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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明天下(第五卷)

第四百八十五章公门里面好修行善恶到头终有报

第四百八十五章公门里面好修行善恶到头终有报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万氏正待下令,忽听前院中又是一阵嘈杂喧闹,男女奔走哭嚎之声不断传来,万氏愤然转身,玉面铁青喝道:“又生何事?”

未久她的疑问便得到了解答,大批身着青棉齐腰甲的军士如潮涌入,持着雪亮腰刀,将赵府护院家丁迫到一旁。

“属下救护来迟,请卫帅降罪。”杜星野排众而出,一见院中丁寿,慌忙上前施礼。

“来得正是时候,”丁寿搔了下鼻子,不阴不阳道:“有人怀疑咱爷们身份来历,你给做个见证吧。”

“遵命。”杜星野躬身领命,蓦转身时腰板已挺得笔直,掏出衣卫牙牌高高举起,纵声道:“衣卫都指挥使丁大人在此,谁敢放肆!”

谁敢放肆啊?方才还揎拳掳袖的赵府护院望着众军士手中的森寒刀光,一个个噤若寒蝉,银子好挣,只怕没命去花,一千两银子可抵不上杀官造反的代价,肯投身大户做看家护院的,多是身家清白,有的更是直接雇佣而来的镖师,亲朋故旧拖家带口,可比不得三山五岳那帮把王法当儿戏的好汉们,刚才还可借着对方身份不明的由头,仗着人多势众捞他一票,现而今这架势再动手岂不成了傻子!众人俱都向当家主母处望去,这主意合该她拿……

看着场中怡然自得的丁寿,万氏气得粉面煞白,赵府管家捂着脸颊悄悄凑前,低声道:“这人看来不是假的……”

还用你说!万氏狠狠瞪了他一眼。

管家讪讪道:“主母明鉴,常言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人肯定是留不下了,不如来日再做计较。”

看着院中如狼似虎的一众军汉,院墙外人声喧哗,不知还有多少未曾进来,再扭身瞅瞅身边一个个畏葸怯懦的府中下人,万氏明了今夜用强是定不能得逞了,强压怒火朝丁寿敛衽一礼,“原来果真是大金吾在此,适才妾身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不知者不罪,夫人无须客套。”丁寿大度摆手。

“京师首善之地,拙夫家中死于非命,衣卫职在侦缉不法,缇帅又恰巧适逢其会,可否给妾身一个交代?”纵然深知无法用强,万氏仍不愿就此作罢,还想为赵经讨回一个公道。

“这个嘛……”丁寿眼神闪烁,“交代自然会有,但为澄清案情,总要再等些时候。”

“那缇帅今夜擅闯敝宅,所为何来?”你气势汹汹一来,我家那口子就被捅死在洞房了,天下哪有这等巧事,若不是忌惮丁寿身份,万氏就差直呼其为凶手了。

“丁某得到风声,今夜有歹人欲对赵郎中图谋不轨,特地赶来搭救,怎料还是救护不及,着实令人扼腕。”丁寿语气轻松,连惋惜的神情都懒得装出。

万氏紧咬贝齿,恨恨道:“歹人何处?”

“已被当场击毙。”丁寿往屋内一指,转头吩咐道:“老杜,将里面两具尸身带回去销案。”

呸,当我是三岁孩童!万氏心中大骂,听下人通传,那崔百里明明是你从院中出来再带回房中的,怕是故意寻的替死鬼,至于你今夜所来的目的……

万氏目光转向依偎在顾采薇肩头的窦妙善,凤目中火苗跳动,这狐媚子估计就是罪魁祸首,听闻其出身酒家,平日里当垆卖酒,少不得凭着几分姿色招蜂引蝶,这衣帅神态轻挑,想必也是个好色之徒,看适才几人神色,二人之间未准早就有了奸情,今夜听得姘头出嫁,过府兴师问罪,争风吃醋间坏了我夫性命,却想诿过于人……

不得不佩服万氏夫人,她凭着自个儿脑补竟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既然认定窦妙善是元凶祸水,自也不会让丁寿如愿,眼见衣卫收敛了赵、崔二人尸首,丁寿欲带着两女离去,万氏立时出声喝止。

“且慢!妾身不敢阻拦缇帅办案,但窦氏女已与拙夫成亲,是我赵府中人,须将她留下。”

“合卺之礼未成,她一孤身女子留在赵府还有何用?”丁寿头也不回道。

“纵然未及喝上交杯酒,但毕竟花轿抬进了门,生是赵家人,死为赵家鬼,拙夫灵前披麻戴孝,家属答礼她是脱不开身的。”

指望窦小妞给赵经戴孝?她能把骨头都给你扬了,丁寿缓缓转身,眼神不善,“赵夫人,丁某已然给你留了面子,不要得寸进尺。”

万氏冷笑,“拙夫莫名其妙死在缇帅当面,缇帅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尸身带走,事关命案,妾身不敢置喙,但大人还要不清不楚地将赵府女眷一并带走,说破天去世上也无此理,究竟是谁得寸进尺?”

