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5 部分(2 / 2)

作品:《留情

“不可能。”

她笑了出来。“蓝柏在某些方面是完美主义者。他很有天分,对不对?”

塞奥还没有检视完。他站起来拿起一张椅子把它倒转过来,然后赞叹地吹声口哨。“看不到任何钉子或螺丝。天啊,真希望我有这样的手艺。只要细心保养,这张椅子可以坐上几百年。”

“你会木工?”不知何故,她无法想像塞奥用手做工。那似乎和她了解的他互相矛盾。

他瞥向她,看到她脸上的惊讶。“怎么了?”

“你看来不像是那种会做手工的人。”

“是吗?那我看来像哪种人?”

她耸耸肩。“华尔街……名牌西装……司机仆人。你知道的,大都市男孩。”

他挑起一道眉毛。“妳错了,我的手很灵巧。”他咧嘴而笑。“需不需要推荐信?”

她听得懂他话中的性暗示。“我今晚必须锁上卧室房门吗?”

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不,我不会闯入妳的私人空间。何况……”

“什么?”

他朝她挤眉弄眼。“只要我手腕高明,妳自然会投怀送抱。”

“布先生,你对相识的每个女人都这么厚脸皮吗?”

他大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米雪,妳好像勾引出我邪恶的一面。”

她赏他一个卫生眼。

“说真的,我喜欢做手工……至少以前是。但我承认,我的手艺不佳。”

“你做过什么?”

“最近的作品是两层楼的鸟笼。四年前做的,但很失败,小鸟根本不肯靠近它。我的肚子好饿,米雪,我带妳出去吃晚餐如何?”

“如果你不介意,我今晚宁愿留在家里。”她说。“你是到我家过夜的客人……”

“不管喜欢与否?”

“其实屋里有个司法部检察官也不错,也许你可以使色狼不敢靠近。”

“但妳还是要锁上房门,对不对?”

和帅哥打情骂俏的感觉既陌生又有趣,米雪心想。她在唸医校时没空交男朋友,后来在当住院医师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打盹儿,打情骂俏绝不在她的工作时间表里。

“事实上,我的卧室没有门锁。”她告诉他。“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你可以趁我在翻冰箱时换衣服。”

塞奥拎起旅行袋跟着她穿过餐厅进入厨房。明亮的乡村式厨房是餐厅的两倍大。吃早餐的角落里摆了一张旧橡木桌和四张摺叠椅。透过老式搪瓷水槽上方的三扇双悬窗,可以看到装有纱窗的阳台和狭长的后院。院子后面的远方有码头伸入混浊的河水里,码头柱子上拴着一艘尾挂发动机的铝制小汽艇。

“妳在那个码头钓鱼吗?”

“有时候。”她回答。“但我比较喜欢我爸爸的码头,我在那里钓到的鱼比较多。”

后走廊有三扇门。一扇通往阳台,一扇通往新近粉刷过的浴室,另一扇通往车库。“楼梯上去就有另一间浴室。你的卧室在左边。”

塞奥没有立刻上楼。他把旅行袋放在楼梯上,开始检查后门的门锁。门锁极不牢靠,连十岁孩童都弄得开,看得他频频摇头。他接着检查一楼的窗户。他在回到厨房时说:“任何人都可以从妳的窗户爬进来,没有一扇窗户上了锁。”

“我知道。”她承认。“从现在起我会把它们锁好。”

“我不是想吓妳。”他说。“但诊所破坏案──”

“可不可以等到吃完饭再说?”

她转身走向冰箱。她可以听到楼梯在塞奥上楼时嘎吱作响。客房那张旧铁床的床垫凹凸不平,她知道他的脚会挂在床架外。她也知道他绝不会抱怨,因为他是个绅士。

她喜欢他的波士顿口音。她把蔬菜放到流理台上,急忙抛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波士顿。遥远的另一个世界。她长叹一声。塞奥是来钓鱼和报恩的。他会帮忙解决她遇到的这个麻烦,之后就会回波士顿去。

“全剧终。”

“妳刚刚说什么?”

她瑟缩一下。“没什么,自言自语。”

他换上了褪色的牛仔裤和灰色的旧圆领衫。他的白色球鞋也是灰色的,脚趾处还破了个d。但她觉得他看来性感无比。

“什么事这么好笑?”

“你。我猜我以为会看到你穿熨烫出摺痕的牛仔裤,开玩笑的。”她在看到他皱眉时,急忙补充。“你的穿着很得体……除了那把手枪以外。”

“能够归还它时,我会很高兴。我不喜欢枪,但我在波士顿的上司要求我随身带着它,直到我上个案子的余波平息。”

“有没有被迫对人开枪过?”

“没有,但我还没有放弃希望。”他淘气地咧嘴一笑。“我可以吃那个苹果吗?”

