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22-30(2 / 2)

作品:《奸角

“不管怎样你都是他哥哥,他应该不会害你对吧?”周远志试探著问,可柳恒澈还是不肯回答,他只好自己一个人焦虑地思索著一个又一个可能出现的後续进展,“我想他应该不会对外说,但也许他会让伯父伯母知道,伯父的身体又一直都不太好,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周远志沮丧极了,完全失去了平日所有的理智。

“我们的关系就这麽见不得人吗?”柳恒澈终於忍不住问,声音愈加冰冷。

周远志这才听出他话里的怒意,不太确信地问:“阿澈你……生气了?”

“你说呢?”

“我……我当然不觉得见不得人!”周远志後知後觉地解释著,“可是这件事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就一定是丑闻,会影响到你的事业。被人看不起我无所谓,但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你的将来。”他像是自言自语著,“到底有什麽办法能让你弟弟保持沈默?阿澈,如果我去拜托他,我去……去求他会有用吗?他……”

周远志发出一声闷哼,被柳恒澈重重按倒在座椅上。

“阿澈!”

柳恒澈已经气得不行了,用力抓著周远志的手:“你打算怎麽去求柳恒沛?”

“我……”

“你要跪下来求他?你要对他阿谀奉承,巧言令色?还是,要用你的身体去求他!”柳恒澈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

“你说什麽?”周远志不敢置信地看向柳恒澈,虽然在黑暗的车厢内他g本看不清柳恒澈现在的样子,但也因为这句话而大受打击,“你说什麽阿澈?”

柳恒澈本来不想说的,但有些东西他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你原本喜欢的就是他不是吗?你是为了他才这麽多年哪怕再苦也要当一个演员!”柳恒澈咬牙切齿。为了过去的误会,他一直担心了很久,直到周远志直接的告白和毫不犹豫的选择才令他安下心来,柳恒澈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周远志,但柳恒沛的存在,柳恒沛更早地与周远志相遇,柳恒沛成为周远志多年来奋斗的目标,甚至他心底的慰藉却一直都是柳恒澈心里一g拔不出来的刺。

周远志是个很重情、很长情的人,十多年的憧憬又是多麽浓墨重彩的一笔!

柳恒澈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一直在克制自己,克制自己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克制自己不要多想,不要试图猜测同处一个剧组中的柳恒沛和周远志之间是如何相处,每时每刻又在做些什麽。他知道自己对周远志的占有欲一直很强,他也意识到这种偏激的感情对周远志极度不尊重甚至会伤害到他,所以他才会拼命压抑,但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他都压抑不下去了,他甚至开始自暴自弃地想,周远志之所以这麽焦虑其实是因为不想让柳恒沛知道自己和他有关系,他……他是想保留深深藏在心里只属於他和柳恒沛的一个最干净的空间吗?

“阿澈!”周远志拼命挣扎起来,即使看不到他也知道柳恒澈现在处於失控状态,“阿澈放开我!”

回答他的是衣服被扯开的声响,车子没发动自然也没有暖气。冬季寒冷的空气充斥在车厢内,被扯开了大衣,拉起了毛衣的周远志在柳恒澈的手伸进来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阿澈!”他愤怒地喊道,“你再……”柳恒澈直接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不过是十多分锺前他们还曾缠绵地接吻,此刻的这个吻却充满了惩罚的意味,沈重、极致、饱含愤怒!周远志忍无可忍,冲著柳恒澈咬了下去,嘴中很快尝到了血的咸味,柳恒澈有些愣忡地退开了。

周远志又舍不得了,赶紧打开车厢的顶灯去看。柳恒澈的嘴唇果然被咬破了,血流出来不少,甚至顺著嘴角淌下来。周远志暗暗在心里骂自己,找不到合适的东西,便将自己包里的围巾翻出来按在柳恒澈的嘴唇上,柳恒澈好像惊呆了,只是一言不发地愣著。

“你怎麽就不知道躲呢!”周远志心疼极了,替他按了一会儿看看血不再流了,才将围巾拿开,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们俩……我们俩的感情应该没什麽可说的了,我只是担心你的事业而已,你怎麽就想歪了呢?”

柳恒澈的嘴唇有点肿,看起来像不高兴地嘟著的样子。

周远志知道他在闹小孩子脾气,没奈何地左右看看,确认停车场中再无他人,才伸手抱住柳恒澈:“别生气了。真是的,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平时对你都白好了怎麽著,怎麽就怀疑我和你弟弟有什麽呢?”

“你们真的没什麽?”

“能有什麽?”周远志问,“我连下了飞机都不和他一起走,在剧组我们也处得不是很好。”他识趣地没有将柳恒沛夜闯他房间的事说出来,否则还指不定柳恒澈怎麽闹。

“可是你很讨人喜欢。”

“我说过多少次了,也就只有你一个会喜欢我这种普普通通的男人而已。”

“小沛也很讨人喜欢。”

“他也不是人人都喜欢,莫离不喜欢他,我也不怎麽喜欢他。”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柳恒沛好像这才释怀一点,跟著却又问:“那麽殷莫离呢?”

周远志简直哭笑不得:“莫离有喜欢的人,我真的说过很多很多遍了。”他抚m著柳恒澈的面孔,“阿澈,你这麽优秀,为什麽不能对自己有点自信呢?”

“那我们来做吧。”

周远志一下子脑子当机了,不知道柳恒澈是怎麽从上一个问题跳跃到这句话的。

“你说什麽?”

“要让我相信的话,你就让我做吧。”

周远志勉强转过弯来:“那我们先回去。”

“就在这儿做。”柳恒澈身体力行,不知什麽时候顺走了周远志手里的围巾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他的两手绕到身後捆了个结结实实。

“阿澈你……”周远志试著挣了一下,g本没法动弹。

柳恒澈启动车子,开了暖气,又将周远志的椅背平放下来,一副马上要将他正法的样子。周远志一面在心里叫苦不迭一面提醒柳恒澈:“车、这是别人的车!!!”

