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496:还有一些人比她们更矛盾(1 / 2)

作品:《随风飘

笔趣阁 www.18xxs.com,最快更新随风飘最新章节!

496:还有一些人比她们更矛盾

“嗯。”费人不服不行。可是他看到林神医为“阿黄”易容,竟然原原本本的复制过去,一点也没有变动,也不禁有些担心:“这样行吗?”

“当然行。”

费人问:“阿黄有什么特征?”

“除了又矮又丑、缺了一只眼,是个残疾人,一双手很粗大之外,没有别的特征。”

“对了。”费人说:“这些特征是不是东部大陆人都知道?”

“是的,只要见过的人都清楚。”

费人双手一摊:“这我就不明白了,别人认不出,难道他母亲也认不出?”他自作聪明:“你可以划破阿黄的脸,或者打暴他的头,让她认不出来。反正死无对证,他母亲也不知道阿黄死前的样子。”

“母亲当然能认出自己的儿子。”林神医说:“可是阿黄不一样,从小他一直被“雪藏”在家族的地窑里,过着象狗一样的生活,母亲见他的时候并不多,亲近的时候更是几乎没有。阿黄长大以后,立刻破关而出,扬长而去――人们看到的也只是阿黄大致的外貌。”

“所以,你猝然改变阿黄的相貌,反而容易引起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改变什么。”

“这就是不变应万变,万变不离其宗。”

费人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你把致远易容成邹松的时候,也是异常的逼真,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可是纯为什么还是能够察觉变了人?”

林神医笑得有些神秘、暧昧:“因为纯是女人,即使邹松没有告诉她计划的一切,她仍然能感受到。”

“为什么?”

“因为致远和她要作夫妻。”林神医说:“我即使把致远的下面弄得和邹松一模一样,可是深入进去的感觉,纯依然能分辨得到。”

“这是感觉的问题,无论如何易容也易不出‘感觉’,除非不要让他们在一起,让他们没有‘感觉’的机会。”林神医说:“易容也有局限,只能易表面,不能易‘深入’,只能易一时,不能易长久。”

费人不解:“你把人易容之后,只要没有恢复回来,这个人是一直无法改变的,这应当可以长久啊,你为什么说只能易一时呢?”

“长久不仅仅是靠外观,更要靠演技、靠心理、靠随机应变,时间愈久越难把握,越易露出破绽。”林神医说:“不过,如果把你拿去卧底,易容成别人,相信很多人都看不出来。”

“不会吧?这么抬举我?”

“嗯,我说的是实话。”林神医说:“因为你脸皮够厚,即使别人有所察觉,你也一定能应付得了,就象没事一样。”

费人心里有些乐滋滋的,这种感觉没能持续多久。因为林神医又说:“不过,这里面也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如果别人装成你,也会很容易。”林神医说:“因为你本来就不是一个人,谁会去在意一个畜生?”

费人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作。

林神医说:“你不要生气,我是在提醒你。”

“我有什么好提醒的?”费人说:“钱庄除了庄主,谁还能拿我怎么样?”

“有。”

“谁?”

“还有天。”林神医说:“这个世界还有天理。”

费人不以为然。

“你现在的权势很大,如日中天。”林神医说:“你一直以为自己是庄主肚子里的蛔虫,庄主心里想什么,你一定知道,可是,人心如海似山,神秘莫测,伴君如伴虎,你真的什么都能猜到吗?”

费人说不出话了。

“你在研究别人,别人也同样在研究你。苏轼说‘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如果你还不懂得‘卑躬谦和’、放低身段,你实在非常危险。”

“我该怎么办?”

“人都有两面,做回你本人,做善良的那个自己,积德行善。”林神医慢慢地说:“否则,神仙也帮不了你。”

“这是什么逻辑?”费人怪笑:“先生此言差矣,我生来就是魑魅魍魉、餐腥啄腐、饮血淫乱的人,我为什么要改变?”

他大笑:“我不想装别人,也不想别人装我。我只想做自己,天下独一无二的费人。”

林神医无语,与色厉内荏的费人说话就象是“对牛弹琴”。

“李三”显然实力比真的东瀛李三高得多,迅猛得多。

慕容世家的众人自然也没有想到死人能复活,背后竟隐藏着极大的杀机,更没有想到“阿黄”居然冲了过来。

“李三“的目标是慕容世家七大高手,“阿黄”的目标是慕容夫人――也就是母亲。

有那个母亲会提防自己的“儿子”?

