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遇险，同类

“那个，诺曼，你确定要一直跟著我吗？”在田里除草翻土的柯尔终於忍不住，回头问一直斜躺在路边树下无聊打盹儿的诺曼。

闻言，诺曼撇嘴，好一会儿才回答：“我哪有一直跟著你，我只是刚好想在这里休息罢了。”

“……”

可是你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这里啊！

倒也不是柯尔小气，只是他无法忽略诺曼从早上出门之後就一直死死盯著自己的视线，就好像……被捕食者看见似的。

被当成食物的感觉十分诡异，於是柯尔停了停，小声建议道：“今天没什麽想去的地方吗？比如去找莱伊，或者跟伊扎克叔叔去村子外看看什麽的。”

“不想去。”一口否决了柯尔的提议，诺曼便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

真拿任x的诺曼没办法，暗自叹了一口气，柯尔只好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终於翻好土，见太阳毒辣，累得汗流浃背的柯尔於是去附近的河边喝水，而等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辛辛苦苦翻了一天的土地竟然被人弄得乱七八糟，原本撒下去早已发芽的种子也被刨了出来，踩得稀巴烂。

这到底是……

柯尔心疼不已，连忙下到地里，看土地上留下的痕迹，应该是经常来村子里偷东西的咕噜兽，这种野兽虽然身形不大，x格胆小，可是却是成群出动，难以抵挡，所以一般遇上咕噜兽也只能自认倒霉，不过，咕噜兽不是晚上才出动的麽？怎麽大白天的也冲进村子里来了？

带著疑惑，柯尔起身望望被糟蹋的土地……对了，诺曼呢？

想到这，柯尔开始四处张望，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诺曼的身影。

不知为什麽，心里居然有种不安的感觉，柯尔连忙走向刚才诺曼躺著的地方，mm地上的草还是温热的，说明诺曼没有走远，於是他朝周围大喊了几声：“诺曼！”

可半天都没有回应。

柯尔更加焦急，盯著咕噜兽在地上留下的脚印，一咬牙，追了过去。

追到半路，柯尔发现地上有只被遗落的鞋子，仔细辨认之下，发现真的是诺曼的鞋子！这下柯尔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诺曼！

握紧那只鞋子，他以最快的速度继续追赶。

咕噜兽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村子外面，柯尔没考虑那麽多，他现在心里只顾著诺曼的安危，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走出村子是很冒险的做法，如果诺曼不是被咕噜兽抓走的，自己就会有危险。

可是，无法考虑这麽多了！如果去寻找别的兽人来帮忙，一定很难再追上咕噜兽，万一这时诺曼遇上什麽麻烦……柯尔猛地摇头，穿梭在狭窄的林间小道中，满头大汗的他顾不上被荆棘划伤，心中只想能快一些找到诺曼。

就算不是艾力把诺曼交给自己照顾，他也不会丢下独自落入危险的人，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到死为止都没人来救他，既然他已经体会过那种孤独死去的悲哀，所以无论如何，他要找到诺曼，绝对，绝对不让诺曼独自陷入危险！

正想著，忽然，柯尔听见前方不远有打斗声，他连忙循著声音小心翼翼潜行过去，没想到一靠近，就闻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随後便是一声尖锐的嘶吼传入耳中，柯尔两眼一睁，是咕噜兽！

不！是咕噜兽群！

眼前赫然出现几十只满嘴尖牙的咕噜兽，旁边还躺著几只不断抽搐的它们的同伴，它们似乎十分生气，几十只咕噜兽围绕一圈，不停地在用尖嘴攻击什麽东西，待柯尔继续靠近，那抹熟悉的黄黑皮毛顿时闪入眼中。

……诺曼！

诺曼凶猛地啃咬著攻击他的咕噜兽，漂亮的皮毛上沾了不少血，然而，尽管咕噜兽战斗力并没有兽人这麽高，它们数量上却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况且诺曼是只幼兽，不久前还受了伤，咕噜兽估计是觉察到这点，所以开始成群结队地围攻诺曼。

