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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逗得两个小子心花怒放。

自出生以来,两人还是首次得到来自异性的这般赏识,登时信心大增。

事实上在山谷隐居的这个夏季,由于大量的运动和上乘功法的修练,又正值他们处

在青春发育期,两人不但长得高壮了少许,最显著是神气上的表现,使他们散发出某种

难以言喻的少男魅力。

两人很快便给水镇浓厚的民俗乡情征服了,暗忖就算留在此处,娶妻生子,也是不

错。

当日在扬州之所以整天作发达幻梦,皆因不满于现状,又饱受欺凌,现在到了这好

象世外桃源的地方,民风淳朴,感觉新鲜之极,于是立时改变心意,不作投军之想了。

寇仲瞥见一块写着:“留春院”的大招牌后,搂着徐子陵的宽肩挤眉弄眼道:“小

陵,你也差不多十六岁了,我却快是十七岁,人家有些年方十四便娶小媳妇,而找们到

现在仍是童男之身:,”

徐子陵不耐烦道:“我知你的意思了,有了银两,你这小子还不周身痕痒吗?我并

不反对拨出部分来作为开光费,但至少要待我们找到工作,安顿下来,才研究怎样去寻

欢作乐,而且那可是娘留给我们的老本,足可够我们兴建间颇象样的褛房,还可经营闲

小店铺,绝不可妄充阔绰把它花光了。”

寇仲见他不是真的反对,喜道:“当然当然,让我们先去大吃一顿,才探听一下有

什么工作正欠缺人手。”

这时两人来到一间饭馆之前,正要进去,一位壮硕如牛的汉子旋风般冲了出来,夹

着包袱,转左而去,一个矮瘦老汉追了出来,大叫那汉子的名字,但那汉子头也不回,

径自走了。

矮瘦老汉颓然坐了下来,靠着铺门,狠狠咒骂。

两人一头雾水,正要入店,那老汉尖声道,“今天不开铺了,以后都不开铺了。”

他们这才知道他是这饭馆的老板,看他满身油污,就知是兼上伙头之职。

寇仲最是好奇,问道:“为何以后都不开铺了?”

老漠斜斜兜了两人一眼,闷哼道,“那败家子都走了,我女人又在上月过了身,一

个人怎么理这间大铺子?”

又垂头叹气道:“若说造饭手艺,我老张认了第二,谁敢再认第一,甚么团油饭、

清风饭、玉井饭,我老张那一样不是拿手本领,偏这败家子不懂继承绝技,整天嚷着要

去参军立功,你看,异日他变了个乞儿回来,我才绝不会养他!哼,我索性回到乡间去,

教他想寻我也寻不到。”

两入交换了个眼色,同时蹲了下来。

寇仲道,“那太可惜了,这么一大间铺子就关门了,不若你雇用我们作帮手,同时

又做你的徒儿,那么张公你的绝技就不会失传了。至多我们收顺些,就每个月要你两百

佃五铢钱吧,”

老张大感愕然,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好一会后,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寇仲胡诌一番后,老张道,“是否两个人一共二十串钱?”

每串十钱,二十串就是二百钱,这在一个人来说巳是非常微薄的工资,而两个人只

给二百钱,更是太过刻薄,难怪老张连儿子都迫走了。

寇仲只想学他的造饭之技,好得将来用以营生,不过他亦是精于数口的厉害脚色,

想也不想道:“那就要包吃包住了。”

老张玻鹄涎酃稚制溃骸鞍园∫部梢裕磺写蛏ㄔ游瘢加赡懔礁鲆皇?br /

包办。”

寇仲笑道,“成交!现在我们正饿得要命,这餐自然是入张老板的数了。”

就是这样,两人搬到了老张饭馆楼上他儿子空下的房间居住,每天天未亮便起床工

作,到午膳后老张关铺睡午觉时,两人就负责去买货提货,晚饭关门后,老张洗澡睡觉,

他们则洗碗打扫,忙个不亦乐乎,不要说去青楼开光,连睡觉的时间也不大足够。

不过老张的造饭手艺确有真实本领,名闻当地,路过的商旅均乐于光顾。

饭馆只卖三种饭,就是老张提过的“团油饭”、“清风饭”和“玉井饭”,但老张

却不是技止于此。

有了寇仲和徐子陵后,他亦不时接些上门到会的生意来做。

两人由于有心偷师,兼之老张年老力衰,日渐倚重他们,便逐点逐滴地把他的烹饪

绝活传给他们。

三个月下来,他们巳充满信心,认为可自展拳脚了。但另一方面,却逐渐对这个行

业厌倦起来。

使他们举棋不定,和一时提不起离开的决心,就是怕撇下老张,会使他禁受不起。

这晚两人关铺之后,趁老张到了楼上,商议起来。

寇仲道:“我们是否决定了不再去投靠义军,又或不做什么武林高手了?”

