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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倾余生

然后到了摆早膳时。

御膳房大概也和易公公一样心里没底,所以为策万全,将各式粥汤面点摆了满满一桌,甜的咸的蒸的煮的煎的炸的软的脆的无所不有。

皇上看到都禁不住楞了一下,问亲自领着小太监们抬食盒来的御膳房总管:“这么多,朕一个人如何吃得完?”

御膳房总管陪着笑脸:“臣等不知陛下喜好,故此第一日多做了些。”

易盛觉得他仿佛看到皇上脸上掠过一丝无奈,但他并没多言,只道:“日后不可如此靡。”就坐了下来。

他也不必宫女布菜盛汤,自己端起碗,吃得十分香甜。御膳房总管和易盛一齐侍立在侧,四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皇上的筷子,想从这两根东西的落点看出皇上的好恶。

可他们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因为他们发现皇上挑选桌上食物的原则是就近。他吃了他面前的一小碗汤面,两个酥炸的葱油饼,两块枣泥栗子糕,外加一小笼三鲜蒸饺,然后便放下筷子,接过宫女递来的丝绢擦嘴,吩咐将剩余的撤下去让宫人们分了。

御膳房总管最终只战战兢兢地得出个“皇上可能不挑食”的结论,喜忧参半地抬着大堆食盒走了。

用罢早膳,萧景琰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回来看了一会儿守丧三十日没处理的堆成山的折子,召来内廷司主司,发了他登基后第一道诏令下月起,除慈宁宫外,整个后宫月例用度减半。理由是国丧期间,本应卑宫菲食,加之大梁刚刚历经大劫,许多地方等着银两赈济抚恤。满朝上下皆当节俭克己以度此难关,国君就更该以身作则。

新上任的国君下完诏令,顺口命易盛将殿中多余无用的摆件玩物了,只留下两幅字画略作装点。

易公公没有半句废话,连声说是自己考虑不周,请皇上恕罪,立刻指挥小太监拾。

虽然早有耳闻,但此时的易盛并不十分相信新皇真如那些“太子克勤克俭”的传闻中所说的生性如此。毕竟自古当太子的,十个有九个都克勤克俭,敢花天酒地的那一个多半都成了废太子,比如前朝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

如今新朝伊始,皇上总要树立形象。至于这勤俭能坚持到几时,那还得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御膳房已接到六宫用度减半的谕旨,总管觉得是自己连累了阖宫上下,惶恐得直想上吊,午膳就不敢再大排筵宴,老老实实地按制送了来。皇上照旧毫无褒贬,吃得香甜。饭后又坐着看折子,但看一会儿就抬头望望窗外,仿佛有些心神不宁。

易盛默默点了安神香,正想上前问皇上要不要歇晌毕竟早晨起得那么早,谁知他刚凑过去,皇上就心有灵犀地开口,命人去宣客卿苏哲入宫,到御书房觐见。

传旨的内侍前脚走,皇上后脚就坐不住了似的,命摆驾御书房。走到殿门口又回头:“云南穆王府先前送来的茶叶在哪?带上。”

易公公早晨才刚刚得知皇上只喝白水,不禁愣了愣,连忙翻箱倒柜的找出那盒金丝茶,小跑着追上已经走出老远的萧景琰。

到了御书房,萧景琰径直进了后头暖阁,命人放下帘幔,再拿两个火盆来,就连花窗都关了一大半,只留最边上的开着透风。

易盛愈发不懂了。清晨天没亮就穿个单衣在庭院中舞剑的陛下,怎么看都不像畏寒之人啊?

不过一时三刻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那个如今已经无人不知的客卿被肩撵抬到御书房门口,春日和暖的午后他却仍然穿着厚毛大氅,然而即使穿得如此厚实,看上去却依然削单薄。

易盛于是明白了,怕冷的不是皇上。暖和得让人穿不住外袍的暖阁也不是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