柯尔捂著嘴巴不敢大声出气，他盯著眼前的战斗场面，脑子里不断想著怎样才能帮到诺曼。

冲过去？这绝对是找死。

再想想……突然，一些奇怪的声音引起了柯尔注意，他仰起头。

……有了！

就在柯尔思考的时候，这边的诺曼似乎开始有些体力不支了，咕噜兽们也许是看出诺曼战斗力在减弱，於是更加疯狂的攻击他。

“嗷嗷嗷嗷呜──”手臂被狠狠咬了一口，诺曼皱眉痛苦地叫了一声，然後甩开那只咕噜兽，继续还手跟它们扭打起来。

这群狡猾的咕噜兽，我才不怕你们！

可惜由於孤身奋战，连续翻到两只咕噜兽之後，诺曼的体力也渐渐透支了，不仅如此，上次还未痊愈的伤口又裂开了，而咕噜兽看准这个时机，从身後猛地一撞，诺曼脚步一软，直接滚倒在地上。

糟了！

诺曼暗叫不好，但似乎为时已晚，咕噜兽们早趁这时群涌而上，眼看锐利的尖牙就要咬住自己脆弱的脖子和腹部，诺曼仍然拼命地想爬起来战斗，可惜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没有力气。

可恶──

诺曼咬牙，打算拼死一搏！

然而这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

“喂，咕噜兽──！”

诺曼抬头，惊讶的发现，发出声音的人，竟然是……柯尔？！

他怎麽跟来这里了？

浅浅瞥过诺曼讶然的目光，柯尔平静地盯著地下数十种咕噜兽，而咕噜兽们的獠牙也转向了他，倏地，有一只咕噜兽首先撞向柯尔的方向，诺曼心中一急连忙拖起身体想过去，可柯尔竟一跃而下，手中仿佛扯著一g绳子，而当他落到地上的时候，面对凶猛的咕噜兽，柯尔猛地将绳子一扯，立马从头顶上掉下一块巨大的东西。

“……！”

诺曼怎麽会不知道那是什麽，那是有森林魔鬼之称的，血腥蜂的巢x！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血腥蜂的巢x落地的瞬间，几百只血腥蜂便蜂拥而出，场面变得一片混乱，柯尔一面驱赶著密密麻麻血腥蜂，一面寻找诺曼，却突然被一个力道狠狠扣住了手腕。

是诺曼！

背後传来咕噜兽痛苦的叫声，诺曼一刻都不敢放松，他拼命地带著柯尔逃跑，因为血腥蜂也盯上他们了，那种可怕的动物，若是被它们追上的话，一定会没命的！记得之前，诺曼曾经见过被血腥蜂吸干血的兽人尸体，他可不愿自己和柯尔也变成那样！

两人疯狂的在林子里逃窜，躲避一直紧追不放的血腥蜂，最後两人前方出现了一片湖泊，诺曼二话不说便抱著柯尔跳了进去。但是血腥蜂没那麽容易离开，於是诺曼悄悄地带著柯尔潜水到湖泊的对岸，等他们爬上岸的时候，已经是累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还好血腥蜂没再追来。

诺曼捂著不断狂跳的x口，喉咙里满是血味，他看著躺在地上的柯尔，爬过去，喘著chu气问：“你……你没事……吧……”

柯尔睁开眼，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而下一刻，诺曼却猛地抓起柯尔的衣服，生气地吼道：“你这个笨蛋！为什麽要跟过来？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还没缓过气的柯尔只能从怀里掏出之前捡到的诺曼遗落的那只鞋子，艰难地开口说：“因、因为……担心你。”

听见这话，诺曼突然松开柯尔，一手拍掉柯尔手里的鞋，气呼呼地冲柯尔大吼一声：“谁要你担心了！我一点都不高兴！”然後转身就跑了。

柯尔连拦住他的力气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柯尔突然听见旁边有脚步声，微微扭头一看，竟然是抱著一堆果子的诺曼。

“你回来啦。”柯尔露出笑容。

“……你怎麽知道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走掉？”

“我知道诺曼会回来的。”柯尔坚定地说，“诺曼不会扔下我的。”