柳恒澈愣了一下,想到了黄雅君,心头的邪火才消下去一些。他极度不满地看了周远志一眼,周远志吓得心头一跳,他觉得柳恒澈此刻的眼睛都是碧绿碧绿的。

“哼,那就先让你歇会。”他说,将周远志扶坐起来,替他绑好安全带却不解开那条该死的围巾。“坐好了!”他说,一踩油门,飞快地将车飙了出去。

第二十八章 h

周远志知道自己这一晚肯定不会好过了。柳恒澈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飙回周远志的住所,旁若无人地将他从车里打横抱出来就往楼上冲。周远志一颗心都吊到嗓子眼了,多亏他住的地方本来就是公司为防范狗仔特地找的清净之处,柳恒澈也还知道要走消防通道,所以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了家,但是……

周远志怕又让柳恒澈误会什麽,不敢大力挣扎,只能一面被他上下m著一面在口头微弱地抗议:“我、我刚回来,至少先让我洗个澡吃点东西,你不是炖了汤吗,我们一起喝吧。”他都没抱希望柳恒澈会听进去,但是青年到底还是停了下来。

“洗澡?”他想了想,自动将後面那半句省略了,“我带你去。”说著将周远志照原样抱起来,一路走一路把他身上衣裤全扯了,弄到最後只剩内裤的将人搬进了浴室。

“洗澡。”柳恒澈将周远志放在一旁,开了花洒,试水温,确定没问题了才将他放进去。

“手……”

柳恒澈看了看周远志手腕上扎著的围巾,刚刚为了坐车的时候周远志不会太难受,所以柳恒澈少少给他弄松了些,现在周远志背过身去让他解开,他想了想,还是替他解下来了。

周远志松了口气,想著柳恒澈大概情绪稳定点了。

“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就好。”

柳恒澈却把马桶盖翻下来,往上面一坐,正面对著周远志。

一瞬间,周远志觉得自己要神经衰弱了!

“你想干嘛?”

“你洗澡就好,不用管我。”

周远志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你能出去吗?”就算两人早就是情侣,做爱做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以这种形式被柳恒澈观察,那种感觉不知怎麽就让周远志慌张得不行。

“我想看著你。”

“可我又不会跑。”

柳恒澈不说话了,只是用“瞪视”来表明他的态度。周远志知道交涉无用了,柳恒澈这是在变相逼他快些完事上床,只好将话咽了回去。热水打在身上,很快就将他全身都弄湿了,内裤紧紧贴在身上,有种沈甸甸的感觉,好像逼人快点除去。

周远志心想反正都做过好多次了,不过是被看著洗澡而已,能有什麽?於是心一横,眼一闭,将内裤脱了下来,扔到地上。就在这个瞬间,即便不看著那个人,他也能察觉柳恒澈看他的目光已经变了,变得更具侵略x也更赤裸,连呼吸声也变得又chu又重。

本来还想说服自己放轻松点,但这样一来……周远志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发软,於是只好侧过身来,低下头默默替自己洗浴。柳恒澈知道他怕烫,所以水温调得温温的,淋在身上刚刚好。周远志本来还想好好泡个澡,现在只好强迫自己快点洗完。

他胡乱地淋湿了自己,按了沐浴r便在身上四处揉搓起来。因为连著几天赶戏,戏中又有许多打斗动作的缘故,周远志最近老觉得肌r酸痛,便一边洗一边下意识地捏两下肌r。

“累著了?”头顶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周远志头皮都炸了,手里拿的海绵也应声掉到了地上。那个人不知道什麽时候绕到他的身後,紧紧贴了上来。

涂抹了沐浴r的光溜溜的皮肤被身後毛衣和牛仔裤摩擦著有一种说不清的战栗感。

“这麽紧张干什麽,东西都掉地上了。”柳恒澈弯腰伸手到周远志脚边捡起那块海绵,却并不起身,反而洗了洗那块海绵,重新倒了沐浴r,蹲到周远志脚边顺著他的足踝开始慢慢往上擦洗。说是擦洗,其实更像是爱抚,柳恒澈的手指时不时地就在周远志的皮肤上若有似无地掠过。

“阿……澈……”周远志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颤抖了。

“嘘。”柳恒澈轻笑出声,“我知道你想先洗澡,我也知道你累著了,所以我来。”他说著一面往周远志身上抹泡沫,一面不忘四处捏来m去。

“你大腿这里的皮肤真嫩。”柳恒澈感叹著,伸手捏了一下。滑溜溜的触感,实在让人舍不得放手。柳恒澈忍不住停下来,伸手到周远志大腿间,将他的两腿更分开些,好让他m得更容易。

“你……”周远志被挑逗得简直快要站不住了,柳恒澈将手伸到这麽敏感的部位让他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人也几乎往後软下去。

“小心点。”柳恒澈却又从他身後扶住周远志的臀部,宽大的掌心热呼呼地贴在周远志的屁股上,“站不住的话抱住我的肩。”

周远志只能听话地半弯了身子,将手主动搭在柳恒澈的肩膀上。

“真乖。”柳恒澈说。这个角度实在太好了,他一面伸手抚弄著周远志大腿内侧滑嫩的皮肤,揉捏他的臀部,一边又抬起头以绝佳的地理优势和角度含住了周远志x前的r珠。周远志在那个瞬间浑身都战抖了,人也越发站不牢。他和柳恒澈有快两个月没见,自然也有快两个月没有过亲密接触。周远志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个自控能力比较强,情欲方面也比较寡淡的人,但自从和柳恒澈认识,和他一起生活,到和他发生关系以来,这副以前从未有人使用过、品尝过的身体却变得越来越敏感也越来越渴望x事,以至於在这两个月中,他甚至做过想著柳恒澈自慰的事,但自慰又怎麽能比得过真刀实枪地干一场呢?

“远志,你这里好j神啊。”柳恒澈叹道,声音沙哑低沈。周远志的宝贝此刻已经站了起来,笔笔直地指著柳恒澈的鼻子,在他的鼻梁和脸孔上蹭出一道道的水迹。柳恒澈飞快地狠狠嘬吸了周远志的r珠一阵,转而又去将他的老二含到嘴里,慢慢地吞吐起来。

舌尖缠绕著g头,温热的口腔包围起j体,因为姿势的缘故,柳恒澈将周远志含得极深,周远志爽得几乎浑身起了**皮疙瘩。

“啊……啊……阿澈……”他忍不住地发出呻吟,热水从头上淋下来,浇得他浑身发烫,视野则一片模糊。

柳恒澈并不回答他,只是专心致志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他含吮、挑弄著那可爱的东西,一面又伸手借著沐浴r的泡沫顺著周远志的臀缝慢慢地滑到那个即将容纳他的地方。令他吃惊的是,那里居然已经像十分期待他的到来般一张一缩著,以至於他的手指才伸过去便像是要被吸进去一般。

“天,远志,原来你这麽想要我。”柳恒澈的声音里听不出是惊讶更多还是喜悦更多,周远志早就被情欲所迷,哪里有时间去责骂恋人的“诬赖”,他只是无力地抱著柳恒澈的肩膀,不停喘著气呻吟。

柳恒澈本来想先服侍到周远志爽了再满足自己,但被这样明确地邀请著,自然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他将周远志扶到一旁靠墙站了,才一松手,周远志几乎就要软下去,却被他单手力大无穷地又扶了起来。

“乖,远志,先自己玩一会。”他说,将周远志的手搭在他自己高举的x器上,像是给小朋友把尿一样。周远志微微蹙了眉头,被情欲主导著,果然在柳恒澈单手的带领下开始玩弄起自己的东西来。柳恒澈向来喜欢周远志的手,此刻看到那双手灵巧撸动著那g东西,不由得邪火愈发旺盛。他飞快地将自己脱光,早就已经硬了的庞然大物立刻便弹跳出来,像猛虎出笼一般,他扶著自己的x器也不知会一声,对著周远志的後x便用力c了进去。

