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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纯属意外_席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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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我知道你们聊得很专心,容不得别人打扰,不过,看在一小时两百元工资的分上,多少帮点忙好吗?侍者领班以难看的脸色挤出一抹叫做笑容的名词,吓得偷闲的同林鸟各自飞窜而去,没敢再混。

当猪头男子发现到一大群白衣白帽侍者中,有一位特别青春貌美的小姑娘之後,一双绿豆浊眼,立即痴痴迷迷地随着那抹倩影飘来转去;要不是嘴巴还懂得闭着,只怕口水早已流满地了。

好美丽的女孩呀,对不对?小诗。

钱思诗努力按下不耐烦的脸色,看也没看一眼,只一迳问着:

乾爹,那间套房到底给不给人家嘛?死猪头!臭色鬼!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想沾尽天下美女,却又一毛不拔,与他瞎耗那麽久,却只拿到几十万,珠宝房地产半件也没有,都让朋友给笑死了。

猪头口气也不爽了:

就跟你说再说嘛!才陪我四个月,又不是每天办事,就想捞一间套房?太贪心了可不好!今天带你来吃一客叁千六的大餐,你偷笑了。我家那口子、小孩子只能留在家中买一只j来吃,看电视了事。眼光又瞄向远处的小美人,口水开始流了:她一定是处女……嘿……

变态!钱思诗不由好奇地看了过去,并且差点被口中的白酒呛死。

她……她……不是那个叫……叫……脑中努力转了好几圈,终於想起来了!叫孙束雅的国中同学!

她怎麽会在这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巴不得将自己给藏起来,没空再与那头猪讨套房,不被认出来才是首要大事。

不过,在躲藏中,她仍是依着女人天性,暗中偷打量她。想当年,两人的姿色可不分高下,第一对班对是她与纪汉林,可以想儿当年她是比较美的;如今在她看来依然不分上下,不过她身上那抹不沾脂粉的清新,却已是自己身上没有的了。所以心中有了些不舒服的感觉。

化应是使自己更添姿色的,但同时也掩去了十九岁女子该有的无与伦比的光华与清朗。真正丽质天生的美女,不必脂粉污颜色……显然,孙束雅就是那样的人。

国叁时听说她与李举韶也成了班对,心中不无懊恼的!比起纪汉林的无趣当时看成斯文稳重,活泼而逗趣且资质上等的李举韶更是迷人。

想来,早也该分了吧?太早发生的初恋,百分之百不得善终。愈长愈大之後,愈会觉得那时的幼稚与天真,然後现实摧毁了青涩,一切全都灰飞湮灭……

先生请问需要什麽?在猪头刻意的等待拦截下,孙束雅停驻在a5桌,见到老同学头低低的,大抵也知道两人最好不要相认。

猪头一边吸着口涎,一边抖着一脸肥r笑着,伸出禄山猪爪就想握住小佳人的柔荑

妹妹呀,你长得好可爱,来,给你小费。

想抓住佳人小手失败之後,接着抽出一张百元钞,忘了这边是大餐厅而非酒家,居然就要将钱塞往小佳人的胸口

孙束雅的巴掌没机会赏过去,猪头桌前已c入一把水果刀,将百元钞钉在桌上,而猪爪则是险险地与刀距离一公分。

哇!谁?谁?给老子出来!财大气粗的猪开始乱叫。

这是个高级的五星级法国餐厅,每桌之间都间隔着一些人工造景以期享用者得到充分的安静与隐私,不过若是有人制造混乱也是会令他人侧目的。不过幸好,会看到的只有附近一两桌而已。

老不修,你来错地方了吧?李举韶将老婆挡在後面:你该去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屠宰场;一个是养猪场。我正奇怪着呢!今天怎麽会有一只猪来用餐,还不小心被当成人来伺奉,原来真是一头猪呀!

猪头哇哇大叫:

混蛋!你敢悔辱我!叫你们老板出来!

怎麽回事?抱着小孩下楼的李举乐在接到侍者领班通知後,火速下楼。而且身後跟了一长串人马,气势颇为吓人。

李经理!看看你的手下多麽无礼!把他辞了,我要教他在全台湾找不到工作!猪头大叫的同时仍不忘示好:哎呀!好漂亮的小孩,李经理人美,孩子也美。

怎麽了?李举鹏问着么弟。

他要非礼束雅,拿一百元想塞到她胸口。李举韶的指关节喀喀作响。

死猪!你嫌命太长是不是?後门在哪里?孙琳琳以神力女超人之姿将肥猪死拖活拽地扯向後巷去海扁。途中还喃喃道:今天不脱去你一层皮炸猪油,老娘我在道上不就白混了!