丁寿负手大笑,“你要问本官说理?好!”抬手在窦妙善脸上摸了一把,妙善此时只是被点了软麻穴道,神智依旧清醒,被他突然当众轻薄之举弄得玉面绯红,顾采薇也嗔怨地瞪了他一眼。

丁寿视而不见,将手扬起道:“看见了吧,面上血迹未干,说明此女是在场目击人证,衣卫将人带回问话有何不可?”

万氏对丁寿说辞嗤之以鼻,“除了证人,也许她就是谋害亲夫的凶手……”

“夫人所言甚是,如此在下更不能将此穷凶极恶的人犯留在尊府了,为求慎重起见……”

丁寿目光不怀好意地从赵府中人身上一一掠过,突然一声大喝:“杜星野!”

卑职在。”

“工部郎中赵经府中遇害,院中所有人等皆是人证,凶手也有可能藏匿期间,将这院中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全给我锁了!”

众军士轰然领命,持刀上前。

赵府众人本能抗拒,万氏颤声道:“你……你敢……”

“敢有持械对抗锦衣卫者,就地格杀。”丁寿森然道。

‘呛啷’,赵府护院立有将兵器丢在地上的,有人领头,随即兵器落地声不绝,如今可还是大明朝的天下,大家都是清白人家,何苦为了个犯轴的女人豁出性命与锦衣卫对砍!

“你……你们……”万氏被这群不争气的白眼狼气得娇躯乱颤。

“大人,这都是误会,”赵府管家急忙凑上前打圆场,“我家主母因主人暴毙失了分寸,言语不周之处,还请恕罪。”

“你是哪个?”丁寿斜睨着眼问道。

“小人是这宅中管事,”管家陪着笑,低眉顺眼道:“这院中大大小小也有几十人,若都拿进大牢,兴师动众不说,还给诸位官爷添麻烦不是?依小人之见,您老就法外开恩,放过他们吧!”

“瞧瞧,这才是会说话的!”丁寿嘉勉地拍拍赵府管家肩头,“不像某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四六不懂。”

万氏铁青着脸哼了一声。

“本官也非不近情理的,那些人都放过了吧。”丁寿笑嘻嘻指着管家,“将他一人带走就是。”

“谢谢大……”管家正迭声道谢,倏地一愣,“大人,这是……”

“带你回去协助查案,放心,上不了几道刑的。”

“还要上刑啊!夫人,救我!”

管家苦苦哀求,旁边一个锦衣校尉手中锁链一抖,那链子在空中兜成一漂亮弧形,结结实实套中了他的脖子,再顺手向前一带,那管家登时向前一个踉跄,身不由主跟着他去。

丁寿拍拍手,嘻笑道:“总得拿个人意思一下,一人换几十,夫人这笔生意不吃亏,咱们后会有期,不送不送。”

二爷见好既收,转身摆摆手,带着人往外撤,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将赵府人都拿了,今夜他擅闯官宅,理亏在先,若是再锁拿了几十号人,这些人的家眷天明哭闹起来,必然又是震动九城的大案,于他不利,万一眼前这些倒霉家伙在万氏那娘们鼓动下和自己硬扛,就该换他下不来台了,天子脚下,他总不能真个血洗赵府吧!

“丁大人,今夜的事没完,拙夫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去了!”万氏夹杂着恨意的清脆声音在丁寿背后响起。

丁寿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放心,这事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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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怎么样了?”

徐杲在门前影壁间探头探脑,见大队人马出来急忙迎上,一瞧浑身绵软傍在顾采薇肩头的窦妙善,更是急得眼泪都快掉下。

“窦姐姐这是怎么啦?!”

“放心,她没事,你现在给我立即滚回去,你的账咱们日后再算。”丁寿没好气道。

“这……”徐杲晓得自己违了丁寿命令,倒是不怕算账,只是看窦妙善弱不胜衣的模样有些担心。

妙善靠在顾采薇肩头,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听话,徐杲这才不甘不愿地掉头返程。

打发走了倒霉孩子,丁寿看看左右,苦笑道:“这么大阵势,老杜你怎么折腾出来的?”

