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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平则鸣

按理来说,寻常人家择选墓地,都是要坐北朝南,而徐三偏要这晁四之墓,面朝北边,则是因为她心意已决,剑指北方,誓要上京为官不可。

她要让晁四,亲眼看着她,一步一步,大道通天,自此以后,救下千千万万个如他、如己的可怜人,令如此悲剧,再不会蝉联往复,生生不断。

哪怕沧海横流,玉石同碎,哪怕力穷势孤,破产荡业,哪怕赴汤蹈火,万死一生,哪怕身背恶名,遗臭万年……她也是无怨无悔,终生不渝!

徐三面色苍白,紧抿薄唇,先将吴樵妇送去,接着将那木料扛到肩上,由那蔡老儿引着,一步一步,走到了那风水宝地之处。到了地方之后,徐三立于树下,举头四顾,见这地方果然是和她先前所想,一般无二,自然是十分满意。

她将蔡老儿请离之后,便独自一人,先是挥汗破土,了不少工夫,挖了个七八寸深的坑出来,接着又将那晁四旧衣,叠得四四方方,小心搁入土坑之内,而后埋土合上,以手抚平。

忙完这一通后,徐三娘擦了把汗,撑着腿立起身来,又将那无字木碑,深深扎入衣冠冢侧。一切妥当之后,她跪坐于衣冠冢前,头抵着那无字木碑,恍惚之间,竟觉得这木碑不复冰凉潮湿,而双手所触,亦从坚硬的木料、沾指的土屑,变作了温热柔软的活人身躯。

徐三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她的幻觉而已,但她仍是紧闭双眼,近乎贪婪地嗅着那轻浅花香,依偎在那白衣少年的怀抱里,迟迟不愿睁开眼来,面对冰冷残酷的现实。

泪珠如断了线似地,不住地坠入尘土里去。徐三于墓前闭紧双目,咬牙低声道:“前世无人救我,今生无人救你,那我也不管不顾了,哪怕拼了这条性命,我也要救另一个我,另一个你!”

言罢之后,她遽然睁开眼来,一把抹掉那不争气的泪,随即双手扶住无字墓碑,一字一顿,沉声说道:“四郎,小碗莲已经死了,我也不知我是谁。但我不管我是谁,我都要你看着我。我不但要为你讨回公道,我还要为千千万万个你,讨回一个,也许没有人觉得是公道的公道!”

徐三是后悔的。但是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没有半点用处。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她必须打起神,为了她心中所图,而努力,而奋斗。

她如果想要颠覆一个公理,那么她所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接近权力中心。而在这个女尊男卑的封建社会里,她唯一可走的路,就是科举。而若要备考科举,那么她首先,就必须要有一个有名望、有身家、有才学的师父。毕竟这官场之中,最是讲究师门出身,她乃是寒门书生,已然落了下风,只有拜得名师,才能扳回一城。

下了后山之后,徐三便到了集市里去,东奔西走,买齐束六礼,接着马不停蹄,朝着杏花巷行了过去。她怀抱六礼,步履如风,走到罗昀门前,几番叫门,却是无人应答,约莫是那罗五娘有事出门,并不在家。徐三别无他法,只得在门前苦等。

夜色渐深,大雨如倾。徐三跪在罗氏门前,一手撑伞,纹丝不动。她的身子虽湿了大半,布履更是全然被雨水浸透,而她怀中的束六礼,却是干干净净,一丝雨珠也未曾沾染。

虽说已是仲春时节,不比腊月寒重,但春寒本就有料峭之名,更何况此时已经入夜,风雨无情,寒意沁骨,而这徐三身上,却只一件薄布衫儿,且还被春雨浇湿大半。饶是如此,她也不曾动摇,只垂下眸来,紧抿薄唇,不言不语,等着罗氏归来。

先前她听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