女儿,等等我,我也要一脚!孙母忙不迭地跟去做饭後运动。

哎呀!别打架啦!我们中国人乃礼仪之邦李母兴奋无比地跟了过去。

言若劝架焉则实凑兴也乎。

最後一家之主们为了阻止暴行,只好跟了过去。

嗯,这是个印证理论的好机会。孤僻的孙俊宇自然也去了。

李举乐向四周的客人致歉,并送上点心招待。

李举鹏抱着小侄儿问孙束雅道:

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没有。

妈妈李毓亲热地扑向许久不见至少有两个小时不见的母亲。

她抱过儿子,亲了亲。

老婆,你上去休息一下。各桌的菜都上得差不多了。李举韶的忧患意识高张,不想再让第二头猪对妻子流口水。

上来一同吃吧!李举鹏扶着母子俩上楼去了。武力方面,由孙琳琳出手;至於文攻一事,他也会稍作表示的!那头暴发户猪,早该因为好色而受到教训了。

待他们上去以後,李举韶才打算走开呢,立即被人叫住

你……你不是李举韶吗?我是你国中同学钱思诗呀!低头找黄金许久的人,终於抬头认友了?!

哦!是你呀!真巧。李举韶也应观众要求地回应以恍然相认的表情。

四年未见,当年漂亮的小男生,如今已经长成俊美爽朗的面孔,让她芳心猛烈撞了好几下

你怎麽会在这里?我

对不起,我还在上工,不便聊天,很高兴遇到你,有机会再聊!

实在是真的很忙,再加上李举韶是何等灵敏的人,眼下一瞄已探测到此妹心中可能动什麽念头。不管她有什麽凄惨的遭遇要找人说,他还是不要当那个倾听者比较好,反正不关他的事嘛,他还有儿子要养,没有其它心思去付诸别人以怜悯。闪远一点比较好。

今天是李毓待在孙家期满的日子,等着让母亲接去李家共享天伦。

由於小家伙实在太受宠爱,因此他并没有非要与父母住在一起的自觉。不知道以後会不会被人拐走?因为他根本是对任何抱他的人都笑呵呵以对。孙束雅看了还真担心。

不过这种担心,很快的瓦解掉了。

与钱思诗再次相遇,是她自个找上门来。

你还记得我吧?我是钱思诗呀!一身名牌服饰与合宜的淡,将她的亮丽完全表现出来。乍然一看,会认为是某公司的高级职员,而非十九岁的学生。

我记得呀,最近几年过得如何?领老同学到後方厨房,翻出冰箱中的点心待客。原本想回小套房的,看来可能会耽搁了。

还不是那个样子。你……现在还在读高中,是因为你怀中那个小孩的关系吗?其实今日会来,好奇大过於叙旧的意图。这小孩长得极像李举韶,那……他们结婚了吗?她小心瞄着孙束雅的手指,不见半个戒指。

是呀!还好生下来之後挺乖巧的,让每个人疼他疼得半死,相形之下,我便轻松很多,照顾他的时间并不多。孙束雅摆好点心上桌,坐下来时,儿子站在她膝上,与她相亲相爱地脸贴脸,不停叫着他这个月来新理解的辞汇妈妈。

好可爱,我抱一下一时兴起,钱思诗着手接过小娃娃,结果

哇李毓抗拒地扭动身躯,哭了起来,双手一直伸向母亲那边。

啊!对不起,可能他不熟悉你的气味,怕生。奇怪,这小子几时怕生起来了?不过接近钱思诗才发现她身上的香水喷得未免太浓了些,气味挺呛人的。可能李毓不喜欢这种味道吧!

讨了个没趣的钱思诗只好又坐回原位。

恕我冒昧……你与李举韶有结婚吗?

有呀!不然我哪敢生小孩?说来也真的颇不好意思。先上车後补票虽然已成常态,但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总是有点羞赧嘛!

钱思诗真心道:

你们还真有勇气。一般而言,人人都会选择堕胎来解决问题,出社会的人才会选择结婚。

我曾想过。因为怕受到长辈的指责以及阻碍了求学,第一个念头当然是拿掉,不过真正要去做了,却也发现自己下不了手。我想,当年举韶要是赞成堕胎的话,我也不会肯的。

真冒险。年纪轻轻已有小孩,多麽不自由。虽然孙束雅令人嫉妒得并没有呈现黄脸婆的面貌,反而清丽一如当年。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啦!孙束雅当然也是好奇同学的结局:你与纪汉林还有在一起吗?

