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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权相养妻日常

斩首,或是关押流放,不一而足。

这些罪名断定罢,以证人身份在锦衣司牢狱安稳住了数月的高修远也须查办。

好在当日刺杀相爷的风波已被后头沸沸扬扬的事掩盖过去,倒甚少有人能记得此事,就连甄嗣宗的儿子也因忙着筹谋自保,将这件事忘在脑后。

令容去丰和堂给杨氏问安时,往跨院里去,瞧见韩瑶没带走的那两幅画,想起高修远来,原想跟韩蛰探问处置,又觉多此一举,便没开口。

韩蛰却还记着此事,这会儿刚从关押高修远的牢间出来,叮嘱了几句话。

回到衙署,叫值守的小护卫去找樊衡来议事,却是空手而归,小心翼翼。

两个时辰前,因樊衡办事疏漏,已有许久未曾发火的韩蛰当着众多部下的面,在锦衣司牢狱前训斥樊衡,罚樊衡在刻着锦衣司铁律的石碑前站满一个时辰。

对锦衣司的钢筋铁骨的汉子而言,顶着烈日暴晒一个时辰不过小菜而已。

但樊衡身任副使之职,在韩蛰高升后代掌锦衣司诸事,近来连着两三回当众遭韩蛰训斥,着实是罕见的事。且当着众多部属的面,如此惩戒,比上刑罚还让人难堪。

锦衣司众人胆战心惊,那护卫见韩蛰面寒如冰,更是敬惧,不敢靠前半步,只恭敬回话,“樊大人半个时辰前出门,尚未归来。”

“去了哪里?”

“说是去了城东。”

韩蛰阴沉着脸,没出声,那护卫见他没旁的吩咐,悄悄退回门口。

过了会儿,韩蛰将要紧的几件事处置罢,便入宫往门下的衙署去。

锦衣司防卫森严的铜墙铁壁下,无人能窥探内里的秘密,但寻常摆在明处的办差情形,却也逃不过有心人的耳目。待韩蛰一走,消息便悄悄递了出去。

……

城东的海棠坊,樊衡三坛酒下肚,面皮已是泛红。

紧掩的门扇被人擅自推开,樊衡眼含怒意瞧过去,见是范自鸿,倒没出声。

范自鸿在京城的事情不多,甄家的事没法一蹴而就,他往樊衡身上了不少心思,不肯半途而废,今日撞见怒气冲冲走出锦衣司的樊衡,留意跟了一段,见樊衡径直往海棠坊去,索性跟在后面。

在外头拥着美娇娘喝了两杯,范自鸿待时机差不多,便再度推门而入。

刚进屋时那含怒冷厉的眼睛十分熟悉,见樊衡并未发作,他稍稍放心。

从三月至今,范自鸿往这海棠坊来了不止四五回,樊衡虽仍是冷冰冰的模样,态度上细微的变化却仍逃不过范自鸿的眼睛。他走到案前端然坐下,开门见山,“听说今日韩蛰发脾气了?”

樊衡看他一眼,闷声不语。

“韩蛰有手腕,就是脾气太差,过于专横。”

“范兄不会是想学妇人嚼舌根?”

“当然不是。”范自鸿自斟酒喝,“家父驻守河东,手底下虽有不少猛将,能跟樊兄相比的却也不多。锦衣司的威名震慑天下,固然是韩蛰心狠手辣,樊兄也是劳苦功高,才能手腕都叫人佩服。官职差了半阶,韩蛰颐指气使,我是替樊兄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