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的柯尔

第一次深刻的接触到“死”这个字眼，感觉到的，只有疼痛。

柯尔这麽想著，身体的力气也在渐渐流失，很冷，但是偏偏流血的地方是那麽温热，自己还没死，却又无可奈何。

柯尔睁开眼，保持著上仰的姿势望著天空，从y霾天空降落的雨滴落入眼球，砸的生疼，然後雨水顺著眼角留下来，却偏偏是热的，要是被别人看到，还以为自己在哭吧。

因为很疼，所以要哭。

被尖锐的石柱刺穿的x口，让自己无法落地，就这麽悬挂在半空中，喷涌的血水被雨水带著顺石柱而下，浑身都开始冰凉了，血的味道充斥在鼻尖，手指也开始失去知觉，只是觉得很冷，冷的心脏疼，冷的意识无比清晰。

柯尔再一次睁开眼，望著那片高高的崖壁。

啊，对啊，自己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呢。

怎麽摔下来的呢？

啊……是自己失足掉下来的呢。

自己真没用，就这样也能摔下来，怪不得泰森不喜欢自己。

柯尔一动不动地望著雨雾之外的那片悬崖，其实他什麽都看不见，但是他还是想看，满脑子里都想著自己从小就喜欢的泰森，村子里最厉害的兽人，未来的族长，还有，自己的伴侣。

其实说伴侣，只不过是因为有娃娃亲的缘故，柯尔父母双亡之後，柯尔母父生前最好的朋友艾力叔叔收养了他，而泰森，则是艾力的孩子，艾力很喜欢柯尔，希望柯尔长大後能和自家的孩子结成伴侣，当然柯尔也是这麽想的，然而，泰森却不喜欢柯尔。

泰森对柯尔一直很冷淡，甚至纵容自己的弟弟诺曼一直欺负柯尔。

柯尔一直忍著，他没想过放弃，他记得艾力叔叔跟他说，等到结成伴侣之後，兽人就会对雌x好，於是他一直忍耐著，甚至在泰森在别人面前轻蔑地说自己是“怪物”的时候仍能笑著面对。

然而，不喜欢的东西，始终不会喜欢。

泰森不喜欢自己，这是多麽明显的事情啊！

柯尔绝望地笑了出来，泰森在火舞节当面跟那个雌x求爱的时候，一点尊严都没有的自己也只能选择离开，他找到这个地方想要散心，却想不到竟然会掉落悬崖。

自己死定了。

柯尔认真地想。

不过，这样也好。

想起离开之时，村子里人的窃窃私语，还有泰森那抹依旧嘲讽冷漠鄙夷的目光，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自己的心脏。雨越来越大，尽管柯尔喉咙哽咽得生疼，却还是死死咬住嘴唇，强忍住痛哭的冲动，仿佛留给自己仅剩的，最後一丝的尊严。

没理由忍耐了这麽久，到头来为一个抛弃自己的人哭泣。

柯尔这麽倔强的坚持著。

雨水还在不停落下，带走剩余的体温，冲刷流淌著的鲜血加快了他的死亡，柯尔却显得很平静，在这个高耸的悬崖底下，是不会有人来的，更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即将死在这里。

除了那些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饥饿野兽。

似乎都能听见它们飞驰而来的脚步声，也能听见自己的身体被撕碎成一块块的可怕声音，他不能逃跑，不能挣扎，他知道再过不久，自己将会成为野兽的食物，他也清楚，很快他再也不会痛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自己除了一堆骨头，什麽都不会剩下。

泰森应该会开心吧？

柯尔微微弯起嘴角，泡影一般的回忆令他苦涩的笑了笑，痛楚和眼泪直到最後一刻才终於抑制不住，然而心已死寂，意识缓缓散去，而这场雨似乎越下越大，泥土里混杂的血的气味被雨水冲刷得无影无踪……

睁开眼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

柯尔猛地坐起来，顺势m了m自己的x口，竟然是完好无损的，可是下一刻手臂却传来一阵剧痛，柯尔扭头看去，不知什麽时候，自己的手臂居然青紫了一大块，上面敷了一些疗伤的草药。

但是……

柯尔惊奇的看著自己的手。

变小了？

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双手和身体，柯尔还没明白这是怎麽一回事的时候，有人走了过来，他惊奇地抬头一望，是一个灰头土脸跟似乎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兽人。