这一下也说不上是时间刚刚好呢还是刺激太剧烈,在前面正给自己自慰的周远志被柳恒澈的巨物撞击在敏感点上,顿时发出一声惊叫,一道白浊的jy便飞快地s了出去,竟是被cs了。

这还是至今都没发生过的事,柳恒澈的兴奋点在瞬间就被这件事给燃爆了。

本来sj後是一个男人最虚弱的时候,柳恒澈以往都会给周远志小小的空隙休息,但这次他实在忍不住自己x腔中蓬勃而出的欲望,一刻也不歇地抓著周远志的腰就狠命撞击起来。这每一下都撞击在周远志的敏感点上,力度又大,角度又那麽刁钻,周远志被折腾得g本无力逃避,哆嗦著全靠柳恒澈抓著才没有瘫倒在地。他嘴里不停发出呻吟,被从背後c了一阵又被柳恒澈转过身来,托著臀部分了两腿抱起来,以坐姿c入了进去。

周远志整个人现在都是稀里糊涂的,脑子里什麽也想不了,不知怎麽地却记得柳恒澈说在炖个什麽汤,他现在错觉自己好像就在被炖著,下面那个滚烫的源头不遗余力地要将他烧干、烧焦,连渣子都不剩。

“阿……阿澈……不要……啊……”

柳恒澈凑上去吻他,堵住他的话,啃啮他的唇,吮吸他的舌头,逼得周远志的津y从嘴角流出,又顺著他的嘴角一路舔吻下来,一面狠狠在他内部撞击,一面又去逗弄周远志x前的两点。

周远志被他里外上下一起夹攻,浑身都像处於痉挛状态了。他紧紧抱著柳恒澈的头,任他年轻的恋人将最狂烈的热情和最炽热的种子一波波撒到他体内。一场澡洗了不知道几次,做完了洗干净,洗著洗著又做起来。好容易把周远志饿得肚子都叫了,柳恒澈才稍稍放过他,将他洗干净弄干了用浴巾裹著抱到外面。

周远志被放在沙发上,整个人还处在高潮後的失神状态,柳恒澈去端了温热的汤来,放到他面前,也不知道反应。

“来,喝两口暖暖胃。”柳恒澈说,将周远志扶起来舀了汤一口一口喂他吃。可周远志才勉强吃了没几口,他又忍不住了,自己喝了口汤来哺到周远志嘴里。喂食自然只是幌子,舌头马上跟著又伸进来,烧得已经酥软的豆子在两人的舌尖推来推去,周远志很快再度被底下硬起来的东西咯著了。本来就是刚刚使用过的x口自然还微微张著,柳恒澈只将那块浴巾撩起来一点,露出周远志j瘦结实的臀部,将他举起来一按便又顺利地将自己的x器放了进去,末了还发出“哈”的一声,一副舒服至极的样子。

周远志被刺激得脊梁骨一阵阵地战栗,他想求柳恒澈不要做了,至少让他歇一会,但脑子总算还有那麽点清醒的意识,知道柳恒澈最喜欢看他求饶甚至哭泣的样子,一旦自己服软,恐怕会被折腾得更惨,所以明明身体已经被情欲逼到了极限,连眼角都泛红了,这次还是死命撑著不让自己流露一点示弱的样子,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一样刺激到了柳恒澈。

“远志,你这麽倔做什麽呢?”柳恒澈一面举著他的腰拼命地顶他,一面却笑眯眯地道,“哭出来不是挺好的吗?”

周远志艰难地别开脸去,不想让柳恒澈看到他现在的表情,结果被柳恒澈猝不及防地狠狠撞了一下,发出一声喑哑的尖叫。

“你这麽倔,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啊!”

周远志的脑子“嗡”的一声,不明白为什麽不管自己怎麽表现柳恒澈就还是能够回到这句老话上来。他终於放弃了自己伪装的坚强,拼命地推著柳恒澈:“你……你够了没有,你要做到……啊……哈……哈……做到什麽时候!”

“做到我下面硬不起来为止。”柳恒澈轻易地就著相连的姿势又将周远志抱起来,“我们去房里做,这里有点施展不开。”

周远志绝望了。施展不开?柳恒澈到底还想怎麽施展?他都已经s了三回了,再这麽做下去,真的要j尽人亡了。可是柳恒澈依然不管不顾地将周远志抱到床上,这次反折了他的双腿,从上面狠狠地c入进去。

“呐,远志,是你说的,如果要我相信你的话,就要和我做,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周远志被c得g本连个词语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力地自眼角沁出欢愉的泪水,跟著柳恒澈的节奏在欲海里浮尘颠簸。

一场x事对柳恒澈来说是酣畅淋漓,对周远志来说简直就是铁人三项,就连他累得短暂昏睡过去,柳恒澈却还是不减兴趣地继续摆弄他的身体,将他刺激到重新醒来。交合的那个部位因为使用过度自然早就已经麻木,周远志的x器也早已经被榨得偃旗息鼓,但却不知为什麽还会有快感一波一波地传递过来,仿佛永无休止。

周远志在昏昧的意识中迷糊地想,如果真的能让柳恒澈放下心来,也只好由著他任x了,最多自己接下来几天惨一点而已。

用x爱去证明爱的确是世间最傻的办法,但或许也是最灵验的办法。常有人以为逢场作戏是件易事,可其实人都是敏感的,并非诚心实意的感情在肌肤相触,你中有我的时候会有无比明显的隔阂,就像蹩脚演员的戏一样。正因为周远志和柳恒澈彼此都是演员,所以才更清楚这一点,虽然他没有演过激情戏,柳恒澈也没有,但他们会比常人更懂得如何去区分那些眼神、那些表情、那些下意识的肢体语言、那些细枝末节中蕴含的真正情感。

柳恒澈说自己笨,但他其实并不笨。他知道男人都是侵略x的动物,哪怕男人和男人之间会有强弱之分,但如果不是真的爱,以周远志的自尊心也不会允许另一个男人将他压在身下,c得他死去活来,哪怕退一步勉强可以接受这种x爱,在这种被迫的x事中也不会表现出沈迷欢喜的感情。所以,他便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种方法来证明自己得到的爱和自己的重要x。

周远志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m那个人的头发,真是的,这个傻子怎麽就不能对自己自信一点啊!