徐子陵摊在椅内,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忙得昏天黑地,没有一点空闲的生活,看

来也下是那么有趣。”

寇仲道:“假苦如此,我们便在此多呆三个月,过了年关和春分,到天气回暧时,

使离开这里。”

徐子陵苦恼道:“但我又有点不舍得呢,”

寇仲苦笑道,“我也有点舍不得,不过我却有个想法,所谓男儿志在四方,我们何

不到湖南投靠宋家,那宋鲁对我们可是相当不错,若能拜他为师,我们说不定真可完成

我们的梦想呢。”

接着咬牙切齿道:“若能练成武功,我第一个就要宰了宇文化及那j贼。”

徐子陵凄然道:“昨晚我又梦到了娘,她怪我没有志气,不敢为她报仇呢。”

寇仲长呼一口气,断然道:“我们也实在太胆小了,不算得男子汉大丈夫,打不过

最多是死,这些日子既怕练功辛苦,又怕会走火入麾,不敢继续下去,这怎能对得起娘,

我决定由明天开始,便改过自新,重新练功,将来不宰了宇文化及誓不罢休。”

徐子陵眼中顿时闪过前所未有的精芒,伸手和他紧握道,“你有了这决定,我整个

人都舒服起来,我们在扬州时志比天高,怎可忽然便变成了缩头乌龟呢?不若明天就走。”

寇仲奇道:“为何刚才你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就像娘生前那种眼神。”

徐子陵愕了片晌,沉吟道:“说真的,虽然我没有蓄意练功,但每到晚上躺下来时,

脑海便净现出那运功行气图,随而自动练起功来。”

寇仲懊悔道,“早知我也像你那样勤练不辍便好了,后此可就不能再荒怠下去。好

吧!明天我们立即上路。”

徐子陵沉吟道:“那么谁去跟老张说呢?”

寇仲苦笑道,“一起去吧,这孤寒鬼也该受点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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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十章奋不顾身

大唐双龙传。。经典文学(第一卷)

第十章奋不顾身——

翌晨两人天未光就背负包袱再上征途。

就是这个突然而来的决定,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也改变了天下和武林的命运。

目的地是大隋国的东都洛阳。

当日宋鲁普说过到四川办妥事后,会到洛阳去寻找传说中的和氏璧。由于这非是十

天半月可以做到的事,所以虽事隔半年,他们仍想到洛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遇上宋鲁。

愈接近长江,他们愈感受到战乱的压迫,道上不时遇上逃难的人,问起来时,谁都

弄不清楚是躲避什么人,连隋军或是义军都分不清楚。

这天来到一个小县城处,找到闲小旅馆,睡到午夜时,忽然街土人声鼎沸,一片混

乱。

两人知道不妥,忙收拾行囊,赶到楼下,扯着正要离开的其中一个客人询问。

那人道。“杜伏威在东棱大破隋军,进占历阳,却想不到他的军马这么快便来了。”

说罢惶然去了。

两人想不到历阳这么快失守,立时破坏了他们到历阳乘船北上的大计。来到街上,

只见人车争道,抢着往南方逃走,沿途呼儿唤娘,哭声震天。两人虽是胆大过人,但终

仍是大孩子,感染到那种可怕得似末日来临的气氛,登时心乱如麻,盲目地随着人流离

开县城。

路上布满挤跌拋弃下来的衣服、家俱、器皿和鞋子,什么东西也有,可知情况的混

乱。

两人死命拉着对方,怕给人潮挤散了。

出到城外,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照明火把和逃避战祸的人,想不到一个小小县城,平

时街上疏疏落落,竟一下子钻了这么多人出来。

寇仲拉着徐子陵,改变方向,由支路离开大队,沉声道。“我们仍是要北上,至多

不去历阳好了。”

徐子陵点头道:“理该如此,我们小心点就行了。”

