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织本来是带着两个儿子虽卫妈妈去拜见卫夫人的。因为，卫夫人非常想看看自己的两个小外甥。

卫夫人是个极其美丽的女人，作为三个孩子的母亲，秦织为她仍然保持了不可想象的犹如少女的身材和体态而惊叹不已；而卫夫人的高华贵重的仪态更让她无可挑剔。秦织还惊讶地发现，卫夫人和自己的丈夫，这对姐弟是如此的相似，特别那双美丽的，斜斜上挑的眼睛。

不仅形状那么相似，并且他们的眼睛里，都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像是深沉着的痛苦，像是无可奈何的幸福，像是温暖的微笑，也像是深深的伤痕。他们的笑容，都会象一只鸽子，从秦织的肩头飞过去，落在身后的不知什么地方……

虽然生个三个女儿却一直没有儿子的卫夫人，高兴地抱着卫不疑，亲着他r嘟嘟的脸庞，又伸手拉住卫伉，左看右看。卫妈妈高兴得眯着眼，原本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个时候，皇帝来了。

皇帝根本不像秦织以前在家里和在黄良村见过的样子。黑s和红s的袍服将他的身形衬托得异常高大，那些玉带金冠和配饰，似乎为他添上了一重神秘的俊美。

皇帝很和蔼，对卫夫人很随便，对卫妈妈很宽和，对秦织……其实皇帝对秦织也很好，但是，不知是不是心中的原因，秦织几次觉得，皇帝的眼神从自己的脸上掠过时，十分锋利。

在秦织无意识地逗弄卫伉去看一个光亮的青铜树枝形的灯架时，从那片亮晶晶的叶片的反光中，她看到了皇帝看着自己：眼睛微微眯着，眼里是几乎是仇恨的冷峻。

过了一段时间，皇帝赐给了太中大夫一座府邸。

不管卫青如何苦辞，皇帝连听也不听。皇帝做事向来任x，人们纷纷感叹卫子夫固宠和卫氏家族的好运。

新的太中大夫府邸在吉祥街的北面，左面是公孙贺的府邸，右面是平y公主府，三座府邸便占了整整一条大街，这些府邸的背后是一条冷清的小胡同，胡同那边就是未央宫高大的宫墙！

但是，让秦织几乎崩溃，让卫青也终于恼怒的是，和那座宅子一起，皇帝还附送了一名姬妾和服侍的内侍宫女。

那天，卫青满腹忿意去见皇帝欲退回姬人。不料，皇帝连见都不见。

秦织强忍住满心的委屈的伤心，作为一个深明那个时代的大义的女子，她知道一个贵妇的责任。所以，她忍住泪水，强颜欢笑地安顿这名女子——其实，根本不劳她费心。皇帝连这名姬妾的住处都指定好了。就在隐阁里。这女子，名叫隐姬。

明白皇命不可违的秦织，作出了一个大度的，也就是在那个时代的有身份和教养的女子必须做的事——在搬进新府邸的当天，力劝丈夫到隐园。为此她不惜叫人锁了书房和自己的房门。

卫青无奈地住到隐园，但是带着客气的冷淡。

但是，这个名叫隐姬的美丽的女子非但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她十分殷勤地服侍着卫青，只是，在卫青临睡前，她悄悄地出去并且带上了房门。

这个院里全都是刘彻赐下来的内侍和宫女，刘彻宫规森严，即便是在这里，也静悄悄地毫无声息。

卫青有些不解，但是，白天公事繁多，又跑了几处衙门，经历秦织之事又劳心劳力，早就感觉疲累，见这女子不来兜搭正中下怀，躺在榻上，竟慢慢沉睡过去。

睡到半夜，忽然间，在床榻对面，那一扇雕花木格博物壁橱忽然缓缓地移动了，向侧面慢慢地滑开一道缝。里面竟然隐隐透出灯光，还有幢幢的人影。

那卫青十分警觉，虽然已经疲累而睡，但当那缝隙里的人影悄悄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他面对一个穿好衣服的，全神戒备的人。

卫青张大了嘴，那个深夜诡秘出现的人，竟然是皇帝。

“这个法子好不好，仲卿！”刘彻掩饰不住的得意。

“陛下！”卫青被惊呆了。

自己的房间居然有密道！皇帝居然从自己房间里的密道出来！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刘彻非要赐他一座新的府邸了，包括那个叫隐姬的女子和那些内侍婢女！一切都是——掩饰！可是，这样的掩饰要费多大的人力物力和心力，恐怕面前这个眉飞s舞的皇帝是根本不会介意的！

“这下，仲卿不会担心进宫太招人的眼睛了，朕也可以时时来看仲卿！”刘彻说。

“可是，陛下……”

