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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明天下(第五卷)

第四百七十七章众莺燕开解心锁窦氏女错牵红绳

第四百七十七章众莺燕开解心锁窦氏女错牵红绳

“海兰,这里没有吃的,不骗你!”

“骗人!那根东西前次我还玩过呢。”

“天地良心,那可不是用来吃的!”

“胡说!我亲眼见蕊儿将那里面白色浆子吃了的,嘿,抓到了!”

“不是你看的那样,哎呦,小姑奶奶你别硬拽呀!!”

海兰小手探入衣袍下,抓住目标死活不肯松手,丁寿不好对她用强,痛得龇牙咧嘴,苦不堪言。

“咳咳!”门边传来几声轻咳,打断了纠缠不清的二人,海兰半跪在丁寿胯间,一只手探入男人裤内,丁寿则弓腰缩颈,两腿死死夹紧,齐齐向门边看去,只见月仙杏眼圆睁,正一脸恚恼地看着他们。

“成何体统!”月仙艴然道。

丁寿讪讪一笑,指指胯间对海兰苦笑道:“我现在有事,这个……回头再说。”

海兰瞥瞥月仙,瞅瞅丁寿,不满地娇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起身,一步三回头离了书房。

“丁家如今也是门庭显耀,你弄这么个未经教化的小蛮女在府里,究竟安得什么心思?”待海兰远去,月仙蹙着眉心问道。

“我就是喜她心思单纯,比之府里那些藏着各种小心机的让人省心得多。”丁寿整整衣袍笑道。

“你是说美莲?”月仙柳眉斜挑。

丁寿微微一顿,点头道:“算是吧。”

月仙蹙额道:“当真要撵她娘俩出府?”

“只是美莲一个,但若蕊儿舍不得亲娘,也只好由她去了。”丁寿两手一摊。

月仙幽幽一叹,“小郎,按说府里由你主事,嫂子本不该多嘴,可是美莲在宣府时打理酒坊,操持内外,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几分苦劳,此番虽因一时贪念,招惹是非,但毕竟也未酿成什么大祸,略施薄惩给个教训也就罢了,何必非要闹到恩断情绝的地步!”

“嫂子说的是,美莲行事还算有分寸,若是旁人来过,将那日挨打的乞儿直接拉出一个乱拳打死,仵作验伤无误,又有邻里亲眼目击为证,再随便寻个苦主首告,甚或不用扯出咱府上的名头,便可直接将窦家父女办成铁案……”丁寿一脸从容,侃侃而谈。

“小郎你……”月仙听得张口结舌,合着你小子还嫌人没把事情做绝咯。

“小弟缇骑这碗饭并非白吃的,真想让人破家灭门,用脚指头都能想出七八个主意来。”丁寿龇着白牙自得一笑,“我恼她的,并非只为这个。”

月仙迟疑道:“还有什么?为窦家丫头,抑或顾家小姐?”

“嫂嫂消息真是灵通,”丁寿轻笑,随即摇摇头,“美莲的确惹了不该碰的人,不过我更生气的,是他伙着丁七、李龙两个,背主妄为。”

“李龙且不去说,那曾经卷款私逃的丁七你都可网开一面,美莲对咱丁家可算忠心耿耿,加之她娘两个又是你的……通房,怎就不能从轻发落?”想到自家主仆也和那娘俩一般并排撅着屁股由着小叔子肏弄的场面,月仙粉颊不由有些发烫。

“正因为她是小弟的枕边人,某些事才轻忽不得,否则不定哪日后院就要起火。”丁寿撇撇嘴,意兴阑珊地将案上一本账簿递给月仙,“嫂子且看看这个吧。”

“这是……”月仙诧异问道。

“底下人举报上来美莲管家时的各种腌臜事,府间大宗采买上吃些好处也就罢了,连着给下面发例钱也是用外省皮钱替换京钱,真个难为她怎么想出来的。”丁寿苦笑道。

丁寿不愿落个刻薄待人的名声,尽管府中下人多有典身文契,可即便是寻常杂役,每月也有个二三百文的工钱,美莲私下将这份银子换成外省皮钱下发,每一两银子至少可落得三成好处,她倒是占了便宜,那些仆役丫鬟们背地里还不定怎么恼她呢。

“美莲真是糊涂,竟贪这些小便宜,”一页页翻看账簿,月仙颦着秀眉,不住摇头,“这般做底下人岂不寒透了心,她还如何服众!”

