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十三卷第八章硬将(2 / 2)

作品:《英雄志

灵智柔声道:“你要什么认输么”

猛听石刚哈哈大笑,暴喝道:“我要杀了你!”霎时双刀狂攻,直向灵智脑门夹去。

灵智大惊失色,慌忙向后闪开,石刚哪容他走脱,狂吼之下,如同猛虎吃人,只拼命砍杀过去,看他状如无赖汉,场内场外一片惊叫,少林僧众更是大骂下流。

眼看石刚双刀雷霆霹雳,杀得自己险象环生。灵智满头冷汗,暗忖道:“这人堂堂一个武学宗师,行事却如此卑鄙,他难道不知羞耻么”

灵智却不知道,这石刚与他出身不同,练武路子不同,临敌心态自然透着相反。看灵智自幼打坐炼气,练武只为禅修,打架杀人自是不可,便遇上师兄弟过招习练,也只是点到为止,哪里见过生死真章也是为此,他生平从未杀过一人。那石刚却恰恰颠倒,他自小战场长大,自五岁杀人算起,两手早已沾满鲜血,当年他小小一个孩童行走战场,若不练武,便只有死路一条。也是为此,动手于石刚而言,便如老虎捕捉猎物,只有抓得到抓不到,哪有对错可言非但连耍花腔的招式都不愿学,连对文诌诌的武学心法都是深恶痛绝,可见一般了。

灵智养尊处优,自幼练得都是最高明的武功,便如佛堂里的一朵尊贵昙花;石刚却是石头砖块无所不用,只要能让自己活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正是荒野间苦苦求生的一株乱草。看此战如此凶险,灵智若迟迟不能体会生死之道,在怒苍战神面前,必败无疑。

双刀连连夹杀,带着强烈猛恶的劲风,逼得四下泥沙飞舞,煞那间已将灵智拢在其中,刀锋更将他逼到绝处。灵智深深吸了口气,霎时展现了无与伦比的聪明悟性,轻拂袍袖,柔和袖风袭来,正是“人间香袖”再次出招。

禁传神功二度出手,岂容强敌放肆看石刚双刀未至,那袖风却已隔空扑来,直达八尺有余,竟如劈空掌力一般。石刚运劲在胸,便要硬挡这记袖功,猛听他闷哼一声,身上经脉给外力入侵,一时酸软难受,内力运使竟隐隐有不顺之相。

灵智有些生气了,却不抢攻,只向前走上一步,道:“石将军,我俩比武较量,你却屡次不守规矩,欺侮于我,你不怕毁了自个儿的名声”

石刚干笑两声,道:“方丈教训得是,我不敢了。”战到此刻,石刚虽然身经百战,也知此役不易取胜,他落居下风,装作十分羞愧,但眼角四处打量,只在伺机偷袭。灵智见对手并无移动之象,当下也不趁胜追击,只在一旁耐心等候。

石刚佯作喘息,向后退开两步,灵智这回却学了个乖,丝毫不敢靠近。二人正自僵持,忽听“喀啦”一声大响,天空亮起一阵闪电,如神龙般跃过天际,跟着雷声隐隐,哗啦啦地下起大雨来了。石刚心下大喜,忖道:“天助我也,此战必胜无疑!”

此刻大雨倾盆,场中众人衣衫早已湿透,石刚与灵智却无出招迹象。少林怒苍两方人马关心主将生死,大雨虽然当头落下,却是无暇理会。灵音怕朝廷诸人受雨着凉,便命人送上油伞,让左从义、宋公迈等贵宾遮雨。

过了一柱香时分,地下积水寸许,生出一个又一个水坑,石刚提起脚跟,缓缓向左斜移半寸,脚尖探入一处水洼。这步伐极轻极缓,移步时双肩全然不晃,场边几乎无人发觉他在移动脚步。

秦仲海凝神去看,只见石刚状似喘息,其实只在缓缓吐纳,看他一呼一吸间,那水洼里的积水隐隐颤动,秦仲海暗叫妙计,自知石刚一会儿脚尖轻扬,便有大批水珠随势飞出,以此人内力之强,飞水急洒之下,岂止能遮蔽视线怕连对方的眼珠儿都能坏了。

石刚稍有动静,灵智便生感应,看他双眉一轩,两掌上托向空,任雨水落入掌心,看这个情状,定有将计就计的妙招应对。秦仲海一旁看着,心下也是暗自钦佩:“这灵智方丈当真了得,既不出招抢攻,也不授人以隙,若是我在场上,怕已沉不住气了。”

两大高手过招,胜负全在须臾之间,只要分毫不慎,轻则落居下风,重则当场丧命。此时秦仲海把两人对阵的模样看入眼里,更加明了青衣秀士等人要石刚下场的用心。照此看来,尽管自己练成了强悍内劲,但高手争斗并非全靠力气招式,其中的心机手段,自己还有得学。