***

“marvelous你看要不要把这件事捅给狗仔队,不用你亲自出面,我就可以帮你搞定。”

“唐晓骏,我不记得你什麽时候成了我的老板。”他冷冷回道,电话那头立刻沈默了。

“对不起,marvelous,是我逾矩了。”过了好一会,才有小心翼翼的声音传过来。

“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就好,柳恒澈的事我自有打算。”

“是。”

柳恒沛挂上电话,站到落地玻璃窗前。

公司如今给他换的住所是市中心的豪华公寓,整面的玻璃墙下面能看到都市迷离的繁华夜景,此刻那些花花绿绿的俗世之中势必又在上演那些纸醉金迷,尔虞我诈,那个世界无比辉煌也无比j彩,但却从里到外都是冷的。他又想起那两个人,穿著廉价的衣服,连车都买不起,但是却会露出那种平静又温暖的笑容,会牵著手,会彼此拥抱和亲吻,他们都不孤独,因为他们就站在彼此的身边。

为什麽柳恒澈总是能那麽幸运呢?哪怕跌到了最低谷,失去了一切甚至负债累累,为什麽还是有那麽多人愿意去帮他甚至对他付出爱情呢?为什麽他就什麽也没有?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一样的遗传基因,一样的成长背景,为什麽他和他就会有这麽大的差别?

两年前的那件事里明明他也是受害者,可为什麽就连自己最信赖的母亲也一句话都不问,就认定是他害了柳恒澈甚至逼他去道歉?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他忍不住想了又想,想这个想了很多次的问题,虽然他知道这个问题注定已没有答案。

只是,在事业上,他绝不想再次输给柳恒澈,这是他如今唯一引以为豪的东西了。

柳恒沛定定神,坐回书桌前,再次研读起新的剧本来。

第二十九章

元旦过後,郑雅涵从国外回来,让柳恒澈陪她一起去探望廖冬野的父亲。这本来是一趟温馨的探亲之旅,没想到老人的身体在这时候却是大不好了。因为上年冬天特别冷的缘故,廖老先生某日出门买菜时不慎滑了一跤,跌断了左腿。

老人家是最经不得摔的,一旦骨折,因为身体无法承受手术的痛楚便只能采取保守治疗,这样却很容易引起并发症,加上廖老先生因为不想麻烦别人,只在最初请社区志愿者帮忙陪著去县城里看了趟病,配了点药膏敷著,之後还是尽量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当郑雅涵和柳恒澈赶到廖家的时候,廖老先生的情况已经极不妙了。

看见躺在自家床上,脸色蜡黄的廖老先生,郑雅涵当即脸色大变,打了电话联系a市熟悉的医生想要接廖老先生去市里治病,本来安安静静躺著的廖老先生这时候却虚弱地摇了摇手,表示不想离开这个边远的小城。

他不想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自己去世的儿子和妻子曾经生活过,自己也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柳恒澈知道老人主意已定,加上考虑廖老先生目前的状况的确不宜出远门,便建议是否联系个本地好一点的医生来帮廖老先生治疗会更合适。郑雅涵听了赶紧让熟人去找找看有没有这附近好一点的骨科大夫,人是很快找到了,但是看诊的结果也差不多,还是建议敷药加上静养调理。

於是柳恒澈跟著那名大夫坐了几小时的车去外头的市里买回了内服外敷的药,又和郑雅涵在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天天伺候在廖老先生病榻之前。

这一年的春节来得特别早,一月底便已是跨年之时。北方的小城不似繁华都市,至今还保留著完整的春节习俗,把这看成件大事。家家户户早早地都在门口挂起了红灯笼,张贴了新桃符,明豔豔的中国红仿佛预示著来年的丰收、喜悦与幸福,但是不论柳恒澈也好,郑雅涵也好,却都生不出一点过年的欢喜来,因为廖老先生的身体果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因为最初没有好好处理的缘故,廖老先生的骨折不久引起了发炎,高烧不退,发展到後来就并发了肺炎,郑雅涵硬是将a市的专家和这里市医院的医生一块请了过来,请他们给廖老先生治病,得出的结论都是要老人尽快入院治疗,但是老人却依然死活不肯离开这个家,无论如何劝解,只是执拗地用他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死死抓住床边。

柳恒澈也曾考虑过趁老人睡著的时候偷偷将他送去医院,但想到老人醒来必然会大受打击,搞不好还会使病情加重,所以最终没敢这麽做。於是,柳恒澈和郑雅涵只得退而求其次,请了一个退休的老护士和一名护工,加上他们两人一同伺候廖老先生在家中接受治疗。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如此,廖老先生的健康始终没有起色。

到大年三十的时候,老护士和护工都请假回去了,便只余下柳恒澈和郑雅涵两个人看顾廖老先生。这天从傍晚开始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白雪覆盖了大地和树木,将远近都包裹在糖霜一样的甜丝丝的白色之中,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愈发显得这小城的天和地都特别的干净和辽远。

柳恒澈做完饭出来,看到郑雅涵正立在窗前向外张望,神情落寞而孤单。他看著那张憔悴的侧脸不由得愣了一愣。虽然郑雅涵已是个年近半百的人了,但由於她一直以来的样貌、状态和打扮,柳恒澈总有种她不过年近四十的错可,但此刻看来却觉得她到底是老了,不仅老,并且显得小──那种人老缩以後令人不忍直视的小。

“郑小姐。”柳恒澈轻轻喊了一声,郑雅涵却没有听到,她只是出神地望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郑小姐。”柳恒澈走近两步,又再喊了一声,郑雅涵这才後知後觉地转过脸来,那张脸现在也不是影後的脸了,而只是一个普通的、落寞的中年女子。

“饭菜已经做好了,您要现在吃吗?”

郑雅涵似乎没有听懂柳恒澈的话一般,偏著头想了会才会意过来。生病的明明是廖老先生,可郑雅涵好似也跟著一起虚弱了、苍老了。

“给廖叔的做好了吗?”

“做好了。”柳恒澈说。g据医生的叮嘱,廖老先生现在最好食用流质,所以他按交代熬了一锅药粥,又怕老先生光喝粥营养不够,再炖了一锅汤,只是汤里也没敢多放荤腥,除了调理体质的药材和蔬菜,只加了一点点猪大腿骨吊鲜,也没放作料,任由一下午的文火将那些食材炖出原本的味道。

“先把给廖叔吃的拿来吧。”郑雅涵说著,走到廖承忠的床前。今天一天廖老先生还没怎麽醒过,他现在睡著的时间越来越多,对食物的需求却越来越少,医生虽然没有明说,柳恒澈也想得到,那是老人消化器官慢慢衰竭的一种表现,有的时候,他们甚至只能给廖老先生注s营养y。

“廖叔,廖叔。”郑雅涵轻轻喊了两声,以往总要花很久才会醒来的廖承忠这次却很快眨了眨眼睛醒过来。

“雅涵呐。”老人轻声说著。

“廖叔,饭做好了,我扶您起来吃吗?”