“所以小弟才不得不给她个教训。”丁寿理所当然道。

“教训得对,便是狠狠打她一顿板子也不为过,”月仙点头赞同,随即话锋一转,柔声道:“不过也不必非要撵出府去呀,小郎你便给嫂嫂一个面子,饶过她这一遭。”

“嫂嫂恕罪。”丁寿含笑浅施一礼。

“怎么,你当真铁石心肠要打发了她娘俩个?”小郎往日对身边人最是心软,今日一反常态,月仙困惑不解。

“如今说饶不饶她,还太早了些,且看她自己运道如何吧。”丁寿笑容中透出几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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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内晚宴齐备,众女围在圆桌旁或坐或立,一个个若有所思。

月仙步履匆匆进了花厅,诸女自可人以下俱都迎了上去,倩娘先一步问道:“大夫人,如何了?”

月仙目光从众女面上轻轻掠过,螓首微摇。

众女瞬间面色各异,倩娘失声道:“二爷当真要这般发落了美莲?”

“我是无能为力了。”月仙轻吁一口气,叹道:“小桃,我们回房。”

“大夫人,饭时已到,可要命人传饭?”谭淑贞跟上前轻声问询。

月仙美目一瞬,“我

没胃口,小郎也没甚心情,你们自便罢了。”

恭送月仙离去,谭淑贞转首可人,略带为难道:“秦姨娘,您看……”

“既然爷没心思用饭,大家也不必聚在这儿了,各自屋里摆饭就是。”可人莞尔一笑,“杜姐姐,我们也回吧。”

慕容白不满地娇哼一声,“太师叔竟连饭都不吃了,都是那蠢女人害得。”

宋巧姣小心观察着诸女神情,轻轻扯了扯慕容白衣袖,提醒她不要多话。

“你拽我作甚?难道我说错了不成?那姓吴的女子为了点银子谋人产业,听说还长期克扣下人的几个工钱,这等行径早便该发现了,还不够丢人现眼呢,太师叔何苦为了她……”

“好了好了,你说得都对,我晓得你视钱财如粪土,不比我们这等小户出身的,且等回屋后再细说。”宋巧姣止住了慕容白话头,对谭淑贞歉然一笑,“慕容有口无心,谭管事莫要在意。”

“我又没说你们,平白扯到自身上作甚?”慕容白茫然间被宋巧姣半推半搡地推出了花厅。

“干娘……”贻青几个围凑了上来。

谭淑贞一脸肃容,嘿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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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嫩玉指拈着一枚云南窑的玻璃棋子,在白铜镶边的湘妃竹棋盘上轻轻落下。

“好一招妙棋。”可人轻赞了一声。

“妹子说的是谁?”杜云娘搓揉着手中香帕,媚眼生春。

“此间对枰的只有你我二人,除了姐姐,妹子还能夸谁。”可人抿唇轻笑。

“滑头。”杜云娘眼儿飞瞥,薄嗔了一声,“咱这府里上上下下,聪明人可多了,能下出一盘好棋的——可不止在这屋里。”

可人‘哦’了一声,不以为意道:“吴管事此番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大愚若智!”九尾妖狐不屑嗤笑,“那点小聪明全挂在脸上,她也不想想,在府中又做不到一手遮天,她那点小把戏能瞒得住所有人么?之所以能撑到今天才露出马脚,还不是有人帮着从中遮掩。”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可人凝眸棋盘,樱唇轻抹,“果然是个中国手。”

“不战而胜,旁人偏还寻不出一丝错来,只能念着人家的好,这等心机手段,当真让人望尘莫及呀。”杜云娘由衷赞道,“这位外管事一败涂地,可是丁点儿也不冤枉。”

“也未尽然,此局残棋尚有回天之力。”可人笋指点着棋盘轻声道。

“哦?愿闻其详。”

