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8 部分(1 / 2)

作品:《爱上忧郁的姐姐 爱

陶醉在其中。

我想,大概是因为,咖啡遇到威士忌的一刹那间,所迸发出的奇妙化学反应。

柳宣忽然说话了,她温柔地说:“好了,还算下最后一道工序,最后一种调料,不过,这是我的独门秘方,不能让你看见。”

“恩。”我转过身去,我不在乎这最后的一种调料是什么,我只知道,只要能喝上心爱的女人为自己亲手调制的咖啡,那怕再苦涩,再难喝,那怕是一味穿肠的毒药,都是一种幸福。

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无声地滑落。

“好了,做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我轻轻转过身去。柳宣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先不要喝,你等我一下。”

柳宣低着头,缓步走出餐厅,拐个弯,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又看了看时间,还剩二十分钟。然后,我静静地凝视着那二杯的爱尔兰咖啡,仿佛那不是二杯咖啡,而是二颗灼热的,跳动着的心。

我听见,客厅里传来了一阵悠扬伤感的音乐,一首很熟悉,很老的曲子,萨克斯吹奏的《昨日重现》。

音乐是一个很古老的东西,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但是,比音乐更古老,更打动人心的,恐怕就是爱情了。曲子虽老,但却让我感动。止不住的伤感,仿佛一缕缕细细密密的蚕丝,紧紧地包裹住了我的心。

我习惯怀旧,经常缅怀过去,或许这和我的年龄很不相称。其实,怀旧这个东西,与年龄无关,与之有关的,是回忆。人开始有了记忆,便会有回忆。

柳宣回来了,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羞涩的微笑。

我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我觉得,这羞涩的笑,与之前的不同,仿佛那一道,一道美丽的雨后彩虹。

“来!小男人,干杯。”

“干杯……”

威士忌和着浓郁的黑咖啡,透过漂浮着的鲜奶,沁入鼻端。鲜奶凉凉地贴在我的唇边,咖啡和酒混合着,如一股暖流,缓缓注入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

多么奇妙的感觉,好似爱情之初,懵懂中,似是而非,不会去考虑那么多的前因后果,只有一种醺醺然的感觉,让人深陷其中,甜蜜醉人,无法自拔。

我悄悄地闭上眼睛,用我的身体和灵魂,去享用着这奇妙的感觉。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泪,她的笑,她的声音,她的气味和她的一切。这一切,都融化在我的舌尖,我的喉咙,我的食道,我的胃和我的灵魂里……

我明白了,爱尔兰咖啡不是咖啡,也不是j尾酒,而是一种毒药。喝进嘴里,中毒的却并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灵魂。

“小男人,希望你能记住这一夜,这一刻和这一杯爱尔兰咖啡。”

“我会的……”

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场宿醉,醒来时,天依旧清亮,风依然分明,而光y的两岸,终究无法以一苇渡航,我知你心意——简祯《相忘于江湖》。

(72)情泪

小的时候,总盼望自己能够快快长大,因为那样,就可以和大人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受到家长和老师的约束,就似一只在天空邀翔的鸟儿,自由自在。可是,一旦自己真的长大了,才知道成人的世界里,约束更多。

在乡政府工作快三年了,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区里实施了乡镇机构改革,原来的十四个乡镇合并成七个,我所在的乡,也和邻近的一个乡合并了。随之而来的,是残酷的竞争上岗,因为按照上级的要求,乡干部的人数,要减去三分之二。那一段日子,乡里的干部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我心里并不害怕,因为我没有什么好怕的,这个世界本就残酷,本就充满了竞争,适者生存。

最后,通过竞争上岗,两个乡合并在一起的新乡镇,只留下了四十多人。被分流的同志,当然不甘愿,甚至还经常组织在一起到各级政府上访。但是,改革的脚步,是历史的必然,谁也阻挡不住。