廖承忠微微点了点头。见廖承忠状况还行,郑雅涵才伸手将他慢慢搀扶起来,柳恒澈赶紧上前帮忙,他将老人抱起,在他身後垫了枕头,又替他将被子拉起,被角掖好,然後端了粥过来交在郑雅涵手中。

“今天是大年三十了吧。”喝了几口粥後,老人的j神似乎好了点,说话也有点底气了。

郑雅涵和柳恒澈对看一眼,彼此都有点不太好的感觉。因为时常处於睡梦中的缘故,老人对於时间的概念早就很模糊,但此刻他却显得思维灵敏,口齿清楚。

“是啊,明天就是初一了。”郑雅涵努力压制了心中不祥的念头,笑得甜甜地道,“很快您老人家又要添寿啦,我就先祝廖叔您早日康复,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廖承忠微微笑了笑,这个笑容有点花力气,但他慢慢地努力地做出来:“是啊,过了年我都七十八岁啦,明明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怎麽一眨眼就这麽多年过去了!”

“否则怎麽说光y如箭呢,过了年连我都虚岁五十了呢!”郑雅涵感叹著,“想想真可怕。”

“五十啦?”廖承忠打量著郑雅涵,“没关系,雅涵你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我觉得你还像当初第一次来我们家时的样子。”

郑雅涵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

“那会儿你多大来著?十七还是十八?”

“十八岁。”

“十八岁……”廖承忠的眼神投向遥远的地方,仿佛想要穿透窗外茫茫的夜色,寻找那昔日的图景,“那会儿冬野也才十九岁。这孩子平日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脾气却特别倔,认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了……”

郑雅涵快要端不住碗了,柳恒澈赶紧去将粥碗接过来,想著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让他们俩单独聊聊,可又不放心廖老先生的身体状况和郑雅涵的情绪状况,便立到远远的门边静静候著。

“廖叔叔,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冬野!”郑雅涵哽咽著说,“如果不是我,您也不会……”

廖承忠摇摇手:“哪里有谁对不起谁呢?都是缘分啊,你和冬野是有缘无分,他终生不娶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人。”

“可是如果不是我……”

廖承忠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艰难地放到郑雅涵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怨不得你的。冬野走的时候也说过,他说并不後悔等了你一辈子。你不知道,他可是你的影迷呢,你所有的片子他都看过,他总说你是他的骄傲,还说有一天你要是累了、倦了,不想再在那个圈子里待下去了,他就去接你回来,不管那是多少年後的事,好好地和你过一辈子。”

郑雅涵“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这个向来在人前女皇一般强势能干的女人此刻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比新生的稚儿更脆弱。郑雅涵一直以为廖冬野终生未娶是因为恨她年轻时带给他的伤害,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原来廖冬野一直在等她,等著她有一天不想再在外头飞翔的时候,带她回到他们温暖的小巢,照顾她一生一世。

“哎,你这是……都怪我……”廖老先生著急地想要安抚郑雅涵,却没有力气动弹,在床上挣动著,险些就要摔下床去。柳恒澈心惊r跳地奔过来,将老人扶好了,又递了纸巾给郑雅涵。他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麽,只能笨拙地轻轻拍著郑雅涵的背,将她搂在怀里试图安慰她。

郑雅涵揪著柳恒澈的袖子哭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停下来,却还是说不出话来,抽抽嗒嗒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廖承忠此时也因为刚才的活动而花光了力气,眼睛微微眯著,喘著气又再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柳恒澈看看这样不行,便将老人又平放回被窝里,替他掖好了被角,伸手m了m老人的脉搏,确定他只是累得睡著了才松了口气。

郑雅涵依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痴痴呆呆地看著柳恒澈。

“为什麽他从来不跟我说呢?”她问,“哪怕他只跟我说过一句,我们俩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柳恒澈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这个问题,人生总是有很多的错过,却从来没有一个早知道。那个年少气盛的郑雅涵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可以放弃自己的未婚夫,甚至连腹中的胎儿都打掉,那麽那个蒸蒸日上的优秀女演员郑雅涵又是否会因为旧情人一句我依然在等你的话,愿意投入这个男人的怀抱,扎g在这个小城呢?或者就算廖冬野离开老家,陪伴在郑雅涵的身边,两人的人生是否一定就此交织在一起呢?其实谁也不知道。

但最痛的依然还是错过。

“郑小姐,你别多想了,或许就是廖老先生说的那样,是天意。”

郑雅涵依然无法释怀:“天意?”她轻声喃念著,“我这一辈子活到现在,得到的所有东西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我实现了自己所有的目标,有房有车,有无数的钱,我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东西,走到哪里别人都对我恭恭敬敬,可是我却没有一个家。”她惨然一笑,“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家,独独我却没有,还是我自己放弃它,拿来调换别的东西。多麽愚蠢!”

柳恒澈知道郑雅涵现在是伤到深处,正是愁思郁结的时候,无论想什麽都往悲观消极去,这时候要安慰,以她那好强的x子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的,只得静静坐在一旁,听她讲。郑雅涵却只这麽说了一句,便不再开口,她朝柳恒澈挥挥手:“你去吃饭吧,我出去走走。”

“郑小姐,我陪你去。”

郑雅涵摇摇头:“这里我比你熟,没事,我只是去散散心。”

柳恒澈怕郑雅涵出事,想要拦住她,走了两步却又想起不能放廖老先生一个人在家,就这麽一愣忡,郑雅涵已经走远了。她这一去却去了极久,柳恒澈坐在屋内,看著窗外扑簌簌飘落的飞雪,著急地等著郑雅涵归来。外头不时有鞭p高升的声音响起,“劈里啪啦”地震落房顶、树梢上的积雪和冰凌,四处火红的光芒喜气洋洋。柳恒澈正有些愣忡,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周远志打了电话过来。

“阿澈,今天还好吗?廖老先生怎样了?”

“刚吃了点东西睡下了,情况还好。”柳恒澈压低了嗓音道,生怕吵醒廖老先生,躲到一旁低声说话,“我也还好,你呢?”

“我也刚煮了东西吃过饭,现在随便看看剧本。你给家里挂过电话了吗?”

“打过了,我爸妈都挺好的。”

周远志在那边似乎犹豫了一下,想要问什麽却咽了回去。

“小沛没回去,不过也打过电话了,妈有提到他。”

“那就好。”

柳恒澈觉得x口有股微微的暖意正在蔓延开来,他的恋人就是这样的人,善良又温柔,比他本人还关心他的父母,可惜他自己的父母却因为年少时的那场争吵和他的关系变得很不好。

“我今天置办了点年货,打算过年的时候去探望一下伯父伯母。”周远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阿澈你……你什麽时候能回来?”

