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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随风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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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7:天网

说完便朝来路狂奔而去。

奎恩脑子中乱哄哄的,此时他听见有人狂叫,接着便响起了刺耳的警报,他低头一看,发现手中正紧捏着那把匕首。

她为新生的搜寻者感到心痛,一个娇小的孩子,不足她死去王子的三分之一大。她用火热的舌头把小东西身上最后一点点硬壳舔掉,为它的种种不足抱憾不已。

它没有性能力,永远不会恋爱和生育。它没有思想,永远不会知道先祖创造出的辉煌业绩。它是哑巴,永远学不会吟唱那些古老的英雄赞歌。而最可怜的是,由于它天生的娇弱,它只有出去为后来的兄弟姐妹们找回美食。

然而它却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它对这个家又是如此的至关重要。

她看着小家伙娇弱的身子动弹了一下,心中充满了同情和骄傲。她伏下身,喃喃细语以唤醒小家伙的本能。

“你是一个搜寻者,”她告诉它,“去寻找金属作为美食是你的职责。你感到的热量会带你到附近的星球寻找丰富的金属。你要品尝一下看味道是否鲜美。在你寻找的途中,你得找些火热的金属填饱你小小的肚皮,找些冷却后的能量,维持你飞翔所需。你要把那些美味的金属带回家给我,并且带些闪闪发光的金属回家给你王子般的弟弟和公主般的妹妹,他们吃了会长得更加强壮和美丽。”它没有作声,似乎并不明白肩负着她赋予的重大使命。但她注意到它小小的眼睛越来越红,它明白了她的爱。她看着它伸直身子,拍了拍小小的翅膀,内心一阵狂喜。

“孩子,当你长大后袭击外部星球时,这双翅膀对你会非常有用,不过你现在还不需要。”

她抚摸着它的尾巴以点燃羽翼未丰的喷气式飞机模样的东西。

它学会了飞翔,但却一头撞在了墙上,扬起漫天的尘灰。当最终看见它飞离了巢穴,她心中热乎乎的。

但是它很快便飞了回来,张着嘴巴,露出十分恐惧的样子。它没有说话,它不会说是什么东西吓住了它。她把它深深地藏在巢中,慢慢探出头去看有什么危险。原来是一只蚊虫。

不,应该是一大群非常细小的蚊虫,正从她吞吃他们赤道要塞的地点飞出来。这些动物几乎是没有危害的,也许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颗小行星上有她的巢穴。她于是用尽办法哄她吓得魂不附体的搜寻者又飞出去。“你得把他们抓住,”她鼓励它,“就当是练习。

他们虽不太适合当食物,但你外出猎食时,这些机灵的小飞虫还可以当个好伙伴。”

小家伙呜咽着把自己可怜的小尾巴牢牢地缠在她的腿上。她感到它浑身都在发抖。

“孩子,孩子!”她抚摸着它小肚子里微弱的火焰。“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他们什么也伤害不了。去击败他们,孩子,狠狠地击败他们!”

红红的火花又照亮了它的眼睛。它尾部的喷气装置式的东西又喷出了热乎乎的气息拂在她脸上。它飞了起来,不安地在空中盘旋了几周后,终于朝蚊群飞了过去。

骄傲自大的蚊群把她逗乐了。可怜的东西,竟想用自己筑起来的要塞保护他们的星球,现在又胆敢向她勇敢的小宝贝挑战。

她注视着这场遭遇战,心中的激情一浪高过一浪。

当蚊群的玩具激光亮起的时候,她的小宝贝晃了晃,但只有那么一会儿,他们径直前来拦截。她看见自己宝贝的小尾巴压了压,喷出了几点火花。蚊虫顿时灰飞烟灭。

一场小小的胜利,但也足够使它充满信心。它看上去更强大,更勇敢。它朝附近蚊虫遍布的星球继续飞去。

它成了她心目中勇敢的英雄!

她胸中充满了无限骄傲。她爬回产房继续孵化那些大的蛋卵,这些蛋卵很快就会成为王子和公主。他们会使她筑起的巢穴更加生机勃勃,更加美丽辉煌。他们会用她曾感到的激情照亮未来。但她的第一个孩子却要永远生活在一个孤独的英雄时代。她要给它的弟弟妹妹们唱这首英雄赞歌,即使在经历了场悲喜剧的高潮转折之后,她仍要唱下去。

太阳政治学:科万家族首脑提出的一套权力哲学,旨在推行和加强其在太阳系长期的统治地位。太阳政治学完全背离了民主的道路,依赖于经济优势,强权政治和太空导弹,捍卫具有太阳标记的精英分子高于芸芸众生的特权地位。

“德斯尼亚人真是世界上最差劲的仆人!”卓步列抱怨道。“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吗?”那人把自己庞大的身躯塞进椅子里;他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淌下来,流进他那件棕色丝袍上已经湿透了的领子里。