还有一些变化,也在悄悄发生着。那就是农民种地不但不收农业税了,还有补贴,曾经荒置甚至被遗弃的土地,现在成了抢手的资源。九年义务教育不用交学费了,看病不用去区里的医院,因为村里就有医务室。一座座私人盖的小楼房在乡里拔地而起,手机、电脑,甚至是小汽车,也渐渐多了起来。每到水果玉米、西甜瓜和螃蟹丰收的时候,区里便会举办相应的“农产品节”,帮助农民宣传农产品,解决销售问题。

我没有再看见过柳宣,直到我被调到了自己居住的那个小镇的街道办事处。我收拾行囊离开的时候,心里有淡淡的伤感和不舍。

谁的青春没有过美好的回忆,谁的青春不曾忧伤。

我爱上了喝爱尔兰咖啡,我经常会一个人去酒吧,点一杯爱尔兰咖啡,慢慢地喝。可是,我却发现自己,竟然品尝不出爱尔兰咖啡的味道。

可是,我依然喜欢喝,我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回喝爱尔兰咖啡的感觉。

因为,我记得有一个女人,曾为我亲手调制了一杯——爱尔兰咖啡。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那个英俊的调酒师,你们这里的爱尔兰咖啡是不是不够正宗,为什么和我第一次喝的感觉不一样。

他笑着回答我说,在酒吧里是喝不到正宗的爱尔兰咖啡的,因为,我不是她。

这个答案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知道,爱尔兰咖啡是情人咖啡,必须你心爱的人用心去做,否则就不是正宗的情人咖啡。

他又接着告诉我,其实,爱尔兰咖啡还有一种调料,我没有加进去,因为我们这里没有。

我有些吃惊,因为我去过几家酒吧,他们调制爱尔兰咖啡的过程大同小异,我也没见过他们加入其它什么别的特殊调料。

调酒师笑了,他说,你这么喜欢喝爱尔兰咖啡,难道连爱尔兰咖啡的传说都没有听说过吗?

我真的没有听说过。因为我总是一个人静静地来,喝完之后,又静静地离去。

调酒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一个关于调酒师的故事,是那个调酒师为什么,怎样发明爱尔兰咖啡的故事。

终于,我又一次品尝到了爱尔兰咖啡的滋味,因为,我的眼泪,悄悄地融入了杯中。

原来,爱尔兰咖啡最重要的一种调料,是情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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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自杀

一个故事的结束,往往昭示着,另一个故事的开始。这或许就是佛所说的,所谓因果循环的东西。我不信宗教,但我相信命运。

停职审查期间,我没日没夜地睡,时间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我蜷缩在被子里,在温暖的棉被里,冷得发抖。我冷得厉害,仿佛整个冬天,都躲进了我的被子里。冬天真残忍。

偶尔我会睡着,但我会很早就醒来,然后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呆,或者抽烟。

我的床底下,塞满了一条条香烟,我需要它们,还有安眠药。

我的房间里,弥漫着很浓的烟雾。我慢慢地将它们吸进肺里,然后,它们悄悄地从我的鼻孔或者嘴巴里逃出来。

生命渺若烟尘,我呼吸着它们。

自从赵雨心自杀的那个黄昏开始,我无法再单纯地看待死亡。它已经活在我的体内,渗透进我的每一个细胞,我无时无刻不感受它的存在。

村上春树说,死不是生的对立,而是它的一部分。

生是短暂的,死是永恒的,如果死是生的一部分,那么,为什么只有死才是永垂不朽?

我真切地感受到这一句话所蕴涵的哲理,它在折磨着我,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会被它箍住,任我如何努力,也无法摆脱,还有忘记。

我觉得,我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我无颜面对赵雨心的父母,他们是那么喜欢我。他们准备把他们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最宝贵的女儿嫁给我,在他们眼里,我是最值得赵雨心托付终身的男人;我无颜面对自己的父母,在他们眼里的儿子,曾是那么听话,那么孝顺;我无法面对柳宣,虽然她还不知道;我最无法面对的,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我吞下了大半瓶安眠药,我不知道有多少粒,我只觉得,应该足够了。那是我偷偷在一个开药店的同学那里买的,我本来只打算用它来缓解我的失眠。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有几个小时,或许只有十几分钟,我的胃开始剧痛,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我知道自己就快要走了,但是我没有时间害怕,肠胃的痛楚越来越深,痛苦会让人忘记恐惧。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不会在失去意识的幻境中安静地离去,而是在无边的痛苦折磨中,下地狱!