“再过一阵吧。”柳恒澈也在计算著时间,来到廖冬野的故乡已经快一个月了,而过完年不久,他就必须去邝云盛的剧组报到,在那之前还得将经纪公司确定下来,时间很紧张。

“如果不行的话,我来替你班吧。”周远志也在担心柳恒澈的事,“最近公司还没给我安排工作,我只是自己看看学学而已。”

“到时候再说吧。”柳恒澈说,“我给邝导打过电话,他说剧组现在还有些前期筹备工作在做,有些设备和资金还没到位,到正式启动大概还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也许到时候廖老先生就没事了。”

“那就好。”周远志松了口气,“阿澈,那你先去照看廖老先生吧,我们回头再聊。”

虽然很不想就这麽挂断恋人的电话,柳恒澈还是应了一声:“嗯,那我回头再打给你。”他才收了线,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在大呼小叫:“有人跳水自杀啦,有人跳水自杀啦!”柳恒澈心里“咯!”一声,立刻想到了郑雅涵,这时候便顾不上廖承忠了,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身旁跑过个小夥子,柳恒澈抓著对方就问:“怎麽回事,谁自杀了?什麽样的人!”

“听说是个女人,那边正在救呢!”

柳恒澈松开对方就朝前飞奔,远远地看到远方有微弱的灯光闪烁,还有人群聚在一起。他心中不祥预感更浓,急匆匆拨开人群,见有个警察正在为落水者做急救,有人在旁边著急地喊:“救护车呢,怎麽还不来!”

就有人回答:“下雪堵上了,过来还要十五分锺。”

“十五分锺!”那人就急了,“十五分锺以後都没救了!”

帮忙做急救的警察这时低声说:“心跳没了!”他拼命地做著心肺复苏,甚至用拳头狠狠锤击对方的x口,可似乎一点起色也无。柳恒澈透过那名警察,看到躺在地上的人身上的衣服时,心就已经凉了,一种深深的悲哀和自责自他心底浮了上来,如果他刚刚能够跟著郑雅涵……

急救的警察终於摇了摇头,直起身来。

忽然,柳恒澈看到有个只著毛衣的女人从那名警察身後站了起来,正是郑雅涵无误。她看见柳恒澈,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大概明白过来,对柳恒澈摇摇头,示意她没事。柳恒澈快步走过去,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另有其人。

“我走到这里,看到有人落水,就打了电话报警,刚刚怕她失温,所以将衣服脱给她盖了,但现在……”她看向那个陌生的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女人,如果不是她走在她的前面,也许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会是她郑雅涵了。

最难受的时候,人往往想放弃自己的生命,结束自己的人生,但只消被打断一下,就会发现自己其实是多麽地怕死,又是多麽地执著於生,或许这个女人也和她一样,如果能有个人阻止她……但为时已晚。

柳恒澈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整个人都要软下来,忽然想到廖承忠,惊叫一声:“糟糕,廖老先生还一个人在家里。”

“你先回去陪廖叔,我可能还要配合警方录口供。”郑雅涵说,这样子又已经恢复了平日几分女皇的风范了,“等我回来。”

柳恒澈点点头,急忙往回赶,到屋里一看,廖老先生还好好地睡著,这才算完全放下心来。短短十几分锺,简直像过了几辈子一样的累。

郑雅涵过了快两个小时才回来,进门先去看了看廖承忠,确定他没事,才将柳恒澈叫到一旁。

“阿澈,”她的口气严肃又认真,没有平日的那种强势,显得郑重和平稳,“我刚刚想过了,我打算退出影坛。”

柳恒澈大吃一惊:“郑小姐!”

郑雅涵挥手打断他:“廖叔现在这样身边没个人看著不行,我也不放心让那些外头请来的人单独照料他,反正我这些年接的工作也少了,干脆就趁此退出吧。”

虽然被奉为女皇,无论从演技还是人脉,郑雅涵在事业的各方面都达到了顶峰,她对外说因为挑剔剧本,一年才接一部戏,其实大家都明白,观众总是喜新厌旧,四十八岁女演员能够选择的角色又十分有限,加上郑雅涵的身价摆在那里,那才是减产的真正原因。

“现在也不缺钱花,不如腾出时间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她显然已经下了决定,“也不用特别公告天下,我打算暂时就不回a市去了,所以……”她抬起头来看向柳恒澈,“阿澈,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柳恒澈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大概也发现了,我喜欢你。”郑雅涵说得很直接,“你有很多地方像廖冬野,不是你模仿的那些,而是脾气,但我也很清楚你不是他。当然,我知道你现在正是重回影坛的时候,我也并不是要你放弃事业,不仅如此,我还会继续给你更多的支持,倾尽全力帮助你,但这要在你和我成为恋人之後,所以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对不起郑小姐,我说过的,我有恋人了。”这次柳恒澈回答得很快。

郑雅涵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失望的神色:“你考虑一下,不用很久,陪我几年,五年或者三年,到时候你成了名,自然会有更广的天地,也不用再陪著我,你到那时候再回去找你的恋人也可以,怎麽样?”

柳恒澈摇摇头:“郑小姐,我对你假情假意就是不尊重你,为了你放弃他,更是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自己,所以,很抱歉哪怕你不肯再帮我,我也不能答应你。”

郑雅涵看著柳恒澈,而柳恒澈也看著她,他们都知道彼此现在说出的话都不可能再有反悔的机会,过了一阵子,郑雅涵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会这样。”她说,“你和廖冬野那个呆子一样,在感情上都傻得要命!”

“对不起。”

“行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是我的助理了,别想我再发一分钱给你!”

柳恒澈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你明天就回a市。”

柳恒澈犹豫了一下。

“廖叔由我照顾就行了,你这个干孙子就别在他面前晃了。”郑雅涵说,听起来是在训人,口气却没有一点严厉的意思,“我知道老邝在等你,他是个很优秀的导演,为人也正直,能和他合作是你的福分,你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还有经纪公司的事,你决定了就打个电话给夏律师,我之前交代过他,他会帮你把控合同条文,以後你自己也多生个心眼,这行什麽人都有,要是再遇到什麽麻烦,打电话给我,我帮你摆平。”

“郑小姐……”

“行了,别露出那种恶心的表情。”郑雅涵挥挥手,像赶只苍蝇一样,“时候不早了,你就回旅馆去吧,今晚我留在这儿陪廖叔。”

柳恒澈不得不走向门口。

“阿澈。”郑雅涵又喊住打开门的柳恒澈,她想了想,最後还是说,“祝你早日成功!”

柳恒澈郑重的、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後才关上门离开。

郑雅涵看著窗外走远的人影,面上渐渐露出个淡淡的笑容。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对柳恒澈是什麽感情,也许是爱情,也许是友情,或者别的什麽,但当柳恒澈拒绝她的时候,她却只有微微的失落而没有受伤的感觉,也许她所有的感情都已经融化在了这二十八年来自己大大小小多达上百部的作品之中,融化在了那些数字胶片里面。爱情、友情、亲情……确实不能说她什麽也没有,反而她拥有的太多太多!