卫青话未说完，就被刘彻随意解着他的腰带，边扯边猴急地：“没什么可是，这条密道的另一个出口在朕的书房里，那里没人安全得很！”几下将卫青衣物脱了个精光，便把他按在了榻上，自己x急地解着自己的衣襟。

卫青正要挣扎着说什么，忽见刘彻紧紧地看着自己，眼中热切无比，双手胡乱地往自己高昂的物件上涂着滑腻的膏体，心中一窒。

那刘彻已经扑了过来，手抚口吮，不一会儿，卫青便被弄得面s晕红，情动不已……

太中大夫的新府邸里，主母的正室，秦织在灯下做着孩子的小衣服，做着做着，眼泪便流下来，流到衣服上，一滴，一滴，又一滴……

窦婴与田汀?br /

回到长安的卫青，除了与刘彻的欢爱之外，还要分享这个初掌大权的君王的方方面面的情感。

“他太跋扈了！”年青的皇帝在宣室殿的书案后愤懑地说。

卫青知道他指的是丞相，王太后的弟弟，国舅田汀a醭挂丫啻胃г构飧鲐┫嗟n袄泛颓亢帷?br /

建元六年，国舅田汀缭敢猿ピ谕跆蟮闹c窒碌鄙狭素┫唷?br /

为相之初，他还处处迎合皇帝的意指，尊五经，设博士，取孝、廉，立察举制……他本来就主张儒学，此时更是希合上意，为皇帝独尊儒术立下汗马功劳。

但是，元光年间，威权r盛的田汀镜靡饴悸冻鼋抉嬷t舛辏实厶搅舜用窦淞鞔焦械囊皇酌褚ィ?br /

横竖一张嘴，

毒虫八把刀。

今贝林女烈，

祸害乱天朝。

合在一起就是四个字：“田汀袄罚?br /

现在，忍无可忍的皇帝对卫青愤愤地提起：“今r丞相上朝，手中一张单子，尽是推荐所谓的人才，但据朕所知，这些所谓的人才，多是贿赂过他的人。”

“那么，陛下是怎么处置的呢？”

没有外人在旁，卫青便认真地问。

“朕问他：安c完了没有，朕手中还有几个人要安排呢！”

卫青忍不住笑了，他知道急躁的刘彻是按捺不住自己的x子的。

“你好笑么？”刘彻不满地，“朕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你听到那首民谣了吧？”

卫青说：“听到过！”

“民愤如此，不除他不顺应民意！”刘彻恼怒地说，“只是，他是母后的异父兄弟，朕一时不好拂逆母后意旨。仲卿你帮朕想想，怎么办才好？”

刘彻希翼地看着卫青，他知道，没有外人的时候，卫青会给他一些建议的。

卫青想了想，便道：“这个田汀肥凳潜菹轮浮1菹拢甲≡诨屏即宓氖焙颍遄佑懈隼先松朴谥斡福还腥恢危?br /

刘彻知道卫青所说必然有其他意思，便问道：“哪三不治？”

“痈初长不治，痈正痛不治，痈正红不治。”

刘彻若有所思：“那他什么时候治呢？”

卫青坚决地道：“痈成熟时，溃烂初现，脓点冒顶，正好治！如今，陛下便需等待这个大痈成熟时一并治了！”

刘彻沉吟良久，抬头笑道：“仲卿是想要朕学郑伯克段之事（注）？”

卫青笑道：“陛下不也是想这样做么？否则为何隐忍至今呢？”

刘彻笑道：“还是仲卿知我！”

说完又不由得慨叹道：

“你说，仲卿，前面窦家人还没搞清呢，这又出来一个王家人。嘿嘿，他们似乎都不明白，这个朝堂是朕的！”

卫青心中一窒，似乎是不经意地迅速瞥了一眼刘彻的脸s，见他浑然未觉，方放了心。刘彻在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别的想法，根本没想到：卫青也是外戚，不过是卫家人而已！

当下，刘彻对于田汀郊右谭抛荩翘锿‘越发以为这个年轻的皇帝不过是个没有经验的大小伙子而已，越发肆无忌惮：贪贿卖官连皇帝都不忌避，甚至开口请皇帝将少府用地划给他扩充府邸之用。

元光三年，刘彻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田汀加ぶ?br /

窦婴原本也是刘彻最初登基时任命的丞相，但是，因为尊崇儒学的原因，被窦太后罢相。后来，窦太后临终的时候，又把这个窦氏子弟当作了窦家利益的继承人。

讽刺的是，窦家人在台上的时候，窦婴因为尊崇儒学被窦家人罢相；而尊崇儒学的皇帝亲政后，他又因为是窦家权益的维护者而不被起用！

或许窦婴的遭遇完全可以证明，在政治上，不仅没有绝对的对错，也没有绝对的盟友和敌人！

王氏外戚没有上台之前，田汀怕盘趾民加ぃ罄炊艘煌蜗啵舜怂淙豢推加す亲永锓浅g撇黄鹛锿‘。二人罢相后，田汀怨说墓叵担喽嗟没实酆吞蟮脑市恚锿‘之势隐隐压过了窦婴，窦婴早已十分不忿。皇帝亲政后，窦婴没有再被录用，心下更是积郁。