电视剧里的那些###导演,会教那些弱智演员,在屏幕上这么对观众说:“我吞下了整瓶的安眠药,然后,我觉得四周很安静,我知道自己会很平静,毫无痛苦地死去,在我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想到了我的父母,我的童年,我的……”

吞食大量的药物会刺激胃痉挛,然后药物被吸收,进入血y循环,再到肝脏,然后肝脏充血,脾脏肿大……你会痛的无法思考,你的大脑已经被痛苦神经塞满,你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除了痛,还是痛。

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世界上,没有比吞食安眠药更痛苦的自杀方式了。

不!我还不想死,父母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对死亡的恐惧终于超越了r体的痛苦,然后衍生出了,另一种痛苦: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是却不想死,这或许就是痛苦的及至。

我隐约听见了母亲的叫声,我开始有想呕吐的感觉,然后眼前出现一道道光亮,喧闹,然后寂静,最后归于——空灵的世界。

久久,或许只有几分钟,我却感觉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在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又感觉到痛苦,因为,有几根管子c进了我的胃里。

(74)逃离

我还活着。我嘴里c着管子,麻木地望着天花板。我是谁?这里是哪里?等我的脑子逐渐清醒之后,我忽然感到非常害怕,因为我又做了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我觉得自己现在更难以面对他们。

我扭过头,看见了父母。看见我醒了,母亲笑着流下了眼泪。父亲既生气又伤心的脸,让我心里难受。我感到有点头晕,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昏睡过去。

隔日的早上,医生给我抽了管子。我想从床上爬起来,却浑身乏力,然后,脸上忽然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痛。

“老子算是白养了你二十几年,不争气的东西!”父亲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你别打他……”父亲准备还来一下,却被母亲拽住了胳膊。

我没有说话,垂着头不敢看父母,然后,眼泪就控制不住,刷地流了下来。

“哭!你还有脸哭!你看看你这苕样,像什么?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母亲哽咽着说。我眼角的余光,看见了母亲红肿的眼睛,心仿佛被刀生生割下了一块r,异常难受。

母亲把父亲劝走了,然后坐在我的床边,轻声地劝慰着我。

但是,我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因为,我的脑子里,在思索着别的东西。

我们这里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小镇,这里没有什么很有名的人物。所以,赵雨心自杀后,我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小镇的“名人”。恐怕要不了多久,我自杀未遂的“光荣事迹”,便会传遍整个小镇,我的“名声”将会更上一层楼。

我的亲戚朋友,单位同事,同学会怎么看我?我走在大街上,别人会对我投来怎么样的目光?毫无疑问,我肯会被别人当作一个“另类”,一个“怪物”,甚至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一想到这点,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我无法承受这一切!流言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它不会一下子就把你杀死,它会慢慢地折磨你,直到你崩溃为止!

我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在这里立足了。令人羡慕的公务员职业,中产阶级富足的生活,幸福和谐的家庭,这一切我都可以舍弃,我不能在流言蜚语中痛苦地活着。

我在脑海里酝酿着一个计划:我要逃离这里,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无边的痛苦和困惑,开始新的生活!

