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82 部分(1 / 2)

作品:《表妹难为

功能 和功能!好对付也是真的,但勋贵人家,哪一家又是能让媳妇悠闲度日的呢?女人哪,不怕麻烦,不怕困难,只怕你在努力的时候做丈夫的看都不看。偏偏,赵燕恒不是这样。至于苏家,当初看起来图个人口简单,但从郑瑾成亲后头几个月的日子就能看得出来,苏锐是全然听苏太太的,并不能给妻子撑腰。这样的丈夫——唉。

“夫人,世子妃,”已经嫁了人,梳了妇人头的湘云欢欢喜喜进来,“世子来了,来接世子妃呢。正在前头给老爷拜寿,说一会儿就过来给夫人请安。”

李氏笑着拍拍绮年的肩:“快理理头发,精精神神地去见世子。”

绮年抿了抿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赵燕恒直接从衙门过来,见了吴若钊,拜寿之余少不得再说几句朝中的风向,这才进来给李氏请安,说了些家常闲话。李氏看看天色,恋恋不舍地开始撵人:“在娘家时间不可过久,仔细别人说闲话。”将二人一直送到兰亭院门外才回去。

绮年上了马车,看看时辰其实还早,便含笑看了赵燕恒一眼:“世子又早退了,不怕上司查问么?”

赵燕恒倒微有些讶异地瞧了她一眼,也弃马上了车:“世子妃今日好似心情不坏?”好几天了,他都见绮年有些恹恹的没精神,问她又不肯说,就是今儿早晨出门的时候也还没什么精神呢,这会儿怎么又……

绮年挽住他一条手臂,笑嘻嘻地把下巴垫到他肩头:“嗯,跟舅母说了半晌的话,舅母给我讲了好些东西,算是想通了吧。”

赵燕恒微一扬眉:“想通了什么?”

绮年歪在他身上想了想,不大好意思地一笑:“不告诉你。”说出来有点怪丢人的,夫妻一体,她先想着打退堂鼓了,实在有点不大好说出口呢。一直以来是她觉得自己的婚姻观念很新颖很合理,可是事情到了眼前,反而是她先软了,真是没出息!

赵燕恒看着她又鲜活生动起来的眉眼微微笑了:“竟敢有所隐瞒?还不快快招来!”

“妾身就是不招!”绮年捏着嗓子唱戏似的念了一句,还没念完就把自己酸倒了,“不来了不来了!今儿时间还早些,我想去看看悦然。这又要过年了,今年还有个孩子,看她们的东西是不是都置办齐全了。”

赵燕恒点点头,吩咐车夫转了道,直奔城北的小院去了。

小院里十分安静,看门的仆人拿着把扫帚在扫院子,一见赵燕恒和绮年来了,不由得两眼一亮,连忙上来请安。绮年一边走一边问:“林娘子和林姑娘都好?孩子怎么样?”

仆人忙道:“林娘子好着呢,正哄着哥儿睡觉。林姑娘——不大出来。”

绮年不由得就叹了口气。遭逢大变,谁都会觉得受不了,但算算从林家出事到如今都一年多了,林悦然若还是不能调节过来,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宛氏听见小丫鬟说郡王世子和世子妃到了,急忙迎出来,又叫小丫鬟把林悦然也请到自己屋子里来。她产后调养得不错,人也丰润白皙,若不是在丧中穿着素服,只怕气色还会显得更好些。床上的孩子也是白白胖胖,正闭着眼睛睡得小猪一样。绮年随口问了她一句情况可好,宛氏就没口子地感激起来:“……过年的东西都送过来了,这一年了,多亏世子和世子妃慈悲,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的早就没法活了。我一直想着自己做些绣活贴补一下,也让世子妃少破费些,只是这孩子一落地,我忙得实在腾不出手来,小姑最近身子又不好……”

正说着,林悦然悄没声儿地进来了。绮年一抬眼,倒吓了一跳:“悦然,你——”不说形销骨立,也是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脸色更是白里透黄,半点都没有青春少女的血色,进来看见赵燕恒,往后退了退,低声叫了一声:“周姐姐。”

“你怎么瘦成这样!”绮年忍不住过去拉她的手,触手冰凉,“你这样——这么不爱惜自己身子,伯母在天有灵,会怎么想!”早就听送东西的下人说林悦然身子不好,时常请医吃药,但竟瘦成这样……

“我该早点来看看你才是。”绮年有些难受,“自己的身子还得自己当心,别人替不了你。你这样——是要让伯父伯母走得不安心么!”

