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982 适者生存(1 / 2)

作品:《限制级末日症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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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中播放着纳粹飞艇和浮空城在辩雨中跨越夜空的画面,房间隔音性很好,仅用耳朵无法聆听到其它房间的动静,但我想,那里的人们定然心神无主,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电影大片吧。他们的遭遇所泄露出的情报并不少,但是面对第1005章到的情报来看。纳粹虽然强大,但仍旧没有真正意义上毁灭世界的力量,即便单纯只是人类社会,也有在漫长的战争期中逐步解决他们的可能。先知的预言,世界的末日,其实并不仅仅是人类的末日,也许在人类看来,世界末日和人类末日是相等的。也在内心深处承认,即便在这个星球上扔下至今为止制造出来的所有核弹,也不可能制造出真正的世界末日,因而,对纳粹的惧怕,仅仅是出于他们对人类自身的威胁。

然而,如果转换一个角度,从“现实”层面去观测。就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在这个世界里,人类的灭亡和世界末日是完全可以划上等号的。因为,这个世界之所以存在。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存在着,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格、精神和认知,是构建这个多姿多彩又格外真实的末日幻境的基石。纳粹的行为,无异于撬动并砸碎这轩石,所带来的后果无疑是灾难性的。

当然,从我的亲身体验来看。就算这个世界的人类彻底灭亡,从而导致世界的崩溃,也应该不是根本性的。如果,我所经历的“现实”,是这个世界的根源,那么,病院的研究者完全可以通过种种手段,诸如增加新的末日症候群患者之类,重新构建末日幻境世界——实际上,从如今末日幻境的存在来判断,他们应该真的这么做过。亦或者,在病院所许可的,正常的末日进程中,构建末日幻境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并不会单纯因为旧有末日幻境的崩溃而死亡,他们的实体存在形态和末日幻境的关系,是一种高下关系。

但是,无论如何,纳粹的出现,的确应该反应着多方面的需求——病院的需求,“病毒”的需求,病人自身的症状。纳粹和末日真理教所代表的意义有些相似,但并不相同,否则,就没有必要同时出现两者,而这些细微的区别,很有可能是引发进一步末日现象的关键。

我坚持认为,无论纳粹的成因有多么复杂,“病毒”仍旧是其中的核心要素。对于“病毒”想要达到的目的来说,仅仅有末日真理教和更名为“统治局”的末日幻境异空间,仍旧不足够,否则在我诞生的末日幻境中,从内部迸发而并非从外部摧毁的“末日”就应该降临了。然而,回想当时的情况,那种“末日迫在眉睫”的紧迫感和无奈感一直存在,但是,直至我死亡为止,都并没有真正推进到当前的程度。从这个角度上,完全可以看出,如今这个末日幻境的确比我诞生的那个末日幻境更加“成熟”。

由纳粹引发的第1005章点出发的任何自救都是无意义的,我的行为本身,也应该是无意义的,因为我们自身的动作,自救也好。不自救也好,有行动也好,没行动也好,本身就构成了“引线”,并且必然会在末日进程中被点燃。

然而,正是从这种绝望中,我更进一步确定了,可能为一线希望的因素——那必然是“江”。

因为。“江”是“病毒”。如果,“病毒”将涉及末日的任何因素编织为引线,那么这条引线必然不包括它自身在内,因为,“病毒”不会寻求自我毁灭,而是通过毁灭其它,以保证自身的成长,这意味着。它也就成为唯一超脱末日的因素。

同时,无论在我的观测还是理解中,“病毒”并不是“江”。“高川”和“江”的关系是异常的,复杂的,即便只是因为我对“病毒”的观测,才诞生了“江”,也许“江”是十分不稳定的,一旦脱离我的观测。就不复存在的东西,乃至于我的存在,因我的存在而导致“江”的存在,起因都是“病毒”的需求。但是,“江”和“病毒”的关系,仍旧确保了通过“江”去干涉末日进程的可能性,也是唯一的可能性。

“病毒”无法沟通,但是,“江”可以。即便,“江”的存在是脆弱的,是任性的,只遵循自身的需求进行活动,它们之间的不同和相似,以及我和“江”之间的关系,以及我对“江”的情报,仍旧让我拥有希望。

这是只有我才能看到的希望,是只有我才能接触到的世界之理,在我之前,在我之后,应该都没有任何一个“高川”可以做到这一点。

我所做的事情,是只有我才能理解的,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这一点,我早就已经有所觉悟了。对于正常社会来说,人和人之间的存在平等性是构成共识的基础,而共识便意味着没有真正的“特殊”,仅仅存在“小范围共识”。“只有自己才理解,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东西,是不存在的,而在一个正常而巩固的人类社会中,这一点是极为重要的常识,更是生活的基础,被认定为一种观念上的“现实”。

可是,我的经历,我的思考,让我不得不发现,这个常识和基础,因为“病毒”的存在不再成立,这意味着,让人类社会正常而巩固的“现实”,不再是正确的。在任何幻想作品中,凡是存在“只有某个人才能理解,只有某个人才能做到”的东西的世界,都无法完全描述其未来,因为,它是那么的脆弱,一旦这“某个人”不存在,世界就会面临崩溃,因为,只有“某个人”才能做,才能理解,才能做到的东西,因为“某个人”的不存在而不存在了。

而我所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现实”也好,“末日幻境”也好,已经变成了极为脆弱的东西,无论其他人怎么讽刺,怎么无视,用哪些道理去辩驳,都无法更改我所认知到的这个事实。而在这个事实中,“我”的存在,是极为重要的。

或许,这就是我之所以诞生,之所以复苏的原因,也是我唯一可以去拯救什么,去改变什么的关键。

在其他人眼中,这种唯我不可,唯我正确的想法,被冠名为“中二”。但是,当“中二”的想法成为正确且唯一的事实,那么,所有非“中二”的想法,反而就变成了“不切实际”。这种调转连我于最初也感到难以置信,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疯子,已经抵达了不可挽救的精神病末期。但是,在我自己承认自己是疯子,是精神布者,并完全从疯子和精神病的角度去观测世界的时候,却发现,其实,一切都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不会给自己带来违和感,所有在他人看来癫疯的,毫无意义的,有害的举动,对自己而言,对自己所观测到的世界而言,都是有意义的,是正确的。

“错的世界,而并非是我。”这个常被人用来嘲讽的言辞,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且唯一正确。因为。出错的,的确是世界呀。正确的世界。是不应该存在“病毒”这种莫名其妙又无法理解的东西的。出现了“病毒”的世界,是错误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既然世界出错了,那么,正常情况下的世界基础就已经不可靠。立足于这个世界基础的人类行动原则和共识认知也就不再可行。在无法排除“病毒”的情况下,去修正世界最多也只能达到治标不治本的程度,更可能是饮鸩止渴的行为。那么,不去修正世界,而是修正自己的世界观,去适应这个“错误”的世界,最终将之当成“正确”的世界,这样的做法反而更加可行吧。

在完成适者生存的过程后。甚至是在这个适者生存的过程中,去改造已经“错误”的世界,拯救一些无法适应“错误”的世界的人们,应该也是可行的。人类适应原来的世界,改造原来的世界,拯救那些“不适应世界而濒危的物种”,不就是同样的过程吗?