小兽人面色不悦，或许是不满柯尔傻愣愣的望著自己，小兽人头顶上的毛茸茸兽耳抖了一抖，然後撇撇嘴，闷哼一声，一撒手把怀里的水果都丢在柯尔床上，然後作势要走。

柯尔眨眨眼，望著丢下水果的小兽人的背影默不作声。

突然，走到门口的小兽人转过身，折返回来，直直立在柯尔面前，双手抱臂，撇嘴哼道：“喂，丑八怪，你今天好像很安静啊。”

丑八怪？

对了，尽管自己是雌x，但因为一出生头上就有雄x兽人才有的兽耳，所以大家都当自己是怪物，什麽怪称呼都有。

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难道……自己回到小时候了吗？

正在思索著，那只被柯尔无视而导致有些生气的小兽人突然暴躁起来，气冲冲地指著柯尔说：“虽然是我骗你掉坑里的，不过是你自己笨才会掉进去，要不是母父让我来跟你道歉我才不愿跟你说话！”

母父？坑？道歉？

抬起头，柯尔忍不住问：“那个，请问你是谁？”

“……”

小兽人倒抽一口冷气，眨巴眨巴圆鼓鼓的眼睛看了以自己好一会儿，然後突地整张脸凑过来，挤著眉毛问柯尔：“喂，丑八怪，你该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柯尔摇头。

四目相对片刻，小兽人突地咬牙，转身跑了出去，留下不明所以然的柯尔。

不一会儿，柯尔从床上起来，四周的陈设很熟悉，是在艾力叔叔家的自己的房间，柯尔捂著有些发疼的手臂走到床边的水桶边，低头望向水里的倒映，登时睁大眼，一脸无法相信的模样。

是小时候的自己。

简直像梦一样，自己……真的变小了？

其实说起来，那个小兽人有些眼熟，但柯尔实在想不起在什麽地方见过他，自己对从前的事情很少去回忆，尤其是小时候，因为被欺负，自己也没有朋友。

或许是小时候见过面的孩子？

不过算了，就算见过面，也是欺负自己的，没必要去想太多。

柯尔这麽安慰自己。

重新坐回床上，柯尔下意识m了m自己的x口，“死”的感觉依然萦绕在x口，也许是太深刻了，柯尔无法忽视那种绝望死去的感觉，就算回想都能让自己感到窒息。

x口莫名的疼痛，然後就是悲哀的自嘲。

“难道还要再来一次麽。”柯尔捂著手臂，自言自语地说。

☆、第二章 诺曼与眼泪

很快的，那个小兽人扯著一名雌x过来了。

柯尔呆呆望著那名成年雌x，不由得一愣，从床上站了起来，忽然两眼一热，身体幽幽颤抖，嘴里不由自主地轻声唤道：“艾力叔叔。”

对柯尔来说，艾力是父母死後，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

柯尔很感激艾力收养无家可归的自己，而艾力也像是真正的母父一样照顾柯尔，甚至不嫌弃柯尔的兽耳，还不停想要撮合柯尔和自己的儿子，不过事与愿违，柯尔还记得重生之前那晚，泰森向那名雌x求爱时艾力又气又怒有悲伤的表情，只觉得很对不起艾力。

想不到还能活著见到艾力，柯尔很开心，也很激动，眼泪水一直在眼里打转。

然而见到这情形的艾力首先一愣，然後立即低头狠狠敲了敲身旁那只小兽人的脑袋，大声怒道：“诺曼！是不是你又做了什麽好事！”

“没、没有啊……”名叫诺曼的小兽人委屈地抱著头，兽耳顿时耷拉下来，眼珠子瞥了瞥柯尔这边，撅嘴说，“他刚才说不认识我，我以为他疯了所以……”

“什麽？！”艾力瞪大双目，“天天被你欺负，当然不想认识你啊！”

诺曼低著头，动动脚尖，一语不发。

艾力十分生气，又怒斥了小兽人几声，连忙走过来扶著柯尔坐下，仔细看了看柯尔手上的伤，心疼地对柯尔说：“是不是诺曼又欺负你了？那小子就是不老实，要是他再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修理他！”

艾力还是没变。

柯尔紧紧抓著艾力的手，含泪摇了摇头，然後瞥向委屈的小兽人那边，正好四目相对，柯尔随即说道：“不是的，他没做什麽。”

“别为那小子说话，他总是这样，要不是他你这次也不会伤了手。”艾力叹了口气，狠瞪了瞪站在一旁的小兽人一眼，然後收回目光，怜惜地mm柯尔的脑袋，“要是有什麽不舒服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

