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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杀死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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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齐安君接受电视台的访问,剧组放假一天。周景言在陈以琛的房里睡了大半天,醒来时,见陈以琛不在床上,他毫不觉得慌张,翻个身喊道:“陈以琛。”

很快,外面传来陈以琛的声音,答道:“我在这里。”

周景言随手拿了一件tee套在身上,下身只有一条内裤,大跨步地走到外面,见陈以琛正在看电影,于是便坐在了他的旁边。

打量着陈以琛认真的表情,周景言不禁心头一怔,紧张地问道:“你觉得好些了吗?”

陈以琛愣了愣,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周景言烦躁地答道:“演戏,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好好演戏。”

见陈以琛没有作声,周景言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正在苦思如何开口,却听到陈以琛浅浅地笑了。

周景言正觉得奇怪,陈以琛忽而开口,眼神定定地望着他,说道:“我晚上会去找齐安君,告诉他明天我想试试。”

陈以琛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浓,轻轻抚m周景言的头发,说道:“然后,我会在拍戏的时候想着你……”

话未说完,周景言张扬地笑了起来,张开双臂,开玩笑地说道:“想着我什么,没穿衣服的样子,还是高潮时的样子?”

陈以琛无奈地摇头,含笑握住周景言的手,十指紧紧相扣在一起。周景言见状,愣愣地看着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感动。

陈以琛目光深邃,温柔地注视着周景言的脸孔,轻轻道:“想着你说爱我的样子,还有你说,你和沈念是不一样的,你能做到他所不能做到的,你能一辈子陪着我……”

陈以琛的声音越来越轻,语气却是越来越坚定,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周景言一时动情,抚m着他的脸颊,重重地亲了一口,笑道:“你知道吗?真正自私y暗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其实你一直都很温柔。”

说完,周景言紧紧握住陈以琛的手,飞快地拉到唇边,低头吻住了他的无名指,说道:“你找不到感觉,我陪你。你要琢磨角色,我也陪你,就算你把自己关起来,不吃饭不说话,我一样可以陪你。我们好好地完成这部电影,相信我,我不会怕你。”

周景言顿了顿,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再难的事我都撑过去了,我什么都不怕。”

曾经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周景言四处流浪了一年多,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尽办法筹拍这部电影。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周景言确实经历了很多事,不管是变故、挫折,还是绝望,但是,他以一股不服输的j神挺过来了,执着而坚定地往前冲,终于站在了这里。

陈以琛比谁都清楚,周景言的成长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在他爽朗的笑容背后,又有多少的苦痛和无奈,可是,他从未向现实低过头。当初他发现周景言的出走时,曾经以为他会一蹶不振,没想到一年后,他带着不一样的自己回来了,他的眼中透着坚毅的神情,他变得懂事而又成熟,他真的没有被挫折打败。

如果周景言都可以做到,陈以琛怎么可以认输,他答应过周景言,他会拍好这部电影,他亦是要让周景言知道,陈以琛不会被他甩在后面。

在陈以琛的身体里存在着光与影的两面,可惜,旁人想要的只有他的温柔而已,所以,他努力地克制、压抑、甚至是伪装自己,他只能用演戏来发泄那个不被人认可的一面,却没想到在他最爱的人眼里,这种自卑和脆弱竟是可怕而虚伪。

如今,陈以琛相信周景言确实和沈念不同,因为这世上恐怕找不到另一个像周景言这么执着的人,不管是对梦想还是对爱情,他勇敢得令人敬佩。

长久的沉默以后,陈以琛始终没有作声,突然,他起身走向茶几,拿起了那本早就被翻烂的剧本,对周景言说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演戏。”

陈以琛不由得轻笑,继续说道:“或者你站着不动就好,陪我练习上次没拍完的那场戏吧。”

周景言点头,爽朗地大笑起来,说道:“等我先刷个牙,然后叫楼下餐厅送点东西上来,我都饿得想骂人了。”

这就是周景言,永远都这么直白而简单,他要的东西从来就不多,从前是电影和周慎年的肯定,现在只是多了陈以琛的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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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0 ☆☆☆ 小混蛋于 2013-06-24 23:28 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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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牢房里,一个高大j壮的男人被吊起来行刑,他的身上早就鲜血淋漓,奈何始终没有吭过一声。

长镜头缓缓推向他的脸孔,最后,给了他几秒钟的特写,把他脸上强忍着痛的坚毅表情收入镜头。

这时,牢房的大门被人推来,从外面走来一个一身军装的男人,表情凝重而冷漠,步伐极慢,踱步走向中央。他的视线飞快扫过前方一眼,然后,很快转移到下属身上,声音低沉而冷漠,问道:“他说了吗?”