赵燕恒退到外屋,林悦然就一头扑到绮年怀里呜呜哭了起来。宛氏直叹气:“世子妃恕罪,小姑年纪小,实在是——”

绮年安慰了一会儿,看林悦然止了眼泪才道:“万不能再这样了。”

林悦然拭着泪:“姐姐,我该怎么办?我心里怕得很。”

绮年怜悯地摸着她的头发:“总会有办法,可你若身子垮了,就是有一万条出路你也走不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悦然如今身子虚得厉害,痛哭一场便觉得疲倦,绮年也觉得时候不早,便起身告辞。

宛氏一直送到院中,擦着泪道:“世子妃若得闲多来劝劝小姑罢,我这嘴笨,也不知怎么劝她。还是世子妃说得透彻,小姑也听得进去。”

绮年叹道:“我若得空就来。”

宛氏千恩万谢看着郡王府的马车驶远,反身回了屋中,见林悦然还呆呆坐着,叹了口气道:“世子妃真是好心,若是没世子妃,如今咱们只怕连个栖身的地儿也没有。”觑见林悦然点头,便又叹了口气,“只是世子妃跟咱们家非亲非故,因着跟婆婆的情分照顾我们一年多已然是极难得了,难道还能照顾我们一辈子不成?何况世子妃是郡王府的人,郡王府怕也不愿她拿着钱来贴补外人。”

林悦然这一年多来还沉浸在父母兄长突然身亡的悲痛里,竟没仔细想过这事儿,不由得抬头去看宛氏。宛氏仿佛没看见她的目光,径自低头去哄着已经醒过来的孩子,一面悠悠叹道:“倘若咱们能跟郡王府沾上点关系,世子妃要照顾咱们也就名正言顺了。唉,宝哥儿连爹都没有,将来可怎么办……”

她抱起儿子哄着到净房里去把n了,只留下林悦然怔怔坐在炕边上,若有所思。

绮年和赵燕恒回到郡王府,在二门处就看见一辆马车,上头是英国公府的标志。进了节气居,绮年一边更衣一边随口问道:“县主回来了?王妃可说过要留饭吗?”

小满捧着净面水进来,闻言便答道:“县主是哭着回来的,说是跟姑爷闹了脾气,正在丹园哭呢。世子妃要不要晚些再过去给王妃请安?”别这时候过去又撞在赵燕妤的气头上,再无缘无故的受气。

绮年皱皱眉:“还是这会儿过去吧,若是去晚了,王妃更有得说了。”

赵燕恒已经宽了外头的官服,闻言接口道:“我陪你过去。”

绮年心里暖洋洋的,弯起眼睛一笑:“不必的,我去请个安就走,你去跟父王说话罢。”郡王府的规矩,儿子们十五岁之后,再从外面回来就是去外书房给昀郡王请安即可,女儿和媳妇们才到内宅去向秦王妃请安。赵燕恒肯陪着她去,她自然高兴,但是一定有人会借此说闲话的。

丹园里悄没声息,丫鬟婆子们都一个个噤若寒蝉。绮年进去,正碰上赵燕好出来,一见便拉了她的手低声道:“嫂子先别进去罢,王妃在里屋问话呢。”本来她和张执的婚期都定下了,太后这一薨逝,一切都只得往后拖了。

绮年皱皱眉:“三妹妹这是怎么了?”

赵燕好看看四周并无丹园的丫鬟,便轻声道:“听说是打了阮世子的贴身丫鬟,阮世子就动了手……王妃正把姚黄叫进去问呢。”

“打了丫鬟?”绮年不由得有些疑惑,“英国公府也不致这样的没规矩吧?”因为打了丫鬟,阮麒就对赵燕妤这个正经的世子夫人兼县主动手?只怕里头还有内情,难怪姚黄被秦王妃叫去问话,凭着赵燕妤说,大概理由都是她的了。

当然,绮年在这么想的时候并不知道姚黄在秦王妃面前说了些什么,如果她知道,必然会是另一种想法了。

“香薰球?谁的香薰球?”秦王妃沉着脸。看见赵燕妤脸上的掌印,她真是怒不可遏。掌上明珠一样的女儿,从小到大一指头都舍不得碰的,如今出嫁了倒挨了打,这是什么道理?

姚黄背后的冷汗已经湿了内衫,喃喃道:“姑爷没说,瞧着也不像那两个丫头的……”到底要不要说?若说出来,只怕立时就是一番风浪,事情闹得大了,对县主又有什么好处?难道还真能跟阮家和离不成?还是要闹一个世子妃与阮姑爷婚前私相授受出来呢?

“那香薰球是什么样子,可拿来了?”秦王妃y沉地问,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两眼紧盯着姚黄。

姚黄一头一脸的汗,只能低下头去:“被姑爷拿回去了。上头好像,好像是四方联的合欢花。”

秦王妃冷笑道:“好一个合欢花!那必是什么狐媚子送的了——你说合欢花?四方连续的合欢花?什么样子?”

姚黄听她的话音就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得低头道:“奴婢瞧着竟有些像当初世子妃的那一个,只是被县主摔过了,奴婢瞧得不真切,也没准是看错了……”

秦王妃呼地站起来,摔掉了手边的茶杯:“他怎么会有——难道——是了!阮家和吴家可不是亲戚么,表哥和表妹……好一个英国公府!”