他不等她允许就拿起苹果咬一口。“天啊,我饿扁了。晚餐要吃什么?”

“烤鱼、青菜、米饭。可以吗?”

“不知道。听来太健康了点,我喜欢垃圾食物。”

“算你倒楣,住在我家没有垃圾食物吃。”

“饭后坐下来谈谈妳的生活好吗?”

“比方说?”

“比方说镇上有谁想搞妳。对不起,我应该说谁与妳有仇。”

“我听过更难听的。我以前也是满口粗话。”她吹嘘道。“小时候,我从哥哥那里学来各种脏话。爸爸说我说起话来连大男人听了都要脸红,但没多久他就使我改掉那个习惯。”

“怎么做?用肥皂洗妳的嘴吗?”

“不,不是那样。”她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蔬菜。“他只是说每次我说脏话,我的妈妈都会掉眼泪。”

“原来他用的是罪恶感。”

“正是。”

“妳爸爸谈起妳妈妈时好像……”

“她在家里等他。”

“对。”

她点头。“爸爸喜欢和她商量事情。”

“她怎么死的?”

“生我的时候严重脑溢血。她一直没有复原,后来就撒手人寰了。”

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米雪用毛巾擦干手后接起电话,是她爸爸从“天鹅酒吧”打来的,她可以听到玻璃杯的碰撞声。

塞奥吃完了苹果,但肚子仍然咕咕叫。“可以吗?”他指着橱柜问。

她挥手示意他自便,他立刻开始搜寻可吃的东西。厨房里没有任何零食,喝冰啤酒没有洋芋片搭配,那对他来说简直是罪大恶极。

他们父女通电话时大多是杰可在说话,米雪每隔一、两分钟会试着c话。

“但是,爸爸……我们正要……是,爸爸。我了解。好吧。我会过去……塞奥为什么得跟我去?说真的,爸爸,他是来钓鱼的……不,我不是在顶嘴……好,我们一回来就打电话给你。”接着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塞奥听了不自觉地跟着微笑起来。“不,爸爸,我想塞奥不想再吃你的秋葵汤。”

挂断电话后,她把鱼放回冰箱里。“抱歉,晚餐得延后了。华岱尔的手不舒服,爸爸告诉他,我会过去看看。岱尔可能又把绷带绑得太紧。我本来会坚持让你留下来休息,但我的车在‘天鹅酒吧’,爸爸认为你应该跟我一起去。你介意吗?”

在他们谈过她的处境前,他原本就不打算让米雪离开他的视线,所以他一点也不介意。“没问题。”他说。“岱尔是那个男孩的父亲?那个到酒吧找我的青少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力略。”她回答。“对,岱尔是他的父亲。”

“也许我们可以在经过麦当劳时,买些薯条和汉堡。”

“你一点也不在乎你的动脉吗?”

“当然在乎。怎么样?”

“宝文镇没有麦当劳。”

他上楼去拿汽车钥匙,她去书房拿她的医生诊疗袋。他比她先到达前门。

“屋子的钥匙带了吗?”

她拍拍口袋。“带了。”

“我替妳锁了后门。妳让它开着。”他用谴责的语气说。

“我有时会忘了关。在宝文镇,我们不会担心门没锁。”

“妳的诊所有没有锁门?”

“有。”

“从现在起,每扇门都得上锁,明白吗?”他锁好前门。

“明白。”她说,把医生诊疗袋放进汽车后座。

塞奥在倒车驶离车道时瞥向她说:“我们可不可以顺道──”

“不行。”

“妳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油腻腻的薯条、汉堡──”

“洋芋片。”

“盐分太高。”

“妳从来不放纵一下口腹之欲吗?”

“我是医生,所以我猜答案是不。”

“医生不可以吃好吃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我的客人会这么爱抱怨。爸爸喜欢垃圾食物,你可以搬去跟他祝”

“这里的人闲暇时都从事什么娱乐?”塞奥问。

她耸耸肩。“哦,相当普通的娱乐……看电影;在‘天鹅酒吧’边喝啤酒、边聊钓鱼;在退辅会大厅举行家常菜聚餐;到邻居家串门子比收成……当然啦,还有永远的最爱……做a。”

“什么?”他问,心想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做a。”她装傻地重复。“他们做a,一有机会就做。”

他大笑。“我就知道我会喜欢这个地方。”

“路的尽头就是华家。”米雪说。

路边没有路缘石,华家也没有车道,因此塞奥把车驶上斜坡的草地,停在一辆破旧的厢型车旁。两层楼的屋子亟需修理,弯成弓形的门阶看来随时会塌陷。

岱尔的妻子樱红守在纱门后面。他们一下车,她立刻推开纱门走到阳台上朝他们挥手。

“米克医师,谢谢妳过来。岱尔不喜欢抱怨,但我看得出来他的手很痛。”