可人缓缓抬眸,粲然一笑,“真正的国手,并非下场对垒,而在一旁观棋不语……”

“你是说……”杜云娘还要再问,忽闻得窗棂外发出一阵‘滴答滴答’的响声。

推开轩窗,原来外间不知何时起,已然下起雨来。

“天公不作美,那娘俩有的罪受了。”杜云娘似笑非笑,虽不是幸灾乐祸,可也谈不上心有戚戚。

“春雨贵如油。”可人不置可否,在棋枰间重又落下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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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丝,挟着阵阵春寒,美莲跪在湿漉漉的青石地板上,瑟瑟发抖。

她出身寒门,自小为生计操劳,身子骨本来结实,可自打入了丁府,几年来养尊处优,白皙丰润了许多,颇恢复了几分当年‘豆腐西施’时的芳华风采,可这身娇肉嫩的,也变得捱不住苦了,坚硬的石板地本就硌得她双膝生疼,如今再赶上一轮突如其来的春雨,淋得她内外通透,遍体生寒。

一只手忽然被女儿牵住,丝丝暖流传入体内,美莲精神一振,“蕊儿,你……”

“妈,有我在,您别担心。”门蕊儿不停催运内力,为母亲驱寒,她天魔真气底子尚浅,不多时,便因内力虚耗,娇靥微微发白。

美莲看得心疼不已,“蕊儿,是娘糊涂犯的错,与你无干的,你不用陪着娘受过,听娘的话,快回去吧……”

蕊儿坚定摇头,“妈说的甚话,当日要不是您护着,我早便被爹发卖了,如今娘遭了难,女儿哪有弃娘而去的道理。”

“唉,都是妈拖累了你呀……”美莲如今后悔不迭。

“美莲姐,”倩娘举着一把油纸伞,匆匆走到近前,为她们母女尽力遮挡着雨水,低声道:“大夫人已经去劝过爷了……”

“怎样?”美莲跪直身子,一脸希冀地望着倩娘。

倩娘无语摇首,美莲身子一颤,瘫坐在雨水中,凄声道:“爷……他真的不肯饶我?”

“如今你跪着也无济于事,夫人让我转告你,不如听从吩咐先出府去,寻个地方安顿下来,过几日待爷消了气,我们几个再试着劝劝……”倩娘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美莲断然拒绝,“我这命是丁家给的,既惹恼了爷,便是赔了性命也要求他见谅,我宁死也不做丁家弃奴。”

“你这又是何苦啊!”倩娘急得顿足。

“我娘便是这个倔脾气,倩姨你休要劝了。”蕊儿苦涩一笑,“若爷真不肯宽恕,我们娘俩也只有以死相报爷的大恩了。”

倩娘纠结再三,道一声‘罢了’,将油伞一丢,撩裙直跪在美莲身旁。

“妹子,你这是……”美莲惊呼。

“姐姐甚也别说,当日在宣府时多蒙你照料,既是姐妹便该祸福与共,再说多了便是不认我这妹妹。”倩娘仰面朝天,任由雨水冲刷着脸上脂粉,神情坚毅。

“好妹子,姐姐我……谢你了。”泪水和着雨水,自美莲面颊缓缓淌下。

见母亲心情激荡,蕊儿忧心她心潮起落间寒气侵体,又急催内息注入美莲体内,内力过度损耗之下,她也无力再抵抗寒意,直冻得牙关打颤,哆嗦不停。

“咦?”背后命门穴忽有一股暖流注入,蕊儿惊愕回首,只见长今紧绷着小脸,一只玉掌正印在她腰间。

“长今小姐,你怎也……”美莲见到她平日背地里颇多鄙夷非议的朝鲜小丫头也突然冒了出来,一时惊慌失措。

“这不干你的事,快些回去,莫要为我再惹恼了爷。”蕊儿连声劝阻。

“怎么不干我的事?师父常说同门之间该情若手足,守望相助,如今手足有难,我怎地不顾!他要着恼,我还要问问他呢。”长今不管不顾,只是帮着蕊儿调理内息。

“长今小姐,奴婢我……唉!”美莲又羞又愧,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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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府廊后的一间偏院内,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忽地响起。