“我叫做哥第克。”大胡子船长说道:“我才刚到你们的码头,波克多城的雷达克,托了一船的货要我送来。”哥第克说着便将一张折叠起来的羊皮纸递给卓步列。

卓步列的眼睛眯了起来。“我倒不知道雷达克对南方的贸易赶兴趣;据我所知,他做的大多是仙达力亚和亚蓝的生意。”

哥第克无动于衷地耸了耸肩。“这我可没问他;他花钱是要我帮他送货,可不是要我质问他做什么生意。”

卓步列望着众人,大汗淋漓的连闯上没有表情。然后他的手指轻轻地动了起来。——果真像你们说的那么简单吗?——一用起德斯尼亚密语,卓步列的手指突然变得灵巧起来。

——此地可以直言吗?——宝姨的手指头儿对卓步列问道。她的手势颇有威仪,又带着点儿古意;她的动作自有一股庄严的气息,这是嘉瑞安所见,别人在使用密语时都没有的气质。

——在这个屎窝里的每一个地方,您都可以直言——卓步列答道。——您的口音很特别,女士;这到底是什么口音,我应该是认得的——

——我是在非常久远之前学习这个语言的——宝姨答道。——当然了,你一定知道波克多城的雷达克的真正身分——

“那是当然。”卓步列大声说道:“这大家都知道的。有时侯他自称为寇图城的安巴尔——当他需要处理那些严格来讲不怎么算是合法的生意的时候。”

“我们是不是应该停一停,不要再过招了,卓步列?”宝姨平静地问道。“我敢说你现在一定已经罗达尔国王传来的消息;既然如此,还要故做神秘,实在令人厌烦。”

卓步列的脸色暗了下去。“很抱歉。”他尴尬地说道:“我需要多验证一下。”

“你少白痴了,卓步列。”巴瑞克隆隆地对那胖子说道:“你用你的眼睛瞧一瞧,你是爱隆人;你明明知道这位女士是谁。”

卓步列突然瞪着宝姨,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是不可能的!”他喘息道。

“你还需要她证明给你看不成?”希塔问道,此时一声响雷,整栋房子震了一下。

“不用,不用!”卓步列急忙拒绝,眼睛仍瞪着宝姨。“我只是从来没想到——我的意思是说,我只是从来就没——”卓步列为之语塞。

“凯达王子或我父亲传了消息给你没有?”宝姨直截了当地问道。

“您的父亲?您的意思是说——他也涉于其中?”

“说真的,卓步列。”宝姨不耐烦地说道:“难道你不相信罗达尔国王捎给你的书信?”

卓步列用力地摇着头,像是要把心里清个干净似的。“对不起,宝佳娜女士!”卓步列说道:“您的到来,让我嚇了一大跳,如此而已。这需要一点时间才习惯得来。之前我们以为您不会到这么南边来的。”

“你显然还没得到凯达或老头子的消息。”

“的确如此,女士。”卓步列说道:“我这儿什么消息也没有。他们人在此地吗?”

“若是依他们之前说的,现在人应该已经到了;他们早该到这儿来跟我们会合,或者是派人捎个消息过来。”

“在尼伊散国,要派人捎信,不管远近,都是难上加难。”卓步列解释道:“这里的人不大可靠。凯达王子和令尊可能还在内地,而他们的信差说不定是走岔了路。有次我派了个人送信到城外不到三十哩的地方,结果那个消息过了半年才送到;原来那送信的尼伊散人在路上找到一丛特别的浆果,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人就坐在浆果丛中间,嘿呀直笑。”卓步列做了个苦脸。“那时他身上都长青苔了。”

“死了吗?”杜倪克问道。

卓步列耸耸肩。“不,没死,只是非常快乐而已。那些浆果呀,他可喜欢着呢!我当场就把他给辞退了,不过他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就我所知道,现在他人还在那里。”

“你在悉丝荼城这儿的情报网广不广?”宝姨问道。

卓步列谦逊地张开两只肥胖的手掌。“我尽可能地东搜罗一点消息、西搜罗一点消息。我在悉丝荼城的王宫里安插了几个人,另外特奈笋大使馆还有个小官,是我的耳目。那些特奈笋人,他们做得可真是彻底哪!”卓步列顽皮地露齿而笑:“所以事情给他们去做,等他们弄到消息后,再把消息买过来就是了;这样还便宜得多。”

“是呀,如果他们跟你说的都能相信的话。”希塔疑道。

“我从不把他们告诉我的消息照单全收。”卓步列说道:“特奈隼大使也知道我收买了他的人,所以他不时就传个假消息来陷害我。”

“你晓得特奈隼大使使用假消息来喂你,但是这一点奈隼大使知道吗?”希塔问道。

“他当然知道。”卓步列笑道:“但是他却不知道,我连他知道我晓得他正在用假消息来喂我这一点,也都清楚得很。”卓步列又笑了起来。“这些实在是在复杂了,是不是?”