良久良久,石刚都不曾发动招式,少林门人不知他在弄什么玄虚,心下都是暗暗奇怪。高天威见石刚不敌,登时哈哈大笑:“气冲塞北!你往年何等嚣张,今日怎么如同丧家之犬快快动手啊!”高天威才一吼叫,猛听天边打落闪电,雷声炸响,登将高天威的冷嘲热讽掩去。石刚忽然哈哈大笑,伸手一挥,手中短刀便向高天威射去,这刀去势快绝,出其不意,又附上了浑厚内力,直如飞箭一般。

高天威怒道:“好杂碎!居然想暗算老子”更不多言,双足纵起,身形拔高丈余,已然躲开阴刀。只是高天威起身闪躲,背后的少林弟子却是要糟,眼看一众低辈弟子惊惶大叫,灵智心下着急,喝道:“不可如此!”

灵智飞身纵起,袖劲拂出,已将短刀势头扑缓,旋即伸手探出,将刀柄抄入手里,跟着回过身来,大声道:“施主屡次出手卑鄙,休怪小僧不容情了!”这方丈平日迂腐,说话从不见疾言厉色之情,少林弟子此刻听他怒声说话,不少人居然是生平头一回,看灵智如此愤怒,已是要使出看家本领,那石刚武功再高,却也难挡一击。

灵智一声清啸,手握石刚的随身短刀,发动全身内功,便往他身上招呼。

石刚却不惊惶,铿地一声,长刀出手,此时灵智手持阴刀,石刚手执阳刀,两人各以兵刃相击,伴随着天边雷震,猛听石刚暴喝道:“天雷落!”

天边一道闪电打落,正中双刀交接处,霎时一道白光沿着刀刃两端,朝石刚与灵智二人身体导去。场边众人见了异状,无不惊声大叫。

但听劈啪暴响,众人鼻中闻到一股焦味,却见灵智面色惨淡,身子摇晃欲坠,手中短刀更已落地。传向石刚的那道白光却绕开了他的身子,顺着长及触地的刀穗导入地下,霎时消失无踪。石刚哈哈大笑,一把将短刀抄起,喝道:“灵智啊灵智,你以为只有你会高深武功么我石刚号称“气冲塞北”,仗得便是天雷落!”

这下战情忽转,众人不禁大吃一惊,正惊疑不定间,天边又是一道闪电打落,石刚举起短刀,大喝一声,子母双刀合拢,刀头相抵,阴阳际会,场内暴响又起,这次众人看得明白,赫见刀头交接处射出一道光彩夺目的精光,直向灵智冲去。

那精光来得好快,灵智竟是闪躲不及,他急急劈出一掌,想要阻下精光,但掌力稍微触碰,便见脚下踉跄,踏地处更是焦黑印紫。石刚狂吼连连,双刀相抵,伴随轰天雷声,又是一道精光喷出,灵智脸色惨淡,急忙跃起闪避,波地一声响过,地下再次现出焦雷痕迹。

一旁常雪恨骇然道:“这是什么怪异招式”陆孤瞻哈哈大笑,朗声道:“这帮少林和尚虽然渊博,却不知咱们老石“子母阴阳刃”的神奇之处。这两柄刀一为阴,一为阳,阴阳相交,引雷下击,故所以名之。便是大罗金仙转世,怕也不能挡他一招。”

众人这下方才明白,原来石刚的子母阴阳刃之所以了得,不在双刀招式,而在于双刀阴阳合气时能够引雷下击,灵智内力虽深,招数再精,但对方能借天地之威,他虽贵为方丈,也要徒呼奈何了。

方丈无力还手,甚且有性命之忧,少林僧众自是惶急无比,先前灵定已吃了一场败仗,要是方丈再败,少林连输两场,根本轮不到天绝僧出场,己方便要俯首称臣了。众僧又惊又急,但石刚武功如此神奇,此刻除了暗自惶急,却也无计可施。

天雷乍现,电光闪耀,伴随石刚双刀上的焦雷,更显得威力震慑,令场中众人骇异动容。只见双刀上一个又一个雷电发出,灵智时而侧身闪避,时而跃起离地,饶他内力深厚,也不敢再以肉身承受,只不断迂回闪避,寻找反击之道。

眼看怒苍众人面带喜乐,彷佛胜负已定,朝廷众人想起“潜龙”即将归山,自有惶惑之意。宋公迈沉声便道:“大家沉着点,胜负还没分晓。子母阴阳刀虽然高明,却不能阻住近身攻势,依我看来,方丈三招内定要抢入内圈,与石刚贴身肉搏。”

果不其然,眼看子母双刀正要相触,灵智已然箭步向前,他身形好快,霎时便已跨入刀圈,香袖拂出,更往敌人下颚扫去。只是石刚早已有备,双刀早成剪形,直朝灵智身子夹落,口中更是冷笑连连,竟是要将灵智减做两段。

