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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身有隐疾

万分意乱情迷时提到过自己的性依存症以外,无论况淮夜后来再怎么使手段,哪怕被逼得老公都叫出来了,关于这个性依存症的事,高却是绝口不再提起了。

“因为我有这个该死的毛病,所以你觉得随便怎么对待我都可以,对吗?”

况淮夜对他的指责一时无力反驳。

不是的,他不是觉得因为高有性依存症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对他为所欲为。

他更坏。

他在高第一次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时,下意识地选择了怀疑,并以这种怀疑为由,心安理得地拿着高的照片威胁他和自己发生关系。

“……不是的。”他呐呐地说,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心虚。

“你就是!你觉得把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很有趣对不对?你就是这种无聊的青少年!”

况淮夜苦笑,他可从来没体会过高所说的什么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甚至大部分时候,虽然看上去是他予取予求着高,实际上他自己却最清楚,不管多少次提醒自己眼前的高和自己多年来想象里的高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也依旧改变不了高时时刻刻对他的牵制。

高是不清楚的,但他却知道,他在高面前,这点浮在面上的凶狠蛮横,本质不过是虚张声势。

这段时间或许他是操控了高的身体,但高却掌管着他全部的情绪。

高兴是为高,生气是为高,喜怒哀乐,希望失望,全都因为高。

高整个人发着烧,眼泪又流得这么凶,什么冷清淡漠,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狼狈和脆弱却更煞得况淮夜无力招架。

他后悔得不行,但又不知该怎么办。就像小的时候钟意一盆花,心里说不出的记挂,每天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去找它,看它。伸着自己笨拙的手,一片片不知轻重地摸着它的花瓣,日居月诸,不厌其烦。直到某一天花被他摸得生了病,花瓣扑簌着往下掉,他懊悔不已地望着它,又自责又着急,却也没办法再把掉下的花瓣还给它了。

况淮夜在从后面拥住高,轻轻咬了咬他的后颈,贴着他发烫的皮肤,低声下气地说道:“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让你这么难受,对不起。”

“我没有做坏的事情……我查过资料,性瘾行为可以分为三个级别,第一级是那些没有侵害到他人的,比如自慰什么的……我只是第一级,我没有想去伤害别人…也不想妨碍谁…我都是自己…”高越说越委屈,眼泪糊了一脸,头晕脑胀地把这些从没和别人说过的话倒在了况淮夜面前。

况淮夜听着这断断续续的话,心疼地不住亲吻着蜷缩着的高。

他忽然想起那本素描册里,每张画的下方,高落下的一个个【】字,难受得无以复加。他简直是最坏最蠢不过了,明明是喜欢高,怎么就尽挑了坏事做,把高逼成了这样。

他握着高的手往自己这儿用力砸了几下:“我太坏了,高老师打我吧。”

高不给他握,抓住他的手指整个直接往后压去,疼得况淮夜哎了一声,高才好像稍稍满意了些,况淮夜再要给他擦眼泪时,没有刚开始那么抗拒了。分不清是眼眶里还是鼻子里流下来的液体全部蹭到况淮夜的手指上,嘴上还念着:“你就是很不好……”

“对,我之前真的是很不好,但我保证以后一定改。别哭了好不好,身体不舒服再这么哭要脱水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高背对着他的姿势没有变化,手却从扭着的被子里伸了出来按住了况淮夜的手背。

“怎么了?”况淮夜悄声问。

高捏着他手背上的一点肉,把它移到了自己身前,含混着带了点委屈的鼻音:“…………摸、摸摸。”

况淮夜先是一愣,忍了忍还是没能憋住地轻笑着问他:“……你刚才是一直都硬着?”

他以为他都能觉得痛,高肯定舒服不到哪里去。

高闭着眼,脸上还有没干的眼泪,听到他问的这话,大概是想生气,但整个人又碍着生病了还哭过一场的关系,一点平常的气势都没有,特别破罐破摔地哼了一声:“性依存症就是这样的。你摸不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