子坚硬的裤裆,笑着说:「不过更爱它,来,让我好好爱爱它——」

贾敏把何天宝拉到炕边坐下,去堂屋拿了两个杯子进来,一个杯子里是热茶,一个杯子里是碎冰块。她妩媚地看着何天宝,慢慢地解他的衣服,说:「你躺着别动,妈好好伺候你……」

贾敏娇媚地一笑,把剩下的半支烟塞进何天宝的嘴巴里,俯身伏在他两腿之间,舔他的鸡巴。

何天宝抚摸她的头发,贾敏卖力地吮吸,硬邦邦的巨大阳具一会儿立在她的脸旁,一会儿齐根没入她的樱桃小口,何天宝射精,双手情不自禁地扶住贾敏的头,让阳具插在她口腔最深处。

贾敏不闪不避地配合,把精液全部吞下,又舔舐清理干净。

何天宝从头晕目眩的高潮中恢复过来,看着她问:「你这是做什么?」

贾敏又把他已经软了阳具吞入口中,再次吮吸起来。

何天宝轻轻把她拉起来,看着嘴角挂着白色液体的中年美妇,问:「你这是做什么?是道歉吗?」

「是。」

何天宝冲口而出:「你能不能脱离中共?」

「这不是过家家,是你死我活的争天下,作了秘密工作,就不能活着退出。」

「就是说,你现在只要输赢,不问是非?」

「打嘴仗打笔仗是可以讲道理讲逻辑的,真的打仗,就没有是非了。只要最后你赢了,什么都是对的。」

「你退出共党吧。」

「我去哪里呢?再回国民党吗?」

「我们不管这里的事了,我们去香港,去南洋,去欧洲。」

「欧洲也在打仗,看情形南洋和香港也会打起来的。」

贾敏抱着膝盖靠墙坐着,冷笑说,「咱运气真好,连续赶上两次世界大战。」

何天宝也知道现在到处战云密布,没有桃源可避秦。

「世界大战,世界大战……」

贾敏重复了两次,自嘲地笑了,「不破不立,打破旧世界,创造新世界。」

何天宝说:「一群只求胜利不择手段的人建立的新世界。」

贾敏扫他一眼:「总比你们强,你们已经腐朽了,我们还有希望。」

「也许你们只是没有机会腐朽——」

何天宝问:「你真的还相信共产主义?」

贾敏突然尖叫:「不要再说啦!」

她毫无预兆地失控,降低了音量,挥舞双手语速极快地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求过你什么你为我做一点事情怎么了?」

何天宝硬梆梆地还口:「你确实为我做过很多,我也为你做点事吧,你早就失去了信仰,你继续走在这条路上,只是因为没有别的路可走。」

贾敏脸色遽然惨白,走到窗前,推开纸窗,强笑着说:「好大的雨。」

她背对着自己的儿子和男人,旗袍裹着仍然窈窕但来日无多的身体,优雅地站着,慢慢地吸完了一支烟,把烟头扔进雨幕里的院子,痴痴地望着窗前横飞的夜雨,像是看着二十年热血青春一并从眼前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