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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流氓大地主》(未删全本)

从这惨淡的一幕不难看出,津门对于物资的渴求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不难猜出纪龙为这次大战囤积足够的粮草。

长坡古道自古就是剑指津门的所在,只要驱马直入立刻就能兵临城下,在远远的二十里外,似乎能隐隐听到津门城传来的杀戮之声。

天机营已经成功打到城下,与周家军的外围展开猛战;整个津门外围成了各个大营拼杀的战场,此时伴随微微而来的北风,似乎还能闻到点点的血腥味。

长长的坡道上黑压压一片,天武营的兵马虽然在这时还显得有点落魄,穿着也是各式各样,但换上临时调集的兵器后,让这群老兵显得有精神不少。

虽说这两天的相处很不愉快,但面对这群老将们肃杀一片的阴森,许平不得不佩服刘占英确实是个统兵有方的将才。

霍俊、赵猛和杜宏,这三日都忙碌于从河北各地抽调兵器过来武装这支奇兵。

尽管众人因为他们孤傲的态度而心生不满,但在此时有这股强有力的支援,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天武营的装备实在太残破,落魄得像是一群乌合之众,别说打着前御林军的番号,恐怕一般的绿林匪人都没他们这么可怜。

让人有点始料未及的是,天武营的兵马还在陆续集结,不少人翻山越岭,只带了一把镰刀都火速赶来,三天时间从三万聚集到五万人马。

定王朱孝文死了那么多年,他的余威一出,竟将这群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大军再次召唤出来,向世人宣示他们的忠心、他们的意志,还有他们被打压二十多年的委屈。

坡道之上,似乎远远就能望见津门大城!五万天武营大军的前方是他们落魄得所剩无几的骑兵,就连马匹的素质都有些参差不齐。

刘占英策马最前,腰间别着一把有些粗糙,一看就是临时赶造的大斧。天武营突然增加的人数让杜宏有些措手不及,参差不齐的兵器真有点委屈他们了。

“刘将军!”

许平的马车停在他的旁边,眼露杀气地看着津门大城,冷哼道:

“天武营已经聚集五万之众,你觉得你们在这场平叛之战中最适合干什么?”

虽然这三天里,两营大军的火药味还是很浓烈,双方摩擦不断,没给彼此好脸色看,但许平打从心底敬重刘占英和这群老兵。

他们有的已经为人父,正享受天伦之乐,有的已经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生活。

但朱孝文的帅印一招,无不虔诚地赶来;即使朝廷对他们不公,但他们还是愿意为了不在人世的主人而战,这种可怕的忠诚让许平感觉羡慕又有点头皮发麻。

刘占英一脸冰冷,望着津门大城的方向,嘶哑着声音说:“末将遵王爷之令,只要殿下将天武营的帅印盖在军令之上,哪怕让我们全军投江自尽都可,末将断然不会留下半个活口。”

这家伙还是充满敌意,还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见刘占英的态度依旧恶劣,半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恶鬼营的人有点不悦了。

孙正农和刘士山在旁边都是眼露阴狠。这两位鬼才的忠心已经不容质疑,这种不敬的态度还是让他们感到心里尽是怒意,若不是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以他们的毒舌恐怕早就开骂了。

“好功夫!”

刘占英突然感觉到脖子上有些凉意,转头一看时,脸上不由得抽搐一下,但还是朗声笑道:“好多年没有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么年轻就有此等杀气,实在让人惊讶。”

众人顺着他的眼光一看,不由得痴了一下,一身黑衣素服的冷月抱着剑站在许平身后,万绿丛中的一点红依旧那么美艳。

原本她给人的感觉是面无表情,几乎没什么情绪,但是这古井无波的眼眸里竟然透着一股阴森,本就冷无表情的脸即使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却有一种渗人皮骨的寒意在烈日下不断散发开来。

“刘占英……”

冷月坚定地看着他,手指挑开剑柄,露出寒光渗人的宝剑,声音满是浓郁的阴森和愤怒,让人感觉连脊椎都像是被冰冻了:“胆敢再有不敬之言,死丨”声音听起来虽然很小,却让周围的人全都听得很清楚,阴冷的一个“死”字完全没人敢怀疑。

恶鬼营的人顿时有些惊讶,这似乎是第一次看冷月主动说话,再一细看她布满冰霜的容颜和眼里的杀意,谁都相信冷月绝不是说着玩的。

不管局势如何,刘占英若敢再说一句不敬的话,冷月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诛杀掉。

冷月的内力持续不断散发开来,离得近的人无不感觉到寒意渗骨,似是隆冬腊月。有内力的人深吸一口气就撑过去了,可怜刘士山和孙正农这两个文弱书生被冷月忽略,现在已经感觉到头皮发麻,连牙齿都有些打颤了。

“冷月,退下!”

许平压声闷喝,宛如一阵狂风,立刻将冷月的气势全部吹散。

两个学子顿时感觉好多了,像是冻僵似的肢体得到极大的缓解。

“两位,抱歉了!”

冷月什么都没说,朝两人道歉后,转身退到一旁,但冰冷的眼神依旧饱含杀气地看着刘占英,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什么意思,想和我们一战吗?”

“搞清楚了,我们是为定王而战,不是为你们狗屁朝廷。”

“不得无礼!”