“那小子不过是借着太后和今上的关系而已，没什么真才实学！您屈居于此人之下，真是委屈了！”

在长安最大最好的酒楼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窦婴的好友，颍川豪强灌夫愤愤地道。

窦婴摇摇手：“仲儒（灌夫的字）小点声，说出去不是玩的！”压低了声音，“此人正在当红之时，你我不可触其锋芒！”

灌夫抬起酒碗一饮而尽，仍然不减低声量：“怕他个鸟！别人怕他，我灌仲儒不怕，他若惹了我，别怕我把他的根子底子一起抖落出来。嘿嘿，看那时，皇上不剐了他！”

窦婴心中一动，问道：“莫非，这家伙有什么把柄在仲儒手中？”

灌夫呵呵一笑：“当然，魏其侯（窦婴的封号），你莫慌，这小子真有把柄在我手上！你等着，我去找这小子，让他来拜访拜访你！”

窦婴根本不信，只当是灌夫醉话。

不料，灌夫当真找了田汀枪喾蜃嫔鲜呛撼目t迹衷谒淙幌芯樱隍4ㄈ锤话砸环健r蚴撬t贾蠊俑桓孀樱锿‘也不得不给留灌夫几分余地。

在闲谈中，灌夫装作无意地问道：“我与魏其侯j好，明r想去拜访，丞相和魏其侯也是旧识，不如你我同去？”

那田汀敛辉谝猓婵诘溃骸叭绱松鹾茫?br /

于是，灌夫告辞后，急忙直奔窦府，告知窦婴。

窦婴且惊且喜，惊的是灌夫果然将田汀肜矗驳氖强梢越柚锿‘，重回朝堂有望。当下便隆重准备。

不料田汀疚薨莘民加ぶ猓笔笔撬婵谒怠9缶谷话汛耸峦恕q加す喾蛞恢钡鹊街形绮患锿‘，灌夫焦躁起来，便亲自去接。

田汀闹胁宦丫鹩坏貌蝗ィ隳ツゲ洳渲钡饺瘴魇狈郑诺搅笋几4耸保加ひ丫攘苏惶臁?br /

灌夫本是粗豪之人，今r之事，不仅让好友难堪，自己也大丢面子。于是筵宴时，他喝得几杯闷酒，话语便多了起来，句句讽刺田汀q加ぜ锿‘虽然面上不动声s，但眼光却越来越恼怒。便连忙推说灌夫醉酒，打发他去休息。

这里窦婴和田汀感θ谇3抖椋?br /

过得几r，田汀涣沤甯：鋈焕窗莘民加ぃ矗馓锿‘越想越气，便打了一个主意：要窦婴将城南的十倾土地让给自己。

这片土地平坦肥沃不说还是窦婴的祖传家产，窦婴怒从心起，田汀司伲廴杼酰?br /

藉福来时，灌夫也正好在场，当下厉声指责藉福，指桑骂槐地将田汀袈盍艘欢佟?br /

藉福回报后，田汀笈毕卤闵鲜榛实郏喙喾蚣易搴嵝序4a氤17巍?br /

没想到，皇帝刘彻对于这两个心腹之患的互相为敌是正中下怀，他根本不想调停，甚至希望他们越来越凶地斗下去。于是，聪明的刘彻在田汀淖嗾律吓吹剑骸俺椭魏狼咳u螅素┫喾帜谥拢伪厍胫迹俊?br /

轻轻一句话，就把球踢回了田汀畔隆?br /

田汀砸晕实勰恚阏偌耸郑急缸侥霉喾蛞患摇?br /

森严的大堂上，尽是田汀粞〕隼吹某ぐ参雷洹9喾蚣也槐缺鸫Γ鞘庇忻暮狼抗笞澹窒录叶∥奘慰瞿枪喾蚨嗄晷钛朗浚豢傻凸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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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一个卫卒来报：“大人，灌夫家人求见！”

“这时候，见也晚了！”田汀鹾莸匦Φ溃安患?br /

卫卒连忙跑出去，但很快，又回来了：“启禀大人，来人坚决不肯走！”田汀淅涞氐溃骸安患褪遣患蛄顺鋈ィ?br /

那卫卒接着道：“那人说，若大人肯见，他要告诉大人一句话，关于当年的韩嫣韩大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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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卫卒吓了一跳，小声重复到：“那人说要告诉大人一句话，关于韩嫣韩大夫的。”