“你他娘下手不会轻些,想疼死老子啊!”丁七趴在炕上,反手一个大耳刮子,将为他屁股上药的朱丽儿抽倒在地。

雪白玉颊迅速肿起,显出五个清晰指痕,朱丽儿摸着火热脸颊,嗫嚅道:“已经很轻了……”

“放你娘的屁!轻不轻老子还不知道,换你挨八十板子试试!”丁七继续口吐芬芳。

“打你的又不是我,有本事火对外边撒去。”朱丽儿心中不忿,小声嘀咕。

“你他娘叨咕什么呢,别以为七爷我听不见。”丁七捶着炕头,没好气道:“你还觉得委屈了不是,要不是你个骚娘们一旁拱火,爷能昧了良心去帮美莲那婆娘。”

“我还不是为了给家里添份进项,李龙那么大个酒楼,老爷说给便给了,你这一天累死累活的,到头来房无一间地无一垄,还不是白忙活。”朱丽儿反口辩驳。

“不说好处,谁不知道那美莲娘俩都是老爷通了房的,一个管事一个徒弟,在老爷身前也是有面子说得上话的,她张嘴要你帮忙,你若是不肯,不怕她给你递小话么!”朱丽儿愈说愈觉得委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我这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家里面……”

丁七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嚷道:“别他娘嚎丧了,七爷也是走背字,窦家那小娘们偏和二爷扯上关系,将来还不知多少麻烦事呢。”

“有麻烦也是李龙和美莲挑起来的,尽管往他们身上推就是,”朱丽儿抽着鼻子,不以为然,“你不说二老爷是你一手带大的么,还怕她进了府给你穿小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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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晓得,咱们二爷对女人可是出了名的大方,”丁七趴在炕上掰手指头,“别看李龙如今不招待见,他那个失踪的妹妹要是哪天忽然从天而降,爷还不得把她宠天上去!美莲别说还有几分姿色,加上那个花骨朵似的闺女,娘两个将二爷伺候得停停当当,爷怎么还忍心责罚,到头来这锅还不得七爷我扛着,真他娘丧气!”

“这一关那娘俩怕是没那么好过。”窗外传来秀红声音,一转眼房门‘呀’的一声开了,秀红转了进来。

“外间雨不小吧?”朱丽儿瞧着秀红湿漉漉地裙角,顺手接过了她手上拎的食盒。

秀红甩掉伞上雨水,将油伞靠在墙角,接口道:“可是不小,若非念着爷和你还没用饭,我都不急赶着回来。”

两人在车霆身边便开始争宠,朱丽儿对秀红这套变着法卖好的心思习以为常,朱唇一抹,略带讥嘲道:“可劳姐姐你费心了,这饭也送到了,你晚上不还要在后院值宿么,那可耽搁不得,爷这边由我照顾就是。”

“爷才挨了板子,须得好好看顾,怎好只累着妹妹你一人。”秀红不软不硬地将话顶了回去。

丁七皱皱眉,闷声道:“方才你说那娘俩这关过不去,是什么意思?”

秀红坐在炕沿上,边为丁七敷药,边道:“美莲的许多旧事都被发了出来,二老爷这回动了真火,要赶她走呢。”

丁七被臀上伤口痛得直抽凉气,满不在乎道:“二爷不过是要给下面人一个交待,做做样子罢了,还能真撵她走?”

“二爷气得晚上饭都没吃,看着是动真格的,大夫人去求情都不顶用,她们娘俩如今还跪在院子里淋雨呢。”秀红道。

一向怜香惜玉的二爷竟然转了性,丁七不觉纳闷,一把抓住秀红为他上药的那只手,叮嘱道:“秀红,你还是快回灶上守着吧,二爷气正不顺,别夜里想吃东西了寻不见你,再触了霉头。”

“哟,那您这后面的伤……”秀红一副关切状。

“死不了,你别害得老子再挨上一顿打就是了,快走快走。”丁七不停催促。

哼,回到家里装龙扮虎,提起二老爷立马变成一条虫,呸!朱丽儿摸着肿胀脸颊

,暗自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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