“嗯。”柯尔点点头。

原来那个小兽人是诺曼，是艾力的小儿子，也是小时候最爱欺负自己的人，柯尔还记得，几年之後诺曼会因为一场意外然後生了一场大病，不幸去世，但是因为接触的不多，所以柯尔对他的印象很少。

“啊，对了，”艾力说著回过头，“泰森今晚应该会从狩猎队回来。”

心脏咯！一跳，柯尔双手微微握紧，许久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是麽。”

“柯尔？”

艾力不解地看著柯尔，平常知道泰森从狩猎队回来的消息柯尔总是兴奋得不行，怎麽今天……怪怪的。

好像不太高兴？

柯尔生怕艾力看出什麽，连忙捂著胳膊接著说：“我今天想早点休息，所以就不等泰森了。”

原来是胳膊疼的原因。

艾力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嗯。”柯尔缓缓垂下头，轻声应道。

手指稍稍用著力，按在伤口有些疼，但是柯尔没有在意。

既然是重生，柯尔不想又一次那麽痛苦的死去，在他死去的那一瞬，他已经学会放弃，他明白，有些本来就不属於自己的东西，再怎麽强求也是得不到，不如从一开始就放弃比较好。

因为泰森是不会喜欢自己的，无论自己变得多麽卑微，他都不会喜欢自己。

手指的力道加重，青紫的地方传来阵阵剧痛，但是已经不重要了，跟自己的心痛相比，这一点都不重要。

“喂！”不悦的声音响起，下一刻自己的手被狠狠的抓起，诺曼抖了抖耳朵，皱著眉说，“你不疼吗？”

“……不疼。”

“不疼？你不疼，待会儿母父看到又以为是我欺负你，哼！”诺曼不耐烦地凑过来，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盯著柯尔，正想冲他嚷，却突然怔住了，“喂，丑八怪你……你在哭吗？”

哭？

柯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流泪。

然後猛地松开抓住柯尔的手，诺曼紧张地说：“是不是真的很疼？是我弄疼你了麽？要不我、我给你吹一吹？”

摇头，柯尔继续一声不吭地流眼泪。

“喂，你别、别哭啊……”

诺曼著急地围著柯尔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晓得如何安慰柯尔，最後只好蹲在柯尔旁边。

而对於柯尔来说，临死之前一直压抑著的痛苦，活过来反而怎麽都抑制不住，眼泪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冒出来，那些多年来的忍耐，那些没有自我的压抑，还有最後什麽都没有的苦恋，随著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手心，滚烫的吓人。

虽然面前站著一个人，但是爆发的情绪已经无法控制。

柯尔一直在哭，而诺曼则一直陪在身边，默不作声，一直都没离开。

直到柯尔哭累了，睡著了，诺曼才小心翼翼走到柯尔身边，趴在柯尔身边，望著柯尔满是泪痕的脸颊，忍不住过去轻轻舔了舔，小声地问睡梦中的柯尔：“丑八怪，为什麽你要哭的这麽伤心呢？”

以前无论怎麽欺负柯尔，柯尔那副不会生气的模样，总是令自己莫名火大，加上看不惯他对哥哥总是热脸贴冷屁股的样子，於是就变本加厉地欺负他，但是，今天却看到柯尔哭得这麽伤心，诺曼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麽安慰的话，也无法制止柯尔流眼泪，这让他觉得有一丝挫败。

因为看到柯尔哭，自己也会难受。

诺曼不清楚这是什麽感觉，他只知道，他并不想柯尔这样哭泣。

虽然柯尔是大家嘴里的“怪物”，但诺曼不希望看到柯尔流眼泪。

这麽想著，诺曼悄悄伸手m了m柯尔脑袋上的耳朵，意外的发现跟自己的不一样，软软的，茸茸的，很可爱，也很舒服。诺曼发现自己竟然喜欢这种感觉。他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松手，而是一直不停地m著。

心里有个地方软绵绵的。

“……唔……”

因为被挠耳朵，柯尔有些不舒服，耳朵动了动，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呜声，诺曼眨眨眼，笑了笑，然後轻轻松开手。

“……泰森？”睡梦中的柯尔胡乱呢喃道。

诺曼脸色立即黑了下来，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圆圆的眼猛瞪著柯尔，随後他狠狠咬著牙，硬生生地扯过柯尔的兽耳，然後用力在柯尔耳朵边大吼一声：“是诺曼！是诺曼才对！”