双刀正要及身,灵智吐气扬声,两手向外一挥,袖劲拂出,已将双刀来势微微一阻,靠着这么一缓,灵智手腕翻出,十指伸长,径自拿住刀锋,牢牢钳住了。少林众僧见了这招“空手夺白刃”,登时大声叫好。

石刚冷笑道:“方丈大师,你若以为这样便能挡住我的阴阳刀,那是大错特错!”他暴喝一声:“阴阳汇聚!震!”内力发出,沿着双刀急急而去,拨啦一声怪响,不必靠着天雷下击,居然也发出了雷电般的阴阳气劲,霎时以灵智为交会点,在他体内冲撞起来。

灵智再次中计,霎时深深吸了口真气,便要以多年修为承受对方刚猛无俦的内劲。

大雨落地,直如泼水也似,灵智脚下却干燥异常,雨点每一落下,立时给蒸成一团水雾,足见体内所受的真气何等强劲。常雪恨看入眼里,登时哈哈大笑,道:“灵智老贼不成了!可别给蒸熟啦!”灵真听他说话轻薄,登时喝骂起来:“小贼说话小心!谁给蒸熟了!”两方人众远远指骂,常雪恨更是满口污言秽语,不堪听闻。但双方首脑人物何等身分,自无暇理会这些无聊争斗,只在专心观看场内比试。

先前石刚虽仗奇门兵器之便,出手时大占上风,但此刻双方以内劲相拼,兵器已成无用,胜负便看彼此的内力修为深浅了。两大高手全力以赴,拼死对峙,石刚仗着阴阳双气的偌大威力,一个个雷电在灵智体内撞击不休,灵智却以佛门罡气谨守门户,伺机反攻回去。

“阎浮提”与“罗恸罗”一般,同为少林五大禁传绝技,正因威力太大,练功者动辄玩物丧志,练不成的灰心自残,练成的却又心骄自满,寺中长老见这套武功害处太多,遂禁传人间。只是灵智悟性奇高,实乃少林中百年难逢的奇才,靠着天绝老僧侧面启发,虽只获传“人间香袖”月余,便已屡破玄关,此刻发功,更把精微处发挥得淋漓尽致,看来此人能以壮年接任方丈,果然是有过人之处。

双雄内力灌注,力道绷紧,竟使石刚双刀慢慢弓起。看来灵智内力果然深厚,凭着无上修为,终于逐步扳平局面。石刚见钢刀将断,霎时断喝一声,真力疾驰而出,力道灌入,刀背便又平复如常。众人见石刚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现,头上更冒出袅袅白气,都知他内力发挥已至极点。那厢灵智面色凝重,口中不时深深吐纳,想来也已到了紧要关头。

这场恶斗纯以内力交战,虽不比郝震湘与灵定的血战好看,但个中凶险之处,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一个不慎,两人定有一亡。

秦仲海暗暗惶急,心道:“为了一个左军师,却要折损我山一条猛虎,这仗未必划算啊。”只是此刻万万不能喊停,一来天绝僧技压全场,怒苍无人可与他较量;二来石刚生性好强,若要出场干预,反会激得他更加疯狂,一时只能暗自忍耐,静观场中变局。

雨势越下越大,伴随天边雷声隆隆,石刚大声呼喝,内力如惊滔巨浪,一波又一波袭向灵智,双刀沉重,直如无尽,众人见灵智脚下地面微微颤动,似欲崩裂,可见身上所受力道何其之重,但他自始至终不曾发出半点呼喝,足见尚有潜力未出。

正激战间,忽听灵智叹了口气,摇头道:“石将军,我有句话奉告,请你务必听从。”

石刚听他在激战之中,尚且能发声说话,忍不住愣住了,灵智这份功力之纯之精,实在自己之上。他吃惊之下,气力内缩,功力大褪,那灵智却不趁势抢攻,只牢牢防守门户,并不暴起伤人。

武林高手任凭功夫再高,一旦内力运至极境,不曾听过有谁还能发声说话,即便武功高如宁不凡,也未必能够办到。耳听灵智说话清晰,宛若平常,怒苍群英上起秦仲海,下至常雪恨,无不相顾骇然。看来灵智所修的“阎浮提香袖”绝非凡物,果有独到之秘。

石刚虽想发声答话,但自忖修为不到这等境界,若要一意逞强,恐怕说不半字,真气松动,当场便要七孔流血而亡,他不敢出头逞强,只得强自忍耐。

灵智叹了口气,道:“石将军,小僧生性懦弱,不善比斗,然观今日比试情势,你我二人若无一人亡故,只怕分不出胜负。如此杀生流血,岂为佛门中人所愿还盼施主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如此可好”灵智口气一如平常,好似闲话家常,看他功力如此高深,自然大居赢面,谁知居然开口讨饶,难道是故意造作石刚以为他有意讽刺,心中更是大怒,只是自己功力不及对手,虽想开口响应,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冷笑一声,以示不屑。