没来由的，只是这麽相信著。

这下诺曼终於忍不住了，一把将果子散在地上，两眼一红，鼻子一吸，立马扑到柯尔怀里大哭起来：“呜哇哇哇哇──对不起柯尔，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呜呜呜呜，田地被咕噜兽毁了，我本来只想给你出气，却没想到会把你也拖累进来，害你被血腥蜂追，真是对不起……”

瞧著死搂自己且在自己怀中哭得涕泪满面的诺曼，柯尔的心划过一丝暖流。

mm怀里比自己小一些的小兽人，柯尔低下头，轻柔地替诺曼擦了擦眼泪，温柔地说：“诺曼很勇敢，我都看到了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别说什麽对不起，诺曼不是也拼命保护我免受血腥蜂的伤害了吗？”

“可是……”诺曼吸吸鼻子，泪眼婆娑。

“对不起，诺曼。”柯尔诚恳地道歉，“让你这麽担心，是我的错。”

“柯尔……”

柯尔抱了抱小兽人，mm他的脑袋，再一次温柔地说道：“还有，谢谢你刚才那麽拼命的保护我。”

“柯尔！”

泪流不止的小兽人终於渐渐收起了眼泪，透过泪光，他望著柯尔，突然心脏又开始乱跳了起来。

好想蹭柯尔……

然而正当诺曼要这麽做的时候，柯尔却一把放开他，自顾观察起四周，然後回头，想了想，说：“我想我们可能迷路了，算算刚才逃跑的路程这里应该离村子很远，待会儿我们休息一下就往太阳落山的地方走吧，我还记得村子是在西边的，希望能在天黑之前回到村子……嗯？你脸色很难看啊，是受伤了吗？”

“……”

“诺曼？”

“我没事！”眼含不甘的诺曼转过身，撅起嘴巴，愤愤地咬果子。

居然被柯尔推开了！

居然在他想示好的时候被柯尔冷不丁的被推开了！

柯尔还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诺曼只觉得既气又伤又不甘心。

不过换作柯尔这边就是莫名其妙了，刚才还好好的，怎麽这麽会儿突然又生气了？

“呵呵。”这时，忽然从树荫後面传来一阵轻柔悦耳的笑声。

“谁？！”诺曼立即警觉，起身护住柯尔。

而那人并没隐藏，而是大大方方走了出来。

是一个成年雌x，他有一头灰色的长发，披著大大的斗篷，眼睛却是好看的紫色，而他现在正歪著头，笑眯眯地望著这边，然而，令两人震惊的是，眼前这个成年雌x的脑袋上，竟然也有两只兽耳！

作家的话：

嘿嘿~~新一枚小攻！

☆、第七章 萨拉

攒紧拳头，诺曼保持高度警戒，尽管对方是只雌x──雌x出现在如此偏僻树林中本来就非比寻常，更何况眼前的这名雌x身上并没有任何雄x的气味，这说明他是独自一人……单身雌x？这更令人费解。

挑眉看了看一脸警惕的小兽人，那名雌x的目光落在了被挡在後面的柯尔身上，随後微笑著缓步走了过去。

“你、你不要过来！”诺曼忽地露出牙齿，以示警惕。

雌x停住脚步，浅浅地闭上眼睛，然後睁开，紫色的光芒依然仔细打量著柯尔，仿佛在确认什麽似的，好一会儿，这名雌x终於开口，轻笑道：“想不到竟会在这种地方碰见族人呢。”

族人？

柯尔听见这个词汇，耳朵微微动了动。

其实他刚才也一直在不停打量著眼前的成年雌x，尤其是那名雌x头上的兽耳，柯尔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跟他一样，原来他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怪物”麽？

似乎看出柯尔的想法，那名雌x随即笑眯眯地说道：“虽然还想再说一些话，不过你们刚才好像引来了不得了的东西，为了安全起见，不如去我的地方再说吧？”

说完他淡然一笑，转身就走，g本毫不理会身後二人是否答应。

柯尔本能的迈开步子，却被诺曼猛地扯住手臂。

“不要去。”诺曼依著本能，制止柯尔。

说不上原因，虽说没感到恶意，可诺曼就是觉得不要靠近那名雌x，不，应该是离得越远越好！

然而，柯尔却不一样。

头一回碰到自己的同类，柯尔现在心里除了激动就再无其他，而且他刚才听到那名雌x说……族人？

柯尔无论如何都想跟上去，於是他回头对紧抓自己不放的诺曼，说：“诺曼，我想跟他去。”