“还多亏了谭管事提醒……”杜星野搔搔后脑陪笑道,谭淑贞一直守在门外,徐杲的话也听了个大概,丁寿最终气势汹汹冲了出去,定是去寻那赵经晦气,谭淑贞恐老爷人单势孤,立时通传杜星野带人过去照应。

前番朱秀蒨夜探丁府,杜星野已闹了个灰头土脸,此番有机会在上司面前露脸,自不含糊,带了府中锦衣卫就急赶过来,路上碰见巡街的校尉,都被他亮出身份就地征用,等赶到地头时,所带人马莫说给丁寿壮声势,抄了赵经家都有富余。

丁寿嗤地一笑,“行,哥几个辛苦了,差事完毕领大家去松鹤楼饮个尽兴,一应账目算丁某的,可别给我省银子。”

“谢大人赏。”众军士齐声哄笑,松鹤楼那等地方可不是他们平日能去得的,今夜总算没白辛苦。

转过头来,丁寿低声嘱咐杜星野,“将赵府那倒霉鬼带回去,再给我弄辆车来,有几件事还要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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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滚过石板地面,发出‘轧轧’轻声,车厢内三人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晃动,一时相对无言。

“今夜来看,万氏绝不会善罢甘休,为免波及家人,妙善与二叔暂且栖身顾家,待风波过去,再做商量,如何?”丁寿恐妙善依然执拗不听劝,先将窦二抬了出来。

“这不妥吧……”妙善面有难色。

顾采薇牵住妙善柔荑,轻声道:“师姐,窦老伯如今就在我家翘首候你消息,看在他的面上,小妹以前如有得罪处,你大人大量,不要再与我计较了。”

“不,顾师妹,我并非此意,”经此凶险波折,心间纵有何芥蒂此时也烟消云散,窦妙善心中对顾采薇唯有感激,反握住她手道:“此番多蒙你援手才脱大难,心中感恩不尽,只是我因一时激愤,杀了两条人命,若是托身你家,恐会给府上带来祸患。”

“妙善尽可放心,区区小事,我自会料理干净。”丁寿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是啊师姐,一切交由丁大哥处置就是,再说那姓赵的做出那等龌龊行径,他家还敢再生事端,小妹也非怕事之人,与他们斗到底就是。”顾采薇一旁言之凿凿,为同门打气。

“这……连累二位了。”妙善心中羞惭,一时意气竟闹出如许事来。

“妙善何必客气,如此婆婆妈妈,当日与丁某勇闯匪窟的可还是同一人?”丁寿揶揄道。

想起联手除贼的往事,妙善不禁莞尔,款款道:“谢过大……人。”

丁寿挖挖耳朵,摇头道:“大人大人的好生外道,还是如往日般叫大哥听着顺耳。”

妙善微微一愕,为难地看向身旁顾采薇,顾采薇却洒脱笑道:“咱们今日也算同生共死,师姐便依丁大哥的吧。”

妙善踌躇再三,才轻启樱唇:“丁大……哥!”

“诶——”丁寿拖着重重长音,答应了一声,三人相视一笑,嫌隙全消。

丁寿笑嘻嘻问道:“说来当日迷窟中曾见妙善妹子金针神技,不知可还有旁人也使这暗器?”

二女四目相投,不知丁寿怎突然问起这个,顾采薇道:“芙蓉金针是峨眉独门暗器,门中几乎人人会用,只是难有如窦师姐般使得出神入化。”

妙善玉面酡红,佯嗔道:“顾师妹净会取笑,我那点微末之技谈什么出神入化,没来由教丁大哥笑话。”

顾采薇笑道:“本就是么,同门姐妹中哪有人用得比你好,师姐何必妄自菲薄!”

见二女有心说笑,足见心结已解,丁寿暗自宽怀,只听顾采薇又道:“大哥怎地突然有心思问起这个?”

“哦,不过随口问问。”丁寿唇边不易察觉地泛起一丝涟漪,如此便都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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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个甜白茶盏被摔得粉碎。

“岂有此理!无耻之尤!”知道峨眉弟子遭遇骗婚,摔了杯子的静安老尼余怒未消,拎起宝剑就往外闯,“待我去取了姜荣那厮的狗头。”

