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节阅读84(2 / 2)

作品:《男炉鼎( 修真,欢脱囧萌)

阮昧知也清楚,殷寻问说的因素的确存在,更何况往日里自己又经常共享殷寻问的储物袋,对灵丹宝物的珍贵程度早就失去敏感性,会忽略掉阮尔踱话中的漏洞并不奇怪。但是……

“不,这就是我的错,是我把他给逼上了死路。”

阮昧知垂了眼,纤长的眼睫在眼底投下斑驳阴影,根根道道像是在眼底将罪过一一陈列。

“你未过于自责了。”殷寻问蹙眉,继续劝道。

殷函子虽未说话,却也是面带不以为然之色。阮昧知这货确实有责任,但要说是他逼死阮尔踱,未言过其实。

阮昧知猛地抬起眼,盯住殷寻问:“小寻,若我抛弃你背叛你离开你,你会不会萌生死志?”

此言一出,殷家父子齐刷刷地黑了脸,面露惊疑。

殷函子:阮昧知的不会是要拿小寻威胁本掌门吧?那阮昧知刚刚想表达的到底是我若真弄死他老子他就弄死我儿子呢?还是不准把他们强分开,不然小寻就会死给我看的意思呢?不管是哪一种……都嚣张得好欠虐!

殷寻问:昧知不会是要为此离开自己吧?恋人即将喜结连理时却发现对方家长是自己杀父仇人这种故事发展略显耳熟啊。他是无辜的,怎么能连坐?!

殷寻问斩钉截铁道:“那必须得萌生死志啊。”

殷函子老脸一青,果然是威胁……还是联手威胁。

阮昧知却只是叹了一声,沉声道:“是啊,你尚且如此,更何况阮尔踱?阮尔踱一生痴恋全系于伊逝烟一人,我却偏扯破了那表面的幸福,逼得他直面那不堪一击夫妻关系。

是我逼着伊逝烟选择用他的命来偿罪;

是我逼着他看清伊逝烟有多寡情自私,即使他替罪会备受折磨也换不来伊逝烟半点犹豫;

是我逼着伊逝烟离开却强留下他,将他们生生拆散。

被自己的至爱抛弃、背叛,阮尔踱怕是那时就已万念俱灰一心求死了吧……可笑我一直觉得让伊逝烟离开是对他好,却从未顾及过,他的心情、他的意愿。”

阮昧知闭上眼,终于给自己下了判决:“是我……毁了他对生的所有眷念。”

154

154、一定会幸福...

殷寻问搂紧阮昧知的臂膀,纤细的臂骨梗在指掌之间,几乎给人以脆弱易折的错觉。殷寻问无声叹息:说实话,自从知道阮昧知的幼年经历后,他对阮尔踱就没什么好感,但此刻,他对那个男人,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敬意来。虽然很弱,但他却连赴死也要为阮昧知谋算个彻底,即使,这个儿子伤他至深。

殷寻问抬眼看向殷函子,一想到自家父亲有可能坐视阮尔踱毒发身亡,便止不住地失望。

看到阮昧知崩溃到空洞的表情,和自家儿子那谴责的正义眼神,殷函子心里小小地别扭了一下,毕竟他本质上并非一个恶人。

殷函子沉吟片刻后,终究还是冷着脸硬邦邦地甩出一句:“你父亲如此牺牲主要还是为了保护你,他并非绝望赴死,而是希望能尽到为人父的责任。”

“不,不是的。”阮昧知摇着头,声音低哑。

“不是为你还能是为谁?”殷函子又怒了,若是阮尔踱牺牲到如此地步还要被阮昧知怀疑,未也太过分了!难道非要将尸体摆在阮昧知眼前,这个混蛋小子才会明白感恩两个字怎么写吗?

“他若只是为了帮我拖延时间,为何不直言问我要假死药?他没有药不代表我也没有。但他却执意选择了瞒着我服毒,一心求死。”阮昧知手脚冰凉,但头脑却无比清晰:“他是故意的,他要我欠他一命,欠着这永远都无法偿还的债,悉数回报到伊逝烟母女身上。”

“啊?”殷函子愕然,他的三观一天内已经被刷了好几回,都快死机了。

阮昧知喃喃开口,像是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伊逝烟拖累得整个天仙门都被问责,事后很可能会被天仙门追上杀掉以泄愤。阮尔踱很清楚他已经无力再保护伊逝烟,所以他才会告诉我当年隐秘,求取我对伊逝烟的谅解。所以他才交代我转交行李,提醒我他对那对母女的重视,然后……他就可以放心地去死了。待得我事后知道他以命护我,满心歉疚之下唯有一路可走那就是尽心完成他临走前的最后心愿,照顾好伊逝烟母女。”

说到最后,阮昧知的声音已是几不可闻。他想起了阮尔踱在后堂说“我还以为你一直也恨着我,原来并非如此,这实在是太好了。”时的温柔嗓音;他想起了阮尔踱将所有家当从储物袋中取出,托自己将东西交给伊逝烟时的温和模样模样。

阮尔踱这个人,还真是逆来顺受到让人害怕。他怎么能……对自己狠到这般地步!