“不行。”无视柯尔眼中的渴望，诺曼扁嘴，就是不答应。

又在任x了麽？

叹了一口气，柯尔伸手掰开诺曼的手指，低声说：“既然这样，那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过去，我有些东西想问清楚，等我问完了，我就回来这里找你，好不好？”

诺曼眼珠子都睁大了，仿佛要掉出来似的，然後生气地回道：“我也不要！”赌气似的又抓紧了柯尔的手臂，低下头，沈默片刻，才抬起头看了看柯尔，依旧鼓腮帮子说，“我才不要被你扔下，我要跟你一起去。”

原来是这个原因？

柯尔无奈地揉揉诺曼的脑袋，然後顺势牵住他的手，跟上了那名雌x的步伐。

其实，诺曼怎麽会看不出柯尔在想什麽，但是那个雌x的确散发著说不清楚的危险气味，而自己又无法拒绝柯尔恳求的目光，只得一起跟过去，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来到成年雌x的处所，其实是个还算宽敞的山洞，里面貌似留有火熊的气味，这里之前应该是火熊的山洞，不过现在气味已经很淡了。

山洞里什麽都没有，那名雌x端坐在一旁，正对著两人微微一笑，示意他们坐下。

尽管仍带著疑惑，不过柯尔还是带著诺曼坐了下来。

但是等了片刻，那名雌x依旧没有说话，柯尔有些忍不住，於是张口：“请问……”

成年雌x笑了笑，冲柯尔点点头，语气温和地说：“我叫萨拉。”

看上去是个温柔的人。

这麽想著的柯尔亦有礼貌地回道：“萨拉你好，我叫柯尔，我身边的……”柯尔望了望偏过头一脸不爽的诺曼，只得苦笑著回道，“他叫诺曼。”

望著脸色铁黑的诺曼，萨拉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麽！”诺曼咬牙切齿，直接暴跳起来。

“诺曼！”柯尔连忙叫住诺曼。

“……哼。”停下动作，诺曼再次不情愿地坐下来，背对二人，闷哼一声。

玩味地看著这只小兽人的表现，萨拉随即收回视线，重新落到柯尔身上，紫色的眼瞳看了又看，仿佛在凝视著什麽，最後柯尔实在忍不住，於是随便找个话题开口问道：“那个，萨拉，你……你是住在这里吗？”

“现在的确是住在这里。”意外的，萨拉回答的很快。

“现在？”

笑了笑，萨拉耸肩说：“我是个吟游诗人，经常四处旅行，居无定所，前不久才到达这里，刚才听见外面有动静，所以出去看看，就碰到了你们，对了，看你们的模样，应该是住在村落的孩子吧，为什麽会到森林里来呢？”

柯尔摇摇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怪不得你们这副狼狈样。”萨拉笑著，好看的脸庞仿佛会发光似的，柯尔有些看待，突然间，柯尔发现自己被狠狠拧了一下，回头刚好碰见诺曼不满的眼神。

不满？为什麽？

柯尔发觉自己原来越搞不懂诺曼了。

“对了，”柯尔问，“吟游诗人是做什麽的呢？”

萨拉微微一笑，看著柯尔说：“吟游诗人就是四处收集四方传说，然後四处传述讲故事的人。”

“那麽萨拉一定知道很多故事了！”柯尔不免崇拜起来，他以前总是被局限在村子里，g本没想过要去哪里旅行，也没机会得知外面的事情。

面对柯尔崇拜的目光，萨拉温柔地点点头，而诺曼却越来越难受了。

想了想，柯尔突然轻声问萨拉：“萨拉，刚才在湖边的时候，你说的‘族人’……是怎麽回事？”

萨拉的目光直直扫视过来，对上柯尔的眸子，仿佛在试探。

过了会儿，萨拉把视线转移到柯尔脑袋上的那两只耳朵，淡淡地垂下眼帘，说道：“柯尔，你有没有听说过兽耳族？”

