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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严家长女

身悬挂着的那只玉指环,摩挲片刻,复又塞了进去。

夜里,陆致下衙回府,大姨母提起家里来的两位客人。

陆致惊讶道:“真是出人意外,你的外甥女倒有些本事,既然她能结交淮海侯府的人,这倒好办了。恩师所提的贵人跟淮海侯颇有些渊源,恩师生辰那日会有所安排,趁着还有些时日,你再给她们添置些衣饰,最好做身月白色绣牡丹花的褙子……”

第50章劝说

听到陆致夸自家外甥女,大姨母有种与有荣焉的得意,可听到后面,又觉得诧异,“月白色太寡净,贺寿哪好穿这个颜色?”

陆致不耐烦地说:“跟你说你就照着做,恩师福禄深厚,什么魑魅魍魉都能压得住,还在乎这个?”稍顿顿,补充道:“多绣些花在上头,不就鲜亮了,天天饬这些东西,脑子一点儿都不变通?”

大姨母也没了好声气,“是让哪个穿,还是两人都穿?每人喜欢的衣裳样式不一样,你既然想行事不着痕迹,也不能强着她们往身上套。”

陆致觉得有道理,无可奈何地说:“先做了再说,要是做得漂亮,哪个小姑娘不爱?还有早告诉你找人教教她们规矩,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大姨母道:“我这天天忙得脚不点地,刚把屋里利索出来,想找人也不能一时半刻就找到。你们选官要把祖宗十八代查个底儿朝天,咱家里请人来还不得打听下底细?再有,你前阵子还说阿娇天性烂漫,不用太过拘着她,这会子又三天两头规矩规矩,能不能有个准主意?”

这一连串质问让陆致没了脾气,反倒想起刚成亲的时候,开头好的如胶似漆,过了半年就开始争吵,大姨母性格爽快嘴皮子也利索,一句接一句地辩解。

他被驳得无话可说,只能堵住她的嘴抱到床上。

磕磕绊绊风风雨雨也过去二十年了。

陆致站起来,张开双臂,“伺候我更衣,早点安歇。”

大姨母听出他话里的暗示,红下脸,嗔道:“没羞没臊的,讲不出道理就来这一套。”

却上前帮他脱了外衣,吹灭蜡烛。

已到中年,床上事情不再像年轻时候那样冲动莽撞,却是多了缠绵与温存,更让人沉醉。

酣畅之后,陆致搂着大姨母说心里话,“我这把年纪能做到这个位子算是到头了,最多致仕前能升到正五品,以后就指望三个儿子能承继家业光耀门楣了。其实抡起自在跟来钱快,京官不如外放,可抡起尊贵还得数京官。你我两家都没有显贵亲戚可以攀附,只能靠我给孩子们铺路。老大脑子活泛处事稳妥,可我瞧过他写的文章,科举这条路实在不敢抱太大希望,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武将跟着出去混个军功,可军功哪能容易,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将领还巴巴盯着,岂能允许个外人分一杯羹。”

大姨母跟陆致成亲二十年,很快听出他的话音,“你想拉拢的是个武将?”

“不是,”陆致否认,犹豫片刻想开口,又咽回去了,“不一定能不能成,以后再告诉你,得你话多说漏嘴。”

大姨母觉得不对劲,支起脑门正色道:“你可别寻那些胡子一大把没两年活头的,还有家里妻妾十几房的也不行,这两人可都是我嫡亲的外甥女,要真送到这样人家,我还怎么见我九泉之下的爹娘?”

“这你放心,绝对不会,我还得要脸面呢,真那样做了,我在衙门里也抬不起头来。可你也得清楚,位居高官的可没一个青年才俊,除去几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其余哪个不是寒窗苦读十几年,一场场考下来,一年年从底层熬出头的?咱儿子的前程总比你外甥女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