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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将军(NP)

徐子赤大约也是尴尬的,从方才到现在,他僵硬着一个姿势,一动未动。两人紧紧贴着,像两个刺猬,既不能靠近,又不忍分离。

静了许久。

“徐子墨……”背后冒出徐子赤的声音,“我恨你。”

未等他反应,肩窝处一阵剧痛,接着是灼热的呼吸扑了上来。徐子墨下意识要缩,却忍住了,“对不起。”

是徐子赤咬住了他的颈窝。

徐子赤打小就有咬人这毛病。父亲总打趣他是小花豹,生气时就喜欢咬人,牙口又好,每每总能把人咬的皮开肉绽。

徐子墨以前屡屡受难。

徐子赤呼吸声在耳边,急促的,压抑的,灼热的,烧得他耳朵发烫:“为什么……”他声音益发含糊低沉。

徐子墨感觉皮肉被牙齿嵌进去,生切开般锐疼。他脸色发白,却一声不吭。

徐子赤哑着嗓子道:“你的心怎么这么硬!”

徐子墨哑口无言。

一滴接一滴温热的水打在他颈窝里,顺着流入衣领里,一路痒到了心里。徐子赤的呼吸声也轻微到几乎没有了。他僵硬的不敢扭头,握紧了拳头:“对不起。”

徐子赤哭了吗?

许久,徐子赤松了口。

徐子墨的肩窝火辣辣地疼,灼热黏湿,又是口水又是牙印,似乎还有血。他不敢伸手去擦,轻声问着,“好些了吗?”

身后的呼吸平定了,徐子赤语气客气:“刚才失态了。”轻描淡写地将纠结爱恨一笔带过。

徐子墨只得顺着他寒暄:“这六年,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听说你在做生意?”

“嗯,贩马。”

“生意容易做吗?”

“这几年行情不错,也多少赚了一点。”

……

彬彬有礼,像两个陌生人的寒暄。

徐子墨忽然滑稽得想笑。

在这个封闭窄小的床里,在这暧昧干燥的空气里,两人血缘羁绊最深的人,以最亲密的姿势相拥着,却作着最体面疏离的寒暄。

时间地点人物都错了个彻底。

徐子墨摸到了墨蓝色斗篷的一角,被提醒般地捏紧了,道:“那天,你走的那天。我只回了一下头,你就不见了。”

背后没了声音。

徐子赤沉默了。

两人间的和平是虚伪脆弱的,如初春的冰面,只略提一提旧事,便碎得七零八落。

徐子墨只好尴尬笑笑。

湖上时常起风。大抵是哪里的窗户没关好,风灌进了房间,将一重重垂着的大红帘幔吹了起来,房间里明红日影水波般翻滚。布料在风中被大力扯直抽打着,发出哒哒的脆响。

哒哒哒哒

徐子墨无意识数着拍子。

哒了十八下。

他正准备数第十九下,徐子赤说话了。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那个样子。”徐子赤这里的语气是嘲讽自己的,更尖锐的,更讽刺的,“很可怜。我不想被你可怜。”

他又笑了一下,缓和气氛似的,“你对徐家附近一定没有我熟。当初为了逛青楼,我可是和那些纨绔子弟逃了多少次家的,连徐家有几个狗洞都知道。”

徐子墨轻声道:“我没有可怜你。”

“我知道。”徐子赤低声道,“但我没办法接受别人那样的眼光,就像看一个怪物。”

徐子墨心狠狠抽了一下。

那年,阿赤才十三岁。

从小被娇惯大的他正在最骄傲敏感的年纪,却惨烈地与前半生的温暖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