高中时期就差不多要分了。後来他上s大,到南部上学,我考上叁专,早已没有联络。人生不就是这麽一回事?小时候的恋情哪做得了准。高中时我们上同一间高中,瞒着家人租屋同居,也是经过一场海誓山盟才会住一起的,可是时间会造就人们的倦怠感,自然愈走愈远了。忍不住开始抽起烟:看到有人居然会因小时候的纯纯之恋而决定守一生,真是令人羡慕。

烟味传到外边的药局,引来了孙母:

你们慢聊,我抱小毓上楼洗澡。不好意思叫初来乍到的朋友禁烟,只好抱着小孩闪人了。

妈妈李毓目前的认知也只在於男的叫爸、女的叫妈,但又迷糊於他知道真正的父母是谁,那别人要怎麽叫?

叫乃乃,小宝贝。婆家、娘家的称谓太复杂,还是从最简单的教起吧。孙母自有一套计画引导幼儿的快速成长期。

嗳?李毓又尝试挤出一个单音。

奶。祖孙俩一路笑呵呵地上去了。小孩子在这个时期最好玩了,莫怪人人抢着要玩,想多留他住一天都会招致四面八方的抗议。

不错嘛,你母亲很疼小孩。

是呀。

是因为婆家的人讨厌你,所以不让你住李家吗?

不,今天宝宝必须住到我婆婆那边,两天之後才会回我们夫妻的地方。很难想像一名小娃娃必须投注两家十来口人的照顾吧?我也觉得很好玩。

钱思诗独尝自己的苦涩……太过幸福的人,会令人不由自主想去掠夺她的幸福。

结婚後,从来没有失望过吗?或当有一个更好的男人出现,你不会产生相逢恨晚的心情?

孙束雅疑惑着她咄咄人的问题,似乎非要问出一大串苦水才甘心似的。她哪里招惹到她了吗?

也许是我向来乐观,而且每个人都说我的神经很大条,学不会挂心一些事,或去斤斤计较些什麽,所以有什麽好失望的呢?而且我本身十分平凡,如果今天出现一名富有、才华又出众的男人来追我,我也不会动心的,因为我高攀不上。与其为了配得上好条件的男人而苦苦改造自己,何不挑一个身家相当的男人来守?其实我们夫妻的生活并不宽裕,每个月只有一万元来应付开销,这些钱还是举韶努力赚来的呢!要存创业金、存购屋基金,也要存他大学毕业後两年兵役期间我们母子的生活费,算来并不轻松,可是我们还是决定把日子过得很快乐。

李举韶是个好丈夫吧?比纪汉林强了百倍不止。

你们……不欢而散的吗?

对呀。上了高中还好,到了第叁年他交上了其他女朋友,我当然也不甘示弱交其他男朋友。如果不是他先不忠,我哪会变心?她的烟吐得更急更快。

孙束雅觉得难以置信:

这样对阵……似乎不是解决问题的理想方法。除非不想再要那分感情了。

真天真!钱思诗捻熄了烟蒂:

通常到了那个时候,保护自己的尊严比去摇尾乞怜爱人回头重要多了。绝不给男人嚣张自满的机会是新女性的宗旨。他玩,我也可以玩,男女平等,一切扯平。

女性主义是这麽解释的吗?以沙文主义或女权主义来剥削,到最後爱情本身早已千疮百孔,不忍卒睹了。这种方式,终究会导致失败!保护自己是很好,但适度的将心比心不也是人际关系良好互动的基石吗?

你们夫妻……谁牺牲比较多?她神兮兮地问着。

哪一方面?孙束雅一头雾水。

家事、床事、小孩事。

这人这麽好奇的话为何不结婚算了?

家事是有空的人打理;小孩由叁方人马照顾;至於床第之事,我想你没有必要知道。是老同学也不该问到这麽深入。

钱思诗笑了笑,看了手表:

我请你吃饭如何?

不行呢,我婆婆会煮饭等我们过去吃。

好,那下次再聊。这是我的名片,有空打电话找我,也许偶尔我可以介绍你赚外快呢!递出一张精美得有如金卡的名信片,她挟着一身香气走人了。

严格说来,她们谈话并不投机,可是为什麽孙束雅会感觉到日後必定有不少聊天的机会呢?

孙母抱着一身香喷喷的孙子下来:

嗟!满屋子都是烟味,那女孩不正经,你少与她往来。

妈,她只是抽烟,干嘛看得那麽严重。

孙母摇摇头:

不是为了抽烟。那女孩子太世故,眼光不正,如果把你带坏了,我拿什麽脸向李家交代?