郑雅涵走回廖承忠床前,替老人掖了掖被角,静静为那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守岁。

第三十章

柳恒澈最终签下的经纪公司既非鸿翔也非业内任何一家排名靠前的娱乐影业公司,而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经济公司乐霖。这个决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周远志也大吃一惊。

这是一家成立不过五年的小公司,目前还没有拿得出手的台柱子,女角方面有一个叫做白秀的新锐女演员,拿过一个业内不太重要的新人奖,还在早期打开知名度阶段,男角方面就更没有成气候的角色,只签了几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和一个入行多年但暂时还未红出来的“老人”。

对这种小公司来说,柳恒澈过去自然是稳坐一哥的位置,但问题是小公司无论在资金还是人脉方面都比不得大公司,这个一哥大概也只不过是个叫著好听的贫穷一哥,搞不好还只能做个一休哥,清粥素菜过日子。

“为什麽要选乐霖?”周远志问,柳恒澈在一旁替他因为y雨而酸麻的膝盖轻轻按摩,“是不是因为郑小姐不在的缘故,司徒蕊难为你?”

柳恒澈摇摇头:“郑小姐虽然人不在a市,但还是很关心我这边的进展。”他并没有告诉周远志郑雅涵曾经向他示爱的事,就算对柳恒澈自己来说,他其实也不确定郑雅涵那句话中认真的成分到底有多少,“司徒蕊後来也找过我几次。”

“那为什麽?”周远志猜测著,“鸿翔的实力是业内最强的……不过那里确实空间狭窄了点。”他又想到他自己的老板杜万生说过的话,鸿翔是头大象,尾大难掉。

“很窄,并不是过去了就一定能够得到好的资源。司徒蕊虽然是艺人总监却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她也有她自己必须对付的制衡力量,而且那边开出的条件太苛刻,我不喜欢她们这种把人套得牢牢的吃干榨光的行事手段。”

“那你也可以考虑一些中等规模的老公司,像是梦之星、美东、j.e.y都是不错的公司。”周远志数著他自己收集来和向殷莫离问来的信息,殷莫离本来是个独立艺人,只由殷莫追打理他的演艺事业,在决定离开那个人後,他曾经好好考虑过转投哪家公司,最後却因为周远志直接签了天承。

“那些公司不是有了一定的地盘就是正在飞快发展中,都比乐霖实力强一些。本来我们公司应该也挺好的,只不过现在有了莫离就……”周远志遗憾道。

一山总是容不得二虎。

“乐霖新上任的艺人总监是萍姐,小杨现在也转职去了那里。”柳恒澈说。

周远志愣了愣:“你是为了他们才过去的?”

“有一定的原因,但也不仅仅是为了他们。”柳恒澈已经和夏律师一起和对方初步磋商过合同条款,可以说乐霖的诚意表达得再清楚不过。在合同中,乐霖不仅给柳恒澈极大的自由空间,在酬劳方面也采用了十分厚道的分割方式,这份合同一旦敲定,柳恒澈倒不像是签给他们,反而有种平等合作的意味。

“乐霖的老板跟你年纪差不多,我接触过那个人,很有想法,做事也很专业,他以前是在国外的大公司工作过後才回来开的乐霖。那边团队整体氛围不错,现在还小只是因为还没有足够多的经费和台柱,但这三年业绩一直在上升,业内的知名度也在不断提高。”

“你认为这家公司未来的发展前景很广阔?”

柳恒澈点点头:“他们如今急需有人帮他们打响知名度,我也需要有人倾尽全力来捧我,并且给我最大的自由空间。”柳恒澈没有跟周远志明确说明後半句话的隐藏意思,他需要有一天将自己和周远志的事公布於众的时候有足够的自由空间来处理这件事,他需要做主的权力。

周远志还是很担心:“我还是怕这家公司实力不够,尤其你不接司徒蕊的橄榄枝,会不会得罪鸿翔?”

“就算不签乐霖,我签约任何一家别的公司,也都会得罪鸿翔。”柳恒澈说,“竞争对手嘛。说穿了我面前的路无非两条,鸿翔,或者其他,其他里面又数乐霖开得条件最好,人我也比较熟悉。”他笑道,问周远志,“现在舒服点了吗?”

周远志稍微动了动腿脚:“舒服多了。”

柳恒澈这才将他的腿又塞回被窝里,自己也坐回周远志身边钻进被子里将他搂进怀中:“反正这场仗是不能不打的,无非早一点晚一点,如果我签了鸿翔一样也会碍不少人的眼,到时候背地里使绊子的绝不会比签了乐霖少,我在那里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唉……”周远志叹了口气,柳恒澈的才华越是突出,便越是碍到别人的眼。相比之下,像他这样的,因为始终是做配角的可能x居多,环境也就宽松得多,不知道该说谁更幸运一点。

柳恒澈搂著周远志的腰,将下巴枕在他的肩头,一副撒娇的样子。

“所以你以後要对我更好一点才行啊,远志。”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周远志没好气地反问。跟柳恒澈呆得久了,就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绝不是表面上那麽……纯洁,他刚刚才莫名其妙地被柳恒澈按在床上险些又被吃掉,要不是他腿脚不舒服,柳恒澈还未必肯停。

“嗯……”柳恒澈倒是没反驳,只是继续搂著周远志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m著,m得周远志浑身发软,“远志,下星期开始我就要进《裂变》组了。”

周远志眼睛微微眯著:“打硬仗的时候到了。”

“对。”柳恒澈说,“成败只在此一役!所以……”

“嗯?”

“我要有好几个月见不到你呢!”柳恒澈笑著将周远志抱拉下来,“今晚给我点补偿吧!”

“你……你不是说要回去的嘛……放……阿澈……”

这个时候的周远志和柳恒澈都只是抱著将《裂变》演好,为柳恒澈重返影坛砌下第一块坚固基石的想法而已,没有人,包括邝云盛也没想到,《裂变》这部片子竟会取得如此惊人的成绩,这部片子不仅取得了三千七百多万的票房,完成了邝云盛导演生涯的一次华丽转身,也让剧中饰演反派男一号的柳恒澈一p而红,红得发紫,甚至在之後国内老牌电影节上直接使他获得了最佳男配角提名。

****

十个月後

“柳先生!柳先生!柳先生!”

面包车刚刚在电视台门口停下来,早早守候的记者便拿著长枪短p一股脑儿地涌了上去,齐齐呼喊著柳恒澈的名字。保姆车的车门向後滑开,首先下来的是保安,然後是萍姐、小杨,再之後才是柳恒澈。

“请让一让,麻烦大家让一让。”萍姐在前方喊著,保安拨开人群,搭起障壁,保证柳恒澈前进的通路。

“柳先生柳先生,请问您这次依靠《裂变》宁皓威一角被提名星辰电影节最佳男配角,心里有什麽感想?您觉得自己这次能不能获奖?”

