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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秦时明月]横贯四方

“我只是假设了一种可能。数百年前,有一位、或几位阴阳家的大师,或许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或许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竟将所有关于本门绝学的记载永远封存。这些术法从此不存于世。直到几十年前,阴阳家又出了一位大宗师,名叫邹衍。据传邹衍能使用阴阳五行之术,改变气候之冷暖,洞悉社稷之轮回,已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界。但是据记载,邹衍年轻时游历齐国,学的明明是儒术。我猜测,昔年邹衍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际遇,意外获得了上古流传下来的阴阳秘法。”

“……比如,掘墓?”卫庄挑眉道。

“邹子是一代宗师,我们如此胡乱推断他的品行,怕是不妥。”

“那就当他跳崖未死,误入秘境吧。你接着说。”

“邹子之后,阴阳家的弟子激增。其中天赋较高的也各自学成秘法,阴阳之术从此复生。但,邹子虽一生致力于推广阴阳之术以济民生,他的弟子和再传弟子之中,难有个别野心勃勃之人,觉得可以凭借阴阳之术左右天下的命运……当今的阴阳家门徒大多在秦国,更有人成为秦王身边重用的国师,听说这也是他们根据邹子当年的推算,天下将以水德代火德,因此秦国必将取代周室,成为天下共主的结果。”

“原来如此。”卫庄用棋子点着棋盘,缓缓道,“其实我也在疑惑,昨夜之宴,除了仆从、侍卫、门客,还折损了不少忠于公子负刍的世家子弟;如果阚伯只是为了表现他对负刍的忠诚而杀我,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布下三牢血阵的目的,分明是杀尽宴会上的所有人。但如果这个阚伯并非他自称的那样,是南疆出生的骆越人,而是阴阳家埋在楚国的一枚棋子,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的真正目的是埋下令负刍与楚国世家大族不和的种子,搅乱楚国的朝政,好为将来的秦楚之战铺路。”

“的确有这种可能。”盖聂沉思片刻,忽然抬起头来,凝视着师弟,“不过,我想,昨夜之事还有一种解释。”

“哦?什么解释?”

“……不是阚伯要杀你,是你要杀他。”

卫庄盯牢了盖聂的眼睛,脸上似笑非笑,口气也有些戏谑。“……荒唐。难道师哥打算说,昨日的那三个怪物,是我驱使的?”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早在昨夜之前,对这个巫士抱有杀意。”

卫庄以手支颐,眉目间有些轻佻的笑意。“愿闻其详。”

“从昨日起,我始终想不通的有两件事。第一件,昨日早间,你和白凤利用鸟群监视某人的行踪。我本以为你们监视的人必是公子负刍,而你当时也故意诱导我这么想。然而之后想起,我察觉你们监视的那人绝不可能是公子负刍。白凤曾说‘他之前去了北市,停留了两个时辰。’而我先前又听人议论过,陈城的北市是专门售卖牛马牲畜之处,有许多畜栏。这种地方往往常年恶臭难闻,一般稍有身份的贵族都绝不愿踏足。邯郸也有马市,但赵国的贵人们就算是爱马成痴,也会命下人将看中的良马带回府上挑选;以负刍的身份,他没有理由亲自前往北市。”

“或许负刍并不同于寻常贵胄,根本不介意牲畜的气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