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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平则鸣

,也好给晁四立碑。

依照这宋朝的律法,平民去世之后,若是要立碑,只得立木碑,其余丧仪,也有诸多规矩。至于为官做宰之辈,丧仪之制,也各有不同。

昨夜里头,那吴樵妇原本都已歇下,忽地听得有人叩门,连忙披衣起身,掌灯去开。这门栓一拔,门板一推,吴樵妇抬起头来,定睛一看,便见徐三立在眼跟前,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看得这吴樵妇心中一紧,连忙拉她进门,问她是何来意。

徐三虽遭此变故,却仍是强打神,将自己这番来意,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明白。吴樵妇一听,连忙拍着胸脯答应,说是明日一早,便能将那木料切割妥当,也不需她登门来取,直接运到后山便是。

那妇人说罢之后,见她面色苍白,浃背汗流,自然是忧心不已,又想拉她留宿。徐三却是连连推辞,说是还有要事在身,非去不可。

她这所谓的要事,便是去找了那现如今住在后山山脚处的蔡老儿。早先她去后山园子之时,偶尔时间充裕,便会拐到这山脚之下,探望一番这老先生。而这蔡老儿,对后山地形很是熟悉,且粗通风水之道,这择墓之事,交至他手中,定然不会出错。

今日里徐三手撑绿油纸伞,一袭青布衫儿,鞋履微湿,踏到后山。她立在那山路之上,眯起眼来,抬头一望,便见蔡老儿及吴樵妇,皆已在不远处槐树下等候。

清和四月,乃是春夏之交,亦是槐花发时。春雨淅沥之间,徐三撑伞遥望,只见那槐花好似雪絮一般,紫蒂银芽,描白点翠,虽还隔了段路程,但轻轻一闻,已能嗅得淡淡清香。

徐三轻叹一声,忽地想起十余日之前,她来见晁四最后一面时,走的也是这条路。下山之时,亦是此路。

那时候,这槐树只发了花苞,却还未曾开花。晁四送她下山之时,临别之际,拉着她的手儿,对她说道,小碗莲,下次你再来时,这花儿约莫就开了。

年年衣袖年年泪,问谁同是忆花人。

徐三低下头来,踏泥而行,待到走至蔡吴二人身侧之后,方才抬起头来,温声笑道:“多谢吴家阿姐,蔡老先生,如此为徐某人操劳。义海恩山,断不敢忘,只待来日相报。”

那蔡老儿听得此后,连忙摆手急道:“受不得,受不得。这是小老儿在报你的恩哩。若没有徐三娘你,只怕儿如今已是孤魂野鬼了!”

吴樵妇则满目担忧,凝视着她,抬手拉了她近身,又皱眉说道:“我挑了块最好的木料,切割得齐齐整整,就搁在那槐花树底下了。三娘子,你说罢,要把碑立在何处,阿姐都给你扛过去。”

蔡老儿连忙颤颤巍巍地道:“三娘子,你昨夜说了,要寻一块风水宝地。你说的那几条,小老儿记得可清楚哩。你说了,那地方,要有日阳高照,却绝不能终日曝晒;要有雨露和泽,却绝不可被水淹盖;四下亦不能是累土聚沙之处,必须要有浓郁葱茏,花草相围。而最要紧的,就是举头能望得见北面,低下头来,则能瞧见单花师的那后山园子。我啊,天还未亮,便来这后山游转,耗了一两个时辰,总算是找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