塞奥拎着诊疗袋跟在米雪后面,她替他们介绍。樱红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伸出来与他相握。她的长相平凡,有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年纪约在四十上下,但笑起来甜美可人。她的名字樱红显然是来自那头亮红色的头发。

“我们的大儿子力略说了许多你的事。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兴奋。”樱红说。“他对你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点头补充。“快进来,我正要摆晚餐的餐具。哦,对了,费先生可能会顺道过来打声招呼,他二十分钟前来过电话。”

“费先生?”塞奥觉得那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高中音乐老师。”米雪说。

米雪带他们穿过客厅和餐厅。家具简陋破旧,厨房很小,摆了一张橡木长桌和十张椅子后更形拥挤,而那十张椅子没有任何两张是相同的。

岱尔在等他们。他坐在桌首喂身旁高脚椅里的婴孩吃香蕉。小男孩脸上和手上的香蕉比嘴里的还要多。婴孩看到他的母亲,咧嘴露出没有牙齿的笑容。接着他看到米雪,笑容立刻消失,下唇开始颤抖。

米雪站得远远的。“今天不打针,亨利。”她说。

婴孩嚎啕大哭起来,樱红轻拍婴孩的手安抚他。

“亨利每次看到我,我都弄痛他。”米雪说。“等我有足够的钱时,我要雇用护士来负责打针。”

“别管亨利,过两分钟他就会明白妳不是来找他麻烦的。”樱红说。

岱尔在米雪替他们介绍时站起来和塞奥握手,他的左手和前臂都缠着绷带。

“米克医师检查岱尔的手时,你可以坐在她身边的那叠文件旁。”樱红建议塞奥。

岱尔大剌剌地把文件推向塞奥。“杰可大爷认为你或许会对我的这些文件感兴趣……因为你是学法律的。”

塞奥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圈套,他点头坐下。米雪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配合剧情地检查岱尔的手。检查过他手指的颜色后,她说:“有没有每天换绷带?”

“有。”岱尔回答,但眼睛一直盯着塞奥。“樱红替我换的。”

“妳上次给我们的纱布足够再用一个星期。”樱红说。她也在密切注意塞奥,同时紧张地绞着围裙。

塞奥不知道他们期望他怎样。米雪决定告诉他事由。

“岱尔以前在葛氏兄弟的糖厂工作。”

“出事后,他们辞退我,把我永久解雇了。”岱尔摸着下巴说明。

“意外发生在你工作的时候吗?”塞奥问。

“是的。”他回答。

“岱尔在糖厂工作了二十二年。”樱红c嘴。

“没错。”她的丈夫说。“我十七岁就进了糖厂。”

塞奥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很吃惊岱尔还不到四十岁。他看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他的头发花白,右手长满老茧,背也驼了。

“告訢我意外发生的经过。”

“在你看这些文件之前或之后?”岱尔问。

“之前。”

“好。我长话短说。我负责c作绞碎机,那是糖厂不可或缺的大型机器,我告诉葛季明机器运转不正常,需要停机检修,但他不听。他缺钱,这一点我当然了解,但我还是希望他有听我的话。总而言之,我在做我的工作,突然之间,皮带断裂,整台机器倒在我身上。压碎了我左手的每根骨头,对不对,米克?”

“差不多。”她说,拉出一张椅子坐到他和塞奥之间。

“是妳替他动的手术吗?”塞奥问米雪。

“不是。”她回答。

“米克医师说服纽奥良的一位手部外科医生替我动手术。”岱尔说。“手术非常成功。多亏了他,我才能保住所有的手指,它们现在已经可以动了。”

“那可以说是奇迹。”樱红说。

“葛季明到医院找我,他可不是来探病的。他告诉我出事是因为我的疏忽,明知道机器运转不正常还继续c作。他说我怠忽职守,然后解雇了我。”

“糖厂有没有工会?”

“没有。葛氏兄弟宁愿关厂也不让厂里有工会。他们抱怨说糖厂赚的钱不够平衡收支和付薪水,如果必须忍受员工告诉他们该怎么做,那么他们不如让糖厂倒闭算了。”

“他们经常威胁说如果有人给他们找麻烦,他们就要退休关厂。”樱红说。她放开围裙,走向水槽弄湿毛巾给婴孩洗脸。

“有笔吗?”塞奥问米雪。“我想记些笔记。”

她打开诊疗袋翻找。塞奥注意到婴孩用那种他只能形容为滑稽的戒备表情注视着米雪。

“亨利不信任妳。”塞奥咧着嘴笑道。婴孩转向塞奥,露出口水淌到下巴的笑容。

樱红擦拭着婴孩的手脸时,米雪递给塞奥纸笔。他戴上眼镜开始记录。

“劳工职业伤害补偿呢?”塞奥问。

“葛季明说我申请职伤补偿会害他们的保险费率升高,还说就算我要申请也申请不到,因为出事是我的错。”