稍後被震耳欲聋的吼声惊醒的柯尔只看到诺曼气冲冲狂奔出门的背影，还有那不停回荡在脑袋里嗡嗡作响的诺曼的声音……

──是诺曼！是诺曼才对！

诺曼……？

他怎麽了？

柯尔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愣愣看著空空如也的门口。

晚一些的时候，泰森回来了，柯尔还醒著，但是他一直躺在床上假寐，不过泰森依然对他漠不关心，听闻柯尔受伤之後，泰森也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泰森，待会儿你去看看柯尔吧。”晚饭过後，艾力说道。

柯尔有些紧张。

“那家夥已经睡著了啦，去看也没有意思。”诺曼无所谓的声音。

“臭小子你懂什麽！”

“本来就是嘛！”

“既然如此，就让他休息吧。”好一会儿，泰森才接过话。

“可是泰森明天又要去狩猎队，回来又要一个月啊……”艾力有些惋惜，“柯尔可是很想见你的哦。”

“……”

一阵沈默，这边的柯尔已经握紧了拳头。

突然间，诺曼开口说道：“那我代哥哥见柯尔就好了。”

“那就交给你了。”泰森说道。

“诶？这怎麽能一样？诺曼，你这臭小子不要来c嘴！”

“有什麽不一样！”诺曼反驳。

“臭小子你……”艾力生气，不过这时候一直沈默著的艾力的伴侣伊扎克终於发话了，“没关系，还可以等下个月，回头跟柯尔说，他会谅解的。”

“……也只能这样了。”艾力惋惜地说。

泰森和诺曼再也没有发过言。

其实柯尔也不想面对泰森，所以就这样一觉躺倒天亮，等他起来，泰森已经走了。柯尔稍稍松了口气，从没这麽庆幸泰森被选入狩猎队，一个月不用见面真是太好了。

猛地抬头，发现诺曼居然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发现自己望著他，两只耳朵微微一抖，随即他斜睨自己一眼之後便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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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诺曼的道歉

由于从小就跟着艾力学习，所以普通的栽种、缝补、做饭、家务柯尔都很上手，艾力总是很放心把家交给柯尔打理，当然，这是对重生以前的柯尔来说的，现在的他只有七八岁的样貌，并且手受了伤，虽然没伤到骨头，但艾力很心疼柯尔，所以不让他做事。

不过柯尔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去村里的裁缝波多卡家帮艾力拿订做好的衣服。

路途不远，不过柯尔多了个心眼，选择绕路而行——因为要避开那条经常被人扔石头的路。回想以前，柯尔走那条路是因为偶尔能碰见狩猎队，碰见泰森，所以他曾经甘愿被欺负也要走那条路，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想重蹈覆辙，经历过死亡的他懂得要好好爱惜自己。

曾经只是曾经，既然上天让自己重来一次，柯尔只希望这辈子能平平淡淡的过去。

去波多卡家拿衣服的时候，柯尔没有多说话，他知道村子里的人都不喜欢自己，所以拿了东西就要走，却不料波多卡的儿子莱伊恰好回来，莱伊是只白色的小兽人，当然，跟在莱伊在一起的，还有诺曼。

柯尔一愣。

“啊，是诺曼家的丑八怪！”莱伊嬉笑着用胳膊揶揄着一旁的诺曼。

诺曼动了动眉毛，直直盯着柯尔，柯尔看了诺曼一眼，随后一语不发，绕过他们身边迅速离开。

等柯尔走远之后，莱伊望着一直盯着柯尔背影的诺曼，mm下巴说：“他居然没有走大路过来，你白等了一个早上呢。”

诺曼扭头怒道：“谁说我等他？”

“诶？”莱伊耸肩咧嘴说，“我看你一天都心不在焉，还以为你在等他。”

脸莫名一红，诺曼猛地转回头，立马要走。

挑眉，莱伊不由笑着问：“不放心么？”

已经走出几步的诺曼身子一抖，脸上红潮未退，他有些结巴地应道：“没、没有的事！我、我只是有些饿了……所、所以我回去了！”

说完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唉……这个不坦率的笨蛋。”看着追随而去的诺曼，莱伊无奈地耸耸肩，长叹一口气。

柯尔发现有人跟着自己。

已经尽量走人少小路，怎么还有人不放过自己？

柯尔苦恼，密切关注那不远不近的脚步声，然后加快了步伐，然而对方似乎也同时加快了脚步，柯尔再次加快速度，而身后那人竟也紧追不放，柯尔见那人追得太紧，于是干脆心一横，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想看看究竟是谁。