“德斯尼亚人玩的游戏,大多都复杂得要命。”巴瑞克有感而发地说道。

“力达这个名字,对你可有任何意义?”宝姨问道。

“这名字我当然听说过。”卓步列说道。

“他跟莎蜜丝拉有没有往来?”

卓步列皱起眉头。“这我就说不准了。我从没听说过他跟莎蜜丝拉有什么往来,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表示他就跟莎蜜丝拉没有往来。尼伊散国这个地方混浊不清,而王宫又是尼伊散全国上下最浑浊之处。王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有些是您一定不会相信的。”

“我倒相信。”宝姨说道:“而且我不但相信那些消息,连有些你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我也都信了。”接着宝姨转身对众人说道:“我看,我们就只得待在这儿等了;除非接到滑溜和老狼的消息,否则我们什么事情也不能做。”

“可否请各位到舍下小住?”卓步列问道。

“我想我们就待在哥第克的船上等罢!”宝姨对卓步列说道:“你自己也说了,尼伊散国这地方浑浊不清,而且我敢说,你行馆里头一定有些人被特奈隼大使买通了。”

“那是当然。”卓步列说道:“不过谁被买通了,我都知道。”

“我们宁可不要冒这个险。”宝姨对卓步列说道:“由于某些因素,所以我们目前尽量避着特奈隼人。我们还是待在船上,别让人撞见得好。凯达王子一跟你联络,你就通知我。”

“当然!”卓步列说道。“不过,您得等到雨停了才走。您听!”屋顶上传来倾盆大雨的轰隆声响。

“这雨会下很久吗?”杜倪克问道。

卓步列耸耸肩。“通常下个一个钟头左右就停了。在这个季节,每天下午都会下雨。”

“我猜下了雨之后,应该会比较凉爽一点吧!”那铁匠说道。

“无甚差别。”卓步列对杜倪克说道:“而且往往下过雨后还更闷热。”卓步列说着便揩掉胖脸上的汗水。

“住在这里,你怎么活得下去?”杜倪克问道。

卓步列温和地笑了笑。“胖子动得少呀!我在这儿赚的钱多,而我跟特奈隼大使玩的游戏,又足可让我内心充实。习惯了之后,其实也没那么糟糕;我一直在跟自己重复说这句话,这样我会好过一点。”

然后众人便静 静 坐着,倾听下雨的声音。

接下来几天,大家都留在哥第克的船上,等着滑溜和老狼捎信过来。原本微恙的瑟琳娜好了起来,并穿着树精式样的淡灰色裙子到甲板上来,不过看在嘉瑞安眼里,这样的服饰实在暴露,比起尼伊散女人穿的薄纱好不了多少。可是当嘉瑞安顽固地建议瑟琳娜多穿件衣服的时候,瑟琳娜只是把他嘲笑了一番,然后便心无旁地继续教他读书写字,把嘉瑞安给气炸了。他们坐在甲板上不挡人去路的地方,开始读一本讲特奈隼外交史的枯燥书本;嘉瑞安觉得这课程好像老是上不完,虽然事实上他的心思非常迅速,而且学得极其之快。瑟琳娜教得不大经心,根本就没想到要适时赞美一下嘉瑞安,不过她倒是随时屏息等待嘉瑞安出个差错,并立即掌握机会,兴高采烈地将他耻笑一番。跟瑟琳娜靠得这么近,再加上她身上飘来的淡淡香味,所以嘉瑞安跟她坐在一起的时候,不但容易分心,而且偶尔当两人的手臂或臀相碰时,嘉瑞安便迸出大汗。由于两人都很年轻,所以她缺乏耐性,而他则顽固如牛;黏腻闷热的天气让两人的脾气都不好、暴燥易怒,所以这课程顺利结束得少,反倒是以拌嘴收场的多。

有天一大早,一条方形船身的尼伊散船,泊在附近一处码头上,随着水流摆荡。晨间的微风,则挟着一股恶臭,吹到哥第克的船上。

“这是什么味道?”嘉瑞安对船上的一名水手问道。

“奴隶。”那水手一边严肃地说着,一边指着那尼伊散船。“在海上,就算隔了二十哩,你也闻得到那个味道。”

嘉瑞安看着那艘丑陋的黑船,打了个冷颤。

巴瑞克和曼杜拉仑从甲板上踱步到靠在船栏边的嘉瑞安身旁。“活像是浴缸似的。”巴瑞克讲的是那条尼伊散船,而且他的语气非常不屑。巴瑞克打着赤膊,多毛的身躯上淌着汗水。

“那是奴隶船!”嘉瑞安对巴瑞克说道。

“闻起来像是打开盖子的臭水沟。”巴瑞克抱怨道。“一把火烧下去,应该可以大为改善。”

“卖人为努的交易,着实令人遗憾,巴瑞克大人。”曼杜拉仑说道:“千百年来,尼伊散人一直在买卖人类的痛苦与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