两人掉头绕过县城,继续北上。

离开翠山后,他们还是首次走夜路,出奇地发觉借着微弱星光,他们巳可清楚看到

路途。

走了个许时辰,前方漫天火光,隐有喊杀之声传来,吓得两人慌不择路,远远绕过,

就是这个改变,使他们完全失去了方向的感觉。

到天明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村庄处,正想找人问路,蓦地蹄声大作,一队人马由

山坡冲刺而来,两人大吃一惊,忙躲进附近的草丛里。

这批约六十人的骑队,一看他们杂乱无章的武士服,便知道必是义军,人人臂挂绿

巾,甫进村内先s杀了几只扑出来的犬只,接善逐屋搜查,把村内百多男女老幼全赶了

出来,一时j飞狗走,呼儿唤娘,哭喊震天,使两人不忍目睹。

若有盖世武功,这时便可出去主持正义了。

但他们却也想到,纵管武技强横如楚霸王项羽,还须种种条件配合,才不致落得乌

江自刎的结局。

在这动荡的大时代中,个人的力量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绿巾军把村内男女分两姐排列,且团团散开包围,防止有人逃走。

两人这才明白为何闻得义军将至,整个县城的人要逃得一干二净了。

惨在此等乡村消息不灵,兵临村内时仍不知是什么一回事。

他两人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看到那些持刀拿戟的义兵人人都像杀人不眨眼的凶徙,

大气都不敢吐出半口o

尤其他们离最接近的义兵只有五十多步远,实是危险之极。

其中一个看来是义军头子的,在四名亲随左右护翼下,策骑来至排列村男的人堆中,

把精壮的挑选出来,赶到一边,另有人以绳子把他们绑成一串,显得韭常横蛮无道。

遇有反抗者,马鞭立时狂抽而下,打个半死。

两入看得脸青唇白,却又愤莫名。

那些母亲妻子见到儿子丈夫被人拉去作夫役,发出阵阵令人不忍卒听的呼号悲啼。

可是那些所谓义军则人人神情凶悍,没有丝毫恻隐之心。

那军头挑完了男丁,经过那些女眷小孩时,忽地勒马停定,以马鞭指着其中一名村

女喝道:“你出来!”

村民立时一阵s乱,但却给那些义军迅速喝止,当然少不了有几个倒地受伤的人了。

寇徐两人看得眶毗欲裂,又知此时挺身而出亦起不了什么作用,这时才知道投靠义

军的想法,是多么愚昧天真。

那村女被拖了出来,果然长得颇有秀色,身材丰满,难怪那军头心动了。

那军头吃吃y笑时,在旁边一名年青义兵冷冷道:“祈老大,杜总管有命,不得j

y妇女,祈老大现在临崖勒马,仍来得及。”

这人满腔正义,又敢以下犯上,两人想不到义军中有此人物:心中喝釆。

祈老大冷哼道。“李靖你少管闲事,现在我是jy妇女吗?我是要把这美人儿带回

家去,明媒正娶,纳她为妻,哈!杜爷难道连婚嫁都要管吗?”

李靖正要说话,那村女一口咬在抓着她的绿巾兵手背处,那绿巾兵吃痛放手,村女

不知那里来的气力,狂奔出了重围,朝着寇徐他们的方向奔来。

四名绿巾兵立时笑骂着策骑追来。

寇徐两人看到村女俏睑上那凄惶的表情,涌起义愤,那还顾得自己安危,就地捡起

石头,跳了出来,就朝巳追上村女的绿巾兵掷去。

以前在扬州城时,他们最厉害的武功就是掷石头,所谓功多艺熟,颇有准绳,这刻

毅然出手,又在猝不及防之下。两名绿巾军胸口中石,竟跌下马来。

此时那村女终于力竭,朝地上倒去。

寇仲忽觉自己浑身是劲,体内真气激荡,似乎老虎也可以打死两只,所掷出的石头,

亦劲道倍增,大感兴奋下叫道:“小陵救人抢马。”

石头连珠掷出,另两名绿巾军刚要弯弓搭箭,已脸颊中石,惨嘶倒地。

蹄声轰鸣下,众绿巾兵见状立即空蕈而至。

此时徐子陵巳搂起村女,正愁不知如何上马,眼见众兵赶来:心中一急,忘了自己

不懂武功,竟急急追上正往前冲去的战马,还搂着那似是轻如无物的村女飞身上马,岂

知容容易易的就稳坐到马鞍上。

这时寇仲亦跳上了上另一匹马,一夹马腹,可是那战马却人立而起,把他掀倒地上。

徐子陵上马后那马儿亦团团打转,无法驱策前奔。

那些绿巾军迫至二十步许处,前头的几个人弯弓搭箭,不过怕伤及马儿,都忍住不

发。

徐子陵大叫道。“仲少快来,”