冷月的挑衅自然引起天武营的不满,不过刘占英只是手稍微一挥,身后黑压压的一片立刻鸦雀无声。

各奔前程那么多年后匆忙集结,还有这么可怕的军纪,别说许平眼神一亮,即使是四大军营出身的陈奇和关大明都很是震惊。他们的信仰空前一致,看来能让他们信服的只有天武营的帅印f。“殿下!”

刘占英尽管并不畏惧但也不想多生是非,朝许平恭敬地行了一礼后,抬起头时已经是满面肃杀,冷声道:“恕末将无礼,但天武营多年未得朝廷一分一毫供养,现有五万兄弟集合也是因为长孝公主请出帅印昭告天下,天武营的兄弟们认帅印听王命,只要您执掌帅印,军令一下末将断然不敢不从。”

这意思已经够明白了,什么平叛督军之印、什么储君之印甚至玉玺,他们都不认,那么多年别说朝廷没给供养,就连他们的战功都得不到应有的荣誉和赏赐。

这群血里尸山站起来的老将已经彻底心寒,唯一能让他们甘心死战的,只有定王朱孝文的军印。

“好!”

许平沉思好一会儿后,眼神一冷喝道:“刘占英,三天之内带着你的天武营攻打津门南门。”

“请军令!”

刘占英见许平拿出天武营的军印,立刻激动得下马跪地,双手高举过头,声音有些发颤地说:“天武营将军刘占英愿立下军令状,三日之内不能兵临城下攻打津门,末将愿将人头送上。”

天武营的兵将也是激动不已,一见军印顿时哗然跪倒一片,颤着声喝喊道:“恭请王爷军令。”

细看之下,有的老兵甚至都激动得满眼湿润。

许平无奈地叹息一声,对这分已经有点变态的忠诚,实在不知道该感叹还是该咒骂。

拟写一份军令后,他还是无奈地盖上定王朱孝文的军印,往前一递,满面肃色地喝令道:“这里距津门不过二十多里地,三日实在太充裕了,我已经给足你们整军的时间,你好自为之吧。”

“末将明白!”

刘占英接过军令时,脸上激动得布满红晕,仿佛一下子回到那个金戈铁马、踏尸沐血的年代一样,略显混浊的老眼里已经有控制不住的水雾在打转了。

刘占英拿着军令恭敬地行了一礼,上了马,有些颤抖地将军令高高一举,激动喝道:“兄弟们,定王有令‘;一曰之内兵临城下。”

“王爷威武!”

天武营的老将们明显乐坏了,排山倒海般的呐喊之中夹杂不少哽咽之声,有的人已经按捺不住地落下眼泪。

二十多年的再次聚首,仿佛又回到那个金戈铁马的岁月,仿佛又看见天武营的军旗在厮杀之中屹立,这些回忆让他们感觉热血沸腾,又特别心酸。

“全军听令!”

刘占英也是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虽然声线已经模糊,仍浑重有力地喊道:“这次我们要证明给所有的人看,定王殿下的天武营依旧是勇猛的开朝大营,还是以前那支战无不胜的御林军!我们不逊色于四大军团,我们才是真正的储君之师!”

“杀!”

在天武营战士们惊天动地的嘶喊之中,刘占英策动疆绳率领着这支本不该出现的奇兵,朝津门的方向杀去。

每个人眼里都有坚定的虔诚,军令一下更是肃杀冲天。许平眼神有些古怪地眯了一下,看着这群饱受委屈的老将,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

手突然一扬,一道黑色光线朝刘占英射过去,速度之快让人只看见一道残影,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刚开始行军的天武营,包括恶鬼营上下都被这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有些天武营战士想阻止这道黑光已经来不及,因为这道黑光几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直接飞向他们的大将军!

刘占英反应过来时却没有半点惊讶,而是默然看着这道黑光直直朝自己而去!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好在这道黑光并没有砸到刘占英,而是稳稳落到他的马鞍上,沉重的力道连马匹都忍不住踉跄几下,差点摔倒在地;刘占英也差点摔下马,这看似简单的一掷,蕴含的力道之大顿时让人吓得目瞪口呆。

“殿下!”

刘占英沉吟一下,自然明白许平这随意一手是有心教训他这几日来的不敬。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心里反而没了一开始的敌意,或许是许平顾全大局没和他计较的大度,让这位原本处处挑衅的老将也有点羞愧了。

有些踉跄的老马蹒跚几步才站稳,刘占英伸手拿起马鞍上的黑光,这才看清是一把寒气逼人的鬼头大刀。

刀柄雕刻的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饕餮,怒目圆睁显得很是凶恶!黑色的刀身充满寒气,简直可以照出人的面容;刀头处一只活灵活现的恶鬼依附在刀背上,张开血盆大口伸出獠牙,仿佛要狂饮敌人的鲜血,即使在白昼也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好沉呀!刘占英也是戎马半生的老将,刀一入手,立刻感觉到不凡之处。

整个刀身全是用陨铁铸造,稍稍一估起码有二十斤重。刀身浑重有力,刀锋乍看之下虽然并不锋利,但只要细一观察就知道绝对是吹毛断发的极品。

这等强兵即使放眼天下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更是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难以寻觅的。

“堂堂天武营大将军,别丢了朝廷的脸面!”

许平没多说什么话,脸上也没半点挑衅,让天武营上下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