然而……

诺曼一路跟着柯尔，却发觉柯尔越走越快，好像很紧张似的，他也莫名其妙越走越快，正当他打算卯足劲追上去的时候，柯尔却突然停住不动，甚至转过身来，让诺曼一个措手不及，直直朝柯尔撞了过去。

没想到诺曼会这么冲过来，柯尔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被诺曼撞到身后的石阶上，门牙立即被磕掉两颗，鲜血直流。诺曼简直傻了眼了，他看着地上那两颗门牙，还有满嘴鲜血的柯尔，立马慌了起来，他六神无主看着柯尔的惨状，不一会儿，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呜哇哇哇哇哇——！！”

本来还很疼的柯尔吓了一跳，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边来到诺曼身边，看看诺曼是不是摔伤了。

虽然诺曼对自己不好，可是自己毕竟比他大一岁，对柯尔来说，诺曼就跟自己的弟弟一样。

“哪里……疼？”柯尔忍疼问。

诺曼吸吸鼻子，依然嚎哭不止，豆大的眼泪水跟鼻涕水纵横交错，让柯尔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只好牵着诺曼回家。

一路上自己的惨状和诺曼的哭号引来了不少注目，柯尔尽量低着头走过不去理会，他没发现其实大家注目的焦点是诺曼一边大哭一边紧紧抓着柯尔不放的手。

听到消息，艾力立即赶了回家，一进门就看见柯尔一嘴血，还有自己那哭得惨绝人寰的傻儿子。

诺曼死死拉着柯尔的衣襟，到哪儿都跟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力焦急地问。

柯尔回答道：“是我不小心……碰到诺曼……”

柯尔碰到诺曼？

艾力可一点都不信，兽人皮糙r厚的，跌跌碰碰g本没事。

狠狠瞪了诺曼一眼，艾力就带柯尔去清洗，当他发现柯尔少了两颗门牙的时候，艾力立马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就直接给了诺曼一拳，而诺曼竟然一点都没反抗，老老实实让艾力揍。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你欺负柯尔，你就是听不进去是不是？！”艾力愤怒地大吼道。

耳朵没j神地耷拉着，诺曼低着头一声不吭。

见艾力还想动手，柯尔一着急，连忙上前抱住比自己矮一些的诺曼。

而突然被抱住的诺曼呆呆望着柯尔，一动不动。

“柯尔你让开！”艾力气得两眼发红，“我今天要好好教训这小子！”

“艾力叔叔……”柯尔摇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见状，艾力只得收回手，咬牙冲诺曼说道：“柯尔平常被村里人欺负就算了，他是我们家的一员，是你的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还没出生的时候，要不是柯尔的父母，我跟你早就死了！”艾力厉声道，狠狠地对诺曼说，“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你泰森！泰森就不会欺负柯尔！”

听见泰森的名字，心脏一缩，柯尔目光微微黯淡下来。

——你这个怪物。

那抹冷冷的嘲讽，比任何欺凌更要来得深刻，来得疼痛。

谁都可以对自己不好，只有泰森，只要他一个点头，自己可以忍耐一切，可是就连他也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隐藏在他眼底的，那么……厌恶的目光。

正思索着，这时，诺曼突然挣开失神的柯尔，发了狂似的冲出门外。

“诺、诺曼！”柯尔想喊住他，可是来不及。

“别管他。”艾力说，“那小子总是这样。”说着艾力长叹一口气，拉着柯尔在一旁坐下，看着柯尔的样子，心疼不已。

“对不起，柯尔。”艾力突然抓住柯尔的手说，“我答应过你母父要好好照顾你的，可是……真的很对不起，总让你受到伤害。”

艾力诚恳的道歉，眼眸子泪光闪闪，表情是说不出的难过。

“艾力叔叔，谢谢你，不过我真的没事。”柯尔反抓住艾力的手，认真地说，“这件事请不要责怪诺曼……真的是我不小心碰到诺曼。”

后来柯尔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的确是一场意外，不能怪任何人。

自己也不希望怪罪别人，或许说，没有资格？

无奈的自嘲，好一会儿，出血的地方也止好了血，虽然少了两颗牙齿，过段时间就会长出来，所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晚饭过后直到深夜，诺曼都没有回来。

艾力则急得一直在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