猝不及防之下,慕容世家众人被几乎同时点了穴,有的剑才刚刺出一半,有的刀还在空中,有的一只脚还未落地,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人人脸上都是一副惊讶、不解、不敢相信的样子,当然,还有恐惧。

从极动到极静,慕容世家的人被点穴之后,个个象一座座石头雕塑一样,千姿百态、一动不动地站在屋中。

至于天玲儿,在她惊恐的叫声中,神眼衣袖轻拂,把她拉入了怀中。

费人和致远却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致远一直想除去的人就是费人。

自从曾经看到费人变态的一幕之后,他就想为民除害,为东部大陆除去这个祸根。

黑暗对“李三”和“阿黄”非常有利,掩护了他们发动猝然的袭击,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黑暗对神眼也很有利,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瞎子——没有什么比瞎子更适应黑暗的了——他扫灭烛火,就是为了制造黑暗;

黑暗也给了致远击杀费人的良机。

致远行走东部大陆多年,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这一点是养尊处优、贪生怕死的费人所无法比拟的。这就是致远的优势!在黑暗中,他可以迅速接近目标,在费人还来不及适应之前,让其永远陷入黑暗的深渊!

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致远无剑,却有拳,一拳击出。

出拳、飞身,整个身体和拳头一起,几乎成了一条直线,食尸兀鹰一般,“剑”一样凌空刺向费人。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剑就是身体、剑尖就是重拳!

才腾空击出,致远就发现判断错误了,而且错得厉害!黑暗不仅对他有利,对费人更有利,因为费人本人就是为黑暗所生的人!

一个人如果遇到了费人,就象黑暗中光脚遇上了带毒的、烧红的铁碴,不仅仅是受伤,而且是要你的命!

――费人不是黑暗中的鬼,他是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连鬼都怕他。

致远感到黑暗中有一股凌厉的剑气迎面而来,他在空中连变了七种姿势竟然也没法摆脱。“蚩”一声,剑气刺穿了他的一只衣袖。

棺材里的费人也无剑,他用的是什么兵器?

费人用的就是那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骨头!他的鸡骨头指向那里,凌厉的剑气就刺向那里。

致远发现真的低估了对手。费人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象,装疯卖傻,让你低估他的实力——低估对手,就意味中给了对手杀你的机会。致远变身急退,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剑气如影随形,扑面刺来,全身已经被完全罩在了杀气之中。

幸好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面把他拉了一把,将致远拉了回去。如果不是退得快,被刺穿的就不是一只衣袖了。如果胸膛或者头部被刺中,永远陷入黑暗的就成了致远了。

拉致远的是神眼。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致远经历了一场生死悠关之战。

费人没有追赶,一直没有离开棺材。

良久,致远重新点亮了火烛。

费人继续张着肥厚的嘴唇,用舌头舔着那根永远也啃不完的鸡骨头,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大有“骨头在手、江山我有”的姿态。

致远却发现冷汗几乎把衣服湿透!

他现在终于明白“天涯”剑对自己有多么重要!如果此刻剑在手中,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费人很可能也被击败!

剑客怎么能没有剑?就是打狗,手里也要有根打狗棍,就是捉鬼也要有几道符咒,就是去砍人,手里也要提着一把西瓜刀。

否则,狗没打到,恐怕自己先被咬了,鬼没降到,自己先被捉了,人没砍到,自己先被砍了。

——费人这样笑里藏刀的人,每一次弯动手指,每一次耸动眉毛都预示着危险。

致远点亮火烛的手干燥而稳定。

没有一丝颤抖、一丝慌乱、一丝多余的动作。生与死、血与火,多年的江湖游历,实在经历的太多了——致远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心态,让斗志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当烛火燃起之后,摇曳的亮光中,致远脸上依然是一如既往坚定、无畏的表情,完全处于“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反制其身,于无深处、忽听惊雷”的状态中。

无私才能无畏,无畏才能扬威。

费人盯着致远,眼里也不禁露出少有的敬意。

神眼也在心里叹服。

他“看”到致远在全身已经被完全罩在了杀气之中、退无可退的时候,忽然准备改变身形,不退反进,作生死之搏!完全是一副一命换一命、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

高手相争,杀伤力是非常巨大的。如果不是神眼及时将致远拉了回去,结果将是两败俱伤,无人幸免!

他不希望致远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致远冲神眼点点头,感激地笑了笑。

神眼轻抚着天玲儿的头,慈爱地说:“玲儿,不要怕,你祖母她们不会有事的。”

玲儿躲在神眼的怀中,好似惊弓之鸟,直到此刻她还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慕容世家众人一动不动地站地屋中?

和死人一样,“李三”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张桌旁,桌上还温着一壶酒,放着一碟下酒的小菜。“阿黄”也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一张抺布,在忽闪忽闪的烛光照映下,一张脸扭曲得变了形,泛着蓝蓝的光。

神眼用衣袖扫灭烛火,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想让天玲儿看到刚才的一幕。他以一种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说:“玲儿,你想救祖母她们吗?”