“能够被提名我已经觉得惊讶又荣幸,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感到很满足。”

“柳先生,您以前一直都是饰演正派角色,是什麽促使您这次突然接演这麽一个标志x大反派呢?”

“人不能一成不变,否则就会退步。”

“柳先生,这是不是代表著您将来选戏都会往《裂变》中宁皓威这个方向靠?您担心自己会被再次定型吗?”

“能饰演各种不同类型的角色是演员实力的证明,能将一种类型演到极致也是演员实力的证明,我只能说我没有明确的标准,只要是对我有吸引力的角色,我都乐意接。”

“柳先生柳先生,听说黄雅君是特地为了您才推掉《彤云朵朵》改接《裂变》的,请问你们是在恋爱吗?”

柳恒澈停下脚步,看向那位向他提问的年轻女记者。

“你是《新影星》的小席吧?”

被叫出姓氏的女记者马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柳、柳先生,您还记得我?”

“上回《裂变》开机仪式的时候就是你问我头次饰演反角有没有压力吧?”

“是、是的,是我!”女记者面上的表情已经由客观追逐报道的新闻工作者不为人察地转换了方向。

“你那篇报道我看过,写得很不错。谢谢你那时候就对这部片子和我本人都寄予希望。”

“柳先生……”

身旁的小杨凑上前来:“阿澈,时间差不多了。”

柳恒澈点点头,摘下墨镜,回身对著四面人群露出一个微笑:“抱歉各位,因为时间关系,我只能暂时回答到这里,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聊,谢谢大家。”他短暂地停留了一会,等待摄影记者完成拍摄任务,随後才转身离开。小杨马上走上前来,和电视台出来迎接的工作人员一起张开双臂,挡住各路媒体的脚步。

“各位记者朋友,前面不是采访区,麻烦大家在此停步,如果大家想采访柳先生的话,可以和我联系,公司会安排……”

大门在身後合上,嘈杂声立刻被关在了门外。

萍姐和电视台的接洽人员聊了几句,转身对柳恒澈说:“柳先生,我先去前面打点一下,还有四十分锺,你可以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会。”萍姐说完,便踏著高跟鞋和那名电视台负责人离开了,留下柳恒澈和另一名电视台工作人员。

“柳先生,这边请。”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说道,在前方引路。

电视台还是三年前来过的电视台,不过似乎最近刚刚装修过,变得比以前更整洁也更干净,而来这里的人也不再是三年前那名半红不黑的小演员,现在的柳恒澈俨然已有了直逼影坛一线的实力。

迎面刚好走过来几个人,柳恒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他知道他今天要来上通告,但是没有人告诉他,周远志会穿这种衣服上通告。

柳恒澈心里有点不爽。周远志正和殷莫离一面聊天一面走过来,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融洽。周远志上身的休闲西装里黑色衬衫开了几粒扣子,露出了锁骨和一小块x口,看起来颇为潇洒。这得归功於天承坚持不懈的魔鬼训练,周远志如今终於从“造星”学校顺利“毕业”,虽然他天生就不是那种霸气凌人的x格,至今也依然保有著自己平和憨厚的本x,但无论从穿衣还是平日的言谈举止,如今都已经有了星的范儿。这麽和殷莫离一起走过来的样子,实在是相当的和谐。

柳恒澈低低冷哼了一声,吓了电视台工作人员一跳。

“柳先生?”工作人员诚惶诚恐地问,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柳恒澈。

柳恒澈挤出个难看的笑:“我看到个朋友,过去打声招呼,你先去休息室等我。”

工作人员也看到了对面走来的两人,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那柳先生有什麽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我叫小莫,休息室在8108,就在前面走廊尽头右拐第一间。”

柳恒澈点点头:“我认识的,你去吧。”说著便像是去抓奸似地皱著眉头冲那两个人走过去。

周远志一直到柳恒澈走到面前了才发现他,心里当时就叫了一声“不好”,一抬头果然对上柳恒澈y沈著的脸。

“阿澈。”周远志不得不主动招呼。

殷莫离因为这声称呼猛然抬起头,看向柳恒澈的眼神里有种恍然大悟的意思。

“初次见面,柳先生,我是殷莫离。”难得殷莫离主动,冲著柳恒澈伸出手。

柳恒澈却似乎不想伸手的样子,被周远志瞪了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去:“你好。”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久仰了,殷先生,我听远志提起过你很多次。”

周远志在心里叹气,用得著把“很多次”三个字咬得那麽重嘛。

殷莫离倒是一副和善可亲的样子:“不必那麽客气,周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叫我莫离就好。柳先生今天也来上通告?”

“来做《明星私房话》。”

“是小悦姐的节目啊,那可是相当不错的平台,虽然她老喜欢追问别人的绯闻,还很狡猾,柳先生你可千万小心。”殷莫离笑眯眯地,柳恒澈觉得他像只狐狸一样惹人生气。

“多谢你提醒。”他冷冷应了一声。

“啊对了,我上周才看过《裂变》,柳先生你的宁皓威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殷莫离却像没看到柳恒澈的冷脸,兀自笑道,“不过女观众们普遍偏爱那个调调。”

“一个彻头彻尾的奸角如果让人爱上了,那就是我的失败。”柳恒澈是一点都不领情。

“没那麽严重,有句话怎麽说来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殷莫离伸手搭上周远志的肩头,“你说是不是,周大哥?”

柳恒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睛盯著那只手直看。周远志不得不拼命用眼神警告他,才没有使他做出失礼的举动。

“阿澈,你赶时间吧,要不我们下回再聊?”

柳恒澈瞥了周远志一眼,那眼神实在是y森,周远志看到就觉得尾椎骨发麻,背脊发凉,某个部位隐隐抽痛。

“那我先去上通告,回头给你电话。”

“好好,阿澈你先去忙,有事的话改日联系也没关系的。”

柳恒澈的脸色简直黑得像锅底了,周远志在心里拼命祈祷他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发小孩子脾气,总算柳恒澈还有点公众人物的意识,对他俩礼貌地点了点头:“回头见。”

“回头见。”

周远志等柳恒澈走远了,才长长出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一回头却看到殷莫离眨著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笑眼弯弯地盯著他直看。

“怎麽了?”周远志心里有些慌,表面上却还要力持镇定。

殷莫离却看了他半晌才笑了笑:“没什麽。”他勾著周远志,“周大哥,我们晚上一起去吃好吃的吧。”

“今晚不行,我还有事。”

“哦?你约了人?”

“我……”周远志总算反应过来,收住话头,“喂,这是我的隐私好不好?”

“切。”殷莫离不高兴地“嗤”了一声,“不说就不说。”他回身再次看了一眼身後,柳恒澈已经看不见影子了。

原来是他,殷莫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