对方恭敬地答道:“没有。”

他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抬头看着那张血r模糊的脸孔,这个曾经是他军校同学,后来又是官场同僚的男人如今变成了他手里的阶下囚。

摄影机正对他的侧脸,特写着他脸上狠辣的表情,以及眼神中止不住的冷意。他没有再多的一句话,朝下属挥了挥手,对方立刻会意地喊道:“继续用刑!”

休息几分钟以后,这场戏继续开始拍摄,忽然,逼真的血浆喷在陈以琛的脸上。摄影机立刻给了他一个特写,镜头里的他瞳孔顿时放大,脸部肌r带着微微地抽搐,严肃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眼睛定定地看着对面那个半死不活的身体,神情中却仿佛失去了神采一样,空洞而又充满了震撼。

摄影机慢慢移动,缓缓往后拉远,与此同时,陈以琛的x口微微起伏,周身间散发出一种戾气,y沉着脸目不转睛地盯住前方,他忽然抬起手,chu暴地擦过脸颊,把沾着血的手背靠近鼻息,神态像是抽大烟一样,用力地闻了一大口,脸部肌r微微颤抖。

陈以琛念台词的语气y郁而神经质,他喋喋不休地骂了一长串,却像是唱独角戏,惊不起对方的任何反应。

突然,他克制着急促的呼吸,顿时沉默不语,镜头斜斜地拍向他的眼睛,慢慢下移至嘴唇,最后才给了整张脸的特写。

短暂的沉默,摄影机不断地拉远,直到把整个场景纳入镜头,陈以琛的表情终于冷静下来,带着一股刻骨的冷意,朝旁边的人伸出手。对方会意地递上手帕,而他轻轻擦过手背,把沾了血的白布丢在了地上。

随后,他步伐沉重地走到桌边,随手拿起纸和笔,却许久没有动静。他把钢笔握得很紧,仿佛随时都会被捏碎,手腕微微颤抖,表情紧绷而克制。他抬起头,正对镜头扫视一眼,用力地在纸上写上处死刑的时间和地点。

最后,他把钢笔收好,大跨步地往外走去,给镜头留下一个沉重的背影。

整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在牢房外面,从下属推门出来起,紧跟着是陈以琛从牢房走出来。他的脸孔正对摄影机,镜头在他脸上不断拉近,紧绷的表情克制而又沉默,眼睛里布满血丝,微微泛着湿润,眨眼的同时甚至有些抽搐。忽然,他深吸一口气,飞快地低下头,再抬头时,视线仍然凝视着镜头,一边往摄影机的方向走去,一边单手c进裤袋,脸上笼罩着一层y霾,带着一股狠辣的杀意,冷得令人心颤。

三组镜头都是一条就过,齐安君率先站起身,一边拍手一边喊卡。副导演大喊着收工,吩咐工作人员准备收拾东西。其他演员纷纷散开,只有陈以琛仍然站在原地。

此时,摄影组已经撤走设备,陈以琛所站的地方顿时陷入黑暗,他背靠着墙壁,迷茫地低着头,单手捂住脸,像是失神一样。

与此同时,周景言快步走向他,却在三步之外停住了。他没有忘记拍摄时的情景,站在摄影机后面的他比谁都清楚这种震撼,然而,他丝毫没有觉得害怕,甚至感到兴奋地难以自已,恨不得立刻冲向对方。

陈以琛缓缓抬起头,半张脸笼罩在y影之中,眉头紧蹙,神情脆弱而又疲倦。不知为何,周景言忽然笑了,步伐轻快地走向他,说道:“晚上的杀青酒,你记得坐我旁边,我估计来找我喝的人不少,你帮我挡几杯。”

周景言拍了拍陈以琛的肩膀,又说道:“早上我让助理把你房里的东西整理好了,现在箱子都在我的车上,待会儿我让他们把我先把车开回去。”

明知道陈以琛每次拍完都会沉溺在氛围中,一时半会儿清醒不过来,周景言却自顾自地说个没完,无所谓陈以琛会不会有反应,只要他知道那人在听就够了。

见陈以琛终于抬头看向自己,周景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一边往外拖,一边说道:“走了,去晚了被罚酒,我可揍你啊。”

说完,他回头看向陈以琛,爽朗地笑着,仿佛是黑暗中的光芒,令陈以琛不由得惊醒,迷茫地看着他,跟着他一步步往外走,直到被拖到室外,傍晚的夕阳照在身上,以最深切的触感让他知道现在身处何方,陪在他身边的又是什么人。