“师伯,既然衣卫丁大人已然插手其中,不妨等候官府公断处置。”窦妙善因一时冲动,给丁寿添了大麻烦,如今冷静思来也颇为后悔,岂肯让静安为她出头再添变故。

“公门之中官官相护,尽是一丘之貉,你一时轻信,险些失身于赵经那衣冠禽兽,怎还相信衣卫那等朝廷鹰犬!”静安对师侄执迷不悟之举很是愤慨。

窦妙善理亏在先,对师伯训诫唯有俯首聆听,不敢辩驳。

“师姐非是轻信,那丁大人肯为师姐以身犯险,又替她开脱杀官之罪,与别个官儿真有所不同。”顾采薇紧着替丁寿说话。

“嗯,如此说来,那姓丁的小子身上还有些正气。”乖徒儿说的话自然是真的,静安对丁寿观感总算好了几分。

“所以师父啊,咱们还是先静观其变,若那姜荣当真无罪加身,徒儿第一个随您去寻他晦气。”顾采薇拉着静安僧袍娇笑撒娇。

“除恶务尽,这才是我静安的好徒儿,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师太说笑。”闺女脾气越来越像自己年轻之时,凤夕颜与有荣焉。

顾采薇见妙善垂着头,神情落落,展颜道:“窦师姐,折腾大半夜,你也快去安歇吧,好好安慰下窦老伯,莫要让他跟着忧心。”

“是啊,老人家念叨了你许久,快去看看吧。”凤夕颜点头道。

妙善施礼道谢,随着顾府丫鬟先行告退,采薇望着她的背影呆呆出神。

“薇儿,你在想什么?”凤夕颜见女儿面色有异,奇怪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窦师姐手刃了一名助纣为虐的赵府护院,那人使的好像是花柳刀法。”

“花柳刀法?是彩蝶门的人?”静安蹙眉,虽在佛门,但身为女子,对采花淫贼有着本能厌恶。

“还未及细问,便被盛怒的窦师姐杀掉了。”顾采薇摇头苦笑,“薇儿想此举是否会招来什么祸事?”

“彩蝶门自三十年前雄蝶桑冲和他那七个作恶多端的徒弟伏法之后,再没出过什么人物,便是他们门主‘摧花斫柳’宁不取亲至,又能如何!”凤夕颜不屑冷笑。

“说得好,那些专坏女子贞洁的江湖宵小杀一个少一个,若非不知彩蝶门所在,贫尼早就寻上门去,将这些淫贼屠戮个干净。”

静安与凤夕颜脾气相投,提起如何斩奸除恶,立时都兴致高昂起来。

正谈得兴起,静安忽地想起一事,“妙玄哪里去了?晚饭后便一直未曾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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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毛茸茸的白兔被一双纤纤素手轻轻捧起,玉手主人不顾白兔意愿,将之贴在颊上一阵厮磨,透出浓浓爱怜,玉靥之上梨涡浅浅,俏丽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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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寿忙完琐事再回府已是后半夜,谭淑贞一直不眠迎候,服侍他更了衣服,递过一盏参茶,低眉道:“爷,刘小姐已然回去了。”

“啊?”丁寿一拍脑袋,这才想起那位新遭破瓜的刘家小姐来,点点头道:“回就回了吧,今儿个也没那心情了。”

“她给您

留了封便笺,婢子不敢擅观,请爷阅示。”谭淑贞抽出一封折叠工整的信笺,呈与丁寿。

“无非是给他弟弟求情的套话,早说了让他耐心等候就是,麻烦。”丁寿兴味索然地打开便笺。

“金吾台鉴:暴雨摧花,匆匆别过,大人虽无怜惜之意,妾身自有念旧之情,贴身汗巾权作今夜依凭,妾思弟归如大旱之望云霓,望大人恪守信诺,即刻放归,此情切切,顿首再拜。”

字迹娟秀,言辞委婉,丁寿看得却直犯愁,裤腰带松了不要紧,可把柄落在人家手里,刘仁那小子怕是关不住了,唉,真是打炮一时爽,善后火葬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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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王鏊府邸。

“赵夫人权且回去,老夫不会任由天常无辜横死,定要为你等讨回个公道。”王鏊面对一身孝服的万氏温言说道。

“全仗阁老做主!”万氏哭得梨花带雨,悲悲戚戚。

王鏊好不容易安抚下一大早过来哭求的未亡人,将之打发走了,女婿徐缙从堂后转了出来。

“岳丈,才刚得到消息,焦黄中与刘仁俱无罪开释,坊间议论纷纷,对那锦衣帅如此处置多有非议。”焦芳、刘宇两人儿子都进了诏狱,生死未卜,言官们不好明目张胆地朝人伤口撒盐,这段时日朝野间口诛笔伐,尽是冲着王鏊而来,偏老王还有冤无处诉,总不能上赶着求锦衣卫来查自己吧,只得忍气吞声,连带着在翰林院供职的徐缙日子也不好过。

王鏊闻听一声冷笑,“南山小儿,老夫这几日忍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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