姚黄连忙磕头道:“王妃且息怒。奴婢只是看了一眼,并不敢说就是。万一是奴婢看错了呢?再说,再说也从未见姑爷与世子妃有什么来往,姑爷又是从小就跟县主在一起玩大的,怕是他心里也知道将来一定是娶县主的……”

“你一个外人,怎会知道他们有没有来往!”秦王妃咬着牙,想起自己的侄子秦岩,那不也是已经订了亲的吗?且平日里也没看出什么蹊跷来,却差点就坏了妤儿的名声!

“你想法子把那香薰球弄了来!”

姚黄吓了一跳:“王妃!姑爷可是县主的夫君。”弄来做什么?要把这事捅出来么?那县主又有什么脸面呢?

“你不必问,只弄来就是!”秦王妃还要再说,魏紫已经满脸慌乱地进来,“姑爷来接县主,在二门上跟三少爷打起来了。”

这下连在后头屋里洗脸梳妆的赵燕妤也被惊动了,秦王妃带人到了二门上一瞧,只见赵燕平边骂边打,阮麒只是步步退让,脸上还有两块明显的瘀青,绮年正带着小厮丫鬟们拉架,只是拉不开。

秦王妃目光一闪,走过去大声喝斥:“世子妃在做什么!乱成这样子,你这家是怎么管的?还不跪下!”嘴上说着,眼角余光却扫着阮麒。

绮年一怔,没料到秦王妃怎么没头没脑地先冲着她来了,只是她怎么可能听话就跪下?才转身还没说话,秦王妃已经厉声道:“怎么?你还敢忤逆不成?跪下!”

“王妃——”阮麒顾不上再跟赵燕平敷衍。他这将近一年来都在军营之中摔打,身手大有长进,早不是赵燕平这样公子哥儿的花拳绣腿可比,方才不过是对赵燕妤有几分歉疚,让赵燕平打了出气罢了。这会儿只反手一挡就将赵燕平推到一边,抢上来道:“是小婿不该与舅兄动手,与世子妃无关。”

秦王妃心里恨得咬牙,只不看他,紧盯着绮年道:“世子没听见我的话?我让你跪下!”

绮年也有些恼了,反而挺直了后背淡淡道:“不知儿媳做错了什么,要被王妃罚跪?”

秦王妃冷笑道:“你既然管家,怎么让少爷和姑爷在二门上打了起来,难道不该罚?婆婆说话,你做儿媳的竟敢顶撞?果然是要忤逆了!”眼光瞥见阮麒面有焦急之色,心里已经认定了此事,更加厉声地道,“你敢不跪,就是不孝!”此刻她一头的火气,已经顾不上维持平日里妇孝姑慈的假象了。

“乱命尚且不奉,谀亲亦非孝道。”赵燕恒大步过来,将绮年往自己身后一挡,淡淡道,“我已叫人请了父王过来,若是父王也责绮儿不孝,我与绮儿一同向王妃下跪赔罪便是。”

赵燕平一头的火气,闻言立时跳了起来:“父王来了又怎样?难道父王还能容你忤逆不成!”

眼看着这里剑拔弩张又要闹起来,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英国公府来人,请阮世子赶紧回去,阮老太君不好了!”

165吊丧客各有打算

一场夫妻大闹;以阮老太君过世做了结束。老太君年事已高,听说长孙小夫妻两个动了手,急得不顾自己腿脚不便就要出去看;结果在门槛上磕碰了一下,一头倒在一个丫鬟身上。其实说起来也没有碰到哪里,但人躺下去了就再没有起来,两天之后就去了。

英国公大怒,将阮麒痛打了一顿,又把当时老太君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拖出去全发卖了。不过这一切都不能挽回老太君的命;英国公上表丁忧;然后为老太君发丧。

“今儿天冷;世子妃把这大氅披上罢。”如鹂捧了一切青缎面猞猁皮里子的披风过来;看看绮年身上月白的素锦袄;石青缎裙,头上雪白没半点颜色的米珠银饰,心里有些不高兴。这大过年的,正是该穿得鲜亮喜庆讨吉利的时候,却因为太后国丧没过头三个月,又要去阮家吊唁,穿得这样素净。

小满一脚跨进来,脸上有些担忧:“王妃脸色很不好,世子妃小心些。”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县主和阮世子吵闹,急死了阮老太君,王妃这脸子撂给谁看呢!

绮年点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那天怎么回事,打听到了没有?”

白露忙道:“问是问了,却没人能说明白的,只是听着县主喊什么通房什么香薰球,实在没有哪句与世子妃相干的。”那天的事,一回想就觉得古怪,秦王妃就是有气也该对着阮麒发,就算是顾忌着赵燕妤还要回阮家过日子遂致迁怒,也不至于一见面就叫绮年跪下,竟像是要撕破了脸再不顾着似的。但这几天她叫丹园里的小丫鬟左打听右打听,始终没有听出这事与绮年有什么相干处。

“通房和香薰球?”绮年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想不明白。转头见小满一脸担忧,不由得笑了:“行了,都别苦着脸,这大过年的。想点好事儿,等太后的孝满了,就给你和立春办喜事。”立春和小满是已经过了明面儿的,只等着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