“岱尔担心糖厂的其他员工。”樱红说。“如果关厂,每个人都会失业。”

塞奥点头,拿起岱尔准备的文件开始阅读。谈话立刻中断,岱尔和樱红满怀希望地等待着。婴孩吸吮手指的声音是厨房里唯一的声响。

塞奥很快就把文件看完。“你有没有签任何终止劳契的文件?”他问。

“没有。”岱尔回答。

“别忘了把律师的事告诉塞奥。”樱红提醒丈夫。

“我正要说。”岱尔说。“葛季明派崔珐朗来跟我谈。”

“大家都叫他‘蛆虫’。”樱红说,走到炉子边开始搅晚餐的炖r。“我们当着他的面叫他‘蛆虫’,明人不做暗事。我们要他知道我们对他的看法。”

“别激动,樱红,让我来说。”岱尔柔声道。“珐朗是圣克莱镇的律师,他是个卑鄙下流的坏蛋,他的合伙人容普博也是。葛氏兄弟聘用他们解决问题,像我这种问题。”

“我们想知道……”樱红欲言又止,然后朝丈夫点个头。“你说吧,老公。照大爷讲的那样告诉他你的想法。”

“好。樱红和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替我讨回公道,因为你正好也是学法律的。我们当然会付咨询费给你,我们不接受施舍。”

“但我们不想害你惹上麻烦。”樱红说。

“你们怎么会害我惹上麻烦?”塞奥大惑不解地问。

“大爷说你还没有正式从司法部辞职签约担任高中的足球队教练,所以不能收钱。”

“因为你还在领司法部的薪水。真的是那样吗?或者那只是大爷的推测?”樱红问。

“不会有任何费用。”塞奥说。

“那么大爷没有说错喽?”

“是的。”塞奥撒谎道。

“你有法子对付葛氏兄弟吗?”樱红追问。她的声音充满期望,但表情充满忧虑。

“但别使他们一气之下关闭糖厂。”岱尔提醒他。“大爷十分赞许你的本领……”

“是吗?”塞奥想大笑。他想像不出杰可能赞许他什么,杰可根本不知道塞奥有什么本领,塞奥和他只聊过钓鱼。

“是的,他认为你可以代表我去和葛季明谈一谈。你知道的,使他明白道理。他们每个月从我们的薪资中扣了那么多医疗保险费,在危急时刻却不让我们使用,我觉得那样不大合理。”

“确实不合理。”塞奥说。

“也许你可以跟季明的哥哥盖理谈。季明对盖理言听计从,盖理是真正的主事者。”樱红说。

塞奥点头。“我不熟悉路易斯安那州法规,”他才开口就看到岱尔的表情从期盼化为认命。“那表示我必须做些研究,跟能够给我意见的朋友谈。”他补充道,很高兴看到岱尔点头和再度露出笑容。“我建议我们这样办,我研究、研究,拟定行动方针,然后我会告诉你,你有哪些选择。在这期间,最好不要把我们今天的谈话告诉任何人。我不希望葛氏兄弟或他们的律师知道我在调查这件事。同意吗?”

“行。”岱尔说。“我会守口如瓶。”

“杰可大爷怎么办?”樱红问。“他已经知道我们找你商量了。”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岱尔对妻子说。

一个孩童的叫声打断谈话。“妈妈,费先生在阳台上。他可以进来吗?”接着另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跑进厨房。满脸雀斑的他有着跟他母亲相同的红色鬈发。

“强旭,带费先生到厨房来。”

小男孩没有理会母亲,他挤到米雪身边勾住她的手臂。

“我们该告辞了。”塞奥说,把椅子往后挪。“文件我看过了,岱尔。你可以把它们收起来。”

“你不可以走。”樱红说。“费先生大老远跑来见……我是说,你最起码也该先跟他打声招呼再走。”

“因为他正好在附近。”岱尔盯着桌面说,但塞奥不用看他的眼睛也知道他在说谎。

“费先生正好也有法律问题吗?”他问米雪。

她露出微笑,但随即改变话题。“强旭,这是我的朋友布塞奥。”她对身边的小男孩说。“他大老远从波士顿来钓鱼。”

强旭点头。“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大家都知道。米克医师,妳可不可以跟妳哥哥说他必须再来一趟?叫蓝柏快点来好吗?因为我的皮球滚进了后院,我需要它。”

“露薏回来了吗?”她问。

“强旭似乎认为她回来了。”岱尔说。“他会因为烦恼她而得到胃溃疡。”

“我们一个多月没有看到露薏了,但强旭担心她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