玲儿使劲地点点头。

“乖玲儿。”神眼说:“好孩子,现在只有你能够救慕容世家的人。”

“我一定会的。”天玲儿仰起头:“告诉我,要我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和棺材里这个又胖又蠢的东西互相考一下就行了,谁答不出来就算输。”

天玲儿盯着费人:“就和他?这个玩具?”

“嗯,就是他。”神眼说:“不过,这个玩具很可怕的。”

“玩具有什么可怕?我家里多的是。”

“这个玩具不一样,他会吃人。”神眼说:“这恐怕是最要命的玩具了。”

“好,比就比,我还怕这种东西不成。”天玲儿吐吐舌头:“只是,如果我赢了,他会不会耍赖?”

神眼凸着惨白色的,既看不见眼珠,也看不见瞳仁的眼睛,用一种几乎没有情感的声音慢慢地说:“你放心,有爷爷在,没有人敢耍赖的。”

谁言童心怎可欺?致远暗想,神眼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另外几口棺材里的人虽然没有露面,但显然都是实力很强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很重面子形象,在这些人面前,费人怎能与一个小女孩不讲信用?东部大陆上传出去,脸往哪里搁?作为钱庄的客卿,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他说:“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既然要比,就得定一个规矩。”

神眼点点头:“对,应该定个规矩,致远,就由你定吧。”

“嗯,依我看,天玲儿是个小妹妹,大人当然要让着一点,就由天玲儿出五道题,费人出三道,每题以十分之一柱香为限,在此时间内没有答出来的就算输。两人互答,答对多者为胜。”

“好。”神眼下定决心:“如果玲儿胜了,就由她带走慕容世家所有的人,如果输了,任凭处置。”

他对着费人:“这样可以吗?”

费人啃着鸡骨头,苦笑着说:“你们都定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就这样吧。”

檀香燃起,比赛开始了。

天玲儿歪着头想了一下,问了第一个问题:“猪是怎么死的?”

费人怔了怔,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这道题?你也太低估我的智商了。”

“嗯,有什么不对?快答啊。”天玲儿说。

费人直等笑完之后,才说:“猪当然是笨死的。”

“错了!”

“错了?怎么会?”费人说:“东部大陆人都知道的。”

天玲儿一本正经地说:“猪是被屠夫杀死的。”

“啊?”费人喷嘴。

“就这么简单。”

“你这是强词夺理。”费人嚷着:“我不服。”

“猪可以是病死的,可以是被毒死的,但你看到哪一头猪是笨死的?”天玲儿眨眨眼说:“你能证明吗?”

费人啃鸡骨头的嘴停了下来,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当然没有办法证明——除非承认自己是笨死的。

“第一题,天玲儿胜。”致远大声说:“谁还有意见?没有就继续。”

天玲儿出了第二个问题:“有一种东西,买的人知道,卖的人也知道,只有用的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第二种东西,杀的人知道,被杀的人知道,只有他老爸不知道,又是什么东西?”

费人这次真的被难住了,挠着头皮,答不出来。

十分之一柱香很快就燃到了。

“时间到。”致远高声报道:“费人输。”

费人试探着问:“答案究竟是什么?”

天玲儿笑咪咪地说:“第一种东西就是你躺的棺材,第二种东西就是你这个蠢东西。”

致远拍手叫好。

天玲儿说了第三个问题:“一只凶猛的饿猫,看到老鼠,为何拔腿就跑?”

“不会吧?有没有搞错?”费人说:“凶猛的饿猫,看到老鼠,怎么会拔腿就跑?不可能的。”

“就是让你想原因啊。”天玲儿说。

费人想了想,手一拍头,忽然找到了答案:“嗯,这还不简单?当然是母猫把它叫回去了?”

“母猫为什么要叫它回去?你怎么知道这是只公猫?”

“我是假设的……”

“好,就算是公猫,它为什么不把老鼠捉去给母猫领赏?”

费人答不出来了。

天玲儿说:“想不想知道答案?”

“嗯,想,请说。”

“为何拔腿就跑?正确的答案是,去捉老鼠了,哈哈哈!”

“这个……这个不算,猫当然要捉老鼠啦。”费人叫道:“你的答案不算数。”

“为什么猫都要捉老鼠?”天玲儿说:“有的就不捉。”

费人不信。

“嗯,我就让你输得口服心服,我再问你,一只饿猫从一只胖老鼠身旁走过,为什么那只饥饿的猫竟无动于衷继续走它的路,连看都没看这只老鼠。”

费人说:“这怎么可能?你说答案,让大家评评理。”

天玲儿说:“因为这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