这是一种不同于沈念的力量,陈以琛从周景言眼中看到的不只是爱,还有羡慕和崇拜,看着周景言为自己骄傲的模样,他忽然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如此懂他。

杀青宴上,周景言几番逃酒,难得没有醉醺醺地离开。两人从酒店后面出来,便看到齐安君走在前面的巷子里,路边停着一辆红色的卡宴,虽然是他的车,车上的人却不是他。车子从他们面前开过的时候,周景言清楚地认出坐在驾驶座的人是宋子言,头上戴着的货车帽也像是齐安君的东西。

半夜的大街上静悄悄的,陈以琛酒量本就不错,晚上又没有多喝几杯,一阵冷风吹来大脑更是清醒,看着周景言问道:“回去吧。”

周景言点头,把架在脸上的黑框眼镜摘下来,飞快地戴在陈以琛的脸上,不等陈以琛反应过来,他已经伸手拦下了出租车。

上车后,陈以琛见周景言报出一个陌生的地址,不禁疑惑地看向他。周景言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低声道:“今晚我想回爸爸家。”

闻言,陈以琛没有再问,只是轻轻搂住他的肩膀,重重地按了一下。周景言转头看向他,经不住笑了起来,似是百感交集,既有苦涩,也有满足。

从下车到开门上楼,周景言都没有作声,一路上静悄悄的。直到进了客厅,看着静悄悄的屋子,他不禁苦笑,说道:“我去年回来后,阿姨就被孙子接回老家了,你看,才一年多没人住,多冷清。”

桌上早就积了一层灰,周景言轻轻m了一把,随即便笑道:“过阵子我想搬回来住,爸爸的死已成事实,我不想再逃避了。”

周景言拉着陈以琛的手,缓缓走上楼,最终,停在二楼书房的门口。他回头看向对方,很努力地笑了笑,实在有些难看。

“来,陪我跟我爸说几句话。”

他推门而入,书房的一切都没变,只是多了一个柜子,上面摆着周慎年的遗照。黑白照上的周慎年看起来很j神,只是表情严肃,已然是一副严厉的模样。周景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眶微红,神情渐渐凝重,他硬是挤出笑容,声音哽咽地说道:“爸爸,我把这部电影拍完了。”

他顿了顿,不由得激动起来,说道:“不管上映以后别人怎么说,至少我现在真的做到了。我没有认输,也没有被挫折打败,现在我就站在这里,我要告诉你,我会一直拍下去,直到我老了拍不动为止。”

周景言的肩膀微微颤抖,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把这一年里想说的、不敢说的统统发泄出来。在酒j的作用下,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到后面更是累得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柜子,坚定道:“我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爸爸,你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最后,周景言终于累了,喃喃自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陈以琛无奈地蹲下身,轻轻搂住他的肩膀,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周景言用力地抱住他,双臂紧紧勒住他的后背,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发泄在上面,下颚靠在对方的肩头,像个孩子一样不住地抽泣着。

陈以琛没有多说,只是仍由周景言死死地抱住自己,他轻轻地拍着周景言的后背,柔声道:“我在这里。”

陈以琛的声音低沉,语气带着不容质疑的肯定,好像承诺一样地说道:“我一直都会在这里。”

周景言忽然安静下来,仰头看向陈以琛,视线细细打量他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眼泪不住地在眼眶打转,可是,他始终没有让它留下来,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陈以琛,强忍着泪水,强撑着身体,终于还是站起来了。他对着遗像中的周慎年,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表情坚定而执着,说道:“爸爸,这是我最后一次流眼泪,以后,我不会再害怕任何事情,包括挫折和失败。相信我,这条路既然是我自己选的,我会一直都下去,直到我人生的终点。”

当年,周慎年做了这么多事,无非就是要逼周景言知道什么叫坚持,什么叫奋斗,如今,即便周慎年不在了,周景言仍然要告诉他,他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激励,他完全可以靠自己做到。

突然,周景言不知想起什么,轻轻地笑了,喃喃道:“还有,我爱你,爸爸。”

时隔多年,他终于可以把这句话说出来,他曾经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这天晚上,周景言和陈以琛没有做爱,两人回到卧室,立刻就倒头就睡。周景言好像小猫一样,双手双脚缠在陈以琛的身上,靠着他的肩膀睡得很沉。

翌日,周景言醒来时已经是下午,见床上只有自己,他立刻套上衣服起床,打开门就往外跑。

远远地从二楼看下去,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面前摆着一杯咖啡,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在专注地看新闻。

周景言顿时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动了动嘴唇,险些就要把“爸爸”两个字叫出口。然而,待他定神一看,那人却是陈以琛。

察觉到周景言的视线,陈以琛放下报纸,抬头看向对方。此时,周景言双手撑在二楼栏杆,从上而下地俯视着他,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视线留恋地停在陈以琛的脸上。

陈以琛见状,不禁轻笑,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说完,他放下报纸,起身走向餐厅,说道:“早饭做好了,既然你醒了就下来吃吧。”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已经是下午了,你还想喝粥吗?”