抱过儿子:

好了,不说了,我还得赶去婆婆家。我们走了。

一个普通学生印什麽名片?李举韶拖着疲惫的身体趴在床上,压根没兴趣与老婆讨论闲杂人等。他被两名笨学生气得差一点上吊自杀,其中一名小女生还故作大人地对他卖弄风情。哼!等她断奶再说吧!r臭未乾兼发育不良的小国中生也敢学玛丹娜的妖魅。呕

老公,我妈说她不正经。她坐在床边细心地为他僵硬的肩膀按摩。顺手将名片塞在他手中。

老婆,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集团,由女学生组成,专门满足变态中老年人吃嫩草的欲望?她们轻则伴游,重则上床同居,月入数十万,出入有名车,全身名牌。不必细看大抵也知道可能是什麽,何况名片上不就表示得很清楚了?印了名字、呼叫器,上头还描了一位曲线玲珑的简笔佳人以及一张红唇。不太意外的话,这个mark可能是某青春王女集团的代称。

孙束雅轻呼:

你是在暗示……钱思诗可能是……做那种事的?她何必?

钱呐!要钱就得嫌呀!那麽赚多赚少自有计较,苦哈哈如我,当然是教笨学生来生活;一身高级品如她,一个月教一百名学生还撑不起她手上一颗宝石呢!你想,同样日子在过、钱在花,她当然找效用最大的工作来做了,陪一头猪吃顿饭搞不好就有好几万的银子到手。老婆,这个社会向来病态,你大可不必把嘴巴张那麽大。不必回头也知道妻子可能出现的表情。

她……她也许有可能家中出事呀!没有女人能忍受与不爱的男人上床的!

是呀!就算家中没出事、没有上亿的债务要她扛,她也会编出这种理由来让朋友与恩客同情的。相较之下,上回报纸刊登未成年卖春少女的回答就坦白多了缺钱用。有些女人只把身体当成工具,已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围了,当然,我们不敢乱说钱思诗一定从事那种工作,但基本上,我还是希望你少接触她为妙。

她叹气:

果真被你料对了,他们高中毕业便已分手。当年在班上,他们可是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呢!如果我们现在没有结婚,大概也分手了。

谁知道。不过至少我可以肯定你不会去从事那种工作哎唷!腰侧被狠狠地捏了一下。赶忙翻身擒住老婆的双手。老婆,好不容易儿子丢在妈妈家,咱们有两人世界可过,你做什麽破坏气氛,偏要上演驯夫记呢?虐待良家妇男是罪过的,你没听说过吗?

讨厌!如果我们分手,我才不会为了气你而作贱自己呢!我一定会找你大哥谈恋爱,然後当你的大嫂气死你。多棒呀!大哥英俊稳重、能力高强,又很疼弱小。

他不悦地吻了她一会,不让她再自我陶醉下去。

少来了。你几时看过水墨画旁边放一幅卡通画的?能看吗?你说,你笑

想大哥多久了?

才没有呢!既然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又嫁了你、当然种种假定纯属幻想,你吃什麽醋?

他将床尾的棉被拉过来盖住两人。今年的冬天还算不错,没有太多的寒流,但冬天嘛,基本上总是冷的。被子盖一盖比较不会侮辱这个季节赋予的使命使人冷得半死。

老婆,为了杜绝你有怨妇的行为胡乱对其他男人产生幻想,今年的新年舞会一同参加吧,如何?

t大每年都会设计一个迎新送旧的活动,由每年的十二月叁十一日晚上八点守夜到新年初一,听说内容颇为丰富精采。

才不要。你那些女性同学好讨厌。她趴在他身上,双手探进他毛衣下取暖,忍不住就给它毛手毛脚起来了。

他喘着气,一个翻身在亲吻中努力发出声音:

她们都知道你是我妻子,有点扼腕罢了……有些女人……老是会觉得自己好,而别人差。不过你是陪我去的不是吗?别理她们。

冬天……嗯……是适合以各种方式取暖的好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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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九,难得出现和煦的天候,太阳高高挂空中,是个大采购的好日子。

基本上以小套房的吃喝情况来说,平日囤积一些调理食品已算充裕,实在没有大采购这叁个字的用武之地,不过今儿个可不同。

孙家大娘以金五百元重赏采购人员;李家大妈亦以相同的价码重赏勇夫。实因冬天一到,一般正常人是能不出门,就抵死不出门。何况又有人可以支使,不善加应用更待何时?

於是,下午没课的李举韶借来了丈母娘的中古型小轿车,将儿子背在身前,买菜去也。

爸爸吃着自己的小j腿,坐在超市买菜篮内的娃娃御用座,不时抬头看父亲,并且指着琳琅满目的货架兴奋地呀呀怪叫,引来众人惊艳的眼光不舍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