“兽耳族？”柯尔眨眼，随後老实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想也是。”萨拉无奈地摊开手，长叹一口气，然後重新注视著柯尔，认真说道，“我在旅行的时候，曾经听人说，在遥远的东方，临近大海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十分隐蔽的村子，里面住著一群头上长著兽耳的族群，大家都叫他们兽耳族。”

萨拉开始用一种类似於旋律的语调在诉说。

“兽耳族跟其他部落不一样的是，那里所有的孩子一出生就是雌x，但是随著年龄的增长，等到成年之後，他们会有一次机会，选择变成雌x，或者是雄x。”

“什麽？！”柯尔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可以选择变成雌x，或者是……雄x？

同样惊吓不已的，还有在一旁的诺曼，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转过来，两只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萨拉瞧。

萨拉耸肩，悠然一笑，他说：“只是个道听途说的故事罢了。”

只是道听途说麽？

柯尔暗暗才想。

这边萨拉继续吟唱了下去：“由於村子里大部分没有选择变异，所以大多都保持著雌x的模样，可是之後突然有一天，有外人闯进了兽耳族，发现兽耳族的秘密，那人便把兽耳族都是雌x的消息传了出去……”

萨拉的语气变得冰冷下来。

在这个雌x稀少的世界，突然传来一个种族都是雌x的消息，对那个种族来说，无异於灭顶之灾。

“自那天之後，兽耳族不断地被外族入侵，族人也被掠夺、霸占、欺凌，不过几天差点遭到灭族！”萨拉吟诵的语气里充斥著满满的愤怒，只见他紧握双拳，眼里充满恨意，“为了保护族群，当场所有的兽耳族人全都选择了变成雄x，与外族展开殊死搏斗，好不容易驱赶走了外族侵略者，兽耳族的雌x也所剩无几……当时的族长由於临时在外并未选择变异，为了族人，他自动选择成为雌x，为族人诞下後代，然而没过几年，族长却带著刚出生的孩子消失不见了……所以这麽多年来大家一直都在寻找族长，不过仍旧杳无音讯，而由於当年被强行带走了很多族人，所以族里的人开始游历各地，期盼有天能把遗落在外的族人都带回家去。”

吟唱完这麽一长串，萨拉敛回冷冽的目光，语气再次变得轻缓，他温和地看著柯尔，说道：“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柯尔抬起头，忍不住问萨拉：“萨拉，你也是兽耳族吗？”

萨拉笑著回答：“或许是吧。”

“或许？”

无奈地笑笑，萨拉回道：“因为我也不确定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况且在遇到柯尔之前，我以为只有我才有这对耳朵呢。”

原来是这样……

柯尔垂下眸子，有些低落。

“不过，”萨拉说，“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柯尔愿意回家吗？”

听到这话，柯尔心脏一击，愣愣地看著微笑的萨拉。

而这时，诺曼却抢先一步拽过柯尔的手，而话不说直接向外走去。

“诺曼？”

“回去了。”诺曼平静地说。

“可、可是……”

“可是什麽？”诺曼缓缓回头，问柯尔，“再等下去天就黑了，难道你不想回家？”

特意在“家”这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这时萨拉亦缓缓跟了出来，他垂下目光，笑容满面地对柯尔说：“柯尔，你要走了吗？”

看看天色，的确，如果再逗留，可能天黑之前不一定赶得回村子，毕竟夜晚的森林太危险了，於是柯尔点了点头，对萨拉说：“……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艾力叔叔会担心的。”

“哦？”萨拉挑眉，仔细瞧著一脸认真柯尔，他没再说什麽，只是笑著跟柯尔挥挥手说，“那快回去吧。”然後指著一个方向说，“顺著这里走，沿著一条小河向下就能到达你们的村落。”

“诶？萨拉怎麽知道我们是那个村子的？”柯尔问。

萨拉弯唇，莞尔说道：“这附近只有那个村子，我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所以我知道。”

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

“那萨拉呢？”柯尔走了半步，回头问，“萨拉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待在森林很危险。”