寇仲这时正不知所措闻呼狂窜而起,竟凌空跳上了徐子陆的马背,搂着徐子陵的腰,

大叫道:“快走,”

就在这急得使人黑发变白的当儿,村女接过马缰,一声娇呼,小脚蹬在马腹处。

战马一声狂嘶,箭般前卫,载着三人,眼看要撞上树林,岂知林内竟藏有一条泥路,

左弯右曲,瞬眼间把并不熟路的贼兵拋在后方。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怪叫欢呼,后者此时才醒起正紧搂着那陌生姑娘香软的身体。

那俏材女不但骑术精湛,对附近地形更是了若指掌,穿林过野,上丘下坡,涉水登

山,敌方追骑的声音终沉静下来。

三人正高兴时,蓦地战马失蹄,把他们拋到草丛处,痕狈不堪。

当爬起来时,那美村女惊呼一声,拚命掩着胸前,原来衣服被勾破了,露出大截雪

白的胸肌。

两人吓得忙背转身去。

寇仲见她长得只比他们矮了三、四寸,把包袱往她拋过去,道:“衣服都是干净的,

拣件出来换上吧,我们是不会偷看的。”

窸窸娑娑,不片刻村女含羞道:“换好了!”

两人转过身来,一时都看呆了眼。暗忖原来她长得这么好看。

道村女年约二十,双瞳漆黑,皮庸则非常白皙,穿上男装,别有一番神采韵味。

村女指向他们招了招手,低声道。“随我来,”

两人回头看了眼那口吐白泡,命不久矣的战马,心中暗叹,怅然随她去走了足有半

个时辰,村女带着他们到了山上一个隐蔽的dx内,着两人坐下后,垂首道:“多谢两

位好汉仗义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

两人被她尊称好汉,立时飘飘然如在云端,同时心中大奇,这女子的外貌不像村女,

谈吐更不似是在穷乡僻壤长大的人。

俏村女见两人瞪大眼睛,一睑疑惑的神情,更发觉这两人虽长得魁梧,但事实上仍

只是两个年纪比自己还少的大孩子,一脸天真无邪,不觉畏羞之心大减,柔声道:“奴

家叫素素,并非普家村的人士,只因与主人失散,逃到那里,被普家村的人好心收留下

来吧了!”

寇仲释然道。“素素姐姐长得那么美,不管好心不好心,自然也有很多人争着收留

你了。”

素素俏脸一红道:“不是那样哩!”

徐子陵见寇仲开始口花花,瞪了他一眼,问道。“姐姐在那里住了多久,为何对环

境如此熟悉?”

寇仲笑道:“姐姐的马术才厉害呢。”

两人一向都受人贱视鄙屑,所以若有人稍对他们好一点,便心中感动。现在忽然有

了这位视他们为英雄的悄姐姐,那种新鲜兴奋的感觉,是可想而知了。

素素不知如何,俏脸更红了,轻声道。“我在普家村只住了一个月,但却试过三次

随村人到这里来行猎,至于骑术嘛!都是我家小姐教的。你们是否未骑过马呢?”

两人大感尴尬,暗忖那有不懂骑马的英雄好汉。

寇仲干咳一声,岔往别处道:“姐姐的小姐原本住在什么地方?”

素素被两人姐姐前,姐姐后的叫个不亦乐乎,亦感心中叹喜,温柔地道:“我的小

姐乃翟让老爷的独生女儿翟无瑕,当日我们的队伍被人袭击,混乱中走散了,不过我家

小姐武功高强,理该无事,现在应回到荣阳去了。”

两人立时动容。

他们这三个月内在饭馆栖身,每天都由商旅处听到各种消息谣言,其中常被提起的

就是翟让和他的头号大将李密。

翟让人称“大龙头”,乃瓦岗军的首领,六年前与手下另一猛将徐世绩在瓦岗寨起

义,据地称王,屡败隋兵,但却被隋将张须陀所制,未能扩张势力。

去年李密投效翟让,使翟让实力倍增,李密更在荣阳大海寺击破隋军,袭杀张须陀,

瓦岗军自此更声势大盛,隐然有天下义军之首的声势,被多路人马尊之为大龙头,确是

非同小可,想不到这位美姐姐竟是翟让女儿的小丫环。

寇仲讶道:“荣阳不是在束都洛阳之东百里许处吗?离这里这么远,姐姐怎会溜到

这儿来呢?”

素素答道。“小姐要到历阳听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唱的崴,岂知泄漏了消息,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