回到家后,母亲一直守在我身边,24小时,即便是我睡觉的时候,她也会默默地守在我的床边,困了,就在沙发上靠一会。

我知道,自己不会再做傻事了,即便不是为了自己,我也必须为了父母好好地活着。

过了几日,我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吃饭、休息、百~万\小!说、上网、睡觉,没有任何看起来异常的地方,父母也渐渐放下心来。

一天中午,我趁母亲出门买菜的时机,从抽屉里取出自己的工资卡,然后悄悄出门,搭上了去城区的公车。

我准备去上海,它是中国最繁华的城市,我相信,只要自己肯努力,肯吃苦,一定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我会生活得很好。

上海,也是赵雨心的第二故乡。书包网。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75)邂逅

我讨厌坐飞机,倒不是因为我恐高或担心坐飞机不安全。要知道,飞机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事故发生率最低,虽然事故死亡率也是最高的。据说,最不安全的交通工具,是人的双脚。因为,交通事故中死亡或受伤的,大多是行人。

我没有坐过飞机,土包子一个。事实上,我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我最头疼的,是烦琐的登机手续和迷宫般庞大和复杂的机场大厅。我会在机场迷路,我会找不到登机口。

所以我选择坐火车去上海。

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但是我却对它们提不起一丝兴致。是的,我从来都未曾留意过自己周遭的风景,我只关心自己。

我很自私,很懦弱。

但是,我觉得自己最大的缺点不是自私,也不是懦弱,而是,不应该偏执地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我走到车厢的厕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后面的盖子,卸下电池,然后,取出那张已经使用了四年的手机卡。

我犹豫了一下,事实上,我可以不扔的,只要不再用这张卡就行了。

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闭上眼睛,松开拇指和食指。

去吧!过去的一切,沙扬娜拉~

已近黄昏,窗外的景色,那些房子,那些树,那些人,渐渐开始,开始模糊起来。

我回到车厢的硬卧躺下,这将会是一个很漫长的旅程。

我闭着眼睛躺了一会,然后,我的鼻子,嗅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味。照理说,我的鼻子是应该嗅不到这种食物的香味的,因为它只是吃起来很香甜。我想,大概是因为这种味道,已经植根于我的大脑记忆深处,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努力撑开疲惫的眼皮,扭过脑袋,然后,我看见了我对面卧铺上的她。

黑色的风衣,清爽的短发,和鼻梁上的一副近视眼睛。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她,在吃东西。

人的目光是有重量的,所以她发现了我的目光。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忽然开口说道:“你想吃吗?”

我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说“不,我……”

“没关系,你从上车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你不饿吗?给,拿着!”我觉得,她是一个大方随和的女人。

“谢谢!”

我接过她的馈赠,我的无名指,无意中碰到了她的小指头,凉凉地,却让我的心里,感到有些温暖。

我忽然有了食欲,默默地吃着。

她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说:“是么,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她反问道:“你习惯吃东西的时候,背对着别人吗?”

这的确是有一点不礼貌,我用食指抹去眼角的y体,转过身去,给她一个微笑。

“真怀念啊,烤红薯的味道。”

(76)回忆

我忽然觉得头晕,无由来地觉得全身寒冷,我弯下身子,双手抱着肩膀,微微哆嗦。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说:“你不要紧吧?身体不舒服吗?”

“不要紧,谢谢!我只是觉得有些感伤而已。”我觉得好了些。我望向窗外,飘浮着乌云,遮住了明月。我开始回忆着,思索着,自己曾经失落了的,还来不及烟消云散了的思念。

大概是一年前。

“老公,今天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不了,我早上要到市里去开个会。”

“哦,那你记得少喝点酒,路上小心。”

“恩,知道了。”

我轻轻带上了门,下了楼,骑上刚买的电动自行车,向单位驶去。家里离我工作的街道办事处,不到500米,非常方便。

我是街道的团委书记。今天早上,我要和团区委和其它单位的团干一道,去团市委开一个会,关于组建青年志愿者服务队的会议。

到了街道,清理了一下需要准备的资料,看了看手机,7点15分,离集合的时间还有5分钟。我来不及吃早餐,带上资料,便急忙骑上电动车望区里赶。

好在,我们这个街道,是我们区的中心街道,也是区政府的所在地。从街道到区政府,步行也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

到了区政府大院的门口,看见大伙都在门口等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来晚了。

“林书记,是不是昨天晚上太c劳了,起这么晚?嫂子也太厉害了吧?”说话的是邻近乡镇的黄书记,一个才20出头的小伙子,高高瘦瘦,戴副高度近视眼睛,一脸书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