摇头，萨拉皱眉笑了笑，说道：“不，柯尔，对我来说，那些村子里的人更危险……我想你知道原因。”

想起萨拉刚才说的故事，还有自己以往在村子里被欺负的经历，柯尔犹豫了一下，不再说什麽，被诺曼强行扯著上路的他只好苦笑著跟萨拉道别。

“不过……”看著渐渐远去的二人，萨拉突然沈下目光，眉目中的温柔之气尽散，只剩下冰冷的气息，而後他幽幽地自言自语道，“虽然很危险，但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呢，柯尔。”

说完，萨拉冰冷地笑了。

☆、第八章 诺曼的决心

诺曼在生气。

柯尔时常看到诺曼生气，但是这次好像不一样，尽管从诺曼表情里看不出来，可无论柯尔怎样呼唤他，他都毫无反应，不仅如此，那些紧紧扣住自己手腕的手指十分用力，指头仿佛都快要陷阱r里面一样，而自己的手腕也被狠狠向前拽著，好像快被扯掉似的疼。

“诺曼，不用那麽著急，萨拉说沿著这条河很快就能到村子的。”强忍著疼，柯尔好声好气地说道。

诺曼不予理会，脚步似乎更快。

“诺、诺曼！”手疼到快脱臼了，柯尔突然大叫一声。

这下诺曼才终於放缓脚步，冷冷回头，盯著柯尔问：“做什麽。”

指了指早已被诺曼揪得紫红的手腕，柯尔苦笑著说：“我的手很疼，放开好吗？”

瞧见那些青紫的痕迹，琥珀色的眼瞳中闪过一瞬的愧疚，然而下一刻，又被平静的神色取代，诺曼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疼得柯尔龇牙咧嘴，而诺曼却毫不理会转身过去，继续前行。

当然，柯尔依然是被扯著的姿势。

不过好脾气也不能总被这麽欺负，正当柯尔微微有些火大，打算报复式的甩开诺曼之时，竟不料看到诺曼手上那道之前被咕噜兽咬的伤口，之前因为泡过水，所以没仔细看出来，结果现在因为太用力拽自己，那道伤口居然又开始流血了。

心中一急，柯尔连忙开口：“诺……”

“回去之後……”想说什麽，却被诺曼打断，诺曼依然没有回头，缓了会儿，嘴里说道，“把你带回家之後就放开你。”

“诶？”

“所以在此之前，请忍耐一下，我……不想放开手。”诺曼轻声说。

柯尔问：“为什麽？”

“放手之後你会被那个雌x带走吧？”恼怒的声音。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柯尔哭笑不得。

“那只是个故事吧。”柯尔说。

“故事也不可以，我不要你离开，也不许你离开，你只能跟我回家，就算那个雌x来抢我也要死死守著你，绝对不放手。”

“……”

柯尔不明白诺曼在想什麽，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不过，他可以确认的是，诺曼的心很温柔。

任x的，坏脾气的，令人捉m不透的诺曼。

在躲避血腥蜂的时候，诺曼一次都没有要丢下自己的意思，拼了命的保护自己，遇见萨拉的时候，尽管身上有伤，他也勇敢地挡在自己跟前，就算现在，诺曼也是为了要让自己安全回去才抓得这麽用力的吧？

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不过柯尔真的就是这麽觉得的。

柯尔并不讨厌诺曼，尽管他明白诺曼也许不喜欢自己，不过他从来没讨厌过，或许也有，但是那种讨厌的情绪早已跟著当年因为意外死去的诺曼烟消云散了，还有关於诺曼的记忆。

所以一开始，柯尔不记得他。

想到这里，柯尔的心里有些难受，他再次轻轻凝视牵著自己回家的诺曼，短短的乱七八糟棕色头发，蜜色的皮肤，还有那对毛茸茸的兽耳，心中的悲凉感越来越重，或许是夕阳太过刺眼，他不忍红了眼眶。

他不希望诺曼死去。

於是柯尔忍不住又一次叫唤诺曼的名字：“诺曼。”

沈默半晌，诺曼才幽幽回头，望著柯尔，问：“……做什麽？”

这才发现柯尔眼眶红完，似乎要哭出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