周景言飞快地从楼上跑下来,果然看到餐桌上放了一锅粥,还有几样酱瓜和配菜,锅子还冒着热气,打开一看正是他喜欢的皮蛋瘦r粥。

不等周景言回答,陈以琛已经转身走向厨房,从里面拿出一包速冻饺子,熟练地开煤气烧水。

周景言笑吟吟地看着陈以琛忙碌的背影,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满足,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令他害怕的东西,只要有陈以琛在他身边,他的人生已经足够完美。

陈以琛代表了他的爱情,以及他对电影的追求,从前的周景言羡慕他、向往他,如今,他终于拥有了他、霸占了他。

尾声

半年后,电影如期上映,首映日当天,周景言仍然坐在陈以琛的旁边。不管拍了几部电影,陈以琛仍然不习惯大荧幕上的自己,每次看到自己的出场,不由得露出茫然的表情。而周景言正好相反,他喜欢看到陈以琛j湛的表演,以及众人为他的演技惊叹的样子。他就像个傻小子,因为爱的人受到认可,自己便会感到无比满足。

电影刚刚落幕,周景言和陈以琛悄悄退场,两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从影院后门离场,刚准备到车库,却看到白色路虎前面停着一辆车。对方一眼就认出他们,不耐烦地按喇叭,惹得两人不由得看向他。

周景言认得这是沈哲的车,陈以琛当然也没有忘记,他拍了拍周景言的手背,示意他在这里等着,然后,快步朝他走去。

沈哲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开门跳下车,挑衅地说道:“不错啊,大明星,第一次当男主角感想如何?”

未等陈以琛回答,沈哲说道:“差点忘了你在美国演过不少男主角,不过,能拍到国内大导演的电影滋味不错吧?”

陈以琛没有生气,不温不火地问道:“你有事吗?”

沈哲见状,不禁恼怒,不耐烦地吼道:“是我该问你们想干什么?你那个小男朋友整天跑来找我麻烦,已经连着好几个月了,别以为他低三下四地求我,我就不会报警!”

沈哲顿了顿,视线瞟向不远处的周景言,语气稍稍放软,只是仍然不悦地说道:“真够有毅力的,我都快被他逼疯了。”

不等陈以琛开口,沈哲像是不愿久留,随手从车上拿了一张便签,chu鲁地丢给陈以琛,说道:“叫他别来骚扰我了,否则我真报警了!”

看到便签上写着一个地址,陈以琛不由得愣住,失神地看向沈哲,问道:“这是……”

沈哲动了动嘴唇,没有吭声,斜眼看向陈以琛,打量半天,方才说道:“我不是因为怕他骚扰才告诉你,只不过刚才看了你那部电影的首映,确实还不错。”

此刻,他的脸上少了一些痞气,表情严肃地看着陈以琛,半晌,忽然经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像你这种人不演戏可惜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以后真的不需要见面了。”

话刚说完,沈哲潇洒地上了车,没有多看陈以琛一眼,飞快地驱车离开。反倒是陈以琛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许久没有回过神。他原本还想问沈哲,沈念的摄影展何时举办,有什么是他可以帮上忙的。然而,他想起沈哲的话,想到周景言求他的模样,他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陈以琛看着便签上的地址,心情远远没有想象中这么激动,甚至感到异常的平静。过往的一切终究和他无关了,不管是在美国的日子,还是对沈念的感情……昨日不会重来,明日却在眼前。

陈以琛缓缓地转过身,却看到周景言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他飞快地跑过来,双手紧紧抓住陈以琛的手臂,急切地问道:“那家伙和你说什么了?”

周景言的脸上顿时染上一层薄怒,见他正要骂人,陈以琛不禁轻笑,指腹紧紧捏住那张便签,问道:“你愿意陪我放个假吗?”