田汀闹锌裉纯此闹埽谌怂淙痪妫疵挥惺裁垂さ姆从Γ憷淅涞溃骸敖兴矗?br /

不知道那个来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对田汀盗耸裁矗凑碌搅偻饭颂锿‘忽然改变了注意。总之，似乎对于灌夫来说，天大的一桩祸事象惊雷从天空滚过，地上，半点伤害也没有。

窦婴替灌夫舒了一口气！

但灌夫满不在乎地说：“怕什么，我说过，没事！”

窦婴小心地试探到：“看来，这田汀娴挠邪驯谥偃宓氖掷铮惫喾虬寥坏阃返溃骸安淮恚?br /

窦婴此时，心念电转，便叹道：“虽然此事已经过去，但仲儒，此人y狠，不可不防！虽然他有把柄在你手中，但是，如果他给你来暗的，你也无法！”

灌夫一怔：“确实如此！“

窦婴小心地道：“不知那是个什么把柄？“

灌夫呵呵地一笑：“这事我不瞒魏其侯！”当下便附在灌夫耳边，将前因后果说了。

原来，那田汀刮醋鲐┫嗍保阌牖茨贤豕唇幔鞘绷醭鼓昵辔拮樱锿‘曾对淮南王相告：“今上无子，将来帝位可虑。大王为高祖嫡孙，颇有贤名，若非大王继立，此外更有何人！”淮南王大喜，因此厚赠金银，托田汀喽嗔粢猓媸贝ㄏ1?br /

窦太后去世时，田汀底越7透茨贤酰涣希攀谷幢缓套セ瘢锿‘虽然暗杀了信使，却害怕韩嫣将此事捅出来，又暗算了韩嫣。那韩嫣伤心刘彻无情，一心求死，竟也不自辩，刘彻对此便毫不知情。

韩嫣死后，田汀址判模砸晕虑橐丫u酶筛删痪唬涣系剑扇ド毙攀沟娜耍e卤凰鹂冢蹲蕴恿耍兜焦喾蚴窒伦隽嗣趴汀9喾蛞惨虼硕弥?br /

灌夫说完，静听窦婴的意见。

那窦婴心中慢慢盘算，良久才慢慢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灌夫见他如此，倒是一怔，问道：“魏其侯，我欲将此事上报皇帝，除了这小子，如何？”

窦婴缓缓地道：“j通郡王图谋不轨本就是死罪，更何况事涉韩嫣，据说陛下当年为韩嫣之死伤心莫名以至大病一场，若是知道了，还不得饮其血，吃其r？不过……”

灌夫急道：“怎么？”

“你此时出首，陛下或许会认为，你是心怀嫌怨，若田汀虼朔此的阈刮芨妫次幻溃?br /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着他来做了我们不成？”灌夫急了。

窦婴拈须微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我想，这件事得绕一个弯子才行。”

“弯子？”灌夫不解。

“我听说当年韩嫣除了与陛下之外，还跟一人有私，此人当年为建章宫宫监，就是现在皇帝甚为宠信的太中大夫卫青。”

“卫青！”灌夫大惊，“他好大的胆子，连皇帝的禁脔也敢动？魏其侯，你这话可当真！”

“如何不当真，那韩嫣死后，卫青亲为他送葬，并且因韩嫣之死告病好一段时间，这个人尽皆知！”

“天，好大的胆子。但是，皇帝陛下又为何召回他呢？”灌夫惊讶之余，甚是好奇。

“陛下的事，呵呵！”窦婴苦笑，因为他发现这个粗豪的朋友对于那些“私事”的关心超过了他要讲的内容，当下说道：“他们三人都是年青人，他们三人的帐，嘿嘿，别人算得清么？”

灌夫兀自摇头。

窦婴继续道：“不管算不算得清，这卫青与韩嫣的关系不一般可是实情！”

灌夫恍然大悟道：“您是要我——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卫青？”

“不错。卫青此人沉稳含蓄，似乎温和平稳，但观其处事为人，竟然挑不出毛病，可见应该十分有心计，他伤心韩嫣之死，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扳倒田汀幕岬模?br /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太中大夫府迎来了一个头颈蒙得严严实实的客人！

这个古怪的客人让卫青屏退了左右的人等，和他叙谈了半夜。

客人走后，卫青没有回到秦织正房，也没有到隐园去。黑黑的夜里，大夫府书房黄s闪烁的灯光下，那个沉思的人反复摩挲着半块白s的羊脂玉。

那个被遗忘的名字又重新在耳边出现，心底那个声音也再次响起：“代替我去爱吧，那是你答应了我的！”

白s的羊脂玉从中间裂开，只剩了半块，那时，那个微笑着的年轻皇帝说：“韩卿，卫卿，真乃我帝国双壁！”

那紧紧裹在他胸前的黑s长箭，那嘴角一缕黑s的血迹……

卫青使劲摇摇头，企图把这一切摇出脑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