殷函子想着偏殿床榻上那个直到昏迷前还试图行动反抗言语激将的男人,忍不住垂目感叹:“阮昧知,阮尔踱果然是你亲爹。”

这般玩弄人心的本事,其实是遗传的吧?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所以自家儿子绝对不能落到阮昧知这妖孽手上!要知道,率真正直这毛病他们家也是一脉相承的啊。

“是啊,他是我亲爹。”阮昧知哽咽。

那可是就算被自己摧毁了毕生信念,也会温柔笑着保护自己到最后一刻的男人。如果这都不叫父亲的话,还有谁当得起这个称呼?

在这两人一脸深刻地讨论着血缘问题的时候,殷寻问却是默默将视线投向了周围躁动不安的人群:这比试还能继续下去吗?父亲开口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不战而屈人之兵。若是阮昧知抛下自己去给他父亲尸又该如何是好?

“阮昧知,你看这比试……”殷函子和殷寻问还是很有默契的,紧追他儿子的思维步伐,不合时宜地将话题拐向了当下。他倒是很想知道,现在阮昧知会怎么选择。要是阮昧知现在还有心情勾搭自己儿子的话,那他就是个纯人渣不解释。

阮昧知一愣,这才想起眼下还有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需要自己上场。阮尔踱生死未卜,阮昧知自然没心情继续比试。所以明知希望渺茫,阮昧知还是怀着一线希冀开口道:“掌门你的意思是,因为体谅在下难处,故而取消比试?真是感激不尽。”

“你想都不用想。”作为一派掌门,殷函子的意志绝非区区阮尔踱或是阮昧知所能动摇的。

“那您是要推迟比试?”阮昧知厚着脸皮再次问道。

“要么继续比,作个天打雷劈的不孝子。要么立刻放弃比试,洗心革面作一回好人。你选吧。”殷函子语气冰冷,那双凌厉的眼,亦是平平垂下,避开了自家儿子愤怒的目光。

殷寻问冷哼一声,回视线,扭头对阮昧知道:“昧知,不必为难,是走是留,我都陪你”

阮昧知深吸一口气,自牙缝中吐出一个字:“比!”

为这场结侣大宴,小寻已是付出良多,若他现在抽身,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那他就是毁了小寻心血和未来的罪人。就算他是个人渣,那也是有底线的。

殷函子一愣之后,瞬间黑了脸:“我真替阮尔踱不值。”

“你爱怎么骂随你。”阮昧知扯起半边唇角,冷笑着一字一顿:“也许这么说很无情,但每个人在我心中的分量是不一样的,于我而言,小寻最重要,胜过我的孝子之名,胜过阮尔踱,胜过你能拿来威胁我的所有物事。所以,我不会放弃。我和你不一样,我在乎小寻的感受!”

“……”殷函子被阮昧知吼懵了,恍惚间忽而意识到,小寻这孩子不止是自己养大的,也是阮昧知亲手带大的,阮昧知为小寻付出的心血未必就比自己少,这么想来阮昧知果然是个禽兽!

殷寻问转头去看自家儿子,小寻果然已是满面飞红,双目含情,看得他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放过小寻吧,他还是个孩子啊!

“而且……”阮昧知话题斗转:“横竖阮尔踱的毒不是已被您给解了么,我早去迟去都是一样的。”

殷函子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猜对了。”阮昧知夸张地长舒一口气,看得殷函子满腔怨气。

“你诈我?”短短三个字,被殷函子演绎得抑扬顿挫饱含深情。

“很新鲜么?我还以为您早就习惯了呢。”阮昧知毫不留情地又往殷函子膝盖上戳了一箭。

“你怎么猜到的?”殷函子还是很解。他一直觉得他离胜利就差一步来着……

阮昧知趾高气扬地哼唧一声,一扭头,打开禁制,径直走了出去。

“……”殷函子怒瞪着阮昧知那到欠扁的背影,深觉自己的智商被人给鄙视了。

殷寻问看着自家爹虽愤怒却不掩茫然的模样,不欲再激化矛盾,于是凑近了小小声地解释道:“阮尔踱本已心存死志,若不是求死无望,绝不会将假死计划对您和盘托出。而您一来就说出了假死之事……”

“不用你解释,我……我自然是清楚的。”殷函子嘴硬道,一想到自己一来就将真相给暴露了不说,还巴巴地拿这个威胁人就觉得又羞又怒:“最可恨的就是你们俩,既是早猜到了还跟我在这儿装半天傻。”

“不,我也是才想通其中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