奈何便这么一个冷笑,刀上真气略褪,眨眼之间,灵智的内力便如排山倒海涌来,压得石刚喘不过气来。观战众人见状,都知石刚功力远逊方丈,此战只须拖延一阵,定由灵智胜出。

石刚面色铁青,自己纵横西疆二十年,打遍百国无敌手,没想初次返回中原,便遇如此高强对手,毁了一世英名也就罢了,倘若累得秦仲海被俘,自己何颜面对秦霸先于地下

石刚咬住银牙,心道:“这贼秃不过是少林寺的二号人物,武功便已这般厉害,一会儿天绝老贼出场,咱们有谁是他对手石刚啊石刚,今日你便算全身内力耗竭,武功尽失,也要和这贼秃拼个两败俱伤,至少拿个平局!”

天绝僧威名太盛,除非方子敬现身出来,否则孰能抗手石刚自知此战关系太大,这场中坚战万不能败,除了和灵智拼个同归于尽,保住双方和局,否则秦仲海必受俘虏。心念于此,数十载内力奔出丹田,一时如同拼命。

灵智只觉对方传来的内力更为雄浑刚猛,石刚竟是有意以死相拼,当即口轩佛号,道:“施主万莫误解,我少林虽与贵寨为敌,却无意杀伤人命……”石刚听他喋喋不休,满口的仁义道德,忍不住大怒。他豁了出去,喝道:“放屁!”他大声开口说话,内力运转不顺,胸腹好似被铁锤打了一记,忍不住喉头一甜,眼前金星乱冒,嘴角迸出了鲜血。

陆孤瞻一旁看着,忍不住惊怒交迸,自知老友生性高傲,受不得激,登时喝道:“灵智方丈!你恁也用心机了!”灵智轻叹一声,道:“几位施主莫要误会,老衲这般说话,只是为天下苍生请命,绝非激将……”他还要多做劝说,石刚想起阖山弟兄这几年际遇之惨,一时悲怒交加,全身内力倒灌而出,暴喝道:“贼秃!闭上你的狗嘴!受死吧!”

啪地一声,石刚满腔热血倒喷而出,只吐得灵智满脸都是。英雄临危,石刚仰望天际,想起秦霸先与自己的交情,满面血泪间,已然决意自尽,只听他大喝一声,鲜血吐出,气势反而暴长,那内力势若雷震,直朝对方撞去。饶那灵智修为已至化境,此刻脸上沾了鲜血,身子晃动不休,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石刚是个硬性人,处境越是不利,越能激发他的斗志,灵智几次劝降,对他几同侮蔑,更激发他“毋宁死”的决志。石刚抛脱生死荣辱之后,如同负伤猛兽垂死扑咬,内力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大雨倾盆,旁观众人只觉四下气流逐渐转向,都朝灵智与石刚而去,大雨顺着这股气流,顿成漩涡之势,宛若奇观。

猛地天边一声巨响,闪电飞驰,照耀得四野一片明亮,石刚怪吼一声,纵声叫道:“霸先公!”双眼翻白,便要拼出全身功劲,青衣秀士与陆孤瞻相望叹息,都知生死攸关之刻已然到来。秦仲海听他呼喊自己父亲,两代老臣点点丹心,登让他热泪盈眶,难以自已。

灵智摇了摇头,对方起意同归于尽,欲置自己于死地,当此局面,也只有自保的份,他深吸一口罡气,双掌发功,运起数十载勤修的内力,便要将石刚的内力撞回。

怒苍山众人闭上了眼,不敢再看。秦仲海大叫一声:“住手!”他怕石刚当场战死,便要入场解救,纵然给少林僧众指骂作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轰隆声响大作,电光闪耀,大雨飞洒而落,秦仲海却迟了一步入场,只见灵智的内力全数发动,已将石刚的劲气震回。石刚眼前一黑,口中鲜血狂涌而出,将死之际,只在纵声长嚎,那声音低沉悲凉,孤臣血泪斑斑,似泣平生所受之屈,让人听来为之鼻酸。

秦仲海跪倒在地,涕泪纵横,忽然一个黑影飘动,已然窜入场中。看他身法也不甚快,但靠着时机拿捏极准,竟然恰巧挡在两大高手之中。

那人右手挡住灵智,左手架住石刚,已将两人的力道全数消弭,雷光闪过,那人的面貌入得眼中,场中登时欢声雷动,秦仲海慌忙站起,大喜道:“师父!”

却说是谁有这般通天撤地之能竟能在刹那间扭转乾坤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九州剑王”方子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