周景言忽然愣住了,看了看陈以琛的表情,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很快便反应过来,张扬地大笑不止,得意道:“好,不过,你要听我安排,去什么地方由我决定。”

陈以琛会意点头,温柔地搂住他的肩膀,低声道:“是,我都听你的。”

陈以琛的声音很轻,像风一样吹进周景言的心头,抚平了积压在x口的不安和焦躁,仿佛是这世上最美妙的声音,亦是代表了爱的喃喃细语。

周景言对人生的追求一直很简单,从前是电影和周慎年的爱,如今,变成了电影和陈以琛,幸远的是哪怕他曾经走过弯路,现在他一切都得到了。

全文完

其实我比较喜欢一口气完结的感觉,拖拖拉拉不是符合我的x格,哈哈,这篇文在两个星期前写完,然后修修改改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还是那句话,虽然这篇文缺乏萌点,情节也不够高潮迭起,但是,能写完这样两个人在我心里已经没有遗憾了。

从《二次革命》到现在,我萌的就是互相救赎的感觉,仔细想想《谁饮春色醉》也是这样。

从沈念到周景言,陈以琛的感情经历告诉我们,爱情不只是光爱就好,还需要适合。

z最后,欢迎大家自由点播番外,谢谢支持啦!

番外—— 那一夜

周慎年说过,陈以琛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但是,他不会在演艺圈大红大紫,以他出道以来的成绩来看,这话确实不假。他仅凭第一部电影就拿到新人奖,而后几年里各种最佳男配角,甚至最佳男主角拿到手软,却不曾真正地大火一把。从五年前的第一部电影,到现在电影和话剧两手抓,他已然成为中生代男明星中的演技标杆,甚至常常被拿来和宋子言一较高下。可惜,不管是在影迷中的人气,还是票房号召力,宋子言仍是拔得头筹,一举坐稳领头人的宝座,而陈以琛反而像是一个标准参考,每次论及国内男星的演技,他都会被拿来赞赏一番,除此以外,实在没有作为明星的号召力。对此,陈以琛没有丝毫不满,甚至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他不需要受到经济公司的压力,也没有任何的明星光环,仅凭自己高兴来选剧本,有时候一年半载都没有作品,和齐安君一起四处为话剧演出而忙碌。对于周景言来说,这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他见过太多当红明星上街都要躲躲藏藏的模样,如果陈以琛一直这么不温不火的话,他们就无须担心上街被影迷围住,更不会有狗仔整天盯梢,只要不往人多的地方跑,稍稍打扮便能隐藏于人群之中。

陈以琛退掉了那套小套房,搬到周景言家里来住。自从有了陈以琛,两人连保姆都不需要,只要陈以琛不开工,每天都有香喷喷的热菜,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充满了家的温馨。

陈以琛没有放弃演戏,周景言亦是不会允许。每次接到一部新戏,他都会在家细心琢磨剧本,用他特有的方法贴近角色,了解角色的思维逻辑,捕捉他的每一个讯息,找到x格中的特点,模仿角色说话的语气,设计各种符合角色的小动作。他仍然会沉溺在剧情中不可自拔,不是从早到晚一声不吭,便是看起来好像变了个人。

但是,周景言毕竟不是沈念,他毫不认为这样的陈以琛有多可怕,甚至渐渐习惯了这样的他,知道他在揣摩角色,便不会过多地打扰。如果对方跑来和自己讨论,他才开始陪他一起分析剧本。

周景言的生活很丰富,有时候两人各自在剧本,大半年都碰不上面。有时候即便在家,他仍有一群朋友要应酬,光是莫如生的酒局就跑不过来。而陈以琛的爱好不多,除了演戏就只有演戏,偶尔空下来的时候,他不是一个人在电影院看上一整天,就是待在家里翻各种老片,甚至跑到齐安君待的剧团,陪他们一起排练,以及看他们每一次演出。

上部电影反响不错,周景言自认为有了掌镜的感觉,像是突然顿悟一样,渐渐开始得心应手。尤其年底前收货一座大奖,他的心情自然大好,整天都有朋友约他出来喝酒,名义上是为他庆祝,实际上还是吃喝玩乐。

这天,周景言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因为前天晚上的宿醉,他的大脑晕乎乎的,好半天才穿上衣服,拖着步子走出房间。

站在二楼的走廊,周景言第一件事便看向客厅的方向,沙发的位子从前是周慎年最喜欢的,现在变成了陈以琛,那家伙每天都要坐在那里看很久的报纸或杂志,好像老僧入定一样半天都没句话。可是,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只要看到他的身影,周景言便会感到莫名的安心。只是,此时的沙发上空无一人,他懒洋洋地喊着陈以琛的名字,半天都无人应答。

周景言不禁一愣,快步跑下楼,却见餐桌上放着粥和小菜,依然是他最喜欢的皮蛋瘦r粥。

匆匆刷过牙,周景言还顾不上洗脸,拉起调羹就开始吃了起来,屁股都来不及坐下。可是,他刚喝上一口,房门从外面打开,陈以琛